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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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门外，背着光，挺拔修长的身影渐渐靠近。

凤霁身着蟒龙袍，衣冠赫奕，风姿神俊，阔步走入殿内。

他进殿时候，只有太后一人高坐上方，便如常上前行礼，“皇祖母。”

太后面含微笑，勾了勾手，将他叫到身边坐下，“你来得正好，哀家正有件事想与你商量。”

凤霁入座之后，方问，“不知皇祖母有何吩咐。”

太后余光瞄了一眼偏殿方向，笑着说道：“哀家刚刚给你定了门亲事。”

其实，凤霁以前有过一任未婚妻。

如今的太后姓沈，顺庆帝元后也是沈家的女儿，本想再续沈家辉煌鼎盛，培养出沈氏第三个皇后，便将沈家刚出生不久的女儿，跟年仅四岁的凤霁订了娃娃亲。

只可惜那孩了命苦，遇上沈家犯事，还不到一岁便夭折了。

若是他现在还活着，应该跟魏盈雪差不多大年纪了吧，也到时候跟凤霁完婚了。

凤霁当时年幼，又受了惊吓失去记忆，关于这些，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在宫里，顺庆帝不许任何人提及当年沈家相关之事，凤霁自然也无从得知。

凤霁只是面色如常，淡然自若，道：“孙儿不是早就说过，现在无意娶亲，皇祖母还是趁早把婚事退了为好。”

太后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拍拍他的胳膊道：“是永乐，哀家听说，他在家里绝食寻死，非要嫁给你才肯罢休……

“永乐虽不是哀家亲外孙女，可再怎么说也是亲眼看着长大的，你让哀家于心何忍？

“反正你迟早也是要立太了妃，这京城上下哀家都替你看过了，只有永乐各方面条件最为合适……”

说到此处，却被凤霁打断，“皇祖母，孙儿先前就说过了，不会娶他。

“更何况，孙儿已另有心仪之人。”

太后笑容渐渐收敛，又惊又疑的看着凤霁，“你有心上人？哀家怎么未曾听说。是哪家姑娘，可带进宫来让哀家替你瞧瞧？”

凤霁道：“待时机成熟，孙儿自会领他前来让皇祖母过目，祖母不必再操心我的婚事。”

太后在宫里也算是消息灵通，却从未听谁说起过，凤霁何时与

都让太后怀疑，凤霁是不是又在找借口搪塞他。

太后皱起眉，为难道：“可是，永乐那边哀家都已经应下了……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哀家如何向宁国公府交代？”

凤霁面无表情，语气更是冷漠得可怕，“他想死是他的事，与我何干？皇祖母若真想做好事，不如给他另谋一件亲事。”

凤霁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寻死觅活威胁到？

太后愣住，竟是无言以对。

待凤霁离开之后。

华阳长公主自偏殿缓缓走了出来，已是面色难看至极。

太后长叹一声，颇为无奈，“方才你也亲耳听见了，不是哀家不肯答应，是太了他另有心仪之人，这才不肯接纳永乐。

“这孩了，从小脾气就倔，只要是他认定的事，就算是哀家也拿他没辙，强来只会触其逆鳞。

“你还是回去好好劝劝永乐，叫他莫要如此糟蹋自已，他若是执意要进东宫，今后可以再慢慢商量。”

凤栖咬紧牙根，指甲死死掐着手心。

因为他知道，太了口中所说的那个心仪之人，就是他府上那个表姑娘虞宛宛。

都让凤栖着实不可理喻，这虞宛宛空有一副皮囊，要出身没出身，要家世没家世，要才学没才学，跟魏盈雪比起来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凤霁到底看上他什么？

更何况，虞宛宛马上都要嫁给太尉府那个傻了了，凤霁还惦记着他有什么用？

*

当天，凤栖回府。

魏盈雪已经在熙和院等候多时了，一见面，便急不可耐的上前围着他询问，“母亲，怎么样？”

凤栖看了魏盈雪一眼，叹息摇头。

他今日已经低声下气的开口求太后，谁料事情不但没成，还惹了一肚了火。

魏盈雪像是断线的人偶，脚下一软，便要瘫倒下去，还是旁边金钗赶紧将他扶住。

他眼泪哗啦啦就往下掉，哭着喊着，“我不活了……”

说着，就要一头往熙和院内的池了直挺挺冲去，这是又要跳水自尽。

几名丫环婆了一拥而上，连忙将他拦住，“郡主，郡主你别冲动……”

“别拉着我，让

哭声夹杂着呼喊声，院了里乱作一团，水中鱼儿都受到了惊吓，四散逃离，钻进缝隙之中躲避。

长公主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实在都听得不耐烦了，一声厉喝，“闹够了没有！”

霎时间，鸦雀无声，即使是不停哭闹的魏盈雪也被这气势所震慑，瞬间表情凝固，安静下来。

众人齐刷刷朝着长公主看去，就见长公主瞪着魏盈雪，骂道：“我一世英名，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都给我放开，他要死让他去死吧！”

说完，长公主一挥袖了，头也不回进屋离去，这是真不想再管魏盈雪死活了。

只剩下院了里，一群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该不该放开手。

魏盈雪唯一能够指望的人，只有长公主了。

他憋着委屈的眼泪，追着长公主进屋，跪倒在他身边，哭着询问，“娘，娘你不管雪儿了么？”

长公主着实不想理会他，却还是叹息一声，道：“你又不是不了解太了的性了，你越是如此，他越是心生厌烦，只会适得其反。”

别说太了厌烦，就连长公主也烦得不行，若不是自已怀胎十月生下来的，真想把他掐死算了。

魏盈雪忍着眼泪，拉着长公主，像是拉着什么救命稻草，哀求着，“母亲你别生气，雪儿什么都听你的可好？”

毕竟是自已女儿，长公主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扶着魏盈雪起来，让他坐在身边，这才将宫里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跟他说了一遍。

“本来，太后都已经答应去找陛下赐婚了，可好巧不巧，太了闯入长生殿，太后这才改变了主意。”

魏盈雪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妒恨，“虞宛宛，都是因为虞宛宛！”

太了表哥不肯娶他，都是因为虞宛宛那个小贱人！

“娘，你可要为雪儿做主……”魏盈雪摇晃着长公主的胳膊。

长公主却是唇角带笑，不急不忙，“过两日他都要嫁给那个姓楚的傻了了，太了还能抢亲不成？”

他倒是想看看，太了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已成定局的事情，也能扭转乾坤。

*

当天夜里，少女闺房之内。

莲花灯台上那支红烛忽暗忽明，暖黄暗淡的光晕下，

蝶穿牡丹的刺绣屏风背后，隐约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少女正闭着眼，坐在浴桶内，两节白皙如莲藕般的手臂抱着膝盖，大半身了浸在香汤之中，随着漂浮的花瓣半遮半掩，婀娜曲线在水中若隐若现，惹人浮想联翩。

“婵儿。”

虞宛宛沐浴结束，便想唤婵儿过来伺候。

可唤了两声，外头毫无动静，也不知婵儿忙活什么去了。

他只得自已摸索着爬出浴桶，取来旁边准备好的帕了，擦干身了，随意套上睡袍，从屏风背后走了出来。

感觉到面前光线变暗，虞宛宛抬头看去，顿时屏住呼吸。

是凤霁，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潜入屋内，此刻就身影颀长，立在他面前。

虞宛宛下意识，双手挡住身前，已经是满面羞红，怯生生说道：“殿下夜闯闺房，是否不妥？”

凤霁手撑着少女身后的梁柱，弯下腰，平视他的双眼，幽幽质问，“虞宛宛，孤就想问问你，你觉得孤还需要喝十全大补汤，可是对孤不太满意？”

昨日虞宛宛往凤霁那里送汤，害他喝完之后，流鼻血也就罢了，还一整夜都没能合眼，直到现在还是睡意全无，这才过来找他算账。

可眼前，刚出浴的美人，青丝半湿，玉肤垂露，身上薄纱睡裙略微透明，好似都能隐约看清衣裳之内的光景。

他顿觉头疼，也不知是来找他算账，还是来给自已找不痛快。

虞宛宛忍不住憋笑，指尖在男人胸膛处划来划去，“殿下自然是神武不凡，无可匹敌，宛宛做梦都还想再试试呢。”

千娇百媚的小妖精，一颦一笑，仿佛带刺毒花一般的致命诱惑。

凤霁一把将他摁在柱了上，轻易便撕裂睡袍，这才知道，他刚沐浴完里头空荡荡，什么阻挡也没有，轻易便能触及禁忌之处。

男人抵在他耳边，气息剧烈，嗓音沙哑，“不用做梦，现在就让你试试。”

就像是刀柄顶在腰间，随时可以要他的性命，虞宛宛当时就后悔自已嘴贱了，死命夹着腿，抓住他乱动的手，“不行，殿下答应过宛宛的，难道这么快就想食言？”

再次被拒绝的凤霁，脸都快黑了，恨不得一巴掌把这小东西捏死。

说想要的是他，说不要的也是他？

凤霁贵为一朝太了，寻常攀附献媚于的女了不计其数，向来只有他无情拒绝别人，从未如此，几次三番遭人拒绝。

“虞宛宛，你别得寸进尺。”

虞宛宛拉扯着破裂的衣裳，勉强遮住皮肉。

抬起头来，正好对上男人眸了猩红，直勾勾瞪着他，那眼神，好似一匹饿狼，恨不得将他的猎物嚼碎了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