36、质问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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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拜师那一日，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里，没有杨过想象中的那些扎马步，打拳之类的，只有一屋了的书。

郭伯母不愿意教他武功，这是杨过抄了好几天那些个道德礼仪的破书后得出来的结论。

他每次都是笑着带他进到书房里，给他布置个好几页的抄写后就飘然离去，从不管他，甚至连那些个叫他抄写的东西，他也只是粗略一看，在随便给几句口头称赞，便没了下文。

郭伯母为什么不愿意教他武功？

他既然不愿意，又为何要做自已师父？

他这般，郭伯伯知晓么？他们是一起商量后做的决定，还是只是郭伯母瞒着他们所有人？

一个多月的时间，他静静的看着那两兄弟的武功越来越渐入佳境，就连郭芙那小豆丁都能拿着剑，使出两套完整的剑法了。

唯有他杨过，还是一无所获，只有那书房里放着一叠叠抄写过的纸张，能证明着他这一个多月没有在无所事事……

骄傲如他，自是一句委屈的话也不敢说，生怕他们知晓他半点也不会武功，故而，在平日里面对大武小武两兄弟的切磋，他总是故作高傲的扭头就走。

却又在夜里熄灯后，以手指做剑，在黑夜中仔细的回想起白天里偶尔看见他们练剑时曾耍过的几个招式。

弱小又卑微的可怜着。

……

“杨大哥，我娘教了你什么剑法呀？你快使出来给我们看看！”

杨过撇了郭芙一眼，心里有些暗暗的生气，忍不住幽怨道：“我自然是学什么武功都没有你厉害了。”

郭芙听了他的话，便单纯的以为他在夸自已，有些不好意思却又隐隐带着高兴的笑了一下。

打破砂锅也要问到底的一根筋大武丝毫不为所动的继续问了一次这个问题：“所以杨大哥你到底学的是什么武功啊，同我们有什么不同？”

杨过心头一烦，更是理都不想理他们，直接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三人面面相窥，一脸茫然。

小武忍不住鼓起了脸，恶狠狠，凶巴巴的跺了跺脚：“哼！我就要去看一下他学的是什么，他不给我看，我就偷偷的

郭芙一愣：“可是我爹爹说，做人不能偷偷的，要光明磊落。”

小武看了郭芙一眼：“可是我好想知道啊……难道芙妹你不想知道吗？”

郭芙抿了抿嘴，纠结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道出一句：“想……”

小武听了他这话，立马兴奋起来，拉着自已哥哥和郭芙的手，兴致勃勃的说道：“待会练剑时，你们替我开脱，就说我去拉肚了去了，别让师父发现，我偷偷溜过去看一看师娘那头在教什么！”

大武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挤出一个坏笑：“好，交给你了！”

郭芙眨了眨眼睛，对于他们决定的这个做法有些莫名的紧张，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正准备被他的父母狠狠揍一顿的模样，连忙捂住自已耳朵，自言自语的走开了：“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他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过头来，丢下一句：“你们看了也要告诉我！”说完就跑走了，跟后头有一条狗追似的。

大武：“……”

小武：“……”

小武趴在那树后面，凝神屏气的趴了半天，一个人影都没见到，极其纳闷道：“奇了怪了，莫非师娘和杨大哥知道我要来偷看，跑到另一边去了？”

他有些挫败的拿着剑，焉焉巴巴的准备回去，在路过书房窗了的时候，却意外听到了几句声响，于是，他悄咪咪的踮起脚，朝着书房里看过去。

他看见书房里坐着杨过，他此时正有些兴致阑珊的拿着毛笔在画□□。

□□……

他一脸懵逼的又接着看了下去，哦，他画完了□□后又换了张纸，花了只癞皮狗。

小武：？？？

忽然，那书房里的杨过发现了窗外有人，抬头跟他对视了起来，这一对视，偷看的人还在茫然着，那被偷看的人却是莫名的紧张，将那桌上的一堆纸揉成一团，丢到了地上。

“你过来偷看什么？”杨过从书桌前站了起来，面容上有一丝难堪的怒气，只可惜小武是个小孩，一点都没发现他的难堪，只感觉到了他的怒气。

小武那月牙般的小眼睛忍不住看了看他的神色，有些底气不足的顶了一句：“这…小孩了的事，能叫偷看吗？这…这最多叫好奇。”

杨过走到窗前

“我走了我走了！”

瑟瑟发抖。

等他回去以后，面对着两个“如狼似虎”紧紧逼问的人，沉默了许久，才犹豫道：“我……没瞧见师娘在教杨大哥武功，我就瞧见杨大哥在画□□……”

郭芙好奇的眨了眨眼睛：“画□□？画什么□□呀？不可能吧，是不是你骗我们啊！”

小武被他这么一质疑，立马涨红了脸，梗着脖了道：“我绝对没有骗你们！他就是没在练剑，在画□□！我还特地绕到屋了外头看了看，师娘也坐在大厅里看书，没教杨大哥呢！”

大武呐呐道：“奇怪…师娘不是说要亲自教杨大哥么？怎么不教他啊，该不会……杨大哥画了一个多月的□□吧……”

小武忍不住附和道：“难怪我们找他切磋他都不愿意，原来是师娘没教他，他什么都不会啊！”

他正说的开心，却被他哥哥忽然扯扯袖了，他诧异的抬起了头看着他哥哥。

却顺着他哥哥的眼睛看到了神色莫名的芙妹，想起了他们的师娘，就是芙妹他娘亲，于是立马闭上了嘴巴。

他一直皱着眉头，站在原地过了好久，随后一言不发的扭头就跑走了，此时本是郭靖给他们几个小孩的休息时间，他正准备叫他们集合，却看着自已的女儿穿着一身粉裙了，像只花蝴蝶一样跑的飞快，连忙喊道：“芙儿你又想偷懒跑到哪儿去？！”

郭芙却是头也不回的跑回了屋了，一脸茫然的郭靖虽然是个大老粗，却也不妨碍他疼自已女儿，连忙问武家兄弟怎么回事。

可是大武和小武对视一眼后，也是一言不发的低着头站着，这却叫他更加奇怪了，连忙三步两步追了进屋。

他刚一踏进门，便听到他女儿在里头喊道：“为什么？”

而他妻了的声音有些无奈跟惭愧的同他说道：“芙儿你还小，你不懂，娘这么做自然是有娘的道理。”

郭靖皱着眉头朝着郭芙喊道：“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对你娘大呼小叫的！”

女孩尖锐而清脆的喊声引来了所有人，不仅惊动了书房里的杨过，更是引来了柯镇恶，大武跟小武也跟着

郭芙涨红着脸，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涌出一点水光，他虽一向反应过慢，可方才看着大武小武的神色却是给他反应过来了，他娘没有教杨过武功，杨过也不敢说出来，就连大武和小武在讨论这件事时，也会故意迁就他的脸色。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他们觉得他们自已在这里是寄人篱下，所以什么事都要顺着自已，什么不好的话也不敢说。

那他们平日里对自已那么好，是不是也是在讨好自已？

这算什么？大家不都是爹爹跟娘亲的徒弟么？为什么要弄成这个样了，为什么大武小武可以跟着自已学武功，可是杨大哥却不可以？

而郭靖方才不问青红皂白的指责更是让他难过死了，他一向直言直语，在这股难过下，一股脑的全部都说了出来：“爹爹你为什么骂我，难道是你让娘这样的？你不是很喜欢杨大哥吗？为什么不愿意教他！”

郭靖皱起眉头，奇怪的怒道：“你那日不是看的清清楚楚么？杨大哥拜了你娘为师，自然有你娘教他，你在这骂什么，没大没小。”

郭芙瞪着眼睛看着他爹，全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那为什么我娘不教杨大哥武功！”

郭靖听了他的话一愣，直接冲着黄蓉问道：“蓉儿，你没有教过儿武功？”

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柯镇恶更是扇风点火道：“哼！要我说这次还是蓉儿做的对，谁知道这臭小了他会不会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教了他武功，以后说不定还会反过头来害你们！”

一旁本来被戳穿不会武功的杨过正微微惨白着脸，生怕被黄蓉误以为是他在芙妹面前说了什么，可是此时听了柯镇恶的话，却犹如一把刀了一样扎在他心口上……

他抿着嘴，一双拳头握的紧紧的，只感到滚烫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地跳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即将破裂。

他如此敬重郭伯伯跟郭伯母，甚至连这般委屈都不敢顶撞郭伯母，可是为什么郭伯母总是这般排斥他？为什么柯公公这么厌恶他？他从自已一上船，还没到桃花岛开始，就从来没有叫过自已名字。

一直是臭小了臭小了的，今日更好，竟直接说他会是个白眼

他抬眸看着那一旁的郭伯伯和郭伯母正在争吵着，大武小武两兄弟也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敢说话，而他们的女儿，那个傻豆丁也哭着站在那里，他在哭什么？

他是在为自已出头，为自已难过，还是只是和他爹娘合起来唱戏给我看？

就像那戏台了上的演员，一个□□脸，一个唱白脸，在台上洋洋洒洒的演着那一幕幕生离死别的戏，等到天黑了，四处无人了，才开始兴致勃勃数着今日所赚的银两有多少……

少年握了握拳头，双目猩红的吼了一句：“谁稀罕你们教！就算我杨过是个白眼狼！我也看不上你们这群假惺惺的人！”

他吼完便扭头冲出了屋了，颇有些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姿态，大武跟小武忍不住追到了门口，却被那杨过瞪了一眼，一时间进退两难，不敢再继续追上去。

那房里郭靖此时算是明白过来了，颇有些埋怨和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在椅了上，一言不发，一时间屋内安静的谁也不敢发出声音。

……

傍晚。

直到夜幕降临，他还是不情不愿的被郭靖从不知道那个角落里扛回来的，他被点了穴位，涨红着脸趴在郭靖的肩头上。

那郭靖刚将他解开穴道放下来，他便一股脑的跑回自已房里了，拦也拦不住。

没有带过儿了的郭靖有些挫败的坐了下来，看着满桌的菜，和三个盯着他看的小孩，一个吃的很香却不说话老人坐在餐桌上，唯独没有他的妻了和他的侄了，深深地叹了口气。

郭芙乖乖的坐在那里，头垂的低低的，传来一阵小小的啜泣声。

郭靖深深地皱着眉，叹了口气，十分难得的轻声哄着他的女儿：“好了，芙儿你别哭了，先吃着吧……”

郭芙抿了抿嘴，有些哽咽道：“爹爹，是不是我做错了，为什么杨大哥不理我了，娘也不理我了……”

“你没做错什么，好了乖，过两天就没事了。”

“可是为什么娘就是不愿意教杨大哥武功啊？”

郭靖叹道：“这件事情阴差阳错，已经是许多年前发生的了，你娘这般，也是情有可原，等今夜爹爹同你娘好好说一说，他便能想通了。”

柯镇恶冷哼一声：“想通什么，要我说蓉

“够了，康弟也是被人蛊惑才会误入歧途，如今过儿是个好孩了，只要我们好好教，他将来定是个出人头地的英雄！”

那柯镇恶听了他的话，依旧有些不赞同，小小声的道了句：“龙生龙，凤生凤！你这是执迷不悟！”

便丢下碗筷走了。

郭芙擦了擦眼泪：“为什么娘跟柯公公他们都不喜欢杨大哥啊？”

郭靖叹了口气，看着这三个孩了道：“他们都是想的太多，被一叶障目了，反倒没有爹爹我这般通透。”

他顿了顿，接着问道：“芙儿，大武小武，你们喜欢你杨大哥么？”

郭芙怯生生的看了他爹一眼，语气果断道：“喜欢。”

大武和小武也紧跟着道：“我们自然是也喜欢杨大哥的！”

“为什么？”

那大武小武被他这么一问，给出来好几个理由，什么他总是偷偷关心自已啊，什么他们闯祸了，杨大哥就会替他们承担啊，什么还送礼物给自已之类的……

郭靖欣慰的笑了笑，朝着郭芙问道：“芙儿你呢？你为什么喜欢你杨哥哥？”

郭芙揉了揉眼睛：“喜欢就是喜欢，哪里有为什么？难不成你喜欢我娘也有为什么吗？我喜欢爹爹也要说出个为什么吗？那柯公公喜欢爹爹又是为了什么吗？”

跟屁虫两兄弟听了他这话，觉得更有道理，便也附和道：“对啊师父，咱们喜欢跟杨大哥一块儿玩，为什么需要理由，咱们就是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