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李昱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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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视完城外的猪舍、油坊，刘瑁才准备返回成都的时候，只见突然有人来报：“使君，成都来报，说是李家的家主到了。”

刘瑁大喜，笑道：“嗯，把桐油、猪鬃什么的给我带上一些，回城！”

带着一批货物，刘瑁踏上了归途。

来报侍卫口中的李家家主，乃是广汉郡梓潼县人氏，名叫李昱，字柏宇。

在广汉境内，梓潼李氏，可以说是一顶一的豪强富商。

其上任家主李权，曾经在蜀郡任过临邛县令，但在刘焉入蜀之后，刘焉为了震慑益州，下罪杀死了李权。

李权一死，他那一脉立刻势衰，李家偌大的家业，落到了李昱这一支脉的手上。

经过李权的事情，李昱知道，如今的益州，已经成为了刘焉的天下。所以他一掌权，就开始结好刘焉。

而刘焉也乐得扶持这么一个益州的富商来支持自己，所以李家在州牧府的支持下，逐渐做大。

几年的时间下来，隐隐有成为，益州第一富庶之家的影子。

而这一次，李昱前来蜀郡。一方面是看在老相识吴懿的面子上，另一方面，对于刘瑁这个冉冉升起的益州之星，他也想要亲自来结交一番。

等刘瑁一行赶回成都太守府，已然是过了正午。

骄阳似火，回到府内，刘瑁还未来得及休息，就找上了李昱。

“哈哈，柏宇兄远道而来，叔仁未曾迎接。恕罪恕罪。兄长一行，一路都还顺利吧？”

“无妨无妨，我接到子远的书信，就准备立即乘船过来，不过因为绵竹那边有批货物，迟迟没有交货，所以晚了许久。讨饶的应该是我才是，还请刘蜀郡莫怪。”

“柏宇兄肯屈尊亲自来我蜀郡，我何敢有别的怨言。”刘瑁笑道。

“哈哈哈。”李昱仰头大笑，而后说道：“对了，使君在信里不是说，有好东西给我看么？快点拿出来让我长长眼。”

“都是我瞎鼓捣出来的一些土货，兄长请。”

“请。”

首先给李昱看的，是最近这段时间里，蜀锦坊和猪舍的产出。

各类猪制品，如肥皂、蜡烛、猪鬃刷等等，在地上琳琅满目地摆了一排。而一堆由蜀郡新式织纺机、印染机制成的高档蜀锦，也放在了显眼的位置。

李昱看到这些，心里面已是一惊。

他纵横益州商界这么多年，似这等品质的东西，还鲜有见到。

他来之前，便已经想过：这一趟，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结交刘瑁，至于商单洽谈，倒还是次要的。

毕竟，在李昱看来，现在的蜀郡，强大是强大在军事力量和人才储备上。至于经济嘛，在益州，蜀郡历来拿得出手都只是蜀锦罢了。

而蜀锦，在益州，乃至于在关西诸州的达官贵族之中，也早就普及，市场其实已经被开发得差不多，利益虽大，升值的空间却不高。

可是，现在看到摆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东西，李昱着实被吓到了。

呆看了半晌，李昱才缓缓说道：“这些东西，品质都着实不错啊。价钱，使君且随便开口，有多少，我李家便收多少。”

刘瑁见李昱这就满足，不禁笑了笑，然后拉起李昱的手，往后走到了一排木桶前面。

“打开。”刘瑁指挥府里的士卒，打开了这些木桶。

随着木桶打开，一股浓烈的气味，从木桶里直冲出来。

“我岂敢用刚才那些东西，浪费柏宇兄的时间。那些不过只是添头，兄长请看这个。”刘瑁看向李昱，脸上满是笑容。

待得刘瑁详细地给李昱，展示了桐油的各种功效后，李昱不能淡定了，他赶紧出声问道：“此物成本几何，一月能够出货多少？”

刘瑁眼睛一转，反问道：“敢问兄长，现在大汉上好的漆料一石值钱几何？”

漆树和油桐树，都是古代中国的重要经济作物。

不同的是，古人对漆树认识和应用，要比桐树早得多。

之所以出现这种差别，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漆树的种子可以食用，在油菜花传入中国以前，它是一种重要的食用植物油。

而油桐树的果实，则是不能食用的。

后代的研究普遍认为，桐油的广泛使用，起码要到宋代才开始。

但是漆树有好处，却也有坏处。

漆树取漆，如同橡胶树割胶一般，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而且树木成材比油桐树慢不说，单颗树的出漆量，比起单颗油桐的出油量也要少上很多。

所以，漆的价格非常昂贵。从来都是贵族专用的东西，无法大规模普及。

而木材制作的家具、锅碗瓢盆什么的，不刷上一层漆，那是用不了多久的。

因此，至少在这个时代，刘瑁看到的益州老百姓家里，木质家具极少，炊具什么的也以陶器居多。

“嗯，贤弟啊，漆这样贵重的东西，从来都不是以‘石’为计量单位的啊。”

“我益州、司隶、荆州，都有为数不少的漆树种植，价钱相对便宜，目前成都的市价是三千钱一斗。”

“但据我所知，关东那边，可以种植漆树的地方比较少，但用量又大，所以价格昂贵。一般是五千钱一斗。”

听完李昱的介绍，刘瑁大喜过望！

汉制，合龠为合，十合为升，十升为斗，十斗为斛，斛通石。也就是说，如果桐油也按这个价钱来卖的话，现在光一个简陋的油坊，一个月的产出就值30到50万钱！

光是这个，就足以养活当下蜀郡三分之一的军队。

再扣去一点人力成本之后，这利润……

暴利！能够让人发狂的暴利！

见刘瑁半天不说话，李昱赶紧又问道：“使君，还没告诉我，这桐油成本如何，产量如何？”

刘瑁恍过神来，笑着拍了拍李昱的肩膀，道：“柏宇兄，且放心吧。如今的这桐油，我已经在成都境内，建起了数座油坊，专门组织人手生产。”

“现在的产量，每月已有数十石。等我再补充，足够的人手进去，每月上百石的产出，必定不成问题。”

李昱闻言，大喜，握着刘瑁的手，激动地道：“若是如此，那这桐油，不管现在的，还是以后的，我李家全部要下。”

“四千贯，不，五千贯一斗，就按关东诸州的漆价来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