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萨烤蘑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五十九章:关于觉悟,诡秘之主之守秘人,披萨烤蘑菇,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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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居然带着太阳领域的高级符咒。”

海德卡巴拉搅动着我的腹部,摩擦着血肉带来难以想象的剧痛。

“如果不是我早在身体上布置了仪式,召唤来了高序列恶魔的虚影,恐怕还真会被你干掉。”

“现在,”他俯在我的耳边,欣赏着我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与逐渐涣散的眼神,“你就要死了,有什么遗言想说的吗?”

他的语气相当地轻柔,就像询问死刑犯最后愿望的亲切的执行官。

“呵,呵”对此,我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连我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有没有在笑。

“你在笑什么?”海德从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安,

“明明现在用尽了一切手段挣扎的是你,将要死去的也是你,为什么你要露出这种桀骜不驯的表情?”

“因为我在等着这一刻呀”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那是绝处逢生的喜悦,

“在等着你认为我没有威胁没有顾及地近身的那一刻,虽然我可能会死但你也别想活下来!”

也许是震撼于我疯狂的笑意,海德卡巴拉露出了无比恐慌的表情,他想把手从我的身体里抽出来,很顺利地就抽了出来。我因插入身体的异物终于离去而松了一口气,但伤口与空气接触带来的疼痛又接踵而至。

“啊啊”海德卡巴拉捂住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喉咙荷荷地响动着,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生长,壮大,仔细听的话,还可以听见细微但清晰的咀嚼声,那是在啃食血肉与内脏的咀嚼声。

他失去了所有力量,向后一仰便倒了下去,那细微的,萦绕在耳边的声音也暂时平息下来,而眼前的敌人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尖刻又癫狂,“你居然借助了恶魔的力量,你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吗?它只会让你万劫不复!”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

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我脸上失去了所有的表情,海德眼中映出的我连自己都感到害怕:她的眼神居高临下就像在俯瞰一只微不足道的生物,冰冷得没有慈悲。

我甩开左轮的弹仓,将弹壳全退出来,然后抽出装弹工具将六枚子弹塞入弹仓——事实上海德说错了一件事,为了防误击发我留了一个空位,因此我的手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解除掉希兹身上的诅咒,不然我就打断你一条腿。”我将枪指向倒在地上的海德,声音像是在深深地压抑着内心的痛苦与愤怒。

呼吸带来的疼痛来自腹部的贯穿伤与内脏被搅动过后的错位,只要肺部一动就会带着整个躯干都痛起来,但我管不了那么多,比起精神上带来的痛苦,的痛苦相对容易忍受一些。

“我的诅咒早就解除了,你也看得出来吧,他的失控已经不可避免啊!”枪声响起,海德卡巴拉左边的膝盖爆裂开来,向四周喷溅的血花就像印象派疯狂的杰作一样触目惊心。

“你们来贝克兰德的目的是什么?杀死杨斯瓦格纳,杀死西廷斯尤尔根,阻挠极光会的神降计划,协助玫瑰学派贩卖人口,你们的目的是什么?那个‘心理医生’跟这些事情有什么关系,他是心理炼金会的成员吗?”

“我觉得你还是去看看你的同伴比较好,他就要变成怪物了不是吗?”

“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对逼供没有兴趣,如果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一枪一枪把你削成人棍。”打爆他双膝的我冰冷得难以置信,我竟然能毫不留情地开枪做出这种可怕的事情,说不定我早就疯了也说不定。

“接下来是手掌,肘部,肩膀,然后是胯部,你说得越多,我打得越多。”我这样居高临下地对他宣言道。

“你们的占卜家没有预料到吗?”对此,海德卡巴拉反倒一脸平静地说道,这让我怀疑疯掉的是他还是我,

“玫瑰学派在筹备让他们的神明降临的仪式,他们早就选好了苗床,时刻准备着将贝克兰德的大量生灵予以活祭,你觉得他们会把仪式筹备在哪里?”

“砰!”“现在是我在提问,如果你还想自己的尸体完好一点的话,就快点把事情完完整整地说出来。”我将冒着硝烟的枪口指向他的另一只手。

“好好好,我说,我说。”海德吃痛地倒吸凉气,但他的语气反而轻松起来,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们抢了极光会的神降容器,让她接纳月亮的子嗣,然后委托我消除痕迹,我感觉这很有意思,就同意了。”

“这么说,帮助玫瑰学派只是你个人的做法,与拜血教的立场无关?”

“也不全是,上面和心理炼金会有合作,他们默许了我的行为。”海德卡巴拉舔了舔嘴唇,看上去有一种妖异的死亡之美。

“杨斯瓦格纳为什么会死我可不知道,因为知道太多就被灭口的人可不少,我只知道要是那种疯狂的东西降生到世上,一定会带来我想要的混乱,你懂吗?混乱!那才是世界本来的模样!我们要剪去这座城市道貌岸然的外皮,将它充满与腐朽的一面彻底展露出来!”

“砰!”“下一个问题,那个神降容器,也就是叫艾琳尤尔根的女孩,她现在在哪里?”我没有耐心在一个一个地打过去了,直接将枪指向他的肩膀。

“你想知道吗?你真的想知道吗?”海德卡巴拉挑起夸张的笑容,像一个油头粉面的小丑,“他们的行动早就开始了,你们根本来不及找到他们,我出现在这里就是一个诱饵,你们可以猜猜看这朵点燃贝克兰德的火心会出现在哪里!”

“砰!”“快说!在哪里!我可没时间跟你闲耗!”

不详的预感愈发的强烈,我通过灵感看到了像铁锈一般腐蚀着地面,血迹斑斑的街道,还有像树一样茂盛地生长,却伸出獠牙和触手想要吞噬一切的黑色肉树。

我又是一枪打爆了他的肩膀,断开的肢体流淌着鲜红的血液,若隐若现的黑色线条似乎还在将它们连结在一起,却被猎魔子弹升腾起的金色火焰所灼烧殆尽,海德卡巴拉自知时日无多,反而更加疯狂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神父果然没有说错,我就猜到自己会是这么个结局了!你根本,你根本没有威胁我的筹码,刚才的那些话,只不过是为了让你更加绝望才告诉你的罢,现在,你就体会一下失去一切的绝望吧!蠢货!”

他没有对我做什么,他也没办法再做什么,“连环杀手”的自愈能力毕竟有限,但他却笑得无比开心,就像自己才是胜利者一般。

我自知没办法从他身上再问出什么,默然地转身离开,“就这么放过我了?”海德对此也很惊讶,刚露出对我的天真进行嘲讽的表情,那细微的啃食声再度响起,而且还越来越多,越来越细碎

“希兹!你怎么样?”我不顾自己的伤口被拉得更大更疼,跑到他的身边蹲下来看着他的脸,他的外表已经彻底地失去了作为人的生机,蛇发舞动着,被染成猩红色的,像是在汇集着生命的竖瞳只留下了嗜血的捕食。

他还在剧烈地挣扎着,似乎是想要与体内失控的力量做最后的搏斗,可是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的挣扎正在越来越微弱,充满恶意的动作也愈发地流畅。

他还在无意识地污染着四周,狂乱地使用着自己的教唆能力,我凭借着剧烈的疼痛与大脑涌现出的,野兽般想伤害他人的做斗争,呓语声,惨叫声,嗡鸣声彻底覆盖了我的听觉,眼前一片模糊,已经是不知道在做什么的程度了。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从怀里掏出宁静药剂,颤抖着将它递到希兹的鼻边,想着这或许能让他平静下来,却让他更加狂暴,将我手中的药剂打翻在地,蛇发贪婪地想要将我的手指当成它们美味的午餐,希兹惊恐地尖叫着远离那滩药液,同时也是在远离我。

他的叫声颇像身心绝望的女人,尖利的声音中携带的疯狂带来重重恐怖的幻觉。

“别激动!别激动!希兹!冷静下来!”我试图安抚他,剧痛使我的衬衫都被汗水沾湿,但我根本无暇顾及这点小事。此时的我眼中,只剩下将要变成怪物的,同事的身影。

“不艾慕希娅,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他忍着在他身体里疯狂扭动的一切,竭力压制的语气中混进了恐怖的呐喊与低吼。

“我很抱歉给你留下这样的回忆但能请你杀了我吗?”

“不,不,不!别说这样的话,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睁大着眼否认着眼前的事实,怎么会这样呢?我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呢?

“没关系的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在加入黑夜教会,加入值夜者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觉悟了。”

到了这种时候,反倒是希兹露出笑容来安慰我,他蛇一样裂开的嘴显得有些扭曲,却给人以洗涤心灵的纯净感。他爬到我的身边,似乎是爆发出了最后的力量,他的眼中没有嗜血与疯狂,有的只是清澈与空灵。

“我犯下的罪罄竹难书,但我一直想着要做正确的事情,查尼斯大主教说过不是吗?‘我们是守护者,同时也是时刻对抗疯狂的可怜虫’”

“本该如此我的结局本该这样你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我早就说过了吧,你大可以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自豪”

“你看,就像我教过你的一样,对准目标,就这么扣下扳机就可以不要哭要哭的话就等到一切结束再哭要等到一切你想要的,不想要的都结束了再把头埋进被子里大哭这是你的资格”

他冰凉的手捧起了我的枪口,对准了他的额头,

“成为值夜者的那一刻,你就做好觉悟了吧?那么,只要顺着你的觉悟走下去就好了,无论前方等待着你的,是天国,还是地狱”

他这般说着,脸上露出了如梦似幻的表情,

我深吸一口气,身体抢先一步行动了起来,我流着如溪流般不断涌出的潺潺的泪水,枪口对准他的额头,握紧枪柄,缓缓扣动了扳机。

“砰!”响亮的枪声从未如此刺耳,又如此空虚,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眼神仿佛死去了一般寂静。

“这就是你的觉悟吗?希兹”

我的嘴角不自觉漏出声音,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那么,我会继承你的意志,去做正确的事情,作为一名值夜者。”

死寂的眼眸中,似乎有细小的火苗正开始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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