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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昨夜因去往谢家未曾知晓于梦三一群人行踪的步珩亲自登门向傅君婥赔礼一番,又在楼明月的授意之下,于梦三一行人这才被放了出来。
谢府之中,步珩领着师兄弟离去,上首的纪昀当即就冷了脸色,楼明月优雅端庄的朝着谢家主一个颔首,谢家主连避身半步行礼。
见此,纪昀一声嗤笑,拂袖离去,而楼明月则是唤着王爷追了上去。
“王爷你走这么快做什么,陈阿娇是不是又走了。”楼明月跟在纪昀身后,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吐出的字,字字阴毒怨恨。
“收起你的嘴脸,别逼本王打女人。”递给赵武一个眼神,赵武从善如流的将楼明月与纪昀隔开。
直到纪昀身影消失,赵武这才跟了上去,而楼明月神情不变,眼眸划过黯然,踩着步子回了房间。
……
阳光温暖,珍珠帘轻碎,阿娇百无聊赖的趴在美人榻上看着屋外梨花树下正在泡茶的男人。
梨花是美丽的,那只手是美丽的,连着那个人也美丽得不像是世俗之人,可阿娇翁主的整颗心是苍老的。
三天,连着三天她都未曾出这个院子一步,对于阿娇翁主这个自小坐不住的人来说,现如今浑身都陷入了一种异样的疲懒状态。
当然,同样有此状态的就是门口坐着,脑袋一歪极没精神打着哈欠徐叔,至于老鬼,在发现隔壁住着的是傅君婥之后,就没能醒过。
如今这时辰,傅君婥去了酒肆,老鬼八成也就去了她家的藏酒地窖,为此,徐叔索性现身与傅君婥说明情况,并十分豪爽的扔了一颗夜明珠过去。
傅君婥因念及徐叔的救命之恩不好多言,阿娇倒是义正言辞的说了一番,虽说鬼叔年纪大得可以做傅君婥的爷爷了,但到底不好。
只可惜,说了当没说,索性也就不说了,反正他们也快走了。
阿娇掩着唇打着哈欠,有气无力的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再这样下去,她的骨头都要被自己睡散架了。
徐叔一声长叹,道:“少爷,少夫人快不行了。”
徐清尘起身,不急不缓的走到阿娇身边坐下,阿娇将脑袋靠在徐清尘身上,道:“徐清尘我们时候走啊。”
再不走,她真的要疯了。
“我教你下棋。”
阿娇抬眸,呆滞的摇了摇头,下棋那么高雅的东西,实在是与她的气质很不相符,再说了,阿兄都赢不了卿卿你,本翁主何德何能。
“要不,你给我念话本子吧。”阿娇翁主脱口而出。
然后,一刻钟之后,好不容易得到命令出去买话本子的徐叔捧着比他人高的话本子回来了。
阿娇观徐叔面色红润,假笑也再次恢复了,果然能够出去的人就是不一样。
“老奴也不知道翁主喜欢什么样的话本,索性各自备了一份。”
阿娇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的看着徐清尘手中的《上原美人图》,这本书她是听说过的,讲是一个穷酸的秀才,家徒四壁,却得到了好几个倾心爱慕自己的女子,并且这几位女子知书识礼,不计名分。
当然了,阿娇对这本书这么了解,主要还是因为里面某些情节的描写令人面红耳赤,想入非非。
若是待会自家卿卿念到了,一想到这里,阿娇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指着这本书道:“就是这本了,这本好。”
猛然感觉到一道探寻的目光,阿娇嫌弃道:“徐叔,你怎么还在这。”
徐叔:“……”
他当然不可能直接说他想留下来听少爷念话本子,脸上的假笑划开一道裂痕,旋即转身离去了。
话本有了,念的人也有了,为了避免自家卿卿在念出某些不雅词汇之时被人听见,阿娇将地点换到了屋内。
又三天过去,每每阿娇见徐清尘面不改色的将话本中的内容一字不差的念出来的时候,心情由以往的期待雀跃,变成了心如止水。
她发现,自家卿卿无论在念什么词的时候都是平静的,仙气凛然的,她根本无法从他的言辞中感到任何情绪。
这都是谁写的一堆破本子。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他们熬到了谢惊澜大婚,终于快可以离去了。
四处乐音响起,众人见一对红衣新人自缓缓而来。
男子容貌俊美,女子身姿袅娜,任谁都给夸上一句璧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司仪的声音停止,楼明月看着款款离去的一对新人,袖中的手无意识的紧握。
她今日未曾穿红衣,换上了王妃的正装,还不到半日,她却觉得坐立难安,直到一回到屋内拿出柜子里的绯衣,这种感觉才消散下去。
片刻,楼明月痛苦的将手中的衣服扔在地上,痛苦的蜷缩在床上。
……
入夜,黑衣暗卫无声的围住了一户看起来十分寻常的小院,暗卫打开门,纪凛翻身下马,看着大开的院门迟迟不敢走进去。
他一身绣龙纹黑袍,身量拔高了许多,虽仍是少年的清瘦,周身的气势却越发令人胆战心惊。
他知道,她又走了。
“太子殿下。”纪昀道。
纪凛神情淡然,迈步走了进去,屋檐下的风铃轻轻作响。
纪昀一声叹息,道:“这下又没法向太后娘娘交代了。”
其实他想问的是为何纪凛会这么早出现在此地,如今时局特殊,长安若无太子,南宫太后就真的是只手遮天了。
他跟着纪凛从屋外走到屋内,直到触及珠帘后放置的美人榻,纪凛终于停住了脚步。
“明城,你在想什么?”纪凛负手而立,眸色沉寂如死海。
想什么?当然是想太子殿下您对阿娇的态度了。
“殿下对老大好似变了许多。”他不知道纪凛对阿娇的这份执着究竟来源于什么地方,若说爱,他是不信的。
帝王无情,皇家断情,再者,太子殿下也才十三岁,哪里懂得人世情爱,他想,这问题定然是出在徐清尘身上了。
“是吗?”纪凛道:“本殿以前对表姐是什么样子的。”
“殿下觉得太后娘娘对明华大长公主如何?”
纪凛转身看向纪昀,黑眸冷得可怕,“你也想和韩嫣一样,试图揣测本殿的心思,也罢,你且说说,本殿听听也不妨。”
“殿下,心有执念。”纪昀道。
他看得出来,太子殿下在改变,心思也越来越令人捉摸不透,就比如同南宫太后握手言和这一点纪昀就百思不得其解。
南宫太后不会让太子殿下坐上皇位,而太子殿下也不会让秦王登上皇位,两人利益相左,究竟是什么让两人走到了一起。
“执念?”纪凛看着天际的弯月,轻笑道:“你可知何为执念。”
纪昀不知如何作答,而纪凛也不准备让纪昀回答,自顾自的说道:“母后曾言,梦日入怀,其后便有本殿,本殿年少之时与母后深居永巷,这一住就是七年。”
“宫内的人,习惯了捧高踩低,这七年,本殿和母后过得并不好,尤其是冬日,寒风刺骨,起初,本殿还会吵着冷,渐渐的,本殿学会了忍。”
“因为在那个时候,本殿就知道,皇家情薄,便是自己的母亲也不会无私的为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她们都是需要回报的,当她们的付出得不到你的回报,那么,等待你的就是更为无情的利用。”
“明城你可曾尝试过在冬日里以雪水沐浴,本殿试过。”
纪昀心中惊骇,急忙底下了头,此等皇家秘辛,不能是他听的。
“那一年,母后为了重新博得盛宠,亲自为本殿洗了一个时辰,之后本殿就发起了高烧。而母后跑出了永巷,找到了父皇,她声声凄厉,求父皇派太医去看我。”
“最后,母后如愿的请来的太医,同时也带来了父皇,本殿永远记得母亲脸上的泪痕,看上去那么悲伤那么无助,本殿原本有恨,时过境迁竟不知该如何去恨。”
“若能重来一次,本殿依然会顺从母后的意思,因为,那个时候只有顺从,才能让本殿得到更多想得到的东西,明城,你觉得呢?”
“臣不敢言。”纪昀道。
“你不是不敢说,而是有太多的顾虑,有顾虑是好事,至少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责任,既然不敢,那么便将这份不敢言继续下去。”
“喏。”
“你下去吧。”
纪昀拱手退去,纪凛站在原处,神情莫测。
他一个人这样多久了,是自她死后,还是自己从一出生便是如此,每每看着自己如今稚嫩的面容,他都会怀疑那是否是自己的一场梦境。
在梦里,他没能守住自己心中的阳光,现在,梦醒了,他好似依然未曾守住。
皇宫太冰冷,而她就像是一团火,可他却知道,这团火无法将他从寒冷中带出来,因为帝王,注定孤独。
明明知道她不会属于自己,却依旧贪婪的想要靠近,如今的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又在想什么,是不甘心,还是自己真的爱她。
天际的明月在眼前模糊,上一世的事情好似仍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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