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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了?!
顾少白摔了个结实,心有余悸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呆了半天,才中午相信自己逃出了心魔幻境,跟着眉锋一凛,闪身潜回鲛珠内,足下一点,掠到池边,一把擒住素鲤肥滑的鱼身,一个重摔压倒在地,祭出冰链牢牢捆住。
“说,你安的什么心?!”顾少白逼问。
元神境知他心意,从地底生出数根冰锥,将素鲤团团围住,只需顾少白一个眼神,便能将素鲤碎尸万段。
其实素鲤的谋划顾少白略微能猜到一二。
据它先前所言,若找人引出宁湖衣的心魔,那么宁湖衣就会变成真魔。按眼下的状况来看,这个引子除了他顾少白别无二选。又听宁湖衣言谈之中但凡提及魔物,总强调人魔有别,两者连功法都不相通,若真能以人身入魔,也该是开天辟地以来头一遭了吧?究竟会有什么后果,顾少白想象无能。素鲤诱骗他进心魔幻境,除开不管他死活之外,肯定是想一石二鸟,狠狠摆宁湖衣一道。至于会引发什么山崩地裂的巨变,它大概巴不得吧。
然而素鲤似乎早就想好后招,非但不惧,还作壁上观,状似好心地提醒顾少白,“有这等功夫,不如出去看看他还有没有命活……”
或许在顾少白心里,没有第一时间去管宁湖衣的死活,除开遏不住对素鲤的怒意之外,也存着一点顾左右而言他的意思。毕竟才在幻境中被狠狠冒犯过,纵然在紧要关头前及时中断,也够他心惊胆战、恼羞成怒的。可偏偏又是欲魔所为,非宁湖衣本意,顾少白明白这怪不到宁湖衣身上,但要他立马上前嘘寒问暖,他做不到。
反正灵心、灵音还在门口守着,宁湖衣口口声声说这里是他的地盘,总不至于死在自己的地盘里吧。
“哼,祸害遗千年,他命长得很,用不着你操心!”顾少白手上加了一分力,愈发觉得素鲤可笑。
这东西究竟有没有脑子?竟然用宁湖衣来威胁他,岂不本末倒置?看来不给它点厉害尝尝,它是决计不会说实话的了!
察觉到顾少白起了杀心,素鲤怔了怔,却还是不服软,兀自强硬道:“你想清楚,我是你的元神之精,你杀了我,就是自戕!”
“你以为我不敢?”顾少白闻言怒随心起。
元神境捕捉到顾少白的意愿,唰唰几声,冰锥毫不留情地刺穿了素鲤的尾骨。
哪知同一瞬间,顾少白心口蓦地一刺,“唔”地痛出声来。
也就是这一个疏忽,让素鲤寻到破绽,一个扫尾打落桎梏,从冰链中脱身而出。
素鲤摆摆尾巴,绕顾少白游了一圈,似在挑衅,“我早同你说我就是你,你为何偏偏不信?”
怎么会?难道这东西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偷偷跟他长在了一起?
顾少白捂着心口,真真始料未及。
想当初留下这鬼东西,便是存着套话的心思,想着什么时候不需要了,亦可随时抹杀。哪知这东西躲在他的元神境中,虽然撼动不了他分毫,却也厉害着,突然就成了个动不得的玩意儿了。至于元神之精云云,鬼都不信,他会信?方才帮他制住素鲤的才是他的元神之精呢!
罢了!既杀不得,也只能继续留着了!
顾少白摇头,左右现下还制得住它,于是谎道:“我信了!既如此,你又为何要诱我进心魔幻境,置我于死地?”
“非也,非也。”素鲤十分满意顾少白的服软,慢条斯理道:“他心中症结在你,你入他心魔幻境,与他云雨一番,解一时之急,他确实就能醒来了。”
你放屁!顾少白在心里骂,暗道听这话音,莫不是还想让他趁此机会取宁湖衣的精血?
没想到素鲤还真就如他所想,摇头晃脑道:“你要知道等你出来后,那求而不得的精血亦如探囊取物,已是唾手可得呀。”
顾少白咬牙,拳头咔咔直响,心中脏话连篇。然而眼下并非和这鬼东西寄件的时候,于是一个闪身出了鲛珠,想看看宁湖衣到底如何了。
顾少白蹲在榻边,心情复杂地望着宁湖衣的睡容,暗道还好心魔境中暗无天日,看不清欲魔的脸,不然这会儿肯定想也不想,先往宁湖衣脸上招呼一拳再说。
素鲤借顾少白的眼,也在仔细观察宁湖衣的状况,见宁湖衣唇边溢血,面如金纸,知他伤得不轻,幸灾乐祸道:“啧啧啧,看来他也知道自己扛不住。”
“扛不住什么?”顾少白问。
“对你的欲念啊。”素鲤理所当然,“因为知道扛不住对你的欲念,所以事先在元神中埋下防御法术,一旦控制不住,就会反弹到自己身上,用自伤的方法将你逐出幻境。”
顾少白没有搭理。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提醒这条臭鱼,它能探知到的东西,他也能。总是摆着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用一些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来教育他,有意思吗?特别是三句不离某个羞耻的字眼,无论是欲魔还是欲念包括精血,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第二次了。
顾少白看着宁湖衣,发现他不太好,或者说,自从他们离开蜃楼村回到临渊派,他就再没有好过。
顾少白当然清楚蜃楼村一行自己收获匪浅,不但得了个仙器,还转瞬筑基,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幻化出了实体,成了少白的模样,并且真正开始以少白的身份存活。
顾少白依稀记得宁湖衣私刑炙鬼王时,炙鬼王曾经说过,他的扫把星已经回来了。只是当时顾少白把重心全全放在“回来了”三个字上面,就觉得炙鬼王说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顾少白。
顾少白很好奇自己在炙鬼王口中还能有一席之地,那必定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啊。至于扫把星,肯定是炙鬼王说来气宁湖衣的。然而观如今的局面,是想他把扫把星给坐实吗?
顾少白笑笑,也就随便想想,没当一回事。
他伸出手,寻到宁湖衣腕上脉门,想探一探宁湖衣伤势究竟如何,有没有办法能帮到他,哪知指尖才触到皮肤半分,就像触电一般缩了回来。
掌下腕骨又硬又热,烧得滚烫,顾少白不知想到什么,脊背一挺,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僵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住,丢下宁湖衣,独自跑出了门。
落池居,望星台。
顾少白坐在摘星池边,手指伸进池中,搅着浅浅一层、堪堪覆住池底的清水,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知道他醒着?”素鲤问。
顾少白咬牙。
他当然知道。在触到宁湖衣手腕的同时他就知道他早就醒了,只是故意装睡。也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放纵心魔,对他做了难以言说的龌龊之事,没脸醒来面对。
顾少白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在摸到宁湖衣的一瞬间,他竟然共情到了对方心底那种压抑的、磅礴的、令人窒息的、惊涛骇浪般的汹涌情感,一股脑地冲进他不算太宽敞的心房,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冲垮。
一石激起千层浪。
顾少白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要是再不出来,那连他自己也要一起出丑了。
素鲤沉吟一阵,蓦地诧然,“你刚刚竟然……”
不等素鲤说完,顾少白已先一步将它封了起来。
说不慌是假的。
尽管不愿承认,顾少白始终记得在孤岛上他误入宁湖衣的心魔幻境,最后与幻境中的二人一同起了欲念。没想到这次再入,竟变本加厉,连幻境外的本体都有所影响。
一定是契约所致,只要静下心来摒除杂念,应该就没事了。顾少白安慰自己放宽心,不要想太多,可别像宁湖衣一样惹上欲魔,那就好玩了。
头顶星子漫天,倒映在摘星池中,熠熠生辉。
顾少白掬起一捧露水,埋头醒了下神,还觉不够,干脆化作一条小虎蛟,盘到水中,岔着四只爪子,划拉凉水玩儿。
冰透的露水激得顾少白通体畅快。
他舒服得打了个滚儿,心情一好,就把素鲤放了出来,“你倒是给我说说,为何宁湖衣的心魔症结在我?我到底跟他有什么渊源?”
素鲤似乎已经习惯被扔进扔出,随叫随到,回得飞快:“这你要问他呀。”
“嘁。”顾少白翻了个白眼,怕是连它也不知道吧。
素鲤看出顾少白的不屑,自然不会错过这个说风凉话的机会,“为了你好,我劝你不要太当真。我想你也知道了,你的原身是一只半妖。”
“半妖?”顾少白抬高声音,爪子搭上池沿,好奇地歪头。
“亦人亦妖,不是半妖还能是什么?”对顾少白的浅薄,素鲤向来嗤之以鼻,又疑惑,“按理说你托生成半妖,应当灵智不全才是,现下这般牙尖嘴利,心思繁多,也是稀奇。”
顾少白挥挥爪子,自动过滤掉不中听的坏话,奇道:“那我岂不是会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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