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世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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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国庆假期明天才开始,班上的学生就早已兴奋不已，连平日里总是埋头复习的课余时间，耳边都是他们讨着放假怎么安排的声音。

沈听眠转着笔呆,想着明天陆闻昔回国的事情。

余江年正拼命补着数学习题，这是数学老师布置给他的课余作业。

从高三开始,他就成了数学老师特别关照的对象，毕竟班上偏科偏成这样的,还真找不第二个。

还没写几题，他就被困在那儿了，反复思考都想不明，他刚想问坐前面的沈听眠,却看到他一脸若有所思,像是有什么心事。

余江年拿铅笔戳了戳沈听眠的背。

沈听眠条件反射地挺直了背,习以为常地回头问：“哪题？”

“这。”余江年拧着眉,焦躁：“既是奇函数，又是减函数，选哪个？”

“整天就是函数过去，函数过来,没完没了,什么时候我才能不学数学啊！”

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抱怨着，沈听眠看了卷子,淡淡：“选b。”

“……”余江年默了一会儿,一脸诧异：“你怎么这么快？”

沈听眠无奈地叹了口气,指了指黑板上没擦掉的板书,“上节课数学，老师才讲过这题。”

余江年：“……”

他又是好半天的沉默，最得一个结,“我是不是没救了？”

沈听眠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熬过高三就好了，加油。”

“码老师还没有放弃你。”

余江年看向课桌上堆着的那堆不同版本的习题册，欲哭无泪：“来个人把我的脑子开开光就好了。”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沈听眠心里有些好笑。

说来，他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是多比余江年经历了一次高三而已。

*

由于明天放国庆假，所以晚上的晚自习就取消了，午上完最一节课，就可以直接回去了。

“你国庆去玩吗？要不来我家里一复习吧。”去骑自行车的路上，余江年提议。

沈听眠拿了自行车的锁，淡淡：“明天不行，我有事。”

“啊？”余江年好奇：“新鲜啊，你这次放假不当死宅了？”

沈听眠懒得理他的阴阳怪气，跨上自行车往家的方向骑去。

“今天去我家吃饭吗？”余江年也骑上自行车，跟在了他身。

“不去。”沈听眠：“我妈已经做好了。”

“阿姨今年好像经常在家。”余江年与他并列骑在一，笑：“挺好的，你家里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沈听眠脸色平静地嗯了声。

一个人的生活他其实已经过惯了，最开始来到这个界的时候，看到父母在家里的画面，他反倒有些不适应，来在这里待得时间长了，才渐渐习惯。

余江年离学校比沈听眠近，两人骑到一片老小区，他就在路边停自行车，“那我先去了。”

“你放假没事，来找我复习呗，反正一个人复习也是复习，两个人复习也是复习。”

沈听眠点了点头，看到余江年了巷子，他才重新往前骑去。

他家跟余江年离得也不算远，骑过一条马路，再拐个路口，就到小区的大了。

本来想直接回家，沈听眠突闻到了一股扑鼻而来的香味，他转头一看，现原来是路边有个小摊贩在卖锅巴洋芋和炸串。

难得放学不用赶着回家吃完晚饭，再匆匆忙忙地往学校里赶，沈听眠馋瘾犯了，本来已经到口了，他又转身把自行车停在了摊位前。

“要一碗洋芋，炸豆干和炸年糕一样一串，多放辣椒。”

“好嘞！”小吃摊的阿姨手脚麻利地舀了一碗洋芋，打上佐料，递给他，又把豆干和年糕放油锅里炸焦。

沈听眠边吃洋芋边，看到离晚饭时间还早，他又要了份凉面，坐在路边的小凳子上边吃边，准备吃完再回家。

沈母虽没有其他母亲那么夸张，会严格控制他的饮食，平时看到了，还是会唠叨几句，让他少吃点这些东西，沈听眠怕她觉得自己手艺不行，所以也没怎么在外面贪嘴了，主要还是因为高三，作业和补习太多，完课就着急回家，他也没什么时间在路上耽搁。

那阿姨是个实诚人，听到沈听眠的要求，那辣椒就跟不要钱的往里面放，沈听眠辣得嘶嘶嘘气，额头也冒了些晶莹密集的小汗珠。

埋头吃得认真的沈听眠跟前，没留到一高挑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站在了身。

“有这么好吃吗？”

猛现的声音吓了沈听眠一跳，凉面的干辣椒壳呛了喉咙，他忙不迭丢了筷子，捂着嘴咳嗽来。

身的人也被这动静吓了跳，连忙找那阿姨要了杯甜豆浆递到了沈听眠嘴边，“喝吧，是凉的。”

这时候的沈听眠也无暇顾及了，接过来往喉咙里咕噜猛灌了几口，那股仿佛要把喉咙灼烧的辣劲儿才被冲缓了去。

沈听眠捂着胸口，这一呛得厉害，感觉喉咙里好像都咳了铁锈的味，罪魁祸首的陆闻昔抽了两张纸巾，弯腰帮沈听眠擦着角溢来的泪。

脑子还有点懵的沈听眠，察觉到周围路过行人投来的异样目光，他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挥开陆闻昔的手，冷冷：“你怎么在这？”

模样和身材大变的陆闻昔坐在他对面，穿着一身宽松又简单的黑色休闲装，头上扣着一顶黑色棒球帽，垂来的帽檐刚好遮住了眉，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装扮，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手长腿长，个子挺拔，像是被四周强行加了滤镜，偶尔几个路过的高中女学生，都忍不住朝这边望了两。

他端过沈听眠吃了一半的凉面，动作自娴熟地往嘴里塞了一口。

陆闻昔订的最早班次的飞机，了机场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这儿，路上也没吃什么东西，看到沈听眠吃得香，他也有点饿了。

不过沈听眠这碗特辣的凉面不太合他胃口，陆闻昔皱了皱眉，尝了两口，就放了筷子，把沈听眠剩的那半杯豆浆也一喝了。

沈听眠看到陆闻昔嘴唇被辣得通红，心里直呼活该，骂完又想这人好像占了自己便宜，他又有些烦躁，伸手把陆闻昔面前的塑料碗扔了旁边的垃圾桶，语气里也夹杂着罕见的激动，“你是叫花子吗？吃别人剩的东西。”

“……”陆闻昔沉默地抽了两张纸巾，慢悠悠地把嘴角沾上的油渍擦干净，动作显得优雅又斯文。

“别浪费粮食。”

听到这话的沈听眠睛微眯，看着今和之前判若两人的陆闻昔，心里猜测的那个答案已经八九不离十。

他提椅子上的书包，冷淡着脸开口，“找个地方聊聊吧。”

陆闻昔拿棒球帽，他头剪短了很多，又没短到接近头皮的寸头，刚刚好的长度，修剪得很干净的刘海被帽子压得有些弯翘。

“不用找地方。”他理了理微乱的头，淡定自若：“去你家吧。”

沈听眠被他的脸皮给惊了一，所以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反驳他的话，愣了一两秒，他才冷笑：“你觉得现在，我还会让你我家的？”

陆闻昔像是没听到，或者是故装听不见，跟个没事人似的，拿手机走到小摊阿姨的面前，问：“多少钱？”

摊贩阿姨正忙着给另外两个学生舀洋芋，以为陆闻昔是沈听眠的朋友，也没太在，随口回：“洋芋5块，凉面六块，炸串三块一串，一共17。”

陆闻昔拿手机扫二维码付了款，看到沈听眠还站在原地不动。

他喊了声，语气很轻松，“走吧。”

“去哪儿？”沈听眠神冰冷地瞪着他。

陆闻昔笑了笑，“去你家。”

沈听眠按捺快要倾盆爆的怒火，表情阴郁地走到他面前，“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另外找个地方聊。”

“先别这么生气。”陆闻昔按着他肩膀，嗓音低沉又温和，“我这次可是为了你偷偷跑回来的，无家可归，既有事想问我，那你最少也得给我提供个住处。”

沈听眠隐忍着开口，“这里走不到两步就有酒店。”

“酒店哪有你家舒服。”陆闻昔盯着沈听眠，缓缓扬唇角，漆黑的瞳里同有一团把人吸去的漩涡，只要望久了，就会跟着无法自拔地沉溺而亡。

正在怒边缘的沈听眠攥紧拳头，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最还是选择忍耐了来。

其实在哪里都无所谓，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把陆闻昔狠狠揍一顿，之所以不选择在家里，是因为有沈母在，自己放不开手脚，不过陆闻昔若是执选择去他家，也没关系，大不了把一关，把人锁在房里揍。

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的沈听眠心里怨气颇深，重重地拍开陆闻昔的手，拿着书包大步流星地往家里走，留给陆闻昔一个气冲冲的背影。

陆闻昔站在原地，看到沈听眠走不远了，这才迈开长腿，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照宿主那架势，你今晚可没好果子吃啰！】000已经变回了系统，他已经变回原来的状态，躲在陆闻昔的识里。

明明知它在幸灾乐祸，陆闻昔幽暗的底却升几分笑，看表情不见害怕，反倒还挺兴奋。

本来还窃喜的000看到他这副模样，登时有些无语，问着同样留在脑海里的997，“说真的，其实你家宿主就是个m吧？”

997若有所思，斟酌许久，它缓缓开口，“要看对谁。”

“对你他就是超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