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夜里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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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刚回到阁内，嬷嬷就远远的跑过来迎接。

“小姐，奴婢听说……”嬷嬷的话被素和打断。

素和只是摆了摆手，一脸冷漠的说，“无妨，都过去了。”

这一夜，的确是有些惊险，但是她却平安而退。

素和在进入到卧房中后，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小姐，您先喝口水。”嬷嬷忙为素和倒了杯热茶。

素和在接手时，却发现自己的手都在抖。

她自从于宫中长大，什么事情是没有见过的，哪里会有害怕的时候？

偏偏这个南荣灼华让她真正的体味到“害怕”，她与宫外的人接触一事，一旦被发现，恐怕性命就要不保了。

“南荣灼华，留不得。”素和深吸口气。

“小姐，有这么严重吗？”嬷嬷将卧房的门关好后，才问道，“再怎么说，她也是南荣家的小姐。”

“正因为如此，我一直忍着。”素和道，“可是再这么下去，我就要被暴露出来了。”

留在竹溪阁的宫女并非每一个都是她的人，虽不能说对她忠心不二，但绝对不会各怀心思。

她可不希望再冒出个什么南荣灼华，害得她前功尽弃。

“小姐打算怎么做？”嬷嬷道。

“皇后最讨厌的是什么？她讨厌女儿家不受掌控。”素和冷笑着说，“让南荣灼华做出更离谱的事情，实在是太容易了。”

嬷嬷在为素和取下头饰时，听到素和又说了几句，便道，“小姐真是聪明，最是知道皇后的心思。”

皇后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将素和留在身边。

留下这么一枚随时都会变得不听话的棋子，是有相当大的风险的。

素和终于渐渐的平静下来，却忽然想到了国国。

牧云舟为何又在假山之中，他又在密谋着什么？

虽然素和对牧云舟的确是感激，但是也充满着惊惧。

这个男人……令人摸不透呀。

“小姐，奴婢服侍您洗脸。”嬷嬷道。

素和回过神来，撑着站起，走向水盆。

被素和惦记的牧云舟，正躺在莲池边看着星空。

他是一副闲云野鹤的模样，完全不在乎是黑天白昼，只管自己是不是真正的开心。

“若是论起潇洒性子，谁都不如朕的儿子云舟啊。”皇上的声音于一旁响起。

牧云舟装作被吓了一跳，立即就起身向皇上行礼。

“父皇，您怎么还没有休息？”牧云舟忙问。

皇上则是笑道，“你不也是一样？”

牧云舟讪讪一笑，就避到一侧。

皇上倒是随性，直接就在牧云舟方才躺下的位置坐了下来。

“来，你也坐。”皇上道。

“是，父皇。”牧云舟就坐在了皇上的后侧。

当皇上出现的时候，牧云舟是相当的错愕，因为这真的是一场意外。

他与皇上的关系从来不够亲密，更是没有单独的相处过。

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场面。

宫人都被皇上喝退，只是留他们父子两个人。

皇上不言，牧云舟不语。

“南荣灼华的事情。”皇上忽然说，“你怎么看？”

牧云舟只是笑着说道，“儿臣不了解南荣小姐。”

这果然是牧云舟的回答呀。

皇上笑了笑，“你从来都是如此，对于任何与你无关的事情，都不曾放在心上。”

牧云舟也配合着说了几句客气话，却使得气氛再一次的尴尬起来。

他认为自己不需要刻意的去讨好皇上，因为皇上也不过是觉得累了，正好瞧见了他。

而无论他们的父子关系如何，皇位终不会是他的，他必是要再走上那一步。

皇家的亲戚，最是淡漠。

“是啊，你不了解南荣灼华。”皇上点着心，“那觉得素和怎么样？”

牧云舟怕是没有想到皇上会突然提到素和，一时怔忡，最先想到的就是他与素和的交集，被皇上发现。

的确，这是在皇宫！

“父皇，素和是位好姑娘。”牧云舟如是回道。

“你喜欢她。”皇上问得很是自然。

牧云舟这才发现皇上这是在探他的意思吧，父子间的对话竟然都可以到了这样的地步，也的确是没有什么意思。

“是。”牧云舟很自然的回答，“儿臣与素和从小一起长大，自然喜欢，想必，几位兄长弟弟也很喜欢她。”

皇上这才明白牧云舟口中的“喜欢”指的是哪一面，论起狡猾，没有人能比得过牧云舟，这也是……他不喜欢牧云舟的原因。

“也是，朕也觉得素和是一个好孩子，与你的兄长的确般配。”皇上看向莲池，笑着说，“再加上她的出身干净，没有母家支持，很适合在宫中生活。”

与兄长般配？牧云舟很是自然的就认为皇上说的是牧水笙。

在宫中，人人都认为有了天命在身的素和，与牧水笙最是应该成为夫妻的。

牧云舟的脸上虽然是保持着笑容，但是心中已是气愤不已，简直就快要冒出了火来。

“你认为呢？”皇上竟然还问起了牧云舟的意见。

“父皇说得对。”牧云舟道。

皇上没有再多言，而是静静的看着湖面，似乎是在考虑着某些事情。

牧云舟的心绪却已然飞走，但他真正的想法却是皇上不知情的。

兴许皇上还认为，他的儿子从来都是一个好儿子，不曾对皇位产生任何想法，对素和更是没有儿女私情。

这一切都源于牧云舟很好的伪装。

“你记得魏地。”皇上忽然道。

牧云舟当然知道那里，立即就应着。

“那是你生母的家乡，我想着等你生辰以后，将魏地给你做封地。”皇上道，“你母妃也会开心的。”

牧云舟的生母乃是魏昭仪，因魏昭仪早逝，被过继于贤妃抚养，但是皇对魏昭仪很有感情，倒是常常惦记。

牧云舟听到“魏地”时，却是想到那里离边陲之地很近，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段，但是地广人稀，可以大量屯兵，这算得上是一个好去处。

“谢父皇惦记母妃。”牧云舟道。

皇上笑了笑，觉得自己好像是安排了一件很好的事情，便起了身，理了理衣袍，拍了拍同样站起来的牧云舟的肩膀，道，“莫要留到太晚，好好休息。”

牧云舟目送皇上远离，目光却是渐渐的暗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