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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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迟了一会才开始走动。

伴读不敢声张，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失魂落魄跟着马车走。

车厢内两个人相安无事，各自安静着，气氛有些凝滞。

齐妙只在起初愣怔了一会，回味过来后，立马磨蹭着挨过去——狐狸精的黑锅也背了，不搞点事真的对不起自己。

……

夏鸣敲黑板点出此次行动的重点：视线接触。

齐妙现在着弱柳扶风妆，是温阅最喜欢的那一款模样，可以尽量利用视觉，促其生出好感。

狭窄密闭空间，意味着两人目光接触的机会变大。孤男寡女，意味着视线的接触可以更肆无忌惮。

齐妙需要做的，就是留住他的视线，让他多看她。

譬如说，最简单的，在对话中利用问句，引导视线交流。

齐妙咂摸了一会，胸有成竹回了个：“妥妥的。”

……

齐妙刚一挨过去，温乐的目光便扫了过来，无形拦住她继续靠近的行动：“怎么了？”

他先发制人，和齐妙脑中小剧本并不一样，害她情绪差点都不连贯了。

沉吟了一会，装作无事发生，冲他眨眨眼：“温公子，路途无聊，要不我们两个……”她羞涩一笑，“干点快活事？”

温乐有两秒钟的沉默：是……他想的那种快活事？

夏鸣脑中的弦咔嚓一声，绷断了。

“什么事？”

“你就这样看着我，我也看着你，咱俩谁先挪开视线，或者眨眼就算谁输，好不好？”

温乐再次沉默了两秒：对不起，是他思想太脏了。

迟疑问：“这事，快活在哪？”

齐妙轻微晃着两条腿：“我喜欢你看着我嘛。”歪头笑，“好不好？”

她扮娴静柔弱手生，撒娇却是杀手锏，湿漉漉渴求的眼神，缠绵的尾调勾进心里，一直残存，没办法不被她左右。

温乐心软得厉害，留意到她的眼睛，上面分明是覆了什么东西，明珠蒙尘，反而令人遗憾。

正了正身，面对她：“既然有输赢，是有什么彩头么？”

齐妙没想好具体，便随意道：“答应对方一件事即可。”

温乐意味深长看她一眼。

齐妙垂涎欲滴看他一眼。

温乐受了她堂而皇之的垂涎，全当做是挑衅了，淡定笑了笑：“好罢，那便开始？”

“等等，我数三二一再一起开始。”齐妙赶紧揉了揉她的美瞳。

“三、二、一、开始！”

齐妙睁大眼，死死盯着温乐。

心想，这么好的机会，得赢吧。

等她赢了，让他给她亲一下算不算过分了？

若是现代应该能混过去，这古代人羞涩的很，怕是有点唐突，那不唐突的底线在哪呢？

于是分神给夏鸣发了条讯息：“帮我想想一会要什么条件好？要亲亲抱抱举高高人家能不能答应？”

她的身体素质是古地球人民比不了的，别的不说，五六分钟不眨眼也是没问题的，哪个地球人能忍这么久？

夏鸣也觉得胜券稳操，摸着下巴思索。齐妙难得套路成功了一回，虽然峰回路转，一手急刹车差点把她甩飞出去，但无论稳套路还是急刹车套路，温阅肯吃，那就是好套路。

夏鸣可算是摸到一点齐妙的节奏，老谋深算地笑了：“倒也不是不行，可以委婉一些的要。”

齐妙来了精神，狼嚎：“还请师父指教！”

……

温乐在齐妙偶尔跃跃欲试，偶尔眈眈逐逐的瞩目下，不动声色拉紧了自己的领口。

对方目光侵略性太强，给他无形的压力。

但是不能虚，这么好的机会，得赢吧。

他答应温阅的条件还得靠着她才能实现。求人办事，光靠他们短短几面强刷出来的好感度是开不了口的，赢得彩头，有个借口比什么都强。

人可是奸商一枚，哪里会肯吃亏呢！

……

一分钟过去，温乐红了眼睛，齐妙泪流满面。

大失策！

她是第一次戴美瞳，不适应的感觉都还没过去，这一分钟不眨眼，感觉眼眶子里又干又涩，如今溢满了泪水，更是痒痒的，无比想要用手去揉搓。

这是挖了个坑，活活把自己埋了啊！

齐妙边用帕子擦掉从眼眶里溢出来的泪，省的把妆再给花了，边死死盯着从始至终垂眸，淡淡看着他的温阅。

他的目光太过于无欲无求，和她从地球的电视剧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人家男主角和女主角对视一会儿就直接把人拉过来，一通吻上去了，他呢？怕是要入定了！齐妙现在都怀疑温阅的眸光是不是透过她这副皮囊，看到了诗和远方。

一分半钟。

齐妙眼前被泪水模糊，只看得到温乐朦胧的轮廓。

游戏玩到这个份上，已经完全偏离了攻略的初衷，他俩根本不在爱情剧干柴烈火的频道啊，视线接触都这么胶着了，没半点卵用……

既然如此，就只有赢这一条道走了。

不知道哪位大智者曾经说过，感情中耍的手段不算手段，叫情趣。

齐妙如斯安慰一番自己的良心，就着马车颠簸的一刹那，身子轻飘飘一歪，整个人朝温乐扑去。

……

夏鸣抱着手臂，欣慰点头。

尉明捂住嘴，压抑不住露出老母亲的微笑。

……

然而事实并没有如他们所愿，发生点什么暧昧的“意外”。

或者说，齐妙压根就没往那个方向想过，她只不过精准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一头栽在温乐的肩膀上，趁机拼命地眨了几下眼，缓和眼部的不适感。

同时头发飞扬，整个甩在了温乐的脸上。

温乐：“……？！”

尉明：“？？？”

夏鸣：“……”我有一句注孤生真的要说一下了。

齐妙抬起头，一脸真心实意地歉然：“对不起啊，跌了……”顿了顿，假装一点都不做作地提起重点，“但你刚刚是不是眨眼了？”

温乐的确眨了眼，任谁被头发糊了一脸都没办法不眨眼：“嗯。”

齐妙羞涩地笑了：“那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赢了。”

晴天霹雳。

温乐企图挣扎，委婉问：“你没眨眼吗？”

齐妙斩钉截铁道：“我没承认。”

“？？”这话逻辑太强，温乐理不明白。

齐妙脆生道：“咱两刚刚那个状态互相看不到，所以没有人证。你承认了，我没承认，你有口供，我没有，所以我赢了。”

“嗯……”温乐勉强接受了她这个逻辑。

转眼于余光间瞧见什么：“那我有物证，能不能上诉要求重审？”

齐妙略慌：“什么物证？”

温乐指向他的玄色衣襟，上头清晰印了一张依稀可见的人脸。

齐妙眼一低，脸爆红：“……”

不情不愿：“你赢了……”

她这个时候实在是没脸纠结谁先谁后的问题了，脱妆就很尴尬啊……

温乐生计所迫拿下这一局，看她失落，心情也没多飞扬，谦逊地摸了摸她的头：“别灰心，下次继续努力。”下次给你赢。

“……”

齐妙拿小帕子，无声无息擦着温乐的衣服，除了输了比赛，输了一个香吻的失落之外，心里莫名还有点小不开心。

虽然是她使小手段不对吧，但温阅这么精明，一点亏都不吃，怕是要找不到对象哦。

夏鸣内心呵呵，你俩谁也别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