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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富贵回光返照的弥留之际,杨六郎终是问不出口欧阳宁城的事,只以西北同袍的身份,陪着这位老卒安静地度过他最后的时光。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许多村夫蠢妇,拾人牙惠,以为善是与人善劝人向善的意思,其实不全然如此。许多人之所以回光返照,实际是一辈子剩下的精气神,都一股脑在最后时刻里熊熊燃烧,所以心境和神识格外清明通透,许多困扰一辈子的事和情,在最后关头勘破了,说出的话,便是智与慧,更有甚者,能感受到了冥冥之中的一丝因果法则,对身后之事的安排,往往有如神明先知。

顾富贵听说了杨六郎自报家门,虽然起先且惊且疑,但随后竟然如释重负。朝野皆知杨氏父子七人以身殉国,但自在病中,做了几场恶梦,梦见被素无交集的杨家人团团围住。这个本应无应带到棺材里的秘密,顾富贵却在那一晚开场就说了,要不,拿什么来跟以凶悍著称西北的杨昭烈杨老六聊军旅旧事糗事?拿什么来与杨家最骄子忘年论交?

虽有规矩所限,也有情义所困,顾富贵不能明说略有所知的寥寥无几的内幕,但也在与杨六郎有一段没一段的回忆闲扯中,穿插了关于那些蛛丝马迹的只言片语,算是规矩良心两不误,巧妙地给杨家一个交代,至于杨六郎有没有留意话中有话,能不能从中找出并推断出内幕的关键,只能看杨家缘分福分了。

顾富贵自边关返乡,只选择了离家乡不远的邻县,在这无人相识却乡音相同的小镇里落脚滞留,虽然大多近乡情怯却又不舍离乡的复杂心态使然,未必就没有既要躲又要等杨家人的矛盾心思在这里面。

杨六郎做过军中斥侯,对这样的话中话进行抽丝剥茧,正是拿手好戏。守着顾富贵咽气后,杨六郎独自一人爬上药王庙的屋顶山脊上闭目沉思,把顾富贵一夜所说的话前后捋了一遍,将一些看似无关的事件先后排序了一下,再与当初张庆之推测邓林公一事时关于红墙琉璃巷各将种门庭相关消息一对照,便笃定了那位关键人物的身份。

正巧,杨六郎从西北潜回大梁城时,途经了甘州河曲大马营,知道那位人物以军功升迁调任了专掌王朝厩牧马政之事的卫府寺寺卿,并兼领油水丰润的大马营牧监,常年扎驻河曲。

权衡了一下,杨六郎便打算继续西入蜀中,再折向北,经剑门出蜀入陇南,再北上直达河曲。这条路线虽高险水恶路途坎坷,但比退回襄阳再西行近了不少。

毒士苏诩把公猫卖给了清绝楼。梁大先生收到杨六郎关于四支镖和王浪叙述的那一段旧事的密信后,隐隐约约猜想事情可能会很不简单,再加上曾经名震京师的毒士亲自出卖的消息,清绝楼于是决心下血本要干掉公猫,挖出那个秘密的真相。

杨六郎和相如酒垆的年轻老板一起,把顾富贵后事料理了之后,清绝楼的老鹰也到了恭州。

老鹰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带的是熟谙毒物的青蛇,而不是那个乍乍乎乎的豹子,正好被杨六郎派上用场,一小撮蒙汗药,把碍手碍脚的惠和师徒三个光头一把放倒,然后望西速行,估摸等到和尚们醒来,已经拉开一日脚程,恭州入蜀中只有一条路可走,惠和休想抄近路让杨六郎再欲速不达一回。

先顺路去干掉叛徒公猫,不出意外,最多耽误两日行脚。只要摆脱惠和师徒,干掉公猫之后,与老鹰分道扬镳,杨六郎就可以昼夜兼程北上。

老鹰还捎来了张庆之的礼物,是一张生根面皮。清绝楼有精通丹青和化妆的易容大家,能用鱼鳔树胶在人脸上倒模拓印,制成面皮,然后插上眉毛须发,描好五官肤色,甚至画上痣痕伤疤,覆在人脸上,瞬间便能改变容貌,能以假乱真,非肌肤亲近,不能发觉。

清绝楼制作的生根面皮工序繁杂,耗材讲究,所花时间、人力和银钱巨大,况且使用这些生根面皮也是十分讲究,先用药水洗净脸部覆盖部位,再涂刷膏药胶水,再小心把这些薄如纸张的生根面皮紧贴在脸上,静候两个时辰方可大功告成。但也一分钱一分货,这生根面皮贴上后,就真像生根一样,表情也不生硬,除非用特殊手法才能揭下,平时不忌水和油,贴上面皮的人,洗潄饮食都可随意。

张庆之记性十分了得,只见过杨六郎左脸的真容一眼,便能协助易容大家制作了生根脸皮。杨六郎以前皮囊本来就十分出众,剑眉入鬓,一脸英毅姿容只输以书剑双绝享誉江湖的折五少,因为淘气打架,脸上不可避免遗留了几处既显眼又不碍眼的伤痕,因此,就比折五少多了三分让小姑娘嫌弃小媳妇喜爱的痞气。

这张生根面皮有了杨六郎以前五六分模样,杨六郎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把脸皮涂黄了一些后贴上,成了一个相貌堂堂的但略带病容的青年汉子。连老鹰看了,明知是假,都忍不住称赞一声音好汉子。

本来三人打算乔装打扮一番的,老鹰扮个老爷,杨六郎和青蛇扮做他的仆人扈从,到头来,老鹰压不住杨六郎的姿态气势,只好缩着脖子&nbp;垮着腰背,做到杨六郎的随从跟班,青蛇天生奸滑的气质,换身衣裳,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仆。

入蜀的山路险峻,与豫、冀和江南一马平川的不同,路窄且陡,多有依壁临崖绝险地段,许多地段要拾级而行,几乎不通车马。于是有钱的老爷夫人们出行,都是乘坐滑竿。

滑竿说白了就是两人抬的无顶轿子,或者是两根杠子绑个竹躺椅。所不同的是,其他地方的桥杠都是硬木制作,以求结实安稳,而蜀地滑竿则是反行其道,用本地产的毛竹作轿杠。毛竹韧性十足,滑竿上坐人,轿夫抬着滑竿登高走低,随着毛竹轿杠吱呀吱呀作响,轿上连人带椅上下颠颤,晃晃悠悠,宛如乘着小船在随着风波真伏,风情独竖一帜。

杨六郎三人徒步入蜀,一路在山道上,与众多滑竿擦肩而过,青蛇也是初次入蜀,纵使自已也玩把脑袋拴裤带上的杀人行当,仍然忍不住感叹轿夫涉险攀登不惜性命,坐滑竿的老爷们更是不怕死。

老鹰为了掩人耳目,难得故作灰谐与青蛇插科打诨,出了二十颗铜板,替青蛇雇了一顶滑竿,让这位奴才尝试做一回老爷的滋味。杨六郎本来就不苟言笑,老鹰也是阴沉晦涩,三个人板着脸在路上行色匆匆,太引人注目了,恐怕未到地方,公猫就嗅到味道而逃之夭夭了。

轿夫们健步疾走,青蛇才端坐在滑竿不到一刻钟,刚好过了一段左壁右崖的羊肠小径,寻到一处稍稍开阔一点的地方,赶紧喊停轿夫,满头大汗下了滑竿,扶着石壁大口大口喘息,双腿发软打颤。

老鹰揶揄青蛇一辈子跟班小厮的命,做不得老爷。青蛇是初次乘坐滑竿,相当的不习惯,下地半晌了,还心有余悸,说在滑竿上往下一看,不打紧,右边就是瞰不底的深渊,在仅能容许一人通行的小道上,只有轿夫稍有不慎,踏错了一只脚,便要同归于尽粉身碎骨。还说在上面,不由自已不是怕轿杠折了,就是担心竹躺椅绑不牢,还有就怕轿夫们谋财害命故意把他颠甩出躺椅。

两位还在耐心候着的年轻轿夫,听了青蛇的话,也不以为忤,裂开嘴露着满口洁白的牙齿在憨笑。蜀中山高水硬,常年喝饮溪涧流水的当地劳苦贫民,大多一口白牙,而有钱的老爷夫人们,喜欢用饼茶煮饮,上了年纪的,牙齿多染上茶色。

其中一个大胆的轿夫,笑眯眯与青蛇说道,本地大多习惯了乘坐滑竿的老爷们,最是喜欢这种优哉游哉的人上人感觉,要是哪一天没在滑竿上颠几下,晚上连觉都睡不好。蜀地有句老话,能每日乘坐滑竿,那是几辈子修来福分啊。

老鹰心有所感,接了那轿夫的话茬,道了一句“险与不险,习惯而已,习惯了,便是身在险中不知险。”

老鹰边说边掏钱递与轿夫,轿夫接过一数,二十枚铜板,便只捡取了十枚,把剩下的十枚欲退还给老鹰。老鹰笑吟吟的伸手轻轻地挡了,那轿夫也不矫情,道了一声谢,与同伴抬着空轿,轻快地走了。

天下最险的行当,杀手大概算是排在前三甲之内的,除了那些不值几两银子的小买卖外,清绝楼做的那些大买卖,那次不是死伤惨重?鲁豫地界截杀和大梁城缸瓦巷围杀两役,清绝楼伤筋动骨,最要命的暗伤,在于人心浮动,要认真休生养息,缓缓复原。

杨六郎盘腿坐在悬岩边上,看着山石白云构成的险景美景,神游万里。西北的大漠草原可没有蜀道上万分之一的险绝,落日照孤城,毡衣斥侯出关时,有哪个是打算活着回来的?大梁城的外乡人看着大梁城红墙琉璃巷的纨绔少年怒马鲜衣销金漱玉,为祸乡里不知惜福,可又有几人,看到这些将种子弟到了边关之后,每有战事,往往一马当先,不惜性命陷阵杀敌。

包括恭州在内的许多不懂也不敢惜福惜命的蜀地子弟,在北方边关表现相当出彩,大约也是与他们自小这种以身履险,身在险中不知险的习性有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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