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红白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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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然起来的转账让凌煊愣住了。

【凌：这个转账？】

【r：你先收下，打款的事情，等项佳回来了，我会让她去催财务。】

【凌：这应该是您私人的钱吧？】

【r：公司营运效率缓慢，我也有责任，你先收下，等你的款项到账，再转给我。】

公司营运和这个r先生也有关系？

难道他真是项佳的助理？

凌煊犹豫着要不要收下，韩世承过来找他了。

“凌煊。”

这声凌煊最终让凌煊下了决定，按下收款。

【凌：谢谢您，我收到公司的打款后，会第一时间还给您的。】

【r：刚入行的时候，总归有些小麻烦的，这段时间过去了就好了。】

【凌：真的非常谢谢您，请问您是哪位？不好意思，我刚转到佳姐这边，对这边的情况不太熟悉。】

【r：我们应该很快会见面的。】

这个回答看起来让人遐想，只不过现在凌煊已经没有时间去回忆，这位r先生到底是谁了。

韩世承走到他身边：“我们谈谈？”

凌煊问：“你要谈什么？还钱？公司这边把上个月的薪水发给我了，我马上就可以还给你。”

韩世承说：“这钱和你没关系，我也不差这点钱。”

凌煊有些烦：“你如果是想问我和外公家的事情，我还是那句话，和你没关系，我的病，我的工作学业，还有我以后的打算，这些通通和你没关系。”

韩世承问：“因为我两年前拒绝了你，所以你就打算这样一直躲着我吗？”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压抑。

凌煊抬头看了韩世承一眼：“我说过，不要再提两年前的事情。”

韩世承不解：“我拒绝你之后，不是你说没关系的吗？之后我们不是也好好的吗，怎么你突然就这样了，还是说，是因为那件事情——”

“你闭嘴！”

凌煊的目光变得冷冽，他越过韩世承，向刚刚的餐桌边走去。连天航趁着韩世承不在，飞快吃完了凌煊的饭，结果抬头一看凌煊一身杀气地走过来，吓得凌煊要找自己算账，连嘴都来不及擦，从凳子上窜起来，给凌煊站了个军姿。

“我把钱都转给你，你还给他。”

连天航说：“他不是你亲戚吗，你怎么不打给他。”

凌煊说：“我和他不熟。”

连天航若有所思：“不熟吗。”

韩世承追了过来。

连天航见状，马上把凌煊拦在自己身后，高大的身躯挡在了凌煊和韩世承之间：“你到底是债主还是想泡凌煊，凌煊都叫你一句表弟夫了，是给你面子，你是不是非要我把事情捅到凌煊表弟那里去？”

韩世承暴躁地扒开连天航：“这不关你的事情。”

连天航说：“怎么不关我的事，你老缠着我室友，我怎么还你钱？”

眼看着两人又要打起来，凌煊打算直接叫保安，韩世承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出手机，目光在手机屏幕上停了两秒，看样子好像在思考什么。

alpha的视力好，这就这两秒，连天航马上就看到了来电人的姓名。

“小齐，谁啊？”

“那个字念ji，四声。”凌煊说，“是我表弟。”

连天航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多大人了，还小鸡小鸭小鹌鹑的。”

韩世承冷冷瞪了连天航一眼，走到一边接电话。

连天航回过头，用气声对凌煊说：“趁你表弟找上门，我们跑路吧，钱也不还了，以恶制恶，就是不还渣男的钱，给他点教训。”

凌煊说：“你再把这数字增加一千倍，他也不痛不痒的。”

连天航说：“或者我们两人数一二三一起喊韩世承你这个渣男你赔我青春，让你表弟听见。”

凌煊说：“你以为我表弟和你一样是个二傻子一次性买15盒酵素吗？”

连天航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准备怎么办？”

凌煊推了推连天航，小声说：“你去找那边的服务台，把我转给你的钱，全部换成现金。”

连天航比了一个ok的手势，跑了。

凌煊向后退了两步，等韩世承打完电话。

他也懒得去听韩世承和赵霁说什么，山盟海誓还是窃窃私语，都和他没关系了。

韩世承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接到赵霁的电话，他已经好几天没和赵霁联系了，只是偶尔会在微信上回赵霁发给他的早晚安，这通电话打来时，他本来也不打算接，没想到电话来得急促，这不像是赵霁的风格，尤其是赵霁两年前出过事，韩世承考虑片刻，还是接了。

“承哥，你在哪里？”

赵霁的声音有些压抑，韩世承一听有些不对劲，连忙问道：“怎么了？”

“我今天把抑制剂给了一个学姐，结果自己的fq期也到了，如果你离得近，你能不能过来，帮我送一份抑制剂？”

韩世承问：“你在哪里？”

赵霁说：“我在学校艺教楼五楼最里面那间视听室。”

韩世承说：“我马上过来。”

他没有问赵霁为什么不给工作室或是父母打电话，从小赵霁总是习惯依赖他，也让韩世承有了被依赖的习惯。

韩世承挂断电话，抬头的那一瞬间，他正好对上凌煊的目光。

凉薄、冷淡、漫不经心，就好像自己是一个陌生人。

韩世承走了过去。

“我有点事，要先离开。”

就算是重生之前，韩世承和赵霁见面之后回到家见到独守空房的凌煊时，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忐忑不安。

“照顾好自己。”韩世承认真地对凌煊说，“如果想找我，打我电话或者微信找我，你拉黑了，但是你应该还可以看到我的联系方式。”

凌煊无所谓地笑了一声。

“喂，你干嘛，我一分钟不见，你就缠上我室友了。”

连天航跑过来，把凌煊往自己身边一拉，又把一个信封往韩世承怀里一拍：“一万二，拿着，以后别再来缠着我室友了，否则我真的要揍人了。”

韩世承把信封拿起来，顺手扔进一边的捐赠箱里，他无视了连天航的威胁，对凌煊说：“我等你电话。”

*

韩世承在二十分钟之后，赶到了y大的艺教楼二楼的视听室，今天是周末，艺教楼学生比较少，二楼尽头几乎看不到人，只有走到尽头，才闻到了一丝omega信息素清甜的味道。

omega在fq期，对于韩世承这样级别的alpha而言，可以说得上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尤其是赵霁这样s级的omega，没有alpha可以在赵霁的fq期时，不对他抱有一丝绮念。

然而今天的韩世承却没有。

他并不是冷静自持，而是刚刚凌煊那个凉薄的眼神，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韩世承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在吗？”

“我在，承哥。”

韩世承说：“我把抑制剂放在门口，你出来拿一下。”

好一会儿，门里才传来一声“好”。

韩世承放下抑制剂，向后退到一处平台，拿出手机，他打算问一下凌煊现在的公司是什么情况。

视听室的门被打开了，信息素的味道轰然泄出来，韩世承眉头一皱，回过头去，发现赵霁把抑制剂拿了进去，却没有把门关上。

“怎么回事？”

韩世承走了过去，隔着半开的门对赵霁说：“你不关门，小心把其他alpha都吸引过来。”

“你在外面，我一点都不怕。”

赵霁的声音有些发抖，韩世承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我已经注射完抑制剂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韩世承视力好，一眼就瞥到一件风衣的袖子，韩世承脱下外套，从门口递进去：“把我的外套穿上，小心着凉。”

虽然赵霁还没有标记行为，不过像韩世承这样的高等级alpha，能给fq期的omega极大的抚慰。

赵霁伸出手来拿韩世承的外套，他的衬衫袖口被卷上去，漏出一截细细的手腕。

大概是有些心慌，他明明抓的是韩世承的外套，却不小心抓到了韩世承的手，韩世承心里一惊，连忙把手抽了回去。

“把衣服穿上。”韩世承把门关上，“我在外面守着你。”

白玫瑰的味道，是韩世承重生之前念念不忘的味道，从小和赵霁青梅竹马，两家门当户对，在两人匹配上的时候，韩世承也以为两人会顺其自然的结婚，没想到赵霁却因为事业和韩世承产生了分歧，赵霁说自己拿到了一个难得的机会，让韩世承等他，韩世承问等多久，赵霁却又说不出话。

后来韩世承才知道，赵霁的那个机会，是赵霁的父母从凌煊手里拿来的。

也正是那时候，韩世承再一次见到了凌煊，那会儿的凌煊也和现在一样对自己爱理不理，但是几次接触后，尤其是和凌煊匹配上之后，凌煊的态度便软了下来，那时候外界都说凌煊和赵霁是韩世承的红白玫瑰，韩世承后来选择了和凌煊结婚。

结婚几年之后，很多人说韩世承后悔了，韩世承其实并不这么想，凌煊热情似火，包容体贴，两人在生活和床/上都无比契合，韩世承从来没想过要离婚，只不过韩世承心里依然留有赵霁的位置，也许是因为没得到，也许是因为错过，就连当时和赵霁闹的不快很快被冲淡，变成了怀念。

就让他变成一种怀念好了。

生活其实一直按照韩世承的想法继续想去，直到韩世承遇到了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凌煊和他提了离婚。

“承哥，你还在吗？”

门里的声音打断了韩世承的思绪。

韩世承回过神来。

“我在。”

赵霁问：“我可以开门了吗？”

韩世承说：“你开吧。”

赵霁把门打开，他是精致清贵的长相，被fq期折腾了一番，难得添上了一丝楚楚可怜的气质。

白玫瑰的味道扑鼻而来。

韩世承皱了皱鼻子。

这个小动作很快被赵霁捕捉到了。

“会让你难受吗？”他轻轻问。

韩世承没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什么？”

赵霁说：“我是说，我的信息素，会不会影响你。”

韩世承说：“还好。”

赵霁便把门打开，两人分别站在门口门外聊天。

“你好像有心事。”赵霁笑了笑，“我刚刚还担心影响你，现在看来，应该真没事了。”

韩世承说：“也没什么。”

赵霁问：“承哥，你还记得小时候吗，你说你没有心事，说以后的心事都会说给我听，还说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韩世承心不在焉：“还记得。”

赵霁说：“我在想，我们好久没聊天了，也该是时候聊聊未来，聊聊小秘密了。”

韩世承说：“未来？”

他看了一眼视听室，又想起重生之前赵霁拿到的那个原本属于凌煊的电影资源，突然问道：“你是决定往电影方面发展了吗？”

赵霁问：“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韩世承说：“就想起来随便问问，你之前那部电视剧挺红的，顺势发展下去也挺好。”

赵霁说：“我妈是青衣，虽然有地位有资源，和真正的影后哪里能比，上不了五大刊金九银十，拿不到国外的奖项，坐不了秀场前排。”

韩世承说：“凌煊也签了娱乐公司。”

赵霁说：“我知道，恒星娱乐很大的公司，他能进去真的是运气好。但是在这种大公司，长相出色、有天赋有背景的太多了，进这种大公司对凌煊来说，恐怕也是一种挑战。”

他又说：“不过背靠大树，起码可以有戏拍，先拿家庭剧都市情感剧的小配角打底，多混几年，然后男配，男主，慢慢来，天道酬勤，上天不会亏待勤劳的人的。”

韩世承沉默片刻，问道：“如果有个电影的机会是给凌煊的，但是又很适合你，你会想办法拿到那个机会吗？”

这个问题，让赵霁心里有点不舒服。

就和这几天以来，他一直想找韩世承，却一直找不到韩世承的心情一样。

在寿宴那天，赵霁就发现韩世承有些变了——韩世承总是很关注凌煊，明明凌煊一家从赵家搬走之后，两人都快两年没见面了，韩世承也不怎么提起凌煊，可是这段时间以来，韩世承就不一样了。

赵霁起初并不在意，凌煊这个名字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威慑力，直到他最近几天一直找不到韩世承，旁敲侧击问了韩世承家的司机，知道韩世承几次去大学城的琴行找凌煊，他才意识到，自己被威胁了。

一时新鲜？

赵霁只有想到这个词，alpha可以匹配多个omega，越高等级的alpha就可以匹配越多的omega，他们有权有势，周围环绕的都是貌美家世好的omega，圈子里也经常听说看腻了美貌omega的alpha，去找那些最次等的omega解腻。

玩玩而已，玩过就扔。

只是赵霁，并不希望自己被这些次等的omega威胁。

所以当韩世承把他和凌煊的名字放在一起时，他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承哥，我并不觉得我和凌煊的戏路会有冲突，去抢同一个资源。”

韩世承说：“那我换个问题，如果有一个机会，需要你离开海城，去外地或者国外闯荡，能让你拿奖，封神，你会不会用尽一切去争取？”

赵霁说：“我会用我的实力去争取。”

韩世承想起重生前两人正是因为这件事闹了不快，不由有些唏嘘：“也许会很久，一年，两年，甚至很多年。”

赵霁伸出手，握住了韩世承的手，柔柔地说：“但是不管我去多久，你都会等我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