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出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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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内，李儒独自一人待在自己的庭院之中，盯着树上的绿叶，一动不动。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李儒的这个庭院，非常幽静，庭院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里面，荷叶绽放，水草丛生。

偶尔还有几个小蝴蝶，在池塘上面翩翩起舞。飞累了以后，它们就停在荷花上面，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再次煽动一下翅膀。

一只苍蝇，嗡嗡的围着小蜻蜓飞了两圈。小蜻蜓有些恼怒这个令人讨厌的虫子，就振翅飞向苍蝇，想要教训它一下。

苍蝇受到惊吓，马上就飞跑了。为了显摆自己高超的飞翔技术，它还贴着水面低空飞行。

小蜻蜓没有教训到那个烦人的苍蝇，正恼怒间，忽然看见一只青蛙，伸出舌头，将飞舞的苍蝇，卷到自己的肚子之中。

小蜻蜓见状，吓得往高处飞了起来，不敢停留在池塘上面了。

“哈哈。”

一注直视着这里的李儒，看到眼前的这幅情形，忍不住笑了两声。

“强者只有吞灭弱者，才能生存壮大。动物的原始欲望，虽然简单，却也包含着至理啊。”

“啪啪，啪啪！”

一阵鼓掌之声传来，李儒转头望去，才发现不知何时，李傕已经带着西凉诸将，来到了他的庭院之中。

李儒见状，起身行礼，口中说道：“儒，见过诸位将军！”

李傕急忙上前，扶起李儒，故作不悦的说道：“先是如此行事，岂不折煞我等？”

李儒正色道：“两位将军都是朝廷大员，位高权重，乃国之栋梁。李儒见到诸位，又岂敢轻废礼仪？”

这一次，郭汜不待李傕说话，就抢着说道：“凭借先生的功劳，不管想要何等官职，我等都可以替先生求来。”

李傕亦是点头说道：“正是如此。”

李儒心中却是一惊，外表仍旧不动声色地说道：“自太师归天那日起，我李儒就再无效用官场之心。如今能拿到天子的赦免文书，已经心满意足，又岂敢再想其他？”

李傕、郭汜对视一眼，不再强求。

这次能够全歼益州中路大军，并且能够逼迫刘瑁退兵，李儒可以算得上是居功甚伟。

李儒犹如鬼神一般的计谋，更使得李傕、郭汜两人垂涎他的才华，想要得到他的全心辅佐。

刚才的一番话，只不过是他们的试探罢了。

其结果，却并没有令两人满意。李儒推辞官爵，还是保持着他那种无欲无求的心态。

在他们看来，有弱点、有欲望的李儒，才能够被他们所掌控。现在的情形，却是李儒无欲无求，根本无心官场，这却让他们无计可施。

而李儒最擅长揣摩人心，对于李傕、郭汜两人的心思，他又如何不懂？

但是在他看来，这两个人纵然能够威风一时，他日亦会死无葬身之地。若是今日与他们牵连过甚，日后再想脱身，恐怕就不容易了。

想了一下，李儒觉得自己这次帮助李傕等人，已经是锋芒毕露。

“不行，得早些从长安脱身才行！”李儒在心里面暗自忖道。

益州，广汉绵竹。

刘瑁护送着刘璋，赵韪，和泠苞的尸首回到绵竹，面向刘焉描述了一遍这次北伐的过程。

当刘瑁说完，只见刘焉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双手环背，脸上满是愁容和不甘，长叹一声道：“唉，果真是天不在我，不让我刘君郎成事吗？”

说完，刘焉沉默半晌，然后才背着身，幽幽地朝刘瑁招招手，说道：“瑁儿，你且回去吧。”

刘瑁没有说话，朝刘焉落寞的背影拱了拱手，缓缓退出了房间。

这一次北伐之战，终究是有头无尾的结束了。

虽说益州这次出兵右扶风，得到了南部纵贯百里长的土地，和陈仓重镇。

但是这些和中路两万大军全军覆没的事情，以及泠苞、邓贤的战死，却让刘瑁有些茶饭不思。这一战，他也见识到了天下诸侯的战力。

虽然董卓已死，但西凉军阀长期盘踞凉州和司隶，其间又人才辈出，兵精将广，他们的实力，完全不是薄申羌和苏固的这种级别。

好在这次北伐，蜀郡军作为后备军，并没有出现太大的伤亡。不然的话，刘瑁就真的是打掉了牙还要往肚子里咽，根本无处发泄。

刘焉心情不佳，也无暇关注刘瑁。而刘瑁也急着领军回到成都，所以把战报和刘璋等人交到刘焉手里之后，就匆忙领军南归。

回到成都，众军安顿下来。有着任安、秦宓等人辅佐，归于宁静的蜀郡，重新过上了经济快速发展，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

这一日，他带上了高沛、杨怀，想要出去散散心。

骑马走在乡间的道路上，道路两旁，田地中的庄稼之上，全都挂满了沉甸甸的粮食。

刘瑁放眼望去，看着一望无垠的田地，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秋收将至，只要收获了粮食，益州就能够完全步入正轨。再等到明年春天，境内积累的粮草，足够再支撑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想到这里，刘瑁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这次益州被迫退兵，正是因为境内粮草不足。

安置了数万人口，又征发了数千人的军队，若是没有从薄申羌和苏固那里，掠夺到的庞大财富。今年的蜀郡，虽然不至于有人饿死，但也一定会过得举步维艰。

望着四周无边无际的田地，刘瑁仿佛看到了蜀郡强大无匹的战争潜力。在乱世之中，有了粮草，就会有一切！

众人在田间的小道上前行，偶尔路过一个个村落。村落中的百姓，虽然对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卒，显得有些好奇，却也没有多少畏惧。

蜀郡军的待遇虽然好，但是军法却十分苛刻。特别是对那些，胆敢欺压百姓的士卒，刘瑁绝对不会留情。

因此，蜀郡军对于百姓，向来是秋毫无犯。百姓们见到士卒，也不会心怀畏惧。

“诸位官军啊，天气这么热，快过来喝点水吧。”

刘瑁等人，正要穿越一个小村落，忽然听见一道女声响起。众人举目望去，才发现是一个老妇，挥舞着手中的木瓢，正向刘瑁等人喊话呢。

老妇年龄不小，衣着十分朴素。略显消瘦的脸上，布满了汗珠。

刘瑁见状，急忙率领众人，来到了老妇面前。

“咩咩！”

羊圈里面，一群黑白相间的羊羔，看到有生人靠近，不安的叫着。老妇踢了几脚木制的栅栏，骂道：“客人来了，不许乱叫。”

而后，她又满脸笑容的向刘瑁等人招手，说道：“这里虽然有些羊骚味，但是缸里面的水，却是非常甘甜。”

“天气这么热，你们都先喝点水吧。”

话毕，他就将木瓢，递给了最前面的刘瑁。刘瑁刚想要结果木瓢，他身后的一个亲兵，就把木瓢抢了过去。

亲兵舀起了一大瓢水，将它们全部灌进肚子，然后闭着眼睛品味了一阵，这才能高声赞道：“好甜的水！”

刘瑁见状，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那个亲兵是担心水中有毒，这才抢先前去喝水。

听着那员亲兵的夸赞，老妇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她笑着说道：“这里的主人，以前可是太守的亲兵呢。因为在战场上断了一臂，这才回到这里生活。”

“村落中的那口井，就是他花钱请人打的。”

刘瑁闻言，拿着木瓢的右手，突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