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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的眼泪还含在眼睛里,刚打了个转转,又被顾维安的话给刺激到了。
他说:“你怎么还往我心口里捅刀子呢?”
“建议你去外面跑两圈清醒清醒,弄明白现在是谁给谁捅刀,”顾维安按了按太阳穴,被硬生生打断的感觉令他格外不快,“凌晨六点跑过来敲新婚夫妻卧室房门,就为了诉说你被人甩掉的委屈?”
林琅噎了下:“……”
他观察顾维安的神色,忽而意识到了一个重要问题。
仔细看看,顾维安的睡衣有些皱,脖子上还有新鲜的、没有褪去的牙印,小小巧巧的。
再加上现在他现在的态度和强压怒气的话——
林琅一个激灵。
等等,他刚刚是不是打扰到顾维安和栀子的好事了?
“你是个男人,”顾维安说,“过来说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与其在这里伤春悲秋,不如回去好好工作,表现优异的话,说不定还能拿到年终奖。”
林琅:“……”
他确认了,和资本家谈爱情果真是件无比奢侈的事情。
林琅正伤春悲秋着,忽听见哒哒哒的脚步声,他转身,看见了白栀。
哟呵。
和顾维安的睡衣还是同色系的。
林琅可记得清清楚楚,白栀婚前的最后一个单身夜晚,她喝多了酒,曾经无比忧郁地告诉林琅,自己这段婚姻大约是没什么爱的。
关于君白和普珏资本的交易,林琅也略知一二。他很不理解这种交易性质的婚约,曾问过自己的叔叔林思谨,为什么非要用女儿的婚姻来博取利益。
林思谨叹气,说这是白锦宁的意思。
林琅知道顾维安为人不错,条件极好,但感情这种事情,又不是光看这两点就可以的。
尤其是两人婚后,白栀不经意间透露出,她和顾维安始终分房睡这件事。
林琅是个男人,他再了解男人不过。
新婚后竟然直接分房睡,要么是顾维安深爱白栀以至于不舍得违背她意愿,要么就是顾维安过于厌恶白栀导致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林琅率先排除前一个选项,哪里想到今天竟然看到如此场景,顿时觉着,事情或许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糟糕。
睡衣的领口大,白栀平日中被遮到严严实实的地方终于暴露出来。头发散落垂在肩膀,雪白的脖颈,修长的手臂,都印着深浅不一的痕迹。
林琅:“……”
糟糕,好像他确实打扰到这对新婚夫妻的亲密。
白栀叫了声“哥”,走到顾维安旁侧坐下,顾维安问:“怎么穿这么少?不冷?”
白栀打了个哈欠:“还行。”
她伸手去拿杯子,宽松的袖口随着她喝水的动作滑落,露出手臂上新鲜的草莓印,还没有开始变色。林琅看呆了,下一瞬,顾维安不动声色地取了毯子回来,搭在她肩膀上:“别冻感冒了。”
白栀说:“我身体才没有那么差。”
话这么说着,她还是乖乖地接受毛毯。暖融融的茶暂时缓解头痛,她问林琅:“哥,怎么了?”
林琅这才把刚刚的话简要复述了一遍。
他原以为能从堂妹这边得到些许安慰,哪里想到白栀放下杯子,认真地告诉他:“哥,你是个成年人了。失恋了说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与其在这里大倒苦水,不如回去好好工作,说不定年终奖还能翻一番。”
林琅:“……妹啊,你可真是被顾维安给带坏了。”
白栀说的这话似曾相识,简直就是顾维安的翻版啊。
顾维安在安静喝茶,听见白栀这么说,侧眼瞧她,笑了笑。
白栀哪里知道自己如今的思维已经和顾维安趋向一致,她没有过多劝说林琅。
感情这种事情,最重要的还是自己想清楚。
-
顾维安遵守了和白栀的约定,还不到中午,他就将顾曦月和藤校那边密切联系的证据发了过来——除却详细的照片外,竟然还有录音,以及两人谈好的价格。
银行那边的流水详情也有,那笔钱原本存在一个公共账户中,就在顾曦月和藤校方谈好价格后,那个公共账户就拨出一笔和价格相符的钱,汇入顾曦月名下的账户。
这种信息,白栀完全不知道顾维安哪里得来的。
白栀钦佩顾维安的做事效率:“你也太快了吧。”
顾维安沉默两秒,告诉她:“事实上,我并不建议你用‘快’这个字眼来夸奖男人。”
白栀:“……”
“原本昨天晚上就给你这些资料,”顾维安淡淡开口,“没想到你主动要求,正好顺水推舟。”
白栀反应过来:“那你还要求我和你亲亲!”
“你不认为这样更好么?”顾维安笑了,“你我都达成了目的,皆大欢喜。”
白栀批评他:“您可真是一位优秀的资本家。”
逮着她这种羊可劲儿薅羊毛啊!也不怕把她薅肾虚了!
夸完了顾维安后,白栀思前想后,把这些东西拷贝成多份,托盛助理的男友帮忙,一部分发给热衷于豪门八卦的小报,一部分分发给当初参与过募捐的人。
果不其然,下午时分,就有人神秘兮兮地私戳白栀,问她有没有收到那笔资料。
白栀伪装成惊慌失措的模样:“……你也收到了?”
“是啊,”对方难以置信,“没想到曦月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哎,”白栀叹气,“这有点过分啊。”
对方也深以为然,两人简单沟通后,白栀这打开微博,果不其然,看到热搜词条在节节攀升。
「富家女诈捐藤校」
每一个词语都能挑动人敏感的神经,这三个加起来,外加营销号的推波助澜,不到两小时,热度就攀升到第5位。
占据前面四位的,是最近热播的剧和一些明星离婚or恋情曝光的词条。
对于一个社会性新闻来说,能在这个位置逗留两个多小时,已经引起不小的轰动了。
正如米国顶尖高校中广为流传的那句话,“一代藤校,代代藤校”。对于普通人而言,去申请常青藤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阶层高的家庭往往会掌握更多的教育和资源,他们也能够使用这些资源以及金钱来为下一代铺路。
这原本就不是件公平的事情,只不过少有人会把这种潜规则摊在明面上来说。大家无奈默许这种事情,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容忍诈捐。
顾曦月的行为一曝光,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照片和录音也做了模糊处理,但圈子内的人都认出了她。
不到半小时,她的姓名和身份就暴露无疑。
顾曦月原计划在今天和那边负责人见面,哪里想到午觉醒来,天都变了。
铺天盖地的短信和电话将她淹没,她还没理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见包含怒气的脚步声。
一抬头,顾万生一巴掌打在她脸上:“畜生,你都做了些什么?”
这一巴掌打得顾曦月脸都歪了,她捂着脸颊:“爸?”
“你和你那个妈一样,目光短浅,一点儿小钱就能蒙住眼睛,”顾万生皱眉,呵斥她,“你知不知道给我惹了多大麻烦?”
顾曦月捂着脸,低着头。
她母亲是顾万生第一个妻子,当时是个小有名气的歌星,和顾万生风、流一夜后怀孕,偷偷地生下来,等顾曦月长到四岁才抱着她找顾万生负责。
听起来像是甜宠带球跑文的开头,实际上并不美好。
顾万生恼怒她母亲这种挟孩子嫁豪门的野心,对顾曦月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女儿更是没什么感情。虽然两人结了婚,但在那不久之后,顾曦月的母亲就因难产而亡。
纵使顾万生只有顾曦月这么一个女儿,他也没有尽到什么父亲的义务,此刻看她的目光,更是像看一只臭虫。
顾曦月低头看手机,越翻脸越白,她声音颤抖:“那您为什么不让我去?明明您只要拿些钱就能——”
“为什么不让你去?”顾万生厌恶看她,“你还嫌我在你身上花的钱不够多?你算什么?”
顾曦月憋不住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您女儿——”
顾万生一巴掌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你充其量只算是和我有血缘关系,是你的我自然会给你,不是你的,也别打小主意。”
顾曦月仍旧跪在地上,捂着脸颊,眼泪止不住地落。顾万生厌恶地走出房门,接了个电话:“税务局的人过来了?好,我马上过去……一个个的都不省心,那小子脾气也够倔,哼,还以为自杀能威胁我……”
-
富豪千金的诈捐风波在傍晚抵达巅峰,这场闹剧令亿铂也遭受牵连——
得知她私吞善款后,不少人纷纷艾特相关博主,要求对亿铂酒店也进行调查处理,怀疑酒店也存在相应的诈捐、财务方面的问题。
税务局接到偷税漏税的举报,对其正式开展税务调查。
风口浪尖上,参与慈善拍卖时的部分照片也不慎流出,白栀惴惴不安地看了个遍,在发现上面没有她和顾维安正面后,才放下心。
赵青山也在关注这件事,他还找到一张照片放大,找白栀感叹:“你看看,这上面有个人的背影很像你啊。”
白栀看了一眼,那身影在照片的右下角,只拍进去顾维安护在她腰处的一只手。
心里一紧,白栀仍旧若无其事地说:“要是我能出现在上面的话,现在还会在这里做一个小小的客房部经理?”
“也是,啊哈哈,”赵青山笑了,“话说回来,你们可真像,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千金……”
白栀及时转移他注意力:“付容下午刚刚回来,你要不要去看看他情况?”
——要是赵青山再继续放大,会发现顾维安的手,和他的婚戒。
虽说照片没有那么清晰,但万一被赵青山认出来,也是件麻烦事。
赵青山果真不再研究照片,转而去看付容的情况。
几分钟后,他焦急地给白栀打电话:“白经理。你快点来!我一个人处理不了啊啊啊!”
白栀原本已经准备回家休息了,不得不再度过去。
等到了地方,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付容在套房用作装饰的吊灯上悬挂了一条绳子,打好了绳结,如今正站在椅子上,头靠近绳结,冷冷地看着白栀和赵青山。
赵青山急的满头大汗,不住规劝:“付先生,您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您想想看,有多少人喜欢您……”
!
要是让付容死在这里,那酒店的名声、营业额都要直直下降了!
客人企图自杀的消息传出去也不好,赵青山不敢声张,只通知了白栀过来。
他潜意识中认为,白栀一定有办法。
果不其然,白栀看到付容此刻的举动,没有丝毫惊讶,无比镇定。
赵青山犹如吃了定心丸,对付容说:“您听听白经理说的话好不好?她最有主意了。”
付容像是没听到赵青山的话,眼睛乌黑而无神,像是没了魂魄:“你想说什么?”
白栀淡定开口:“我不拦你。”
赵青山:“……”
付容:“……”
两秒后,赵青山僵硬回头看白栀:“您这话不太对吧?”
“有什么不对?好言劝不了该死的鬼,”白栀耸耸肩,“你看,你刚刚说那么多有用么?他不还是决心赴死?就算我们现在离开,等晚上他不还是会自寻死路?”
付容憋不住了:“你说什么?”
“你真当自杀很好玩?”白栀看他,冷静问,“你知不知道人在上吊后会发生什么?你会因为机械性窒息而大小便失禁,舌骨受到压缩而半露,血液回流受阻,面部衰败发黑发青,你觉着这样死法很好看?”
付容不言语。
赵青山打了个寒噤。
……为什么白经理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白栀注视着付容,走近他,“你是不是在想,还可以试试割腕?你知道会多痛吗?割腕自杀成功率低,而且容易留下严重的后遗症,比如说肌腱的断裂和神经损伤。你不是最擅长弹吉他了么?难道你想以后连吉他都拿不稳?”
付容仍旧沉默。
赵青山:“……”
啊啊啊啊为什么白经理对这些奇怪的知识了解这么深?
“包括你上次的洗胃,”白栀冷静地说这残酷的话,“其实要救你的话,有更简单的办法,当初我堂哥失恋后吃大量安眠药企图自杀,我伯父直接把他头按到马桶里、灌给他纯天然发酵花肥催吐。”
付容联想到那种画面,捂住嘴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想跳楼?你有没有考虑过其他人的生命?倘若你摔下去后砸到无辜路人呢?”白栀已经走到他面前,她仰脸,“你不珍惜自己生命,别人却都想好好活着。你难道愿意让别人因为你的任性而付出代价吗?”
付容终于开口:“那你认为什么方法好?”
“好好活着,”白栀清亮的眼睛注视着他,“有什么过不去的风波呢?还有那么多的粉丝爱你,即使有一部分人说你不好又能怎么样?”
赵青山在旁边补充:“是啊是啊,我们又不是人民币,不可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
付容垂眼看白栀,刚刚接受洗胃不久,他脸色苍白,愈发衬着眼睛乌黑。
他的长相的确不错,即使如今素颜,看上去也不比精修照差。
“每个人都会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白栀轻声说,“不要这么草率地做决定。付先生,你如今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有什么能难得倒你呢?”
付容没说话,他慢慢地从椅子上下来。
仰脸看了看璀璨明亮的吊灯,和上面悬挂的绳索。
赵青山忙不迭地上前,着手拆除。
他胖了点,那椅子摇摇晃晃,他也是急得满头大汗。
“明天酒店提供的早餐中有清蒸巴浪鱼和粟米粥,”白栀缓声说,“还有新鲜的梅花糕、菌菇乌鸡汤……”
她有条不紊地报完菜单:“好吃的东西还有很多,你真舍得吗?”
付容坐在旁侧的沙发上,垂着头,盯着自己的手指。
白栀朝赵青山使眼色,示意他快去请酒店中的专业心理咨询师过来。
赵青山抱着绳索,后退好几步,转身离开。
很快,赵青山带着心理咨询师赶到,在咨询师提出和付容单独聊天时,他没有拒绝。
赵青山热的额头出了一层汗,不住地伸手挥。
离开后,他才说:“只看着明星光彩了,没想到私下里也这样难过。”
白栀应了一声,她拿起手机,看到顾维安给她发的短信。
顾维安:「有急事出差,一月后回」
一个月。
那就意味着今年不能一起过年了。
白栀回:「好的」
工作嘛,白栀能理解。
只是事情有点突然,她完全没有防备,未免有点小小的失落。
毕竟先前说好了,要一起回家过年。
赵青山还在继续说:“哎,白经理,刚刚你和付容站在一起,我看你们俩眼睛还有点像哎,也都是一样的白。”
“是吗?”白栀随口回应,“我没怎么注意。”
白栀晚上没有回家,守在办公室中,好在咨询师及时反应情况,说付容目前情绪暂时稳定。
从聊天中,心理咨询师隐约感受到,付容似乎近期遭遇了件令他格外自厌且耻辱的事情。
再具体一点,付容就不肯多说了。
白栀谢过她,给付容的经纪人打去电话。
然而对方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语气:“没死?那就行。”
这就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半个月,白栀让心理咨询师定期和付容聊天,付容也没有再度选择轻生。
他仍旧住在酒店里,还续订了一个月。
临近年关,酒店生意旺盛。白栀常常熬夜加班,偶有空闲躺在床上,累到连回朋友消息的心情都没有。
她隐约体会到当初顾维安工作连轴转时的心情了。
自从客房部金徽章制度试营业后,客户满意度明显上升了许多,客人的投诉率也开始大幅度下降。
面对这个结果,邓崎没有多说什么。
今年的酒店年会上,白栀还成功地获得最佳新员工的奖章。
虽然奖励对她来说并不多,白栀仍旧很激动地发了朋友圈炫耀。
值得一提的是,普珏资本的年会,顾维安并没有出席。
官方说法是顾维安在海外忙于事业,无暇回国,而白栀的直觉提醒她,事情似乎并没有这样简单。
她和顾维安的聊天次数并不多,偶尔才会开一下视频。
后半个月,视频约等于没有,不过白栀工作忙,也没在意。
反正她和顾维安也就是聊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或者例行斗斗嘴打打趣。
偶尔回想起来,白栀发现这和两人当初异国恋的情形差不多。
只是白栀的心境变了,不会再因此而想东想西。
过年时,酒店值班的员工聚在一起吃饺子。白栀差人请付容过来一起,他没有拒绝。
和先前相比较,如今的付容瘦了一大圈,眼底的戾气消散很多,眼底一片沉静。他许久没有剪发,头发长长了,外加天生卷发,看起来就像个倦懒的猫咪。
员工们起先还有些拘束,后面聊开了,倒是还好。
付容话并不多,极少说话,只是在白栀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叫住她:“白经理。”
白栀正在系围巾,转身看他:“怎么了?”
付容定定地看她,忽然弯腰,朝她鞠了一躬:“谢谢你。”
白栀吓了一跳,她早就习惯付容的冷漠,没想到受这么一大礼,还没想好怎么回应,付容便直起身体,提起白栀意想不到的人:“我刚刚听说,君白和亿铂最近在竞争一档节目。”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这归营销部负责,”白栀问,“怎么了?”
“你一定要小心亿铂的顾万生,”付容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开口,“别让他看见你。”
白栀:“?”
她还没能理解这话什么意思,付容便转身离开。
白栀摇摇头,独自开车回家。
新年例行要送祝福,简单吃过年夜饭后,白栀和父母依偎在一起,一边吐槽一边看完了春晚,在倒计时时给顾维安发过去祝福短信。
白栀:「新年快乐」
这条消息犹如石沉大海。
直到她成功入睡,都没有收到回应。
第二天下午五点钟。白栀才看到顾维安的回复。
顾维安:「你也是」
-
顾维安口中的一个月很快过去,又过去了半个月,他还是没有回家。
白栀对此没什么想法。
只是失去了暖被子的人,她的睡眠质量严重下降。
新春伊始,白栀从动物救助站那边领养了一只小土狗,狗子很小,两个黑色的大耳朵,皮毛是棕色的,很粘人,只要白栀在家,就不住地跟着她打转。
白栀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平安”,白锦宁偶尔听见了,不悦:“怎么能叫这个名字呢?维安他没意见么?”
白栀举着狗子逗他玩,笑眯眯:“没意见啊,不过他说准备养个猫叫小栀。”
白锦宁点评:“你们俩还真是天造地设。”
顾维安回帝都的那天,白栀正好休假。
ssx来帝都开巡回演唱会,她没能抢到前排的座位,正懊恼着,余青玫忽然通知她,说从ssx那边拿到了些最佳位置的票。
白栀欣喜异常,连连谢过余青玫。
演唱会是晚上八点才开始,白栀下午给平安洗澡,捏着它的爪子,哄着不听话的它:“乖一点哦,很快就洗香香啦。听话的话,我给你零食吃——”
正安抚着挣扎的平安,白栀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平静地从她身后传来。
“你都没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过话。”
白栀放下平安,看到了顾维安。
近两月未见,他看上去瘦了些,皮肤也更白了。
原本他气质便出尘,如今看起来,更有种不食人间烟火气的禁欲感。
白栀被美色晃了眼,愣了两秒。
顾维安站在门旁,含笑看她:“你对狗都比对自己老公好。”
“不会吧?”白栀哼一声,低头洗狗狗,“你连个狗的醋都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维安移开视线,若无其事,“我怎么可能会和一条狗争宠。”
话音刚落,白栀手里的平安吐着舌头,舔了一下白栀的胳膊。
顾维安皱眉,他盯着平安,走过来,挽起袖子:“还是我来吧,瞧你,弄的到处都是水。”
有人帮忙,白栀自然乐得轻松。
她后退两步,笑着说:“正好,顾维安洗平安——哎?”
她看到顾维安胳膊肘处似乎有什么痕迹,红色的一块,格外明显。
是什么东西?
白栀刚刚靠近,顾维安的衣袖滑落,恰好把那块肌肤盖住。
他没有回头,淡声开口:“麻烦美丽温柔的顾太太拿纸过来,你的爱宠口水分泌太多了。”
白栀一口答应,立刻去拿纸。
等她回来后,顾维安的衣袖又往下滑了,这次彻底挡住半个小臂。
衬衫袖口被水打湿,白栀自告奋勇:“我帮你整理一下——”
顾维安不动声色避开她的手,意味深长看她:“小栀子,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不过能不能等洗完平安再说?我认为现在的场合不适合发生特殊运动。”
白栀耳朵红了:“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我才不想和你发生特殊运动呢。”
她站起来往外走,走出几步又回来:“对了,今晚青玫姐约好和我一起去看ssx演唱会。”
“演唱会?”顾维安抬眼看她,意外地没有阻止,“什么时候结束?”
“十二点。”
“到时候我去接你。”
白栀大为意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
“我一直这么好心,”顾维安专注洗狗,方才还恐惧水的平安在他手里乖的像只猫崽,“别在外面玩太久。”
“知道啦,”白栀不以为意,去换衣服,“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白栀离开后,顾维安才放开洗干净的狗子。
平安摇着尾巴,冲着他叫了两声。
顾维安把衬衫袖子往上卷卷,安静地拿纸擦擦新疤痕处的水,又放下来。
洗干净的狗子活蹦乱跳的,顾维安给它倒了狗粮,摸摸它的头,和疯狂晃个不停的尾巴,笑了一声:“你这样子,还真的有点像她。”
顾维安回到卧室的时候,白栀正在化妆。
她打开那些瓶瓶罐罐,仔细地在脸上擦。借着梳妆镜,白栀看到顾维安的身影,随口问:“你今晚不去公司吗?”
顾维安说:“总要让我休息休息。”
“能从工作狂魔口中听到这句话真让人意外啊,”白栀感慨,“你最近不忙么?”
“还好,”顾维安看她描好了眉毛,给出参考性意见,“左边眉尾弧度不佳,不衬你。”
白栀对着镜子仔细看:“哼,你懂什么?”
这样说着,她还是擦掉后半截眉毛,重新描画。
也不知道是今天手感不好,还是其他原因,白栀试了三次,都没能成功画出完美眉毛。最终还是顾维安看不下去,从她手中拿过眉笔:“我来。”
白栀立刻老老实实不动了。
她知道顾维安从小就开始学习绘画,顾维安的家中有很多他以前的画作,只是不知道为何,顾维安读初中后就改变了志向,不再沉浸于书画中。
他的审美是在线的,不过轻轻几下,就为她描画好了眉毛。顾维安手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看镜子:“怎么样?”
白栀夸赞:“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
她模仿着曾经大火过的《x嬛传》中皇帝的语气:“维安,你还有什么特长是朕不知道的?”
“特长?”顾维安慢条斯理地将白栀的眉笔合拢收好,看她一眼,嗓音清淡,“我什么特长,你心里不一清二楚么?”
白栀:“……”
不、愧、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应该在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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