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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做什么?顾少白不解。
疑惑间,那东西已然成型,由竹篾撑起,锁魂笼固定,头脚分明,看起来像个人的样子。
宁湖衣松开袖子,直起身,妙心、妙音同时撤手。
就听宣纸“哗啦”一声裂成无数碎片,飞旋着将竹笼围起,一片一片贴裹其上。
先是脑袋,然后是长发、身躯,最后几片盖在肩膀上,用纸带一系,变成一件道袍。远远看去,腰是腰,腿是腿,颇有那么点儿惟妙惟肖的意思。奈何宁湖衣画工太差,好好一个人给他画得不人不鬼。
细看纸人面色惨白,眼睛处两个墨团,黑黢黢、阴恻恻地瞪着,横竖不似人间之物,颊边两坨腮红又艳得滴血,说不出的诡异。
纸人直愣愣地杵在地上,怎么瞧怎么像丧葬用具,搞得顾少白愈发糊涂。
大白天的扎纸人,不会是要炼什么邪术吧?正作此想,前方突地传来一股吸力,拽得顾少白一个踉跄,直直往前扑去。
吸力之大,直似摧枯拉朽,将顾少白连根拔起,一连拖行数米。
灵体比之常人本就格外轻飘,顾少白辛苦异常,匆忙间不知勾到什么,不及细想,赶紧牢牢攥住。睁眼一瞧,原来是宁湖衣的衣袍。
顾少白一振,立马像寻到救星,死也不肯松手,宁湖衣却毫无相帮之意,惹得顾少白忍不住出声求救。
宁湖衣非但不急,反而抬手,对着顾少白就是一掌,顺水推舟将顾少白送至吸力源头。
“啊——!”顾少白大叫,蒙头撞向纸人。
待晕劲过去,睁眼一看,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那个丑得掉渣的纸人!
顾少白跳脚,竭力想从这丑东西里脱身,可惜无论他如何扭动,均不见成效,搞得自己好似纸人成精,稍稍一动,便带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吱嘎声,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了似的。
要是纸人散了架,自己也会跟着受伤吗?顾少白惊疑不定,未免莫名其妙送命,不敢再动,僵了许久,终是受不住这头重脚轻的奇怪感觉,一个倒栽,跌到地上。
好像也不疼。顾少白撑起上身,见自己安然无恙,不禁放心了些,跟着转头瞪着宁湖衣,恶狠狠地质问:“怎么回事?!”
“噗——”
宁湖衣还没开口,妙心、妙音先行笑喷。
不怪他们,实在是顾少白的模样太过有趣。
跟了这宁湖衣这么久,各式各样的傀儡肉身见过不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丑的。
也难怪,想宁湖衣现下修为这么低,能成型已是不错。好笑的是这术法素来为他所长,难得失手一次,还就给他的宝贝人儿用上了,看看顾少白嫌弃的眼神,笑得他们肚子都痛了!
宁湖衣讷讷不言,估摸也觉着不堪入目,默默移开视线。
顾少白对宁湖衣的沉默很是不满,无奈宁湖衣素来压他一头,如今成了这副模样,更是拿宁湖衣无法,遂深吸一口气,无比丢脸地恳求道:“快把我弄出去啊……”
妙心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没在地上打滚,却也知道宁湖衣施法不易,抢着替宁湖衣辩解:“这是主人替你做的肉身,你就安心呆着吧!”
纸糊的肉身?开玩笑吧!顾少白一百个不信,转念一想,不会是先前说想出去走走,又因灵体常人不得而见,未免尴尬,所以宁湖衣才特意做了这具肉身给他?
还安心,丑成这样教他怎么安心?走出去得把人吓死!
顾少白也是无奈了。看宁湖衣平日厉害非常,什么替身、分神的全都信手拈来,怎么用到自己身上就这么敷衍了呢?整日变着法子捉弄自己,真把自己当开心果了?好歹喊过他几声主人,主仆一场,至于么?
“你是拿我寻开心么?就不能换个好点儿的?”顾少白委屈极了,无奈配上纸人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滑稽。
宁湖衣步到顾少白身边,虽心中微歉,却是无言以对。
妙音闻言,收去嬉笑之色,正言道:“青竹篾产自姚山,坚韧有力,百折不摧,兼之属性温和,可与各系术法相融,历来都是绝好的练材,一根以上百灵石记;镇灵纸则由百种灵兽皮炼制而成,拟人化形,无声无息,有市无价,我等侯了三天,才寻着这么一张。若少白公子以为主人存心作弄你,那也太费功夫了。”
“呵呵,这么金贵,还真是看不出来呢……”顾少白笑笑,“咚咚咚”地蹦到妙音跟前,不满道:“来,跟你换换如何?”
掺了宁湖衣精血的东西,就是他们想要也要不起。妙音扯扯嘴角,道:“世间有灵,炼气凝神,筑基化形,方可入世人眼,却也不过徒有外表,无法像人一样拥有肉身,除非夺舍。然夺舍有违天道,必遭天谴。主人有一秘法,谓之‘牵魂’,可将灵体引入物具内,暂作肉身,无关修为。你如今筑基未满,无法化形,莫说凡人,修为不高的修士根本察觉不到你的存在,若不是与你共事一主,连我们也是见不着你的。试问你一不化形,二不夺舍,还想着四下探查,不劳烦主人替你牵魂,还能如何?”
妙音一通挤兑,噎得顾少白说不出话,又想宁湖衣用心良苦,竟早就托两人备下制作肉身的材料,似乎错怪他了。
顾少白吭哧几声,指着自己的脸支支吾吾:“我只是……我只是问问能不能换个正经些、漂亮些的……”
妙音呵呵一笑,“土木玉石自然也有,可瞧你那小身板,驱使得动么?况且主人……”
“多嘴。”宁湖衣不悦地蹙眉,阻住妙音连珠炮似的揶揄。
妙音闻言赶紧闭嘴,还不甘心,悻悻地瞥了顾少白一眼,惹得顾少白愈发窘迫。
宁湖衣垂眸。
妙音委实言重,那什么青竹篾、镇灵纸的,对寻常修士来说自是难得,至于自己……呵呵,就目前启出的灵石来看,供整个临渊派使用百年尚且有余,这还是在只开了一个洞府的情况下。更珍贵的替代品也有,不过封存在另外的洞府内,要等结丹、乃至结婴后才能开启,现下修为不高,只能先这样凑合了。
顾少白听了妙音的话,不但愠怒立消,眼里还透出点歉疚来。
宁湖衣见状心情大好,暗道妙音虽是嘴快,讨人欢心自有一套,又见顾少白战战兢兢,遂上前一步握住顾少白的手,温言道:“刚进入时魂体尚未习惯,或是有些难受,多走两步便好。”
顾少白扶着宁湖衣,似找到倚仗,瞬间安心,一时间竟觉着这玩意儿虽说丑,也还能接受,遂动了动脚,却迟迟迈不出去,“我怕摔坏了,还是用蹦的吧!”
“不会。”宁湖衣按下笑意,和颜悦色地安慰:“有锁魂笼在,牢得很,不用怕,胆子大些,我在,无事。”
“可以弯动手脚么?我觉着僵得很。”
毕竟亲眼见过这玩意是拿什么做的,顾少白仍旧有所保留。
宁湖衣点头,“可以。且当与常人无异即可。不行我把你拽出来,别怕。”
伴着惊天动地的噼啪声和嘶啦声,顾少白活动开来,瞬间觉着舒畅许多。没散架,看来挺牢,于是稍稍放心,又想到纸人可笑的嘴脸,瞬间不开心了。
旁的不说,好歹去掉那骇人的腮红吧!
顾少白挠着脸颊跟宁湖衣打商量。
宁湖衣一口否决,“精气神所在,不能。”
顾少白气结,冷不防手一抖,把纸糊的脸给戳破了。
什么鬼!不是说牢得很?!
“你……”宁湖衣无语。纸人经他做法,又有锁魂笼加持,的确牢固非常,可那是抵御外力的,哪防他自己戳自己!遂无奈道:“你别自残就行。”
说话间,妙音身形一晃,再出现,手中多了一瓶浆糊,恭恭敬敬地捧着递给宁湖衣。
顾少白正当愣神,脸上忽而一凉,回神见宁湖衣拿着一坨黏黏糊糊的东西往自己脸上抹,瞬间炸毛,“哪来的浆糊!你竟然给我抹浆糊!”
妙音顺势接口:“去隔壁偷……咳,借的。”
顾少白:“……”
用这邋遢玩意儿补自己值上百灵石的脸,真能行?一个个都这么不靠谱,先前说的还能信吗?莫不是鬼话连篇,故意捉弄人吧!所以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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