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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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亏得程华为了找阴气重的地方，盖的这房子距离村子有点远，附近坟墓居多，没有邻居，不然这动静早就惊动村里人了。

那些曾经被她禁锢受尽折磨的小鬼们狠狠撕咬着她的灵魂，让她灵魂越来越虚弱，惨叫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救、救救我。”程华感受着生命力的流失，连忙向在场唯一的人类求救，即使她知道希望渺茫，也想要道德绑架她。

“你也是人类不是吗？你要眼睁睁见死不救吗？”她表情痛苦，后悔自己太大意，因为拿到玉牌觉得有保障就选择回家。

苏拾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要出手的意思，“这里有好几个孩子，都是你害死的吧。他们生前也是人。被你害死被你折磨的他们，有复仇的权利。”

她不是他们，又有什么资格阻止他们的复仇呢？

易地而处，她要是被弄死了，还被操纵成傀儡，有机会肯定要干回来！

她歪了歪头，露出很可爱的表情，“如果你不甘心的话，那等死后再和他们继续pk好了，很公平不是吗？”

不过她觉得，这程华就算死了化为厉鬼，也打不过这些小鬼吧。毕竟这些小鬼都是她精心挑选培养出来的，都是厉鬼的好苗子，一个顶俩。

“我就算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程华用最后的力气大声吼叫，临死前的表情彻底定格在痛苦、不甘和怨恨上。

然而死亡对她来说，并非终点。

程华的魂魄才刚离开□□，又被这群小鬼们蜂拥而上，继续撕咬。看这架势，是打算让她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苏拾从头到尾都没有阻止他们，只在一个小鬼试图吞噬程华的一块魂魄时，无害的表情瞬间一变，转为凌厉。她走上前，掰开那小鬼的嘴巴，让他把这块残魂吐出来。

吐出来以后，她伸手敲了敲他的头，一脸痛心疾首，“别乱吃垃圾食品啊，你想拉肚子吗？”

“那是不可回收垃圾知道吗？”

“听话，回去以后，我给你们买炸鸡和薯条吃。”

那原本神态恹恹的小鬼瞬间精神抖擞了起来，“我薯条要三份番茄酱！”

“可以，给你三份。”

没有小孩子能抵挡得了炸鸡薯条的诱惑，就算是小鬼也一样。

苏拾不让他们吞噬程华的灵魂也是为了这些小鬼好。程华戕害他们在前，他们即使报复回来也是顺应天理，即使害死了程华，背负的业力也没想象中那么多，日后要是多行功德之事还是可以弥补的。但要是选择吞噬灵魂来壮大自己，便是彻底选择了邪道，一发不可收拾后，迟早会遭遇天谴。

小孩子就该好好学习，快乐玩耍。

苏拾本以为很快会有鬼差过来带走程华，出乎她的意料，鬼差却不曾出现，而程华的魂魄之力也越来越弱，最后烟消云散，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报完仇的小鬼们站在原地，表情有些茫然。

苏拾轻轻咳嗽一声，“回家吃炸鸡了！”

这些小鬼们仿佛被按下了开关一样，瞬间注入了活力。这个表示想吃奥尔良口味，那个表示要吃香辣的，一个个完全不见外地给她点起菜来。

走到楼梯时，她返了回去，把地上的教辅书捡了起来，对红玉说道：“教辅书可不能乱丢啊，丢了的话，我就再给你买一本让你从头写。”

想要以丢作业为理由不写是不可能的，红玉这些手段都是她从小玩剩下的。

原本想假装忘记教辅书存在的红玉身子一僵，表情变得忧郁起来。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鬼生艰难。

“你今天表现不错，等下可以一个人独享一个全家桶。”

红玉顿时精神抖擞，“好嘞！”

……

凌雪宗。

一个相貌和苏拾一模一样的少女手捧着一个全身上下透露着贵气的项链，眼睛都要发光了。

“这项链真好看！”

她并非苏拾，而是龙族里最小的龙女，大家都称她为龙十八。她这一族最擅长的便是幻术，施展的幻术可以以假乱真。玉芙真人同他们族关系不错，便请他们帮忙幻化成她小师妹苏拾的模样。

龙十八本来就对人类世界很感兴趣，加上玉芙真人这回送了许多亮晶晶的珠宝，于是便自动请缨。在来到凌雪宗后，她收到了不少礼物，大部分都来源于站在她面前的郁冰。

反正她已经和玉芙真人事先通气过了，别人送的礼物都可以直接收。按照龙十八的观点，郁冰在门派里算是她这身份的徒孙，晚辈愿意出钱孝敬长辈，她又没有强迫对方，所以收的那叫一个心安理得。

“不过要是龙的样式会更好看。”

这项链是凤凰的样式，纯金打造的，眼睛镶嵌着纯粹无杂质的红宝石，尾巴还点缀着碎钻，被阳光一折射，闪闪发亮，是龙族最喜欢的东西。

唯一的缺点就是，为什么要是凤凰图案呢？她大龙族不服！

郁冰嘴角忍不住僵硬了，她没见过像这位如此贪婪的人，这几天都找了各种借口向她索要财物，让她小金库都空了不说，还欠了亲戚好些人情。好几次她都想直接掉头就走，偏偏在师叔祖身上已经投入了不少，沉没成本太高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投资下去。

她深呼吸一口气，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没有表现出对对方的厌恶，“我会多收集这方面的珠宝的。”

“好的。”龙十八略一沉吟，还是说了一句，“看在这些礼物的份上，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在不违背门规的情况下，我可以出手一次。”

如果为非作歹的话，那就违背了凌雪宗的门规，她这人情就不算数了。

郁冰并不相信这位刚入门的师叔祖的实力，但对方背后站着掌门人这尊大佛。得了她这个保证，就等于拿了尚方宝剑，这让这些天一直努力赔笑脸的她心情好转了许多。

在她准备留下继续联络感情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是她堂姐郁婵打来的。

郁冰只能先告辞，在自己的静室中接通堂姐的电话。在知道缘由以后，她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拿到她玉牌不到一天内，程华就在家里死于非命。

郁冰马上离开门派，当夜前往程华家中查看。程华的尸体早已经被搬走下葬了。

她翻来覆去也没找到那块玉牌的下落。

她回忆起当时对程华信誓旦旦的保证，那话不断在她头脑中回荡，让她脸色青一块紫一块，感觉自己的脸被对方狠狠打了一巴掌。程华的敌人到底是谁？居然丝毫不畏惧凌雪宗的威名，那块玉牌甚至不曾对程华起到保护作用。

她环顾周围一圈，让她惊讶的是，她甚至没感应到敌人留下的术法痕迹，仿佛杀死程华，对那位是那么轻描淡写的小事。

愤怒的同时，郁冰心中忍不住泛起了一阵阵恐惧，她已经后悔了，后悔之前太过托大。那玉牌肯定是落到对方手中，对方会不会顺着玉牌找到她头上？

想到这点，她如坐针毯，额头的冷汗冒了出来。她的第一怀疑对象自然是程华十分忌惮的苏江动物园。她倒是想向师门求助，但又怕牵扯出自己，毕竟程华做过的那些事可经不起深究，被师门知道她和程华这样的人来往，说不定要连累她被逐出门派。

在来回思考了许多，她才想出一个法子，那就是以游客的身份去苏江动物园，只要发现对方的不妥，就可以向宗门禀告，借用宗门的力量解决对方。

不知道是不是郁冰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屋子格外的冷，若不是自己身上还带着一些符篆，早就拔腿跑了。

在这里来回翻找，就差把地砖都掀了，最后还是没得到什么线索。

郁冰便返回门派，以玉牌丢失的名义又向师门请了一枚——这也让她被扣了接下来两年修炼用的灵石，把她心疼坏了。之后她还准备向关系好的同门借一些法器带过去。

……

苏拾背后跟着一串的小鬼，感觉自己就跟春游带孩子出去玩的班主任一样。

这些小鬼们在她身后嬉嬉闹闹的，你追我赶，欢快的笑声传进耳中，让她不由露出了明亮的笑靥。

不过今天这趟行动，也跟郊游差不多了。既然玩够了，等下也该让这群小孩子做作业了。

苏拾轻哼着最近学会的一首流行歌曲，才刚要回宿舍，就看到名叫小美的员工站在门口，见到她后马上就跑了过来，“阿拾，你回来了啊。”

“园长让我和你说一下，你先呆宿舍里，别出来。”

苏拾有些茫然，“怎么了？”

小美拉着她先进楼，“今天有人过来找你，准确来说，那人说是要找苏拾的女儿。”她哼了哼，“你才多大啊，还没成年呢，哪里来的女儿。”

阿拾那么天真单纯，看电视剧看到接吻镜头都会不好意思地用手捂住脸。那位连总看起来风度翩翩，一开口就往小姑娘身上泼脏水，真的不要脸。

“找苏拾的女儿？”

苏拾重复了一遍，“他叫什么名字？”

难道是郁婵找上门了？

“叫连治，他家挺有钱的，是咱们市有名的开发商，附近那个安源小区就是他家的。”

苏拾还真记得这位，当时也是她的同学。之所以会记住对方，是因为这位连同学神烦还没有自知之明，是她的同桌。她每次想要安静地看小说的时候，对方总喜欢拿题目来骚扰她，一副同桌之间就要互帮互助的样子，甚至还想让她一起进学生会。有这个时间，她还不如多看几本小说呢。

她只想当一条咸鱼，完全不想上进。

他应该是从郁婵那边得知她的消息吧，只是不清楚怎么会找到苏江动物园。

苏拾毫不迟疑说道：“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