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不共戴天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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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越来越害怕惹怒杜舜煌。

或许，除了杜舜煌的“爱情”，她已经几乎一无所有了。

可是，杜舜煌对她，真的还有“爱情”吗？或者，他对她，曾经有过“爱情”吗？

这些疑问，每日里都在脑子里反复追问。越是找不到答案，她就越是害怕杜舜煌。

她惟一清楚的是，假如她得到了杜舜煌的爱情，她就将重新拥有一切：财富、地位、名誉、幸福……

她将重新成为所有人眼中，令人羡慕不已、令人望人莫及的骄傲公主。

而如果她再次失去杜舜煌，她将不能失去更多。因为，她已经失去了父亲的信任与偏爱，失去了上官家族令人羡慕的婚约，失去了成为上官家族首席继承人妻子的机会……

有朝一日，上官云逸毫无意外地成为上熙集团的董事长，他将成为全球掌管财富最多的人之一。

将来的一天，他或许成为比杜舜煌更富有、继承的财产更多的人。

但是这些，她不能想得更多。

因为想得太多，会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当初打胎的决定，是否正确。

她当初因为太害怕失去杜舜煌的爱情，一时冲动，竟偷偷地打掉了上官家族下一代中第一位出生的继承人。这就好比打掉了一棵金光闪闪的摇钱树、一个取之不尽的聚宝盆，世人都笑她太傻！

可打掉孩子之后，她才忽然想明白了，她根本就弄不清楚，杜舜煌爱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世人都以为杜舜煌深爱她，可是，只有她自己不确定。

杜舜煌从来不当面对她说“爱”，他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我爱你”三个字。

他仅有的对她说的“iloveyou“，只在邮件和电话里。

他说的是英文，就跟西方人相互候道“早安”、“晚安”一样，像是一句礼貌用语，只是为了表达亲切与关爱，却显得过于随意与理智。

而这一年多来，他连“iloveyou“都不跟她说了。

他只说他们之间的承诺。幸好，他还时时提醒她，不能忘记他们十年前的初心，他仍然要实现娶她的心愿。

这是她最大的希望所在。

想到他对她的这句承诺，她就相信，他还是爱她的。尽管，他在她面前，总是显得过于理智和冷静，像是一个禁欲系的男人。

除了青春年少时期，两人有过少男少女间的牵手与初吻，长大成。人的他们，每次见面相处时，他的表现都显得过于理性。

他谨守着男女之间的界限，握握她的手，已经是两人最大尺度的亲近了。

他的冷淡与理智，有时几乎让她感到崩溃。作为一个与成年男子有过肌肤之亲，甚至还怀过一个孩子的成年女人，她几乎无法忍受杜舜煌在她面前的“纯情”与理智。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却让她爱得欲罢不能。

如果让她在杜舜煌这个人，以及上官云逸背后的整个上熙集团之间选择，毫无疑问，她的内心告诉她，她将再一次选择杜舜煌。甚至，她将再一次，不惜作出为他打胎这样痛苦的选择。

因为，只有这个眼前男人，才能让她有心尖颤动的感觉。

叶蓁蓁倚着大理石柱上，一脸倾慕地看着神色冷沉的杜舜煌，再次被自己的爱情感动，眸光中满是柔情。

“你为什么会跟你的父亲一起来？你不是说，你已经跟他决裂，他已经不承认你这个女儿了吗？”杜舜煌严肃问道。

“啊，舜煌！”叶蓁蓁脸色有些震惊，“难道你希望，我被自己的父母抛弃吗？难道你不希望，我幸福快乐吗？毕竟血浓于水啊！我也是父母的亲生骨肉，即使我犯了再大的错，他们也不忍心真的抛弃我的。过年前，我妈妈就打电话，劝我搬回家里住了。”

“我说过，即使你父亲不承认你，我也会收留你。”杜舜煌道。

“舜煌，爸爸选择原谅我，并接受我回家，是我最开心的事。你应该，替我感到开心才是！”叶蓁蓁道。

“如果要你，在你父亲和我之间作出选择，你会站在哪一边？”杜舜煌冷色问道。

“舜煌……”叶蓁蓁面露难色，“你为什么要我做出这么艰难的抉择。有哪个女孩子，可以背叛自己的亲生父母啊？你不应该作出这样的假设，不应该问我这样的问题！”

“我是问你，如果呢？”杜舜煌并不放过她，“如果杜家和叶家，有了不共戴天之仇，你会选择我，还是选择你的父亲？”

“这件事……怎么能够这样假设？除了我们两人结婚的问题，我爸爸和你爸爸，从来就没有原则上的矛盾。尽管他们不时会有些误会，可是，他们已经是三十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们两家，怎么可能会有不共戴天之仇？”叶蓁蓁看着杜舜煌严肃的脸容，不满地嗔怨道。

“如果我杀了你的父亲，或者，是我们杜家害死了你的父亲……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杜舜煌眸色深沉，神色严肃得有些骇人，“如果真有杀父之仇……你还会爱我吗？”

叶蓁蓁看着他骇人的眸色，听着冷寒得骇人的声音，禁不住胆战心惊：“舜煌，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吓唬我？你疯啦？无凭无据的事情，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

杜舜煌根本没有听到她慌张的问话。

他怔怔地看着她的脸，目光的焦点，却又似乎并不在她的脸上。

他试图透过她的脸，看到些什么。可是，他什么结果都得不到。

他失望地收回眸光，转过了身，双眸看向了远处。慢慢地，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呵！如果真的有杀父之仇，男女之间，又怎么可能还有爱？真是可笑！不共戴天之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