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高中时代的记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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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银到的时候青池一脸生无可恋。

他趴在床上，脸上长满了过敏的痘痘，泪眼汪汪，可怜兮兮，但床头柜却摆着一个盘子，盘子上呈着拥有橘模样的脸皮。

“胆子很大嘛。”黑泽银走过去，食指按住脸皮摩挲，“都敢来诓骗我了。”

“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啊？”

“第一天和本尊见面，第二天见到你个冒牌货就怀疑了，之后跟你那么久，我总能看出点的。”黑泽银轻叹了一声，“脸能变，体质却骗不了人，你的体质比我都优秀，更不用说橘吉川了。”

青池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他抱紧了被子：“对、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黑泽银转过身，“不仅和那个人有关系，本身也打算害我，你取代了他的身份，还借他的身份从那个人身上套到不少情报，不经意透露给我，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真的？！”

“不过既然伪装了，为什么自我暴露？”黑泽银站定在青池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后者，微笑着，“舍弃了这么一个有力的身份，把尸体放那，自己带着脸跑回家？”

“我……”青池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攥紧，他脸色瞬间惨白，双眼突出，五官扭曲，整个人瞬间在哀嚎声中蜷缩成一团，脸上的表情疯狂变幻着，“不要、别问……我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我？去死去死去死！……不，他不是我……你生啊！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一起养好不好？……我不看我不看他不是我……对，我最喜欢你了，所以永远别离开我……”

黑泽银被吓了一跳。

他上前想按住青池，但对方却好像发了疯一样拼命挥舞拳脚，瞬间黑泽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他眼睛一眯，抓住青池的手臂，手指直接掐着他关节处狠狠按下去。

“啊——呃！”剧烈的疼痛转瞬即逝，惨叫后青池一下子回神，他满头大汗，眼睛却终于是恢复清明，尴尬地抓抓头发，“抱歉，脑袋里忽然多了很多戳心的画面，所以有点失态。”

“……没事。”看来是中午的那场争吵让本堂瑛二的记忆回来了，不过青池刚才的话……

“行了，我不问了，你好好休息，以后别做这些事了，我还用不着你去冒险。”黑泽银把青池按回床上，“我找果酒来照顾你，我说了这段时间你躺床上别给我惹事就行。”

“可橘吉川那边……”

“后续我会处理，反正给你擦屁股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舒服点了的话，把你假扮橘吉川时知道的、经历的所有事情都通过手机来告诉我。”

“对不起。”青池一脸愧疚，“又麻烦你了。”

“那就准备好你的私房钱全给我买巧克力棒吧，对了，你那些泳装杂志暂时没收，还有电脑你暂时别想动了。”

青池的笑脸一僵，然后顿时忍受不能地哀嚎起来：“不要！我如今这么痛苦你要收走我的精神食粮吗！会死的！真的会死的！我要小姐姐！”

“那我把基尔带过来照顾你好不好？”把手搭在门框上的黑泽停下脚步，微笑回过头来，无视听到他前半句话再度僵住的青池，轻声说道，“天蝎，你知道我最讨厌死人的，你还是别那么任性了。”

青池不说话，看黑泽离开，离开后青池坐起来，扯开嘴角。

“什么嘛，我不任性的话还能成为你搭档吗？你身体有疾，我是精神有问题；你讨厌鲜血，我是随便在街上走着就对陌生人起杀心；你能够忍耐，我却觉恨不得把所有危险掐断在苗头里。这样我们才是互补的好不好？”

“不过……”

“这次算了，的确是我过惯了无聊日子自作主张想去帮你。本来我也不准备让橘吉川的死亡这么快暴露的，谁知道会忽然看见……那么狼狈逃走我也不想得好吗？女人真是最讨厌的生物了……除了姐姐。”

青池重新仰躺回去，闭上眼睛。

……

橘吉川的案件未结束，波折又起。

向日真葵死了，死在自己的公寓，第一发现人是绪方。

接到通知的时候黑泽银正跟安达在一起：安达和向日分道扬镳后，要绪方和她一起过去找橘吉川道歉，绪方不肯，两人吵架，之后安达独自去找橘，但她到的时候却已经很晚了，警方大部队撤退，留下两个小警员只说橘吉川牵扯到案件被带过去提供证词，然后安达被迫离开后直接给黑泽打了电话——拼酒时候弄到的。

“是不是你把向日陷害橘的事情说出去了？干得好！我就喜欢你这么不要脸的记者！”

黑泽银：“……？”

黑泽准备找个时间把橘的死亡说出来。

然后就在他挑了位置准备坦白的时候，电话来了，一下子打到他们两个的手机上，他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叫走了。

死者坐在椅子上，小腿被用绳子和椅子腿固定；上半身没穿衣服，前胸被人用刀划出很多伤口，流着血，但血量都不大，非致命伤；身上有多处殴打痕迹，脖子上有明显勒痕；眼睛被用眼罩挡住，死前表情很惊恐。

“他是被吓死的。”验尸官龙崎转过身来，“死亡时间在下午两点到四点之间，而他至少被折磨了半个小时。”

“看来是积怨很深的仇人啊。”千叶警官站在一边忍不住上下打量死者，“我记得在网络上看过一种杀人方法……他是被蒙上眼睛放血，以为自己要流血过多致死了所以吓死的吗？”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龙崎说道，“详细地还要进一步探究。”

案件在推进，相关人员有个别在现场露了面，然后又离开聚集到了隔壁房间去。

柯南、毛利（睡了几小时清醒了）不用说，暗自垂泪的绪方缩在墙角，死了人却满脸兴奋的安达简直像是异类，黑泽银坐在边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还在听音乐，不过有安达在前面挡着他也不算太引人注目。

黑泽银这会儿又把一心二用的功能加在耳朵上了，而且他大脑有本事提取信息并进行分类，依然是两边不误。

青池那边是如此。

“……到他家了，人还没杀就差点没被那公寓的臭气熏死……把针尖插入血管……卸了下巴……脸很顺利剥下来了……把尸体暂时藏衣柜去见你，打算回来再处理……”

“翻了手机相册，里面绪方偷拍照近千张……和黑猫通话……接近小兰……恐高……遗落摄像头……”

“暗恋的绪方出刀很正常，谁叫橘暗恋方式那么清奇，故意找茬，人家好感度肯定很低，但向日背叛和绪方滚一起我是真不知情，进书房撞见那一幕我是真的生气……演不下去了，把橘尸体拖回来……”

这小子真是犯罪的一把好手。黑泽银分出心神感叹。不说本堂这身份，哪怕是青池这人，也是个敢在大学时代有了依仗就敢把人当青蛙解刨玩儿的主儿。顺便说一下大学的依仗是美国的吉普生。

现场这边，黑泽银需要听的证词只需要出自绪方一人的口，减轻了不少负担。

绪方说安达和向日一直吵架，吵完她就被安达直接带走，之后她和安达又吵了一架，郁郁一会儿，准备去找向日重新谈谈，至少弄清楚他是否真的因为嫉妒跟踪自己，结果一来到公寓，就看见了被虐杀死的向日。

“为什么吵架？”旁听的毛利问出了比较关心的问题。

绪方是直接从吵架后说起的，就是打算避开某个不良话题，听到这话眼睛暗了暗，安达幸灾乐祸张口准备好好讥讽一下向日——橘一和向日闹掰后，安达和向日也是撕破脸面。

但在他说之前一边的高木却是很热心帮他们把吵架原因全部说了一遍，最后补充：“来这里的警察都知道的，所以不用解释了。”

“……”毛利，“哈？我这个当时在场的都睡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怎么知道？黑泽传的？啧，那小子可以啊，这么一会儿又弄出来一个大新闻。”

“我欣赏你的不要脸！”安达一拍黑泽肩膀，又开始大笑。

“我说了不是我啊……”黑泽银一脸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