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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喜下意识说:“陛下上次来的时候——”猛然停下来,有个不好的预感,不安地抬起头来,看到瘆人的脸色,吓得连忙底下去,“陛——陛下——”
“住嘴!”刘彻暗暗运气,确定不会脱口而出“卫莱”,转向卧室方向,大喊:“卫子夫!”
房门打开,施红疾步出来:“陛下,夫人在沐浴。”
“告诉她,淹死算了!”
施红不安地看向春喜,人家坊间的男女久别都胜似新婚,怎么到了皇家就不一样了呢。
春喜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那天夫人吩咐宫人拔草锄花时眼皮都没动一下,他潜意识以为陛下同意了。弄了半天,陛下不知情。这叫什么事啊。
春喜想到天子刚刚听到“犁”时的反应,试探性说:“陛下,那个犁还看吗?”
刘彻的理智回归,瞪一眼春喜:“最好替她和你自己祈祷那个犁真同你说的一样。”
春喜闻言放心了,吩咐宫人找匹马。
这边就有马,护送刘彻前来的禁卫的坐骑。
刘彻亲眼看到他令宫人们精心伺候的花圃光秃秃的,只见黄土不见绿,又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个卫莱生来克他的吗?不让她做什么,她偏做什么。
“陛下?”春喜轻声呼喊,“马来了。奴婢先犁,陛下稍后试试?”
刘彻无力地抬抬手。春喜套上犁,用缰绳轻轻打一下马屁股,马儿动起来,泥土翻出来。
春喜犁十来丈就调转那头回来。
刘彻无需再试,也看出这个犁多么方便。这个卫莱,居然能忍住只字不提。
卫莱不是不提,是她玉佩里只有图纸。她一旦拿出来,刘彻安排匠人制作,天下百姓可就只认刘彻。哪像现在,刘彻对外宣称此物皇家改进,上林苑的工匠们也是把功劳记在她卫莱身上。
俩人从初次见面交锋至现在,两个多月了,刘彻何尝不懂她的小打算,偏偏又说不得什么。她今日能拿出犁,岂不知还有什么等着他。但是,他也不能让卫莱看出他在乎,否则她一定会趁机加条件——在这儿长长久久的住下去。
思及此,刘彻掉头就走。
春喜下意识喊:“陛下——”
“吩咐下去,即日起到秋种日都做这个,朕要昭告天下。”
春喜连忙说:“等等,陛下!”
刘彻转过身来。
春喜:“这个犁还没有名,匠人们不好记录,陛下是不是赐个名?”
刘彻看一下那弯弯曲曲的犁,是高兴又堵心,哪有心情管它叫什么:“他们爱叫什么叫什么,朕去找卫夫人。”
春喜有心提醒,您二人可别闹了,十来天不见,亲亲热热的多好啊。犹豫片刻,发现皇帝陛下走远,春喜叹了口气,但愿夫人今天也能跟往日一样,瞬间抚平陛下心中不快。
卫莱刨花的时候就料到刘彻会生气,并非心疼花,而是气她自作主张,眼里没他这个皇帝。
沐浴时那声吼卫莱听的真真的,先在方几上放了两张手稿,才喊施红进来为她擦头发。
卫莱剪头发的当晚就同她说了,那天是她父亲的忌日,父亲去世时他们都不在身边,身为奴隶也无法祭拜,如今有了机会便断发以示孝心。
这个理由很虚,然施红想不出别的理由,也只能信了。施红用了三块毛巾把她的头发擦的半干,刘彻推门进来,施红立即以晾晒毛巾为由出去。卫莱把手稿奉上。
上面那张纸上画的东西,刘彻认识——耧车。不同的是卫莱画的这个比他见过的宽。另一个很陌生,不想搭理她又想知道,便用眼神示意。
卫莱顿时知道他这次很生气:“这个耧车是我们那儿的人反复实验出来的,可以种小麦也可种黄豆。另一个叫耙,犁把地犁出来,用这个把地弄碎,方能用耧车种庄稼。我们管没这些东西之前叫粗耕粗种,这之后叫精耕细作。产量至少能提高两成。”
“你故意的吧?”刘彻盯着她问。
卫莱表示没懂。
“这两样哪个不比纸和酒有用?”
卫莱懂了:“当时你我什么关系?我甚至不能确定你是谁。再说了,酒和纸不是话赶话说出来的吗?你很无所谓,又不让我出来,我干嘛要把这些拿出来?你若把我关起来,我岂不是很惨。”
刘彻真有过这个念头,后来没有行动是他趁卫莱睡着时研究过她的手,那就是一只平凡人的手,唯有卫莱的意识能让那个玉佩出现。他若把卫莱折磨的精神失常,有可能再也见不着玉佩里的东西。
刘彻:“没拿出来又怎知朕不同意?”
“我能在这里住到秋后吗?”
刘彻脱口道:“不行!”
“看吧。我人在这里都不能多住几天,要是还在宫里,你肯定不让我出来。”
刘彻暗暗运气,好好同她说:“你是昭阳殿的主人。”
“我平时不出来,皇后不可能找我,太后没必要见我这个好几个月了肚子还没动静的后妃,卫家人只有卫青能见着我,你不可能连个十二岁的孩子都搞不定吧?”
刘彻:“你还知道他是个孩子?”
“我当然——他想我了?真想我了?看来喂值了。那我六月六回去住几天,让他知道我好好的再回来。”
刘彻刚刚说的时候就料到她得变卦,当真听见又觉得胸闷气短,这个女人,在她眼里心里他竟然真不如卫青来的重要。他日司马迁长大,他一定要找司马迁聊聊,不知道的事就不要写,别瞎瘠薄脑补!
卫莱见他依然不吭声,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安,“六月六回去也不行?”
刘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让她自己揣摩。
“其实我不在宫里挺好的,我可以帮忙做纸酿酒赚钱,你也好去平阳公主府。”
刘彻的呼吸急促了一下,随之冷静下来:“朕去平阳侯府做什么?”
“你说呢?我又不是外人,也不是不知道您后宫再没有好消息,淮南王那一家子就得大肆散布你不行的言论,虽然伤不到骨头,可人心终归不稳祸乱四起不是吗。”
刘彻顺嘴说:“你也是女人,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女人——”
“等等,你什么意思?”卫莱不禁往后挪,“让我生?你也不见得想看到刘据吧?他可是差点把你这个亲爹了解了。”
刘彻冷笑一声:“不用故意激朕,你我都知道据儿是把他当成了扶苏。再说了,有你这样的母亲,据儿即使跟以前长的一模一样,性格以及处事方法也不可能和以前一样。指不定哪天我就被你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好让据儿继位。”
这就尴尬了,卫莱偶尔还真这么想过。
“您怎么可以这样说?”卫莱一脸的不敢相信。
刘彻嗤笑:“装,继续装,朕有的是时间同你耗。”
卫莱演不下去,她一个千年狐狸的道行在刘彻这个万年老妖怪面前还真不够看。
“不是我不生,是我上辈子都没生欸。”
刘彻:“你正好试一下。”
“关键不是一下,是四次。”
刘彻想了想:“你不再是以前的你,怎知一定是女儿?”
“可您是以前的您啊。我们那儿的人做过研究,生男生女要看男人的种。种下去的是黄豆,不可能得小麦。种下去的是歪瓜,即便后来好好教养,也是裂枣,不可能颗好枣。”卫莱停一下,离他近一点,小声问:“我上辈子可不像现在这般洁白无瑕,你也不介意?”
刘彻的眼皮猛一跳,这女人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到底还有没有身为女子的自觉啊。
“朕应当在意?”刘彻不动声色地问。
卫莱觉得他不在意,否则也不会主动提出把他娘以前生的闺女找回来,还赏其爵位。
“你是皇帝,肯定介意。”卫莱随后给出她这么认为的理由,“我们那儿很多男人就特在意。”
刘彻:“那是他们一生只能得到一个女人,可能得到也难长久,余后半生只能孤独的度过才格外在意。朕是皇帝,想要什么样的女子的身体没有?比起那具躯体,朕更在意的是灵魂。”
卫莱的呼吸停滞,一个古人跟她谈灵魂?这事怎么听着比她穿越还玄幻呢。
“卫夫人还有什么问题?”刘彻难得见她词穷,心中的憋闷之气瞬间消散许多。
卫莱张了张口:“你我,你我如果这样又那样,我一定会怀孕。这个身体可是易孕体质。”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人人平等吗?怎么这会儿又开始重男轻女了。”
卫莱:“我说的是人,还没影的算吗?再说了,不是一个两个,是四个啊。生一个孩子老五岁,四个就是二十岁。你上辈子后来不爱找她,不是因为她太老,没有年轻小姑娘鲜嫩?”
刘彻有点心虚,尴尬地摸摸鼻子:“你建议朕找别人?真生出朕的长子可别后悔。”
“您先过了皇后那一关再说吧。”卫莱摸摸头发,剪短的好处真是显而易见,一会儿就干了,立马挽起来,“你回到年轻时,陈后可没变。”
刘彻:“朕提醒她和姑母一声,她们绝不敢轻举妄动。”
卫莱瞥他一眼,这男人哪来这么多自信?还是他认为女人跟他一样冷血理智?女人可感性了,可以为了丈夫去死,自然可以为了他杀人。哪像男人,人生三大幸事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
“你又不信朕?”刘彻皱眉。
卫莱:“时间会证明。现在我饿了,你饿吗?”
刘彻饿,率先出去。
饭毕,刘彻把耧车和耙安排下去。
工匠拿到和早几日字迹一样的手稿,顿时知道此物来自卫莱。饶是觉得耧车很鸡肋,做出来也没多大用处,基于对卫莱的信任,依然当晚就开始分工明确谁谁做犁,谁谁做耙,谁谁做耧车。
刘彻此次来的路上有想过,卫莱但凡表现出一丝对他的挂念,他就多给卫莱十天时间。她可倒好,不想他还跟他讨价还价。翌日上午,确定卫莱没把上林苑的山劈了,翻个底朝天,下午就启程回宫。
回去还得去昭阳殿做做样子,刘彻面对空寂的大殿越想越憋屈,他一个皇帝,何至于此。她不是要证明?他就证明给她看,也好打破那沸沸扬扬的流言。
“春陀,备车,朕去平阳侯府。”刘彻出了昭阳殿就吩咐。
春陀凑过去小声说:“陛下您从昭阳殿到侯府,宫里宫外的人一定以为卫夫人失宠了。”
“她在乎?”
“卫夫人那样的神人不拘小节,不在意她不在宫里的这些日子陛下找什么人,可她的家人都是普通人啊。有个不普通的卫侍中,他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宫里宫外那些人一贯的跟红顶白,您这样做,他以后在宫里的日子可不好过。”
刘彻想想是这个理,“都是她干的好事。跟朕回来,朕用得着出去吗。”
春陀心说,您以前出去玩,一走十天半月宫里也没出乱子。真有那个心干嘛不在上林苑停留几日。女人都是心软的,好好哄几句,不就跟你回来了。上林苑再好也没宫里舒服啊。
卫莱不这么认真,每天饭后出去看看工程进度,给棉花苗洒洒水,再去地里看看红薯一天比一天精神,还不用担心平阳长公主突然而至,也无需担忧太后突然宣召,日子是充实又自在啊。
她上辈子忙碌十多年,头发一把一把掉,为的不就是有吃有喝生活无忧,想干啥干啥吗?如今得到了,偶尔去山林里逛逛还能捡到撞死在树上的兔子,这日子,她做梦都能笑醒啊。
幸福的日子总是特别短暂,卫莱总觉得没几天,又见到刘彻了。
听闻今日便是六月初五,卫莱不禁感慨,“真是山中无甲子,一梦三十天啊。”
“还嫌时间快?”刘彻料到她不舍,没料到她这么夸张,这个女人果然没心。
卫莱尬笑:“哪有。不过是觉得春天的美好稍纵即逝。”
“有区别吗?收拾收拾,即刻启程。”
卫莱忙问:“现在?不行,你得容我安排安排。”
“你有两柱香。”
卫莱连忙往外跑。
两柱香后卫莱跑回来,看到刘彻已上了马车心中一惊,出什么事了?这么急着回去。
没出大事,出一点小事。田绿看到卫莱,瘪瘪嘴就哇哇大哭。
刘彻伴随着哭声轻快的走出昭阳殿。
卫莱给施红使个眼色,施红一手给她擦泪一手拍拍她的背,“出什么事了?慢慢说,回头我陪你一起哭。”
田绿打个嗝,带着哭腔说:“主子再不回来宫里就变天了。”
卫莱吓了一跳,“太皇太后从长乐宫出来了?”刘彻太没用了,这才过去几日。
“不,不是太皇太后,是陛下,陛下从侯府带回来两个女人,就,就在钩弋殿。陛下这几日一直歇在钩弋殿。夫人,您可得想想办法才行。”
卫莱松了一口气,身上的压力骤然没了,“这事也值得你哭?”
“这事还不值得?”田绿惊叫,“夫人你有没有听清楚奴婢的话?”
施红朝她背上一巴掌:“不得无礼。”
田绿气的撅嘴。
卫莱想笑:“陛下乃皇帝,还指望他守身如玉不成?你说的情况我早料到。陛下能亲自去接我,又把我送来,可见心里是有我的。”坐下歇歇脚,“施红,令人上茶。且慢——”看向田绿,“你说两个,都在钩弋殿?”见她点头,顿时忍不住搁心里咒骂,缺德玩意,宫里那么多无人居住的宫殿哪儿不好安排,非把两人安排在一起,他想什么呢?天天看二女争夫的戏码啊。
“夫人,有何不妥?”田绿好奇地问:“奴婢听说那二人乃双生姐妹——”
“噗!”卫莱刚刚含入口中的水喷个殆尽,“双姝?!”
田绿微微点头:“是的。奴婢偷偷找人打听过,一模一样。”
会玩,还是老男人会玩。
卫莱服气:“陛下不愧是陛下,龙马精神,凡人所不能及也。”
“噗!”刘彻口中的豆浆喷出来,顾不上擦,盯着跪下的春喜,“你家夫人这么说的?”
春喜用过晚饭就准备睡觉,结果还没能脱掉衣服,就被小黄门带到宣室,皇帝陛下想知道他走后,面对哭天抹泪的田绿,卫夫人是何反应。
春喜看到田绿哭的像天塌下来一样,也担心出大事了。听她说完,春喜的反应和卫莱一样,陛下守着昭阳殿不挪窝才不正常。
春喜不觉得有什么便实话实说,怎么也没料到皇帝陛下反应这么剧烈,不禁看向他养父春陀。
春陀抬抬手,春喜出去。春陀又屏退左右,直到殿内只有他和他主子二人,“陛下,奴婢说什么来着,这招对夫人不好使。夫人不是闺中小女儿,眼里没这些。您信不信,改日邀请夫人欣赏曲舞,夫人能替您挑伺候的人。”
刘彻没好气的说:“你这么懂,怎么也没见你拿出主意来?还无欲则刚!这就是你说的欲?”
春陀噎了一下,他说的“欲”是那个“欲”吗?显然不是。人有七情六欲啊。陛下怎么可以不讲理啊。
“陛下,让卫侍中试试?兴许夫人那么说只是不想在奴婢们面前示弱。”
“明日初六,仲卿不在宫里?”
春陀心说,我的天啊,您既然这么着急,干嘛还用这招啊。
“后天过来。陛下,您明日该去探望探望太后。”春陀提醒,“有些日子没去了。”
翌日,王太后见着刘彻是怎么瞧怎么满意,她儿子当真长大了,不光政事开窍,男女方面也出息了。这就对了,看以后谁还敢说她儿子不行。
王太后满意,顺嘴提一句她娘家侄子的爵位,刘彻挡了回去王太后也没生气,刘彻也很满意。
在她宫里坐半日,陪她用过午饭,刘彻前往钩弋殿。
“夫人,夫人,陛下又去了。”田绿急吼吼跑进茶室,发现她主子慢悠悠泡茶,满腔力气卸了一半,“夫人,您真不担心啊?”
卫青也很好奇,第二日中午见到他阿姐就直接问出来。
刘彻不在,姐俩就在一张方几上用餐。卫莱递给他一个羊肉包子,“青弟,还记得阿姐以前同你说的吗?雷霆雨露,俱是天恩。陛下是明君,不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改变。他变了,说明心中早有此意,顺势而为罢了。
“阿姐跟他没大没小,堪称放肆,他不一样喜新厌旧吗?钩弋殿如今热闹,不等于三个月,乃至半年后还这么热闹。陛下有因为有了新人就疏远你吗?”
卫青无意识的咬一口包子,“不曾。”
“那就对了。我和陛下之间没了男欢女爱,还有亲情,或者处在一块轻松自在的友情啊。这些情感可比男女之情来的久远。”
卫青连连点头,“丞相教我抚琴事讲过‘伯牙子期’,我知道。”
“你还担心什么呢?”卫莱用公筷给他夹一块羊排,“好好吃饭,用心学习,早日长大,为陛下分忧,你阿姐我和陛下的感情没了,陛下看在你的面上也会好好待我。至少能保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远比以前在平阳侯府的日子好多了不是吗。”
卫青使劲点头,“听阿姐这样讲,陛下也挺好的。”
“是的。人无完人。陛下虽然贵为皇帝,也是私欲的。再说了,陛下不为自己,为了刘家江山有人继承,也得宠新人。”
卫青深表赞同,“阿姐真厉害,比母亲厉害。母亲听说陛下有了新人,这几天都吃不好睡不着。大兄也是。”
“他们过怕了苦日子,担心回到过去。可她忘了,再苦也比以前强十倍百倍。哪怕城里过不下去,把房子一卖,到了乡里买几顷地也是个富家翁。”
卫青的小脸微红,害羞道:“阿姐不说,我也没想到。”
“富贵来的突然迷了眼,你们还没适应。我若不是亲眼见到陛下前一刻还给窦太后送去孝敬,窦太后转眼就能把三公赶出去,陛下紧接着逼宫,一切发生的太快,我也看不清啊。”
卫青想起那日他听说长乐宫出事,直到第二天还跟做梦一样,心有戚戚然,“发生的太快了。”
“以后只管跟着陛下,谁得势谁下去都别在意。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卫莱一度很担心她的插手改变了卫青,见而今见他听话,放心下来,“陛下喜欢稳重,宠辱不惊的人。”
卫青点头:“我记下了。”一改往日的忧愁,饭毕,步履轻快的回到宣室。
刘彻午睡醒来,发现小卫青双眼亮亮的,不再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心中暗喜,看来这趟午饭收获颇丰。
刘彻冲卫青招招手。
卫青欢快的向前:“陛下有何吩咐?”
刘彻不好直白的问卫莱有没有后悔:“你姐又给你做好吃的?”
陛下果然没有因为新人忘记旧人。卫青心里最后一点担忧消失殆尽:“是的,阿姐做的羊肉包子特好吃,微臣觉得比羊肉扁食好吃,陛下喜欢哪个?”
刘彻心说,朕都不知道包子是什么玩意,朕怎知喜欢哪个。这个卫莱,够狠,见天给仲卿开小灶。
“朕喜欢韭菜扁食。”刘彻说出来,春陀只想笑,您不喜欢成吗。
刘彻瞥一眼春陀,春陀恨不得把脑袋缩脖子里,刘彻满意了。
刘彻:“除了吃包子,没说些别的?”不待卫青开口,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朕没想到你姐的肚子和皇后一样不争气,朕只能……仲卿,能理解吧?”
“微臣可以理解。”陛下真不容易,天天歇在钩弋殿果然是为了后代,“阿姐也能理解。”
春陀连忙看他主子。
刘彻装不下去:“理解?”
“是的。若不是陛下,微臣和阿姐以及家人还是奴隶。陛下无需担心阿姐,阿姐说,宫里呆不下去,也可以回乡里。陛下以后想宠什么人尽管宠,阿姐一定不会阻碍陛下的生子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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