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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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影子纠葛缠绵,远远打眼一看,就像是一对恩爱的眷侣。
顾重渊的手指一点点收紧,宋云烟好似觉得有一簇火烧过她的腰侧,细细麻麻的酥养从他的指尖一路往上,她被顾重渊愈加粗重的鼻息给扰得呼吸急促,她咬着自己的后槽牙,强迫自己偏过头,温热呼吸错开的瞬间,她终于如释重负地嗅到了一丝清明的新鲜空气。
顾重渊深眸中风雨欲来,怀中温香软玉、细柳扶风,向来是自持清冷、看上去永远无欲无求仙子似的宋大小姐,也会有落荒而逃似的闭上眼,贝齿紧咬下唇,唯恐自己压不住喉间想要溢出的浅浅低.吟。
而宋云烟却没有想到,随着她的动作,顾重渊却将她小巧白嫩的耳垂,一节线条优美的天鹅颈,以及没入轻纱月白的交领上襦中,微微起伏着的雪白肤色。
宋云烟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面色发烫,她懊恼地耸着鼻尖,咬牙切齿道:“小侯爷究竟想要做什么?!”
想做什么?
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怀中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她居然问他想干什么?
顾重渊眸中深意翻涌,他的五指死死贴在她的后腰,他几乎可以感知到那薄薄的衣衫之下是怎样如云的一片柔软,他想掐着这朵稍不留神就要溜走的云,想看她是不是会如一汪春水似的在自己怀里化掉......
他喉间滚了一下,声音暗哑。
“我想做什么,宋大小姐不是心知肚明么?”
宋云烟气恼极了,她手中先前提着的灯笼滚落在脚边,她手上刚一动作,顾重渊立刻又将她压进自己怀中几寸。两人叠着的脚步踉跄,不甚将圆滚滚的大红灯笼踢进了月影池之内。
灯笼内点燃的烛火被池水浇熄,乌层层的阴云不知何时又聚拢了过来,将唯有的一点月光也严丝合缝的遮去。
“我不知道!”
宋云烟怒道,她不甘受制于人的咬了咬下唇,加重声音道:“顾重渊,这里是宋府,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我也不是百香楼内的那些个姑娘.....我......”
他的唇贴上来的那一刹那,宋云烟瞪大的清亮眼底划过一簇明晃晃的银光。
变故就在瞬息之间,甚至比呼吸交错的间隙还要更快。
滚着雨雾的疾风席卷着扑面,顾重渊单手抱着她转了个方向,另一只手从腰间闪电般抽出一柄软剑,银亮的剑尖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却骇人的弧度,一点血色溅在浓墨的夜色中,旋即稳稳地收了回去。
宋云烟几乎连呼吸心跳都快要停滞了。
“呵。”
顾重渊将她稳稳地护在怀中,他凉凉一笑,小侯爷第一次露出不加掩饰的、明明的耀眼锋芒。
“现在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堂而皇之的进来宋府了。”
宋云烟未发一语,比起惊慌和害怕,她在顾重渊的怀中,感受到更多的居然是安心。
黑衣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无心恋战。他被顾重渊用剑风割伤手背之后,蒙着黑布的脸上只露出一双眼,他飞快地扫了一眼两人的身后,有些懊悔地翻墙逃遁离开。
“......”宋云烟紧盯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脸色微霁:“究竟是什么人......”
“这可就得问你们宋府了。”
顾重渊似笑非笑的声音自她发顶上传来,他含着笑,打趣道:“宋小姐揽得我这样紧,真叫我受宠若惊。”
“......”宋云烟冷着一张俏白小脸,她从顾重渊的怀中退开,她低垂着目光,手心却不受控制的战栗着。她好似肩背都僵住了,在低低颤了一下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顾重渊抻了一下腰背,他闲庭信步地走到月影池边,在水面挽了一个凌厉干脆的剑花,洗净了雪亮剑身的斑驳血迹。
“怕了?”
说完后他又自顾自地笑起来,他的眉眼没有寻常勋贵子弟的坚毅,兴许总是挂着一张吊儿郎当的人皮,他笑的时候总是像隔着一层雾气,辨不清笑容之下的虚虚实实。
可当他面对宋云烟时,眼角眉梢都是他最真实的自己。
宋云烟摇摇头,寒风中的美人纤秀静立,她静静地凝望着顾重渊,他的眼眸明亮,几乎成了这方天地最璀亮的一簇光。
“不对,你不会怕。”
顾重渊爽朗笑道:“上一次在醉烟阁,面对登徒子的放浪调戏,你没有怕。听闻宋二小姐遇险之时,你也没有怕,而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定住心神,在乱麻一团的线索中将关键的一点抽丝剥茧。”
宋云烟不说话,一阶月色凉如水,少女乌发如瀑,半晌之后,她又摇摇头。
“小侯爷,你说错了。”
她说话时总是没什么起伏的语调,平平冷冷,像是一潭不去投掷石子,就永远不会泛起涟漪的死水。
但这一次,顾重渊几乎有一种错觉。她说这句话时,其实是含了一点轻松的笑意。
“我是人,又不是什么精怪化身不通七情六欲。”她道:“我自然是会怕的。”
顾重渊愣愣怔怔的看着她,宋云烟走到那一滩滴落的鲜血前,慢慢蹲下.身,用指尖捻去花蕊上的一点黏腻的猩红。
她凝神看着自己的指腹,心跳渐渐平复之后,她的声音轻得像呓语呢喃:“但是,你每一次都在我身后。”
这是我不怕的所有缘由。
“......”
顾重渊憋笑至面部扭曲抽筋,他笨手笨脚地将软剑收回腰间,同手同脚地向着宋云烟走来。他侧身挡在风口,也随着宋云烟一起蹲下来。
他搓揉着红透了的耳垂,用力地摁了摁,企图要遮掩去几乎要烧起来的耳廓:“你们宋府难道是藏了什么惊世秘密?竟然引得刺客不惜夜探。”
宋云烟没有说话,神情复杂。
沉默片刻之后,宋云烟将目光遥遥投向月影池之后。顾重渊也顺着她的视线一道看去,奇怪道:“我瞧那人是冲着那边来的,那边有什么?”
那边有什么?
那边当然没有什么。
除了一间宋府的祠堂,和里头供奉着陆令玥的牌位。
宋云烟漠然看他,伸出染了鲜血的手指在他洁白干净的袍角上用力一揩。
她潇洒站起,冷声道:“没有什么。”
顾重渊笑眯眯地跟在她身后,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不过话说回来,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深更半夜往这边跑?也不多带几个人。”
宋云烟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都被你吓跑了。”她想了想,又道:“月影池这条路平日鲜少有人走,小侯爷为何会在此?”
顾重渊转头握拳抵唇,尴尬地低咳一声。
他跟在宋云烟身后,背着手,强行生涩地绕开话题:“不过你们宋府的守卫真的松懈,要不是我今夜‘恰好’路过,还不知会酿成什么大错。”
“恰好?”宋云烟冷然一哂,八风不动地将他的话堵了回去,“我看不是‘恰好’这么简单吧。”
顾重渊被她拆穿也不恼,眼下都笑出了一道细微的褶子:“好吧,其实我今夜是同少将军一道来的。”
宋云烟脚步微微一停,“少将军?”
“嗯?嗯啊。”
他们没有照明的灯笼,两人原本是一前一后的走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宋大小姐和文小侯爷的步子渐渐趋于一致:“阿湛没有去看宋二小姐么?”
“没。”宋云烟摇摇头,“棠棠睡下了。”
“哦。”顾重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下一句便风轻云淡地另起了一个话题,“他说是同宋相商量些事情去了,具体是什么我没过问。”
宋云烟点点头,她仔细着脚下,淡淡回答道:“父亲政务繁忙,少将军又是国之栋梁。就算秉烛夜谈,也好过小侯爷在百香阁里同百合姑娘醉生梦死。”
“......”
顾重渊被她冷冷刺刺的噎了一句,下一秒清煦俊朗的容颜上却溢出欣喜的笑意。
“宋小姐,你果然......”
还是在意我的。
谁知他一句话尚未完整的说出口,那少女轻盈地旋身,纤纤地站在祠堂前,她的一双眸子在寂寥星子的夜空下光华闪耀,如世界上质地最纯净最珍贵的黑曜宝石。
“我到了。小侯爷不必再送。”
顾重渊:“......”
他咽回所有话,俊逸眉宇有些懊恼,又有些悔意。
两人长身玉立,目光在半空中交错。
宋云烟向他微微一笑,顾重渊霎时定在原地。
原来她是知道的。
她知道,但她什么也不说。
顾重渊的一颗心柔软的一塌糊涂,他自始至终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终于缓缓地举到她面前。
宋云烟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她皱着眉,抗拒道:“你做什......么......”
话音被吞进凉凉的夜风里,随着顾重渊缓慢摊开的手,一只小小的、发着微弱荧光的萤火虫从他手心中徐徐飞起。
宋云烟觉得自己的心都要随着萤火虫振翅的频率而乱了。
“这个季节哪有萤火虫......”
她瞥过眼,垂拢的纤浓眼睫簌簌轻颤。
顾重渊带着微微笑意,凝在一角唇边,“我也是偶然遇到。想着来讨你欢心,好在它争气,倒是好好的活了下来。”
宋云烟抿了抿唇,她凝着那点仿佛一口气就可以吹散的荧光,眉眼终于温柔的弯起,“小侯爷,万物有灵,你放它一条生路。”
顾重渊挑唇,痞痞一笑:“诚如宋小姐所愿。”
萤火虫的点点荧光渐渐腾散在夜空,两人一同仰面去望,一直到脖颈酸疼,那点光终于在视线中消失殆尽。
“你进去吧。”顾重渊语气轻松,他弯腰随手拾起一枚石子落在手心里把玩,又恢复到那副玩世不恭的浪荡公子哥模样,“我在这儿守着。省着又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人来打扰。”
宋云烟幽邃的一双明润曈眸中流转出真心实意的笑意来,像是初雪消融在暖融的晴日里,带着绵长温软的柔隽情意。
她点点头,两人不谋而合,又心有灵犀。
“烦请小侯爷了。”
*
宋云烟推开祠堂的木门,借着室外星点的微光,她仔细地去打量这间祠堂。
祠堂布局不大,修缮的极为精致。出乎宋云烟的意料,这里并没有年久失修的破败感,反而打扫的极为干净。她的指尖拂过一处案台,白皙指腹上蹭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她猜想着是这几个月来宋府的意外不断,母亲兴许一时分身乏术,忘了要叫府中下人按时打扫这间祠堂。
这是她第一次踏足这间供着小玥姨的祠堂,宋云烟原以为自己的心绪会有较大的起伏,然而她只是在黑暗中深深吸了一口,便坚毅决绝地踏了进来。
她沉思一瞬,想着烛火放置的地方。宋云烟摸索着在桌屉中抽出火折子。她燃起火光,火苗腾起的瞬间吞噬了她周身的黑暗,宋云烟轻吐一口浊气,将盖着浅浅灰尘的烛台拿下来。
火苗咬住烛心的那刻,宋云烟端着黄铜烛台,借着摇晃明昧的光影,她低下头,照着脚底下拓印出来的小巧鞋印。
鞋印很新,应该是刚印上去不久。脚步有些凌乱,来者在门槛处顿足了好长一段时间,但出来的时候却有些脚步不稳。
按照霜降今日的说法,如果之后再无来人来过,那么这几枚鞋印,想必就是朝阳公主。
她顺着鞋印一道道照过去,从脑海中预演出朝阳公主在场时的情景。
“......她推开门,先是迟疑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揭开了......”
宋云烟心中的情景回溯戛然而止,她忽然轻轻蹙起眉头,看着那条被匆匆丢在一旁的白布。
她的目光移过去,举着烛台的手腕也抬起,照在了供台中间的牌位上。
“吾妹、陆氏......”
宋云烟的眉心越来越紧,微渺的烛光映出她一瞬的面色苍白。
“陆氏令玥之墓。”
那点始终难以衔接的卡扣终于在这一刻合上了。
宋云烟心跳急促,幽暗光影冷冷投射在她轻微颤栗的手上,她的脑海中天旋地转,有瞬间只感觉到一片茫然的空白。
“陆氏。御史台大夫因勾结前朝党羽......陆氏一族男丁斩杀,女眷流放......敏德皇后,薨逝于大耀五十三年。”
当今陛下已故的先皇后。
“她姓陆。”
*
茶室馨香幽远绵长,层层翠竹屏风之后,男子以手撑额,宽袖曳至手肘。
他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枚小巧的青瓷茶盏,骨节修长分明,是一双极为好看的手。
“......主子。”
黑衣人掀起帐帘走进来,金顶暖炉中点着气味稍有刺鼻的熏香,香味透着蒙脸的黑布进入鼻息,黑衣人被这香味呛得心肺有些难受。他看向桌案上那无动于衷的青年,眉眼嫌恶地皱起,随即又平平地松开。
他是收钱办事的赏金人,这次接了这位李公子的单,不难,任务却颇显古怪。
他虽然在杀手榜单上不算数一数二,却也是要一掷千金的价码。他原以为是要见血的勾当,不料对方只是淡淡往他怀中丢了一张图纸,图纸中用朱砂红笔圈出了某处地方。
“你到这个地方,取一副画像来。”
他们为钱办事,自然不会去多打听雇主的私事。旁人都羡慕他领了一件好差事,上千黄金,只需要到宋相府中取一副画像。
他虽然不齿,却不可能拒绝真金白银的诱惑。并且那雇主说了,他已经打点好一切,他尽管放心去取。
但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多年英明,真的栽在了这一句“放心”上。
他刚到宋府上,确是如李公子所说,无一人巡逻。但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怀里揽着一个女人的文远候小侯爷。
顾重渊这人花名在外,他本以为是个绣花枕头。却不想他的武功要远远在自己之上,甚至可以说是京中顶了天的绝世高手。
他见了血,吃了闷亏。转身就上了屋顶,踩着轻功返回。
不过是一副画像罢了。改日再去取便是。
他这样想着,神情恹懒地进来请罪。
在他看来,他能纡尊降贵的请罪都算是给足了这位李公子天大的面子。
“你回来了。”
李公子的声音明明很温和,却诡异的有种莫名阴鹜的感觉,带着削皮刮骨般的森冷。
他面上不显,心底却觉得轻蔑。他并不觉得这看起来就不中用的李公子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回主上,今夜出了一点意外,明日我一定替公子将画像取来。”
“......”
李公子似有若无地轻“嗯”了一下,他右手拿捏着茶盏,左手从笔架上随意抽了一支羊毫笔出来,他用鼻尖乱乱地点了点墨,在平铺摊开的宣纸上行云流水的开始画画。
他画得十分抽象缭乱,黑衣人看了半晌,也品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这间茶室里的熏着的香太过浓郁,已经让他呼吸有些不稳。
半支香之后,李公子停了笔。
他没有抬眼,却问到:“你说这是什么?”
黑衣人心中不耐,语气也冲了几分,“属下不知。”
“......”
斜躺在榻上的男子身着温润青衣,从窗外涌进的夜风垂动他发冠上翠羽明珰,发出细碎凌凌的声响。清冷的灯影将他的五官轮廓映得模糊,虽然他未见他正颜,却不难从他周身的气质知晓他也是一位高高在上的贵人。
他心中不屑,这位李公子,虽然看着芝兰玉树,浊世临风,但花重金请杀手去夜探宋府,只为了一张画像,说不好那画像是宋相那两个娇娇女儿,一位是名动天下的宋云烟,一位便是倾国倾城的宋棠棠。
说不定是个变态。
终于。
他又说话了:“这是海棠。”
他把茶盏磕在桌上,信手倒了点茶水。姿态镇定自若闲闲饮茶的青年男子始终未抬眉眼,一点单薄的白雾散开,他轻轻吹拂,骨节清瘦修长的手向外一挥。
“你失败了。”
沉冷澹定的陈述句,如蒙了层化不开的冰,听得黑衣人心中一紧。
不知为何,明明是这一类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绉绉贵公子,字句中却陡然生出了淬着寒霜的冷冽杀意。
他强打镇定,捂着伤处的五指渗出黏黏腻腻的血液。
“......请主上怪罪,属下无能。”
“......”
他忽然古怪的笑了一笑,然而黑衣人看得分明,那笑意只浮于表面,下一秒,他终于看见了李公子的脸。
他见过许许多多貌美的皮囊,好比江湛,也好比顾重渊。但眼前的李公子,丝毫不逊色于他们二人。
只是他也只能看这一眼了。
“是海棠,要拿鲜血染,才会好看。”
他似是极轻的叹息,黑衣人尚未看清楚眼前的一切,那支昂贵的羊毫笔便已经穿破他的喉咙。
他来不及呜咽一声,身子瘫软,向后倒去。
李公子的身影沐在沉沉寂夜里,他温默而沉静,怜悯而慈悲地看着死不瞑目的尸体。
随后他蹲下来,用手指蘸起温热的鲜血,在潦草画就的海棠花上,一点一点地为其抹上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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