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植物人霸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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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秋完全不知道顾见磊心中的龌龊想法，在门卫登记过后，把父子二人领了进来。

疗养院占地面积大，建筑却并不密集，零星几片建筑点缀在大片的绿色当中。

从入口进去左拐，路变窄了许多，只够四五人并排前行。

路两旁载着两排香樟树，厚重的叶片把阳光挡着结结实实，连吹来的风都是清凉的。

不远处走来两个人，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推着轮椅，椅子上的老人头发花白，但精神看起来不错。

见到米秋，老人远远打了个照顾，中气十足：“小黎啊，好几天没见你来上课了。”

这是米秋书法兴趣班的一个同学，技艺高超，是大多数学员崇拜的对象。

老爷子性格不错，兴趣班的大多数人都被他指点，算是半个‘老师’。

他挺看重米秋的，觉得她天赋非常好，只要坚持以后肯定会小有名气。

只是米秋才坚持了一个月就不见了人影，这让老爷子颇为叹息，这会看到人，问出来的话都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老爷子身居高位几十载，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一沉脸就很唬人。

米秋像是被老师抓到逃课的小学生一般，脖子一缩，连忙解释：“最近有点事情，实在抽不出空，等不那么忙了我一定过去。”

她竖起两根手指，眼神真诚：“您放心，我在家也没停下练习，和之前是一样的。”

听她说并没有放弃练字，老爷子的脸色好了一点，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就来问我。”

“好的。”

两人谈话结束，后面的人重新推着轮椅往前走，自始至终，老爷子都没看顾先生一眼。

顾先生站在一旁，神色变幻不定。

他并不认识这位老先生，却认识他身后推轮椅的那个人——是某个大人物身边的秘书，据说将要下方到一省做要员，未来前途无量。

心里有个猜测渐渐浮现，顾先生却无法确定，也不敢出声拦下那两人。

与人交集要看场合，在对方显然没有意愿交谈的情况下冒然出口，指不定会招致别人恶感。

顾先生心里沉思，等两方之间离开一段距离，才开口问米秋：“刚刚那位老先生，你认识？”

“认识啊。”

顾先生面上一喜：“怎么认识的，你知道他叫什么吗？我看人家好像对你不错，要不找个时间去拜会下？”

“就兴趣班认识的，叫什么我没问过，也不知道他住哪。”米秋停下脚步，满脸懵懂：“我们也不是太熟悉，为什么要上门拜会啊？”

没用的东西！

顾先生听完那些话差点吐血。

他错算了，当时他就不应该弄这么个蠢货回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顾先生有些嫌恶的撇开眼，压下心里的火，勉强摆出一副温和长辈的样子，教训道：“住在这里的人身份都不一般，能结交的情况下自然要结交一二，多一些路子总是没有错的。”

“你是我们顾家的儿媳妇，不能像以前那样万事不懂，有些东西该学也要学学了。”

顾先生心里一转，跟她说：“这样吧，见青这边我找别人来照顾，你先回去跟你阿姨学习下，往后也不会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怎么处理。”

这不是顾先生第一次想让她和顾见青分开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打得什么主意，但可以肯定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米秋垂下眼，嘴角压下去，转瞬后又抬起头。

“算了吧，反正我现在又用不到。”她一副胸无大志的样子：“见青都不一定能不能醒，我认识那么多人干什么呢？”

下意识的，米秋隐瞒了顾见青身体正在转好的消息。

因为这番表态，顾先生对米秋更是看不上。

不过换个角度想，她这么蠢也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以后控制起来更容易。

想通了这一点，顾先生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背着手催促：“行了，快走吧，我还急着去看见青，也不知道他这个月过的怎么样。”

“已经到了。”米秋眨了眨眼，指向路边一栋建筑：“我们就住在这。”

顾先生沉下脸：“你刚刚怎么不说？”

让他像个傻子一样站路边说了这么多话。

米秋无辜脸：“我想说的，但是没机会。”

“行了，别说了，进去吧。”顾先生不想多看她一眼，阴着脸说了句话，就率先往屋内走去。

“等等！”米秋又叫住他。

“又有什么事？”

“你去的是我的房间。”米秋开口说：“右边那间才是顾见青的。”

顾先生没说话，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换了个方向往顾见青的房间走去，走路的脚步格外重又格外的快，显示他不甚愉快的心情。

“别生气，爸爸不是对你有意见。”顾见磊走在后面，等顾先生走远了才开口说了句话。

他看着米秋，想要摸她的头发，被躲过之后眼神暗了暗：“其实不光爸爸，我也希望你能搬回去，这里太辛苦了，我会心疼的。”

林荫下，俊美的男人微微低头，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层阴影，眼神专注，藏着一抹深情。

微风吹过，女孩裙摆微扬，树叶簌簌响动，美好的如同偶像剧的场景。

然而当事一方完全体会不到这种意境，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不辛苦啊，这里医护人员很负责。”米秋扬起唇，笑的没心没肺：“说起来比之前要轻松很多呢。”

顾见磊呼吸一滞，胸口一阵憋闷，脸上扭曲了一瞬，才重新摆出温和的笑脸：“你不觉得累就行，走吧，我们去看看大哥。”

两人进去时，护士正在为顾见青做检查。

顾先生坐在离床最远的地方，抱着胸，面无表情看着地面，像是在沉思什么。

片刻过后，护士检查完毕，顾先生开口询问：“我儿子的身体怎么样？”

护士转过头，笑出六颗牙齿：“顾先生生命体征平稳，器官运行正常，正在进入身体恢复阶段……”

顾先生打断她：“他能醒过来吗？”

“这个……”忽视看了床上一眼，脸上闪过迟疑的神色，停顿了好几秒，才开口道：“顾先生是因为车祸出现的大脑损伤，以目前的医疗技术几乎没有可行的治疗方案，只能倚靠自身慢慢恢复。”

听护士这么说，顾先生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他靠在椅背上，嘴角翘了翘。

“那就是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护士：“……”

“是的。”她点头，有些迟疑道。

“行吧，这也是他的命。”顾先生叹了口气，完全是一个迫不得已接受残酷事实的父母形象。

“躺着就躺着吧，总归还有一口气在。”

他皱眉起身，对护士说：“你们的能力我是相信的，我儿子在你们这肯定能受到最好的治疗，但是我们作为父母的，总归是放不下心。”

“我工作忙，也不能天天过来看他，想让他妈过来照顾，你们看行不行？”

在亲眼见到那位前途无量的秘书像佣人一样给人推轮椅后，顾先生对这里的水深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如此高层的关系网，他自然不能放过！

只是疗养院为了这些大佬的安全着想，想要塞人进来并不容易，顾先生问这种问题只是试探，如果不行，他还可以走其他路径。

准确来说，疗养院进入困难更多说的是病人，对随行家属的要求其实并不是那么高。

顾先生又是顾见青法律上的父亲，那张脸知名度也够高，护士自然不可能得罪，

想起顾见青之前的关照，护士心里打了个转，委婉开口说：“原则来说一位病人身边只会跟两位家属，因为房间有限，人多了就没地方住了。”

小院一共就三间卧室，顾见青、米秋和蒲飞正好一人一间。

护士以为这么说肯定能让顾先生打消想法，然而没想到顾先生并不吃这一招。

“那好办。”他抬了抬下巴，只想米秋：“她和我儿子住一起，把房间腾出来不就行了，反正也是夫妻，住一起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