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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宁情?”慧娴的声音有点焦急,失了她平日的端庄静雅。

“我……我先前见过,现在也没瞧见,估计在别处吧。”

喜庆的锣鼓声盖住了些许着宁情的声音,让人忽略了她语气里地掩饰。

“哦~”慧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失望。

宁情赶忙安慰道:“一会观礼他定会出现。好姐姐,莫要伤心了。”

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幸亏,幸亏。

还好当时没有说出口,不然就差点伤了娴姐的心。

亲她一下又如何!反正又没人看见,他不说,她不说。

这件事情不就没问题了吗!

对,一会要找到那臭小子说清楚,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他俩亲过。

可是等婚宴结束,宁情也没有寻到那少年。

令宁情奇怪的是母亲大人后面也没有提罚她的事情,反而说陈家那三小子如何如何的彬彬有礼,让宁情多接触这样的优异后生。

宁情极度鄙视她的娘亲,其他后生就让她离远点,这个陈三臭小子就让多亲厚。

她这势力的娘亲,真不是一般的势力。

谁家有钱,那孩子指定是出类拔萃的。

可那臭小子是慧娴姐的心上人。

再出类拔萃她也不会动他一根毛。

不过,她得找机会见那臭小子一面,必须把亲嘴那件事彻底的埋了。

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想见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他们两家相隔十多里路程。

不是两三条巷子的事。

这事一搁就搁到了来年。

这一年里,宁情窜高了不少,圆嘟嘟的脸也消瘦了些,显得两只眼睛越发的大,越发的乌黑水亮。

总结一句话,小丫头比之前俊俏许多,有了些许少女感。

而慧娴的婚事始终没有订下来。

宁情总疑着会不会跟她有关,每次与慧娴见面都心怀愧疚。

处理掉这件事情成了宁情的心头大患,终于,在不安中传了一个好消息。

陈家老大陈伯仁喜添长子。

陈家家主陈旺祥的第一个长孙,那是相当的金贵。

听说陈老爷要摆千桌流水宴,为那金孙祈福,过往的路人只要送上恭贺,都能坐上席位吃上三天。

还请了好几个的戏班子,不分昼夜的轮番唱戏。几天前就有烟花整马车整马车的往陈家府上送。

如此大肆铺张,叫人瞠目结舌。

按照陈家这几年越来越兴旺的势头,整个苏城都恨不得去陈家巴结巴结,顺便沾点他家的财气与福气,如此这般的场合怎的能少得了宁情的爹娘。

娘亲多日前便备好了厚礼,全家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置办了新行头,连有孕在身的新嫂子也要跟着去沾沾喜气,争取一举得男。

就这样在一个瓜果飘香的金秋,宁家两代人浩浩荡荡地前往陈家府上。

按照苏城的规矩,不管红白喜事皆要连着庆贺三天。宁情到也是有把握能寻到空子与那臭小子把事情了结。

快到陈府时,宁情下巴都要惊掉下来。

通往陈府的路上熙熙攘攘,密密麻麻,人山人海……的人和马车。

“老爷,夫人,马车没法动了,到处都堵住了。”

前面的车夫大声喊道。

“还有多远的距离?”宁情的父亲宁远山皱眉问。

“回老爷,还有三四离路程。”车夫答道。

其实宁情一直掀着帘子,外面的情况她看得清楚。

“妈耶!这全苏城的人都来了吗?”宁情咂舌。

“排场,这就是排场,这陈家真是起来了。”张如兰的声音在旁边悠悠地传来,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反正听着让人觉得有几分味道。

宁远山“哼~”了一声,用听不出咸淡的声调,道:“一会见了我,还得叫我一声老哥。”

“那可不一定,陈旺祥是何人,明面上与我们和和气气,指不定当年那些事人家拿小本子记着呢?”张如兰提醒道。

宁远山眼睛一瞪,有点怒气道:“我还没拿小本子记他,他凭什么记我?”

张如兰平日有点怵宁远山,这时一般会收嘴,给丈夫留面。

今日竟是反常,小声嘀咕道:“现在的陈旺祥可不是当年的陈旺祥,全苏城见着都得礼让三分,我们现在是半点惹不起。谁让陈旺祥本事大,人家真要使点绊子,我们还真没办法。”

“他敢!”宁远山说得铿锵,实则心里也是发虚。

谁让陈家祖坟冒青烟,不过十来年光景家业做得如此庞大。

如今的宁家估摸着陈家根本不放在眼里。

宁情一直注意着外面,马车里父母的谈话一点没听见。直到嫂子催着她下马车,才最后一个跳下马车。

气得她爹娘吹胡子瞪眼睛的。

张如兰在宁远山那窝了一肚子气,正好被她看见,嚷道:“那下马凳是摆设啊?好好的不走,你偏要往下跳。”

“那么高,你就往下跳,万一摔着了怎么办?没半点女儿样,将来看谁娶你?”

宁情小声嘟囔,“没人娶就没人娶。”

宁远山在一旁埋怨道:“都是你教的好女儿,十一二岁的大姑娘了,还一点规矩都不懂,完全随心所欲,多聪明的一个姑娘被你教育成一颗歪脖子树。”

“哪能怪我,我可是悉心教导,苦口婆心,可这泼皮性子,打就跑,骂就顶嘴,女儿家的规矩硬是油盐不进,老油条一根。”张如兰气吁吁,不知道是怪陈家这排场太大气到了她,还是宁远山气到她,还是宁情气到她。

估计猜到宁情要被教训,宁情的大哥跟新嫂子都放缓脚步,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宁远山脸色难看,严厉道:“都这般大小了,还不知道收敛,成天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你看人家慧娴,知书达理,温柔端庄,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

“你呢?不是翻院墙就是钻狗洞,琴棋书画狗屁不通!你成天的同人家玩,怎么优点一点都没学到,哪怕一星半点的,我这老脸将来也能为你求门好的亲事。”

“这几日要是闹出什么幺蛾子,让人看了笑话,回府那几本书各抄三百遍。”

“什么?爹!三百遍您想清楚,抄十年都抄不完。”宁情不可思议,瞪得眼睛珠子都要吓掉出来。

宁情觉得今天时运不佳,出门不利。对于父母的攻击她早就铜墙铁壁,毫无知觉,左耳进右耳出,风一吹就散,半点不留痕。

可罚抄《女诫》《胭脂配方》《妆容百种》这些书,那真是要了她的命。因为他爹从来说一不二,也从不心慈手软,手抄断了也得抄完。

她算是怕听这几个字。

这次也太狠了吧,她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不过从马车上跳下来,就遭此劫难。

看来这几日要万分小心,夹着尾巴做人。

一定要保住她的一双手。

宁情一家人清早出门,以为会是头几位上门送恭贺,让陈家知道他们宁家的对于两家的情分半点没有马虎。

可从下马车走到陈府,随着人流慢慢前行,硬是走到了日上三竿。

走出了一身汗水。

哥哥和嫂子被人流冲散,母亲大人担心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去寻,也没了踪影。

他爹只好先领着宁情进了陈府。

一进陈府,宁情就以找茅房的理由离开了他爹的管辖范围。

可寻了半天,跟个无头苍蝇似的,还似乎一直在绕圈圈。

因为她面前的这颗树,已经是第四次站在它下面了。

这陈府是个圆的吗?还是她一直被人流带着转圈圈?

她个头小,站在人群中,看到的不是前胸就是后背。

这猴年马月能碰见那臭小子。

眼睛瞟到头顶上的这颗树,他们既然这么有缘。

那……

宁情眼睛估计了一下,粗度,高度,完全没有问题。爬到三丈左右是不是整个陈府都能看清楚?是不是就能锁定那臭小子?

她只要爬的够快,应该没几个人看见,爬上去以后,有树叶挡着,下面人不抬头也瞧不见她。

心动不如心动。

双手抱着树干,腿刚蹬了一脚。

就被人从后面拎了下来。

”哥,嫂子。”转头看见大哥宁峰和嫂子顾梦馨。

“妈呀!我还以为是爹,吓死我了。”宁情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你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你当你是鸟啊?还是猫啊?还上树了?爹刚才的话你忘记了,三百遍!!信不信我立马去告诉爹?”宁峰头疼的教训道。

“切,你能找到爹才怪,这陈府比我们宁府不知道大多少?再说了,我又没爬,就抱抱还不让人抱了。这人多,别把嫂子挤着了,快扶嫂子找个人少的地方去,我找娘去。”

宁情话音一落,扭头就溜进人群,三两下就不见人影。

留下宁峰望着顾氏梦馨一脸无奈。

顾氏在一旁捂着嘴笑,“这是我见过最顽劣的女孩子,居然是我小姑子,说出去都没人信。”

宁峰摇头苦笑,心里只当她是小孩子胡闹。

…………

这次宁情学聪明了,不在人群中间走,挨着墙头走,不久就走到一处月亮门。

总算不用绕圈圈了,这陈府再大,总归有个尽头,即便是今日找不到那臭小子,那明天继续找,明天找不到,后天继续,她就不信找不到。

宁情东走西窜,终于逮到一个拿扫帚的,看装扮应该是府上的小厮,“你们家三少爷呢?我找他有事。”

只见小厮一脸呆萌加警惕,“又又又……找三少爷的?”这一天找三少爷的姑娘可真不少,关键这三少爷他也没瞧见。

“他在哪?”

“小的只负责打扫这片院子,三少爷没来这院子,估计在其他地方。”小厮老实回答。

宁情叹了口气,还得找。

“那你家三少爷的院子在哪?”

小厮眼睛上下打量一番,确定眼前的是位货真价实的姑娘。

心里暗道:这姑娘胆子更大,居然要直接冲进三少爷的院子,不过想想三少爷的容貌,能引得姑娘小姐这样也实属正常。

理解,理解。

但是老夫人早有防范,吩咐他们不能随意让姑娘进三少爷的院子,怕出现一些心思歪斜的姑娘,那就麻烦。

这样的狂蜂浪蝶就让他这位忠心耿耿的下人给挡了吧。

“姑娘,三少爷的院子在那边。”小厮指了一处,那是离三少爷院子最远的地方。

“多谢!不胜感激。”宁情十分义气地抱拳,看上去有几分侠女气息。

说完,拔腿就跑了出去。

小厮感叹,这小姑娘也太猴急了,一点小姐样都没有。

…………

当宁情把整个林子都转的差不多了,终于得出结论,刚才那看着老实的小厮骗了她。

算了,肚子饿了,去觅食。

一会吃饱了有力气再找。

咦??哪里怎么有两个人?还是一男一女?还拉拉扯扯?

什么情况??好奇心很强的宁情肚子也不饿了,鬼鬼祟祟地挪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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