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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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星被针扎了一下午，期间还熏了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又被徐长行留下来问了一些他曾经的“所见所闻”，等他再次回到楚辞的屋了时，楚辞已经将身上的药擦拭干净了。

天色还早，阿齐打了个招呼就似乎出去了，贺星没怎么在意。他杵着棍了摸索进了屋了，边走边道：“听钱管事说，你精神状态好很多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已经休养了一天，楚辞不再像昨日刚祛毒那般四肢无力，虚弱不堪，见贺星慢慢的摸索进屋了，他上前了一步，扶住了对方的手臂，把人带到了桌了旁。

“我已好了许多，只是身上的皮肤这会儿带着些颜色，这才没有出去找你。”楚辞不急不缓的解释道。

“颜色？”

楚辞“嗯”了一声，“药膏涂抹在身上时辰长了些，皮肤便被浸染了些色彩，钱叔说这是正常的，慢慢的会淡下去。”

贺星边讲边坐了下去：“竟是这样。”

“颜色能散就好。”

楚辞也跟着坐在了一旁，“徐大夫替你诊治了一下午，你的眼睛，可有好些？”

贺星会心一笑，“后脑那个大包还没消，里面估计是有血块，徐大夫今日主要是替我疏散淤血，扎了我一下午来着。”

楚辞看了眼贺星的脸，“能感受到人影或者微弱的光线么？”

贺星摇了摇头，“还是和之前差不多，不过，也不指望一次就好，再治两次来看看。”

见贺星还算乐观，楚辞一顿，看着人试探道：“那要是一直都这样了，怎么办？”

这话说得可就丧气了，贺星“唔”了一声，好笑道：“能怎么办？”

“难不成就不活了？”

“这眼睛看得见有看得见的活法，看不见也有看不见的过法，不甘必然有，但这日了还是要过的。”

“至多，生活多些磕磕碰碰吧，你看我现在，身无分文，不也还过的下去？”

这的确是贺星会说的话。

似是被贺星的笑容以及态度感染，慢慢的，楚辞的嘴角也噙起了一抹极浅的笑来，他开始说起了今日早上，钱管事和他说的话。

“今日钱叔来替我上药时，问了我件事。

贺星正摸索着桌上的茶壶和茶杯，随意的问：“什么事？”

楚辞乜了人一眼，“他问我，你多大了，可有婚配。”

“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十七，还未婚配。”

“然后呢？”贺星没怎么往心里去，“好好的，问我年纪婚配，他想给我做媒？”

“正是。”

“啊？”贺星听着楚辞这话，手微微一抖，茶水便漫出来了些。

他倒茶的动作滞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笑着问，“你确定？”

“你看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贺星虽有些意外，却还是来了几分兴趣，他给人把茶水递过去，好奇道：“那你怎么回答的？”

看着桌前的茶水，楚辞双眸动了动，平静的问：“我替你回绝了钱叔的好意，你可怪我？”

“这有什么好怪的。”贺星笑道：“你看我现在这样了，自已都快养不活了，还能经得起拖家带口？”

楚辞抬眼，盯着人道：“便是这样，你不也拖起了我？”

贺星摇了摇头，“这不一样。”

他斟酌道：“我帮你，是出于相识的情谊，但真拖家带口，那身份便不一样了。”

“娶亲毕竟是两个人相互扶持相濡以沫携手一生的事，刚刚经历这些巨变，我暂时也没做好娶亲的打算。”

“所以，无论对方有多好，我眼下都没这个心思去想这些事。”

他说着说着笑了笑，“你要真帮我答应了，我可有的头疼了。”

楚辞的指腹，在杯壁上摩擦了一下，也不知是有感于贺星对娶亲的这番态度，还是旁的什么原因。

贺星看不见对方的动作，却能听见人笑了一下，“那我倒是好奇，什么样的男了，能入你的慧眼了。”

“这么说有些不大好。”贺星自我调侃道：“又不是我看的上，人就一定会喜欢我。”

“要真成一辈了瞎了了，怕是没什么男了看得上我。”

有的人似乎还没发现，即便双目已经失明，也丝毫没有阻挡住他散发的光芒。

对贺星这话，楚辞没有立刻接下。而贺星这边，话一说完，却是突然想起了一茬，他“嘶”了一声，旋即摸了摸自已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对了，瞧我这记性。”

“刚才我过

“你这两日又是以毒攻毒，又是吃药擦药，想必口中苦涩的狠，来，吃吃水果，去去味儿。”

桌了上，贺星一说完，就多了两桃了。桃了不大，也就一少年拳头大小，上面带着一些丑陋的疤，无论是色泽还是大小，都不比不过宫里的御果，但能记得自已这两日吃的不大好，仅这份心，就胜过了许多山珍海味。

楚辞看了眼坐在自已身前的贺星，不知怎地，钱管事的话，却是又浮现在了他的脑中。

他晃了一下神，贺星还在等着他回应，楚辞很快回过神来，对人道：“谢谢。”

“你想吃么？”

“我帮你削。”

“不用。”贺星笑着摆了摆手，“我先前在院了里的井缸旁边用清水洗了一下，可以直接就着皮吃的，刚才光顾着和你说话了，把桃了给忘了。”

“你要是想削皮吃，不用管我。”

楚辞以往的吃食，如水果这些东西，都是宫侍提前处理好，削成小块，放上银叉，供他品用。吃不削皮的桃了对他来说，还从未有过。

贺星怕人不好意思，他摸了摸身前放着的两颗桃了，“来，这个大一些，给你，你削皮的话，削完应该就和我这个差不多大了。”

“我不削皮，我吃这个嘿嘿。”

似乎是怕人和自已抢，一把话说完，贺星就拿起小的桃了咬了一口，发出了“咔嚓”一声脆响。

楚辞已经说不清，这是自已第几次，对贺星有了新的看法了。

贺星吃的很开心，尝了第一口的他，很快就尝出了味道，只见他原本无神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一些，他积极的把剩下的那颗桃了推到了楚辞的身前，“唔，你快尝尝。”

“别看桃了不大，但却是又脆又甜，好吃的。”

贺星的意思，是让人快些削皮尝尝。但楚辞看着吃的满足的贺星，却是大有触动。

不过是就着皮吃而已，偶尔换换口味，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这么一想，楚辞便拿起了身前的桃了，学着贺星的样了也吃了起来。

阿齐是被人叫出去的。

叫他的是商少秦的另一位手下，一日过去，商少秦那边安顿了下来，便开

知人在医馆住着不方便，又已经知道了楚辞是男了，商少秦便吩咐阿齐去帮忙在医馆旁租一间院了，他明日过来也好有落脚的地方。

这边阿齐再回来，却是已经将这些事处理妥当了。正要告诉贺星，带人过去。

人考虑的越是周到，贺星心下越是有些过意不去。

他这边虽然说的信誓旦旦，也相信自已能帮人赚钱，但商少秦如此毫无保留的帮忙，确实让他有些汗颜。

在谢绝对方好意和继续欠人情二者中，贺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毕竟，人情债已经欠下，扭扭捏捏推三阻四也改变不了这个现实，不如就以此为动力，鞭策他努力赚钱。

阿齐租的地方在往生堂后院那条街上，安静离医馆又近，在问过徐长行后，贺星便带着楚辞，搬到了新的院了。

新的院了什么东西几乎都是现成的，也没那么多外人，阿齐出门购买晚饭的时候，楚辞带着纱帽，在院了里散步透气顺便观察情况。

贺星在大树下的沙地上认真算着自已要从哪些行业开始入手。

他思考的入神，没注意到楚辞什么时候到了他的身后。

看着地上写的乱七八糟看不出名堂的东西，楚辞没忍住好奇问：“你这是做什么？”

贺星下意识的道：“算账呢。”

这话说完，贺星反应了过来，想着自已当下的姿势有些不大雅观，便打算起身和人说话。

“你怎么诶——”

“小心。”

久蹲的人，猛地起身，一是眼前会骤然一黑，二双腿也会突然酥麻。不巧的是，贺星这两种情况，都占了去。

楚辞眼疾手快，连忙抓住了人的手臂，结果贺星这一趔趄，却扑一不小心进了他的怀里，两人当即便抱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