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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沈文晖越是到了关键时刻,心神反而越是安定下来,并没有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紧张,可对于这位冯师兄的好意,他还是心领了的。
程勉对着门外喊了一句:“好了,把东西都呈上来吧。”
沈文晖的视线向着门外看去,紧接着便看到秦管家端着已然准备好的笔墨纸砚上来了,放在桌子上,他这才恍然大悟,刚进厅堂秦管家便退出去是做什么事情去了。
考题是程勉提前就已经出好的,出题之时便是冯翊因存着几分考校的心思,也不免有些技痒,掺和着出了两道考题。
“这几道题是比照着会试的难度来的,一个时辰的时间,虽说局促了些,但重压之下方有突破,现在便开始吧。”程勉撂下这句话,便对着冯翊道:“我们师徒俩再来一局?”
冯翊收回从小师弟那里分走的一丝心神,笑道:“既然老师盛邀,弟子岂有不战之理?我们便一边下棋一边静待小师弟的文章吧。”
沈文晖自程勉方才说开始的那一刻便已然完全沉浸在了考题之中,的确如程勉所说,是接近或者说甚至要超出会试一些的难度。
无疑,刚开始时沈文晖还有几分思路不畅,毕竟会试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就算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一直在复习回顾着过去所学的知识,可那些也都是偏向于乡试的水准而已。
而到了会试阶段,毋庸置疑,试题的难度一下子跨越了一个不小的台阶,冯翊偶尔瞥一眼,只见他最开始的时候还会偶尔停笔,眉头紧锁,冥思苦想一番。
到了后头,似是灵感一下子如泉涌一般,下笔如有神似的,让冯翊这个经过会试许多年的人看着都有几分心惊,若不是胡写一通,便足以见得这位小师弟才华不一般了。
一时之间,厅堂里竟只能听到沈文晖落笔在纸上的沙沙声,以及程勉、冯翊二人对弈时不紧不慢的落子的声音。
正在接受来自老师和新认识的师兄的考校的沈文晖自然是料想不到,此刻就在京城中那个四四方方的宫城内,他的友人邵璟,也同样在经历着一番不可言说的考验。
“什么?父皇?一切都好好的,您为何要突然下了如此决定啊?”御书房内,天底下最尊贵的一对父子正在展开一场或许事关朝堂格局的至关重要的谈话,此话却正是出自于邵璟之口,语气里满满都是惊讶的意味。
着实怨不得邵璟这么大的人了,遇事还如此不能沉着冷静,确是方才天启帝扔下的这么一个惊天大消息,也太过唬人了些,这才令他如此方寸大乱。
坐在上首的天启帝却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甚至还有几分闲情雅致吹了吹大太监高达方才呈上来的茶盏中飘在上头的一层浮沫,小小地抿了一口,这才接着道:
“朕说这话可不是心血来潮的,而是思索了很久,朕也老了,最近不过天气冷些身子便觉得不大舒适,御医说不宜操劳过多,可坐在这个位子上,操劳与否可就由不得自己了,这才想着让你帮朕分担一番。”
天启帝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颓然之色,似乎承认自己老了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哪怕是最后两句话,明明表达的便是那样的意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却仿佛被过滤掉了那一层无奈感似的。
虽然父皇已经这般说了,可邵璟却仍旧没有半分放松的意思,或者换句话来说,是面上似乎放轻松了,心底却仍旧未曾掉以轻心。
非是邵璟多疑,任谁自小在皇室这样一个充满尔虞我诈的环境下长大,乍然又听自己的皇帝老子说要禅位给自己,恐怕都不会轻易相信吧。
此刻的邵璟更是无比悔恨,为何不在庄子上再多呆两天?为何要那般早便回府以致于刚回去便见到了秘密前来传他进宫一趟的小太监?又为何不趁早躲掉这桩事情而是马不停蹄地甚至连衣服都未换便跑过来了?
虽然天启帝已然解释了自己突然声称要禅位的缘由,可说实话,邵璟虽不至于半个字都不信,但也绝对未曾全然相信,只能算是处在半信半疑之间的那种程度吧。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邵璟更是自小被母后耳提面命这句话,必须将父皇首先看做君,其次再看成是父亲,当然,他也相信,虎毒况且不食子呢。
即使他真的惹怒父皇,父皇定然也不会真的要了他的命的,最多不过是将他这一家子圈禁起来罢了。
可偏偏,这也是邵璟最怕的后果,他或许可以保全性命,可他的孩子们呢,身为人父,他也总得替他们找一条后路才是。
因着这种隐隐的一直以来的担忧,邵璟无论是面上还是心里都没有半分的天上掉馅饼的意外之喜,比起父皇是真心想要禅位于他,他倒是更愿意相信,这说法不过是父皇又来变着法儿地试探他的一种手段罢了。
因而,天启帝说了这话以后,只听见邵璟的关注点与他截然不同:“什么?父皇身子不适?可是底下人伺候得不精心了?是儿臣不体贴,未曾察觉到父皇龙体有恙。”话里话外满满的都是担忧与自责的意味。
邵璟顿了顿,接着又道:“儿臣前些日子还听说衢州一带出了位神医,据说医术了得,再是疑难杂症,在他手底下,不出三月便会好全,正值年关无事,儿臣待会儿便出发走一趟衢州,前去请神医来给父皇瞧一瞧。”
虽说儿子的反应与他预想中的有所出入,可天启帝不仅没有不满,甚至还温和地笑了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的身体御医可是一直关照着的,底下的人又哪里敢有丝毫怠慢?
说起来,不过是上了年纪的人的通病罢了,年纪大了,就容易觉浅、精神不济、不耐寒,这些都是小毛病,只能算是劝服这个性子倔强的儿子的借口罢了,但能感受到儿子满满的关心,天启帝还是很高兴的。
“不必了,朕在这个位子上也坐得够久了,也被这皇宫困的时间够长了,不过是多年来劳心劳力积下的宿疾罢了,无须如此折腾。”
也不知道哪里借来的胆子,邵璟算是第一次反驳了父皇的说法:“事关父皇龙体,怎么能叫做折腾呢?父皇的身子可不仅仅是您一人的,更是全天下所有百姓的,岂能不好生保重着?”
说到这里,邵璟的语句稍微停了一下,从座位上起身,行跪拜礼道:“方才那样的话父皇可莫要再提了,儿臣受之不起,您定会长命百岁的,儿臣还等着在您的庇护之下亲眼看着策哥儿娶妻生子呢。”
皇帝的寿辰又叫“万寿节”,即便大臣上朝时,口中呼喊的也是“吾皇万岁万万岁”,可哪有能够活到那般久远的人呢?这岂不是成了精怪了?天启帝自己心里清楚,那么多大臣百姓们心里也清楚。
因而,自他即位之日起,听了这么多年的“万岁万万岁”,天启帝觉得,竟还不如一句出自他儿子口中的“长命百岁”来得让他窝心呢。
“好了,都是当爹的人了,莫要再做如此小儿女姿态,也莫要拿策哥儿当借口。朕方才说的话并非开玩笑,趁着朕现在还有几分力气,还能帮着你弹压一番那些倚老卖老的老臣,便及早禅位于你吧。”
若说是之前喊三皇子邵璟过来的时候,天启帝还有一部分是因着心里头憋了气的冲动成分,现在短短的交谈下来,倒是更让他坚定了心里头的这么个心思,仿佛去掉了一桩心事一般,语气里都透着股轻松劲儿。
“父皇......”见邵璟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天启帝扬手止住了他:“好了,此事朕自会命礼部择日操办起来的,你就不必再管了,好不容易进宫一趟,多去陪陪你母后吧,朕还有些事情,就不留你了。”
见状邵璟也只好止住,方才心里的那番疑虑此刻已然消去了大半,不管最初父皇是否真心想要禅位于他,不管是心血来潮还是千方百计的试探,总归今日他的这番表现却是挑不出错来的。
若是此事为真,朝堂和礼部也迟早会有风声透出来,若是假的嘛,他就当今日与父皇的这番谈话从未发生过,装聋作哑的当个明白人,想必也不会因此碍了父皇的眼。
“那既然父皇还有要事,儿臣便先行告退了。”天启帝微微颔首,见着儿子退了出去,这才微微叹了口气,在这空寂的大殿中听得分外清晰。
他早早地便做了禅位的打算,之所以选了邵璟,一来是他整个人的心性才干算是不错的,二来便是近日这番表现让他很满意了,哪怕是贵为皇帝,也终究还是向往着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的。
他现在禅位,一来可以助新帝平稳朝纲,二来,有他看着,邵璟也总归不会做出什么残害手足的事情来,即便他走了,这个儿子既然是个孝顺的,便不会出尔反尔逆了他的意思,再去追究老大老二的后账。
天启帝膝下只得了这么五个儿子,虽则前三个长成开府的为了皇位闹得够僵,可那终究也是他的子嗣,没铸成什么大错之前,身为人父,他总要为他们多谋划盘算一番。
至于这样的想法对邵璟来说是否强人所难了些,这便不是天启帝该考虑的事情了,想坐上这个位子,不过是忍一忍往日的事情留存在心里头的那一点小小的不痛快,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世上的事情向来很公平,有得必有失,如是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更新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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