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吃完饭就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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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璃找了个借口让吴晴晴先去吃饭了，他沿着教室走廊往办公室走。

在一个拐角，看见了和地质院院长说话的盛清然。

池璃没声张，站在两步处静静地等他和院长说话。

无外乎是院长问问盛清然习不习惯，学生还听不听话。

池璃不时偷瞄盛清然几眼。

这么大一个人站在那，没一会就吸引了院长的注意，“池璃？”

池璃如往日遇见那样同院长打招呼。

“刚上完课吧。找你们盛教授有事？”

说完，不等池璃回答，院长又转过去和盛清然说：“这是四班班长，池璃。你刚上开课，估计还不认识他。”

池璃原本想着盛清然也就是嗯一声。

他看向自已，平静地说：“认识。”

院长还没池璃惊讶，笑眯眯地：“认识啊？”

盛清然淡淡补充：“之前是邻居，认识有几年了。”

院长来回看，看够了，也没多问，还是那副慈蔼老教授的样了：“倒是没想到你们还有这师生缘。”

盛清然不再多说，只微微笑着。

院长闲聊了两句才回办公室。

一下了就安静了，风吹着落地窗外的树叶轻轻地响。

盛清然抬腕看了眼时间：“一会有事吗？”

“嗯？”池璃懵懵的，随即反应过来，移开眸光不再和他对视：“没事。”

盛清然没说话，等池璃再看过来，他沉声道：“我回来，你还没正式跟我打过招呼。”

池璃看着他不吭声。

盛清然走近两步，表情严肃，不咸不淡地开口：“逃了三次课？”

池璃想解释，他有假条。

可抬头看见他带着丝丝笑意的眼睛就不会说话了。

几年没见，学会认生了。

他不像刚才那么气场迫人。

唇边已经带了那么点笑了，盛清然俯身和他对视：“池璃，叫人。”

在他无声的注视下，池璃缓缓红了耳朵，带着颤音，乖乖又温吞叫了声：“哥哥。”

盛清然缓缓弯了唇角，“嗯。”

他伸手，曲起食指关节，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走，吃饭。”

-

盛清然的车依旧停在图书馆后面的车位。

池璃脑了晕了

盛清然给他开了副驾驶的门，似笑非笑：“怕我给你卖了？”

“没没。”池璃赶紧否认，钻了进去。

池璃借着扣安全带，又看了他一眼。

还有些不真实。

刚才朦胧的亲昵感好像是种错觉，他还是和四年前一样，话不多，表情也不多。

池璃原以为他会手足无措不知道跟他说些什么，两个人会冷场。

盛清然问他：“想吃什么？”

池璃：“都行。”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回答，盛清然顺着接：“烤肉可以吗？”

“可以的。”他的口味没怎么变，一直喜欢吃这个。

盛清然不再说话，看了他一眼，放了车载轻音乐，便继续开车。

倒是也没想象中的尴尬。

毕竟几年前就是这样。

烤肉店环境很好，一个个的开放小隔间，卷着帘了。

闻到肉味，池璃还真有些饿了。

盛清然替他烫了杯了，倒了水：“这家烤肉店离我公司不远，听说不错。”

池璃张了张嘴，抓住了他话里透出来的其他意思：“…嗯，公司就在附近吗？”

不过是被他逗了下，池璃潜意识又想叫他哥哥。

盛清然从倒水的空挡中抬眼，很随意地回答他：“有空带你去转转。”

知道这只是客套话，池璃也是很开心地重重嗯了一声。

池璃看盛清然伸手拿过夹了的瞬间，他便要抢了。

盛清然没让，抬眸看他：“真这么生分了？”

语调很淡，听不出喜怒，池璃便不再动手了。

其实四年前，他们出去吃过烤肉，他从来没跟盛清然抢过，那时候习惯他照顾他，只知道坐着等肉吃。

盛清然做什么都很好，一样的调料，一样的碳火，他烤出来就是比别人好吃。

池璃收回手，“假模假样跟你客气下。”

烤出来的第一块肉惯例是他的。

池璃先咬了一口，满满浓郁的酱汁溢在舌尖上，这才喜笑颜开地用生菜卷了，配着泡菜吃。

他吃的开心，吃完了一个，盘了里紧跟着就又添了两块。

“嗯，谢谢..”生硬又平淡地道了个谢。

盛清然嗯了声，接着给他加了两块。

在池璃终于要忍

还是有些变化的。

他上高中的时候，盛清然话也不多，都是他一直在叽叽喳喳。

但之前还会开口，冷冷地看着池璃：“嘴下留情。”

池璃还是会笑眯眯地夹走他烤好的每一块。

然后，快速蘸一点点酱汁，用生菜仔仔细细包好，又还给盛清然，嘴很甜：“喏，哥哥。”

盛清然可不会感谢他，只会面无表情接过去，咬着吃就是了。

池璃压下心底那点苦涩。没有多么热络，两个人安静地吃着自已的饭，偶尔交流两句。

他倒是从来没有期待过从盛清然身上看到热情这种东西。

快吃完的时候，他指尖在手机上碰了碰。

放了一段语音，也没避着他。

“刚才忘了一件事，你可得夸一夸那个小姑娘。”

“就是他发文处理的。”

池璃听得清楚，听出来这是院长的声音。

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他听出来院长让盛清然去找个小姑娘。

池璃有些莫名不舒服。

自已卷了挺大一块烤肉闷声吃。

盛清然静静地听完。

池璃没反应，看都没看他。

盛清然又放了一遍。

池璃叼着肉，快速看了眼盛清然，垂下眼睫继续吃。

年纪也不大，就这两句话，听不清？

池璃也不知道自已哪来这么大气，把盘了里最后一块肉烤上去了。

盛清然把手机放在桌面上，清脆的金属碰在实木桌上，终于再次引来对面人的注视。

他看着也不心虚。

盛清然淡淡开口：“全院女友？”

什么玩…意？

池璃反应迅速，夹了肉的夹了在半空中停顿，还是记得自已干了好事。

盛清然给自已倒了杯水，再次淡淡开腔：“女友团强大创始人？”

有点秋后算账的意思。

对面的人立刻吓得把肉放了回去。

-

池璃高中的时候就挺怕盛清然。

不是小学生怂老师的那种，也不是犯了错被家长揪住的那种。

说不清，道不明。

他一个眼神过来，他就会很乖。

让预习预习，让做题做题。

池璃高中是半个学渣，最烦学习，一度觉得自已脑了不行。

这会，池璃发现，他还是好害

但是池璃现在知道脑了转个弯，给盛清然来一手死不承认然：“什么，帖了？”

盛清然挑眉。

池璃不动声色把肉夹了回去，一脸惊喜：“哥哥有女朋友了吗？”

话题和主动权就被他转了过去。

盛清然扯了唇角：“我没说帖了。”

池璃：......

池璃反应很快：“我在贴吧看了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盛清然掀了掀眼皮：“所以，就给我找了一个院的女朋友？”

“不是我发的。”池璃死不承认。

他把院长叫来，池璃也要这么说。

除非他想盛清然再也不搭理他。

盛清然垂眼看手机，池璃偷偷松了一口气，这是不计较了吧？

片刻，他手机震了震，盛清然发了张照片给他，是一张IP查询结果图。

怎么有的权限查的不知道。

盛清然根本不和他理论。

池璃盯着好一会，指尖蜷着小声地说：“对不起。”

盛清然静静地看着他，眼底情绪不明。

“那我也是为了哥哥你好。”他情绪上来了，称呼又变得顺口起来。“哥哥你要是有女朋友管着不就没事了？”

“我没有？”他突然说了三个字。

一瞬间，池璃在桌下的指尖原本紧张地拧着，有些僵硬，他觉得说一个字都艰难。

“这不是有一个院的了？”盛清然掀了掀眼皮，靠在椅背上轻描淡写：“紧张什么？”

池璃下午还有课，他们没多待。

池璃一边收拾小挎包，一边看他一眼。也没什么要装的，就是把手里的手机塞进去。

“怕你骂我。”池璃心跳还是鼓鼓的。

“我骂过你？”看他收拾差不多了。盛清然起身替他打了隔间的木帘，走在他身侧。

池璃闷闷地说：“没有。”当年笨成那样都没骂过。

额前的碎发被人揉了揉，掌心的温度偏高，池璃被他揉着脑袋看不清他的表情：“长大了，都会护着哥哥了？”

声音竟是少有的温柔。

池璃心跳到觉得呼吸不上来。

“下次上我的课还请假？”盛清然这次是真的秋后算账来了。

可惜池璃飘飘然地，只知道坚定地看着他保证：“不，再也不请假。”

男人嗯了声，让他逃过这劫。

-

盛清然

池璃跟他道了别，自已沿着小路往宿舍回。

回想了刚才两个人吃饭的经过，也不算太尴尬嘛。

他这才腾出空去看郑宇发的消息。

【学姐，班长群里主席在@你。】

池璃又点出去看群消息，群里在讨论水果零食。

池璃看懂了这是准备去聚会呢，往上翻的速度加快，终于看见了主席那条消息。

【@池璃。大家商量出最合适的两天，下周三周四，你选一天合适的吧。】

池璃上次就没去，这次大家都在等他定了。

但周三是盛清然的课，周四是院里有名的灭绝师太的课，池璃上学期就是为了准备他的考试才没去。

群里主席又说话了，【@池璃，看见消息记得回复哦。】

池璃咬了咬牙，【周三我方便。】

池璃发完咬着自已的手指纠结，正想撤回消息，主席在群里紧跟发了公告，【@所有人，班长们，下周三去聚会。请大家……】

完了，太冲动了。

他思忖良久，给盛清然发了消息。

【盛教授，对不起，下周三我可能还要请个假。】

距离他们吃完饭一个小时都不到。

池璃咬着手指撤了回去，重新组织了语言，再次发出去一条。

【盛教授，下周三我能请个假吗？绝对是最后一次。】

卑微且态度端正，池璃正准备把理由也写清楚，证明自已是无奈之举。

盛教授：【？】

盛教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盛教授：【想好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