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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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了我什么……”雪芙懵了两秒，想起关键，咬牙切齿道：“对！他给了我一把钥匙！”

夏亚当然知道她得到了一把钥匙，否则她会穿墙术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他好奇的是，到底是怎样的钥匙？

是不是谁拿着都能自由进入别人的生活空间？使用之前有没有先决条件？

道具的品质应该不低，至少是稀有，超超稀有也有可能……

回想巴尔扎克送雪芙礼物时那一脸的轻松大方，让他出点材料，居然哭穷？

雪芙远没有他表现得那么冷静，下意识用手捂住眼睛，“这不是我认识的少女心，更不是我的少女心！”

夏亚无解的蹙起眉：“少女心？”

“不是！别问！没什么！”她持续崩溃，仅剩的一点点理智催动她麻木的四肢快点动起来——离开某人的视线范围！

都已经转身握住门把，她忽而想起了什么，老实巴交的收回身形，面对夏亚，90度弯腰鞠躬，诚恳地：“对不起，打扰了。”

全程避免要命的视线接触！

完毕，不等对方有所反应，把门拉至能容她侧身钻入的宽度，‘嗖’地闪了进去！

灵活得像一只吃错东西变异的蓝绿色长毛兔，会直立行走的那种。

夏亚：“……”

行吧，至少还知道道歉。

*

另一边，雪芙回到自己的生活空间，立刻用背将门抵住，生怕它关不严，给那个谁制造新的困扰……

心跳超级快！

阿尔弗雷德体贴的递给她一杯早就准备好的温水，她接过，昂头‘咕嘟咕嘟’灌下大半。

末了，水杯还回去，垂下双手，将手心贴在门上，试图借那微凉的触感缓解从掌心里源源不断外放的滚烫温度……

“看来吓得不轻。”阿尔弗雷德从她劫后余生的脸上得出结论，又问：“相处得不愉快吗？”

雪芙蓦地拿眼色凶他！

阿尔弗雷德连忙解释：“你完全进去之后，我才意识到那边可能是什么地方。”完毕，追加关心：“他态度不好？”

以他这几天针对夏亚大人做的资料收集来看，对方可能会被突然出现的小雪吓一跳，但不至于发火抑或者说特别不客气的重话。

“没有。”雪芙欲哭无泪，“就是很尴尬……”

“尴尬属于正常范畴。”阿尔弗雷德开解道：“毕竟你们才刚认识。”

“刚认识就跑进他的生活空间，还——”话到这里，她狠狠抿起唇，把后半截‘还看到他刚洗完澡的样子’咽回肚子里！

忍不住补充：他穿了浴袍，不是一丝.不挂！

阿尔弗雷德好奇得两眼放光，“还怎么样？”

雪芙给了他一记警告意味十足的眼色，欲盖弥彰的表情，已然说明一切。

阿尔弗雷德遗憾的收起那份好奇心，转而道：“能给你一点建议吗？”

她满脸狐疑，略作斟酌，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我从一开始就不建议你和莉莉安尔大人的这个决定。”阿尔弗雷德将水杯放到旁边的置物柜上，重新转过身时，手中多了一面镜子。

从那面光洁的镜子中，雪芙先对上自己那双瞠得圆大的眼，眼中盈满不安与难以言喻的躁动，与她惊慌失措的脸孔配合默契，形成一个类似看恐怖片被吓得不轻的表情。

遗憾的是，惊悚的情绪没来得及冲出镜面，就被她身上鲜艳的蓝绿色连体居家服冲击得荡然无存。

宽松的帽沿罩住她整颗脑袋，也遮挡了她部分视线，长发从颈项两侧捞出来，搭在身前，最显眼的是立在帽子上那对小恶魔一般的尖尖角……

雪芙：“……”

阿尔弗雷德：“平心而论，萌是有的，但更多是滑稽。”

雪芙无力的用手在镜子上扒拉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想把里面那个家伙抹掉，还是单纯表达对此形容的否定。

遂，闷不吭声回了卧室。

*

大约过去十分钟，雪芙换好正常的居家服，刚来到客厅，面前弹出聊天框——

夏亚：【过来一下。】

她愣住，移眸看了看凑到脸边大大方方阅览信息的阿尔弗雷德，暗自做了计较，觉得发信息的家伙情节更严重！

“他还真不客气！”雪芙感到愤慨！

我的少女心就这样被你呼来喝去？！

生气！

阿尔弗雷德同情的看着她，“然而你敢拒绝吗？”

雪芙：“……”

她不敢，所以距离之前尴尬的碰面没多久，她乖乖用那把超稀有钥匙再度打开厨房门，来到夏亚了无生趣的生活空间。

彼时，魔王也换了身衣服。

微显出倒三角的上身穿一件浅灰色毛衣，克制的圆领藏起他好看的锁骨，绒绒的质感柔化了他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淡漠气息。

纯黑的休闲裤，从视觉上拉长他腿和身体的比例。

依旧赤脚。

没有斗篷的遮挡，直观目测他身高大约在182~185之间。

放到现实里也很标准。

那么斗篷的意义在何处呢？

有属性加成？

还是身为魔王的他纯粹想为自己增添一点神秘感？

单是这样看着他还挺少年的……

年龄应该不超过二十五吧，皮肤状态很好，又白又细腻……难道那张面具有护肤的功效？

还有最先她来时没感觉客厅里那么热啊，怎么才过一会儿，温度高得快赶上地狱之门的副本了？

雪芙站定在门前，思绪没章法的飘舞起来。

客厅中间多出一张悬浮的黑色面板，大约一寸厚，其面积能够无限延展，犹如黑玻璃一样光洁的板面上，可以投射出装备的立体线条模型。

这就是神武系统的操作台。

夏亚站在台前，左手拿着一只黑色的马克杯，出神的望着悬浮在台面上的匕首雏形。

早三分钟他就听到门那边的动静，余光也捕捉到颜色不那么鲜艳的小姑娘。

可她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夏亚侧首朝她看过去，“愣着做什么？”

雪芙回过神，精神抖擞地‘啊’了一声。

浑然不觉在应声的同时，反手握住身后的门把，随时跑路的样子。

她好像有点怕自己……

为什么？

夏亚后知后觉，并为此感到不解。

雪芙确实怵他。

但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太明显，于是稍稍敛起那种情绪，尽量平静的问：“找我有什么事？”

夏亚看了一眼武器操作台，“把你的神武数据放进去。”

原来是打算帮她捣鼓神武啊……

雪芙松了口气，走到操作台的一端打开自己的数据库，抓取神武模型倒入操作台，悬浮在台上那把匕首的雏形开始发生由简入繁的变化。

在这个过程里，夏亚放下马克杯，将毛衣袖子拨到手肘下方，不经意的舔了下嘴唇，拿起水杯，喝水。

连续喝了好几口。

雪芙观察着他的动作，忍不住问：“你很热吗？”

夏亚似乎愣了一下，没表情的与她回视，沉沉眼色里，隐约有着对她发问意图的探究。

雪芙忽然很希望他把那张面具戴上。

虽然他有一张好看的皮囊，可是皮囊内包裹的却是一个极度暴力的灵魂。

不知道要怎么跟他沟通，也没办法像最开始那样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跟他打趣。

尤其生活空间里的穿着打扮太日常了，与脑海中魔导师不停开大虐‘第一团’的画面形成鲜明对比。

坦白说，她还没适应。

夏亚也被盯得不太自在，索性问：“你想表达什么？”

“你看起来好像很热。”雪芙梗着脖子建议：“室内温度能不能调低一些？”

他反而露出个古怪的表情，“你不冷？”

她一脸茫然，“我不冷啊……”

夏亚眉心隆起浅浅的折痕，“不冷你刚才为什么穿成一团？”

什么叫穿成一团……

雪芙逐渐察觉真相，“等一下，你以为我那样穿是因为我冷？”

他眯起眼，表示怀疑：“难道不是？”

没错了，是钢铁直男。

雪芙别开脸，看天花板，忍笑：“我不冷，谢谢。可以的话，请把温度调到正常数值。”

夏亚：“……”

又见她确实换了看起来比较正常的居家服，脸颊泛出一层红晕，确实不像冷的状态。

他拉开空间状态面板，将温度上的30修改为25。

搞不懂这些小姑娘的心思。

*

神武数据完成载入。

夏亚去厨房倒了杯水，回到操作台前，在雪芙面前放了一瓶复合型果汁。

她想说谢谢，却见他没给自己眼神，只好保持安静。

夏亚注意力全放在悬浮于眼前的神武模型上，语色和眼色是等量的严肃，“外形精巧，重量和一般的橙品匕首相当，三种形态的切换可以配合你在作战中发挥出自身最大优势，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考她吗？

雪芙趴在操作台上，手指得意的拨弄匕首上扬的尖利之处，“其实十级转职前，我一直在潜行者和神弓手之间犹豫不决。难道你没发现吗，这两个职业的技能特别互补。比如神弓手的‘定向陷阱’，射出去的箭可以把怪物引到一个定点，而潜行者在它行动的过程里就能绕后攻击。虽然我60级时学了这个技能，但一点都不好用，要收起匕首拿出弓箭，中间耽误很多时间，于是我就想，如果我的神武有弓的形态，应该能省不少事。”

发言完毕，转脸看向隔壁，得到一个赞许的眼神。

夏老师言简意骇：“发现了。这个意识很不错。”

雪芙也发现了，他嘴角竟然有笑容……

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