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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粲静静看着没有动作的聂恒,轻轻眨了眨眼。

聂恒面不改色回望,好似不知道对方这个眼神有什么特殊含义,眼神柔了下来的恒王自带哀求buff。

清粲温柔勾唇,暖暖的温度荡漾开来,浇在聂恒心上让他整个人几乎骨子都酥了。聂恒从未见过这么温柔的清粲,酥了半边身子的他动弹不得,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着迷。

清粲伸手拂起聂恒散在一边的一缕墨发,嗓音低沉略带沙哑,淡淡的磁性钻入耳中简直就是另一种折磨:“乖,我要沐浴了。”

那股升腾而起的燥意从心口一路漫上聂恒脸部,他貌似常态地道:“既然这样,殿下缺什么就叫外面候着的婢女。”

说完转身,形色之间略带仓促,颇像在掩饰什么反应。

清粲唇中吐出一丝轻笑声,似有似无传出像那烟雾弥漫看不清的撩人意味。

聂恒脚下平稳地步伐有那么一瞬的错乱,又以一种让人以为错觉的速度捋顺了节奏,推门后小心关上了门。

出去后,聂恒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靠在清粲门外暗暗静心。

心中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但喜色终归是占了上风。

聂恒心情甚好,墨雅般的容貌因其主人的内心变化,不再给人那种即使笑着也依旧深不可测的感觉,而是远远一看便知的欢喜。

外面候着的婢女们低着头,没人敢直视恒王。

聂恒收敛了心里将要压不住的欢喜,淡漠道:“照顾好这位主子。”

一排的婢女们弓了弓腰,恭声道:“是。”

屋内。

清粲边往屏风后面的浴桶走去,边抬手解去了头上束发的竹簪,没了束缚的墨色长发顺着欣长优美的脊背线滑落至腰际以下。

散落的发丝几许飘至前方勾上了长睫,清粲漫不经心抬手拂去,另一只手解开了腰带,外服随着几个简单的动作后就滑落在地,露出里衣大敞若隐若现的身材。

每一处的肌肉流畅优美,薄薄的一层肌肉覆在骨架上,看似孱弱每一处却蕴含着强大的爆发力,与身体的主人如出一辙的不可轻觑。

清粲伸手试了试水后,跨入了浴桶中,大半身子埋入水下,只有小半的胸膛露在水面子上。

时间过去的很快,当聂恒最大程度的加快了洗浴的时间后来到清粲房门前时,还是迟了一步。

清粲衣服早已穿好,水汽熏红的皮肤也已经恢复正常肤色,令匆忙赶过来想看些什么旎色风景的聂恒心里微微遗憾。

清粲一眼看穿聂恒心中所念,似笑非笑:“现在就进宫吗?”

聂恒想到自从进了城门后就一直派人不停催他的某位皇帝,不太乐意地点点头。

“殿下,幕篱还是戴着吧,宫内人多眼杂。”

说着递过一顶新的幕篱。

清粲接过轻“嗯”一声。

皇宫内。

今天的皇上格外焦躁。

上朝时那些大臣心里念道,下朝后那些太监宫女们同样如此念道。

王公公作为皇上这么多年的心腹,自然明白当年丢失的大皇子今日已经进京了,此刻就在恒王府往宫内赶来。

大皇子的意义重大,不管是作为父亲还是作为皇帝,大皇子对于皇上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

父子之情与君王之心,相互牵绊相互影响。

门外传来喊话。二皇子殿下觐见。

坐立难安的皇上犹豫一下,还是宣了。

一番见礼后,姬淮起身交代了任务后。

皇上看着姬淮的面容,忍不住开始想起作为双生子的哥哥又该如何,心思一变不知怎么就开了口:“若是,你皇兄还在……”

话刚出口半句,皇上似突然回神,止住了后半截话。

但话已出口,就算没有后半句,姬淮也将前半句听了个清清楚楚。

微微低着头的姬淮眼神复杂,没有太大的恶意揣测也没有太高的乐观情绪,两相结合,竟是平淡至极。

“若是皇兄还在,定然极为出色。”

姬淮淡声接下了皇上没有说出口的话语,不见多么失态。皇上此时难得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个皇子的教养,去了那些顽劣竟也能看出几分皇家气度。

姬淮说完不再等皇上开口:“儿臣先告退了。”

皇上无言。

姬淮出去后,在御书房门口停了一会,神情平静。

站了一会,才再次起步。

迎面却撞上了已经走到这里的聂恒二人。

姬淮一笑:“恒王原来已经回京了。”

聂恒目光淡淡地扫过他的面容,不露声色:“二皇子殿下。”

姬淮面上笑意浓郁,好奇地看向位于恒王身后带着幕篱的人:“这位是?”

边说边打量,目光渐渐有些轻滞,久久无法从清粲身上挪开。

清粲上半身几乎都在幕篱的笼罩下,白纱轻晃,纱内的容貌若隐若现看不真切,形容不出来的风华仅泄几分,就让目光定定看着眼前这个人心神恍惚。

满身的气度不似常人,站在气场甚重的恒王身旁也毫不逊色。

一眼看去更有无法说出的熟稔感,恍惚间姬淮甚至觉得二人之间的关系本该极为亲密,而不是像这般因为初识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聂恒不着痕迹地侧身挡住了清粲,姬淮敏锐地察觉到这细小的动作,心底有些不舒服。

清粲错开聂恒的动作,对着姬淮道:“见过殿下。”

冰凉清润的声音传入耳中后,姬淮不由一怔。

有什么东西在心口轻敲了一下,说不出来的感受。

聂恒说了什么他也没有细听。

稍后就见恒王绕过了他带着身后的人进了御书房,那人与他擦肩而过,白纱被走动带起的风扬起,从他肩上轻扫而过。

些许草木香气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姬淮掐了一下手心,才从那种晃神的状态中脱离。

回头看了一下对方的背影,奇怪地皱了皱眉。

皇上几乎是抛下了平稳的表情跑了下来,心情激动地站在了清粲面前。

清粲抬手将幕篱摘下,晃了晃头甩下几缕黏住的头发,淡漠地看向当今皇上。

扑面而来逼人的气度风华让皇上面色微怔,身局高位这么多年的皇上比其他人还要深切地感受到了这压制在气度之下强大的气场。

摆脱了这种无形的压制之后,皇上才心情复杂地看着清粲。

此刻他才终于确定,当年诞生的帝子除了清粲不做他想,一切对于姬淮的奢望不过是一丝妄想而已,只有真正直面清粲时,才能明白帝子到底指代的是什么。

明明生来极为相似的面貌,仅仅是一身气度便轻而易举地拉开了距离。

天壤之别。

皇上释然又期待:“七日后的大典,朕会让天下知道你的存在。”

找个理由举行典礼还不是小事一桩,但再小的宴会扯上了清粲,在他们心里都会演变成大典的级别。

皇上不由畅快一笑,没想到快绝望的他竟然也会有时来运转的一天,真是老天眷顾大乾。

余光仿若不经意间看向静默的聂恒,在他身上停留一瞬,好似在他看向清粲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眼中划过不明的意味。

似嘲似笑。

不久,朝中各位大臣都收到了七日后的宴会通知。

不少心思深沉的老狐狸摸着胡子不知道皇上在殿下的加冠礼之前搞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但任他们想破了头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各种脑补猜测奇奇怪怪。

姬淮得知后,莫名就断定了与那个人有关。

心心念念无法释怀,又不敢明着问父皇那人到底是谁,但骨子里传来的熟悉感时时刻刻纠缠在心底,根本忘不掉。

京内的百姓对于这件事有所耳闻,但到底不是与他们相关的事情,听了一耳朵后很快就扔到脑后了,权贵们举办宴会又轮不到他们参加。

一个面色疲惫,衣服发旧的落魄女子也正是于蕊,在街角听到这个传闻后眼神闪烁名明显动了什么心思。

这几年来,她离家出走,此世父母索性直接对外宣布自家的大小姐染病身亡,府中再无大小姐,就此断了她的后路。

一个弱女子,又是在这看似安稳实则混乱的世界,身上的金银早早就被掏空了。

偶尔拿出后世的赚钱法子也很快就被其他商人学了去,琴棋书画样样不行,从她有了后世的记忆后,就根本静不下心来去学那些磨人的东西,一心想要做些什么。

但这次出来后,却不像第一次那么顺利。

那些手握重兵或者心有野念的一方诸侯根本不会接见一个女子,他们的门槛甚至都摸不到。于蕊不由怀疑当年那顺利实施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她真的杀了未来的圣君,又真的就差一点点便当上了皇后吗?

仿若痴念过重造成的一场梦。

只有真切地知道如今只有一个二皇子的时候,她才感觉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那些畏畏缩缩的诸侯甚至还不如一个女子,想到这于蕊心中满是傲气。

既然这样,不如彻底毁了大乾。

恒王府内。

聂恒不悦道:“这个女子是谁,还要特意让她进宫?”

清粲敛眸,轻笑:“命不久矣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清粲洗澡图(流口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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