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世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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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沈听眠打算去余江年家赶作业，见陆闻昔没走的打算，他下升起几分疑虑,问道：“今天你不是要出国吗？”

陆闻昔神色淡淡，轻不可闻地嗯了声。

“出国？”余江年的表情显得很惊讶,“不是马要开学了，你怎么在这关键时候出国？”

“留学。”

语调平平地吐出这两个字后,陆闻昔拿起搁茶桌的手机，虽然他调了静音，但从今早开始，沈听眠一直有看到他手机屏幕不停亮起的灯光。

“不会吧？！”余江年讶然道：“在这不是念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出国了？”

听到他一直没有回答,余江年也不好继续问下去,只能转移话题道：“你要是出国了,以后我们不是就很难见面了……”

陆闻昔看向站在门口,神色复杂的沈听眠，黝黑的眼瞳里像是混一团浓浓的雾气，让人看不懂他此刻的想法。

半晌后，他勾了勾唇,意味不明地说了句。

“……会再见的。”

丢下句话后,陆闻昔就离开了。

次他走得很断，连告别都只有只字片语,头也不会地上了出租车,绝尘而去。

余江年看到那辆出租车渐渐开出视野,有些摸不头脑道：“陆闻昔昨晚为什么在你家啊？怎么感觉你俩的气氛怪怪的。”

“路上碰到了。”沈听眠言简意赅地把昨晚的一切用这一句话就略过了。

他非常不想在陆闻昔个话题继续聊下去,本来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已经烦到极点了。

沈听眠拿着书包坐了自行车，“走吧。”

“你们又瞒我。”余江年闷闷不乐地坐他自行车的后座,“好哥们间不都是应该开诚布公吗？”

沈听眠一边蹬自行车，一边回：“你想知道什么？”

“当然是你跟陆闻昔间的事啊。”余江年叹了口气，“总感觉你俩有很多事瞒我。”

沈听眠拐了个弯，避开自行车道的行人，表情冷淡得像是结了层霜，“他跟你私底下待一块的时间更长，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应该最清楚？”

“也是。”余江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算了，不聊他了，再聊下去，我怕你把我从自行车上丢下去。”

听着他话的抱怨，沈听眠轻轻笑，看清晨洒在泊油路稀碎的阳光，意味不明地说了句。

“如一切是真的就好了。”

样，他就可以永远留在这个世界，哪怕会背负前世的枷锁，沈听眠也愿意沉溺在这个美好的梦境。

“什么的？”余江年一脸奇怪地在后面问道。

沈听眠眼神幽远，淡淡道：“没什么。”

“小区到了。”

*

开学后，陆闻昔然没来学校，报道完的班会结束后，班主任说了陆闻昔转学的消息。

班上听到这消息后，都感到有些哗然，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在迈入高三的时候转学，以至于开学后的一周，同学之间有不少围绕他的话题。

升入高三后，就要开始强制上晚自习了，陆闻昔和余江年家都离学校比较近，所以没安排住校，都是下完晚自习后，一起回家。

虽然知道了个世界或许是任务的相，沈听眠和父母间的关系并没有改变，毕竟他不知道自己会在这停留多久，也不知道任务到底是什么，现在摆在眼前的唯一一条路就是走一步算一步。

再者，当换个角度看个世界的时候，沈听眠发现心也轻松了很多，他不再害怕父母突然离世，也不再害怕未来会有什么变故，为这次自己没站在上帝视角，以后的一切处于未知，他也可以静下，去感受一次这种陌生的亲情。

高三的生活虽然忙碌，但沈听眠已经经历过了一次，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每天下完晚自习回家，他都会躺在床跟陆闻昔说话。

俩人每天的谈话内容像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基本都是发一个晚好，然后问问在国外发生了什么事，完全没有变化，沈听眠把当成了每天必须做的任务，比一年以后的高考都还要重要。

种主动亲近陆闻昔的举动，他从头一次的烦躁，到后来慢慢的麻木，最后到现在毫无波澜的平静，沈听眠希望个世界，也在悄悄地跟随着自己的情绪所变化。

【你今天晚了。】

晚好两个字发送完后，沈听眠就打算把提前收藏着的第二句‘今天过得怎么样’发送过去。

晚好，你今天过得怎么样？在国外有发生什么事吗？三句话是沈听眠提前就编辑好的，每天按顺序发，连打字都省了，第三句话问完，看到陆闻昔的回话没有自己想知道的，他就关闭手机睡觉，如有，他就会继续问两句，知道话题再度让他失去兴趣。

陆闻昔也像是不知道他的敷衍，每次都按照沈听眠发送的三个问题，规规矩矩地回，但今天他难得多问了一句。

沈听眠看屏幕显示的行字，沉默地想了想，最后只回了一个简短又莫名其妙的‘。’号。

哪怕隔屏幕，沈听眠都猜到了陆闻昔一脸费解又无奈的表情。

陆闻昔：【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聊天？】

“还算有自知之明。”沈听眠嘟囔了句。

他口是心非地回:【没有。】

陆闻昔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很快又是一条消息弹出来。

【今天你怎么没用快捷回复？】

被拆穿的沈听眠毫不羞赧的意思，波澜不惊地把收藏着的第二句话发了过去。

【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陆闻昔：【挺好的，下午没课，准备在家挺尸。】

沈听眠：【嗯，在国外有发生什么事吗？】

陆闻昔：【有。】

看个跟以往不一样的答案，沈听眠从床坐了起来。

【什么？】

陆闻昔：【有个女生约我喝咖啡。】

沈听眠瞪着眼睛，把那句话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有病。】

回复完后，他把手机扔在床头柜，越发怀疑自己做的个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陆闻昔混蛋根本就是故意玩自己，从他出国到今天，差不多已经过了快三个月，个世界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000也没有出现。

沈听眠自言自语地骂自己，“我难不成是个傻逼吗？”

骂完，他又有点恼怒，小声呢喃道：“陆闻昔是个傻逼。”

一万多公里以外的陆闻昔打了个喷嚏，看屏幕饱含怒火的两个字，他眼里升起了几丝温柔的笑意。

【有时候，我的怀疑你是个隐藏的m。】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冒出一道带着吐槽意味的机械音。

外面天色大亮，拉窗帘的卧室却没有太多的光线，陆闻昔慵懒地靠沙发，交叠的长腿在地上投射出修长的影子。

段时间，他已经瘦到标准的体重，精致的五官从肥肉显出锋芒，加与身俱来的深邃轮廓，哪怕在俊男靓女遍布的贵族学校，他的外形也能引起议论和瞩目。

陆闻昔撑下颚，另一只手翻着沈听眠和余江年的朋友圈。

沈听眠对他是设置的屏蔽，所以他只能透过余江年的朋友圈去窥视沈听眠的日常生活。

【总部的系统马上修复完成了，你到底要什么时候告诉沈听眠相？】

陆闻昔垂眼皮，手机上忽明忽暗的白光照在他脸上，显得有些诡谲阴暗。

“再等等。”

【如被总部发现，我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陆闻昔像是根本没在听，始终保持懒散随意的坐姿，不紧不慢地把余江年的朋友圈翻完，他才慢悠悠地说了句，“不是还有他吗？”

语罢，他看向卧室漆黑的角落，那里蹲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清瘦少年，正是沈听眠一直在苦苦寻找的系统000。

陆闻昔的确是恢复了记忆，但前对沈听眠做得那些也不是假象，为，个世界是主系统紊乱下诞生的，所以情况出现了很多不确定的素，穿到这个世界后，他关于前世的记忆一直在脑海里沉睡。

系统也被迫和他断了联络，直到在宾馆，陆闻昔被沈听眠一刺激，住进了医院，醒来后，他隐埋在深处的记忆才逐渐被唤醒。

而也确实如沈听眠所想，是陆闻昔按照他内所幻想出的完美世界而创造出来的，当然有几条不重要的条件，他会选择性的忽略，比如‘个世界没有陆闻昔的存在’。

000可怜兮兮地盯着沙发坐的陆闻昔，一双明亮的大眼里充斥着对他的愤怒和指责，“唔唔唔……伐卡呜。”

从上个世界离开后，它就遭到了陆闻昔和他系统的偷袭，一直被关在陆闻昔的意识，直到陆闻昔出国，它才被放了出来，也正是因为这样，它才明白，原来主系统的突然奔溃，还有自己在上个世界的拟人化，全是眼前个人计划的，为得就是让它联系不主系统。

又看了一遍沈听眠的朋友圈，陆闻昔给他回了句晚安后，终于舍得放下手机，慢慢踱步到了000的跟前。

一撕下000嘴上的黑色胶带，它就立马破口吼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还不赶快放了我！我一定要向主系统汇报你们这两个疯子的行径！”

陆闻昔缓缓蹲下身，古井无波的墨瞳里映怒不可遏的神色，良久，他笑了笑，答非所问地说：“做个交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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