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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仓这边,仅一天时间便闹了个天翻地覆,远在郿县城下的西凉军自然不会得知。
此时关东诸侯各自罢兵休战,长安的李傕、郭汜也担心袁绍、曹操之流会趁机与益州两面包夹,攻打司隶。
所以情急之下,李傕几人在一起商议一番过后,便决定由樊稠出面,自长安领兵前往郿县,亲自坐镇,监督攻城。
西凉军军营之中,樊稠这段时间日子过得非常滋润。自从他击败马腾、韩遂以后,他在西凉军中的威望就与日俱增。有很多西凉军中的将校,都前来投入樊稠麾下。
这一日,樊稠吃过午饭,正准备前去午休,忽然见一位亲兵走了进来,对他说道:“主公,府外有一人,自称乃是将军旧识,想要面见主公。”
樊稠打了一个哈欠,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他没有通报姓名么?”
亲兵说道:“没有。”
樊稠摆了摆手,道:“天下想要见我的人不计其数,难道每来一人,我都要前去见他么?”
说到这里,樊稠将目光放在了亲兵的身上,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的性格,我如何不知?若不是你收了外面之人的好处,又岂会,在没有问出他姓名的时候,就会前来通报?”
亲兵大惊失色,急忙拿出了收的钱财,跪在地上说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樊稠大笑一声,亲自上前扶起了那员亲兵,说道:“你们都是我乡中子弟,纵然收受贿赂,难道我会为此责罚你们?”
亲兵闻言,顿时感激涕零地说道:“主公恩义,某敢不效死力?”
樊稠却是叹息一声,有些萧瑟地说道:“当初随我投军的乡中子弟,有好几百人,及至现在,却只剩一百余人。”
说到这里,樊稠拍了拍那员亲兵的肩膀,道:“我只希望日后,你们都能够得享富贵。”
话毕,樊稠摆了摆手,道:“我困了,你就让那人离开吧。”
亲兵不敢纠缠,转身就走。他刚走到门口,这才一拍额头,说道:“主公,那人说自己是司隶左冯翊人氏,主公乃是凉州金城人氏,又岂会与他相熟?”
樊稠听见亲兵的话,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反应。忽然之间,他好似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你快快将那人请进来!”
亲兵一愣,不知道自家主公,为何会有这般反应。然而对于樊稠的命令,他却是不敢不听。
亲兵出去以后,樊稠在屋中来回走动着,他喃喃自语地说道:“会是他么?”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响起,那员亲兵领着一位披头散发之人进来,那人披散的头发,遮挡住了他的面孔。
樊稠见状,却是浑身一震,向那员亲兵说道:“你这就下去,带人把守房门四处,无论是谁,没有传唤都不能进来!”
亲兵看了一眼那个披头散发之人,有些担心他是刺客,欲言又止。
樊稠见他迟迟不肯离去,当即勃然大怒,呵斥道:“还待在这里干嘛?速速离去!”
亲兵心中一凛,不敢怠慢,急忙退出房屋之内。
亲兵离开以后,樊稠却是猛然拔出了腰中的佩剑,将利剑架在了来人脖子上面,厉声说道:“李文优,你好大的胆子!”
“真没想到,你弃了西凉军转投刘叔仁,居然还敢独身一人前来我军营中,真当我西凉军中无人耶?”
那个披头散发之人,丝毫没有因为,那柄放在自己脖子上面的利剑,而感到恐惧。他不慌不忙的拢起披着的长发,露出了一张白净的面庞。
“樊将军慧眼如炬,一下子就认出我了。”
来人正是缒城而出的李儒,被樊稠叫破身份以后,他根本没有丝毫掩饰,直接承认了自己就是李儒。
樊稠冷笑两声,说道:“你既然自投罗网,我正好拿你的头颅,向李儒、郭汜请赏!”
李儒怡然不惧,他用手指捏住了樊稠放在他脖子上面的剑身,将其推了回去,轻声说道:“将军若是想要取在下性命,也不会支走那员亲兵了。”
“将军心中既然没有杀意,又为何这般惺惺作态?”
樊稠扔掉手中的利剑,这才大笑两声,挽住李儒的手臂,说道:“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文优的双眼啊!”
樊稠和李儒叙礼毕,就开口问道:“文优此次冒险前来我营,不知有何要事?”
李儒慢吞吞的说道:“儒此次前来,只为救将军性命耳!”
樊稠听到李儒这话,不禁嗤笑两声,说道:“我虽是一介武夫,却也知道你们这些文士,充当说客的时候,最喜欢吓唬人了。”
“我樊稠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可不是什么胆小之人。文优有事就说,不必如此唬我。”
李儒却是摇了摇头,正色道:“将军身亡之日就在眼前,儒好心前来相救,将军若是不信,儒这就告辞!”
李儒起身,再次弄散了自己的头发,毫不迟疑地往屋外走去。
樊稠虽然认为李儒乃是说客,但是听闻自己命不久矣,心中仍旧有些惊恐。他方才的举动,也不过是强作镇定罢了。
毕竟,樊稠了解李儒的为人,知道他并不像其余的文士那样,喜欢说些虚而不实的废话。
看到李儒不似作伪,一心想要离去,樊稠心中顿时有些惊慌。他急忙起身,大步上前拉住李儒,说道:“某方才只是戏言耳,文优何故如此?”
李儒执意要走,奈何手臂被樊稠抓住,不能挣脱,他只得摇头说道:“将军既然不信某之言语,儒多说无益!”
樊稠不愿李儒就这样离开,急忙说道:“某方才只是戏言耳,先生何故相怪?”
而后,樊稠再三赔罪,李儒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待李儒再次坐定,樊稠忍不住问道:“自击败马腾、韩遂以后,某在西凉军中威望与日俱增,深得李傕、郭汜器重,先生又为何说我命不久矣?”
李儒叹了一口气,道:“正是因为将军声望日重,这才会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啊。”
樊稠心中一惊,急忙追问道:“此言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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