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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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哪里听过这么一句话，八卦是人类的天性，而这种天性是不分男女的。

在听到“情人节的巧克力”这个一听就很有噱头的词汇之后，米斯达第一个被钓了上来，他十分捧场地在达·芬奇说完之后进行了热情地追问，并对立香频频投以调侃的目光。福葛虽然面上未露，可他的眼神已经足以说明他心中的好奇。而布加拉提，则是安慰似的拍了拍立香的肩膀，却并没有劝阻达·芬奇的行为，可见这人其实也并非毫无兴趣。

“唔唔唔我知道了啦！！不就是情人节嘛！我来说！”与其让达·芬奇亲在描述中加上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还不如自己先自爆呢，“其实就是情人节到巧克力和回礼加起来差不多有两三百份而已啦！而且送了巧克力的人还会盯着我吃下去什么的，简直太痛苦了好吗！天知道那之后我有三个多月不想再看见任何可可制食物！”

现在一提起这个话题，虽然英灵已经不可能吃坏肚子，但藤丸立香还是感到自己的胃里泛起了酸水，随之而来的，还有涌上喉咙的甜腻到发齁的巧克力的味道。

“两三百份！！立香你也太狡猾了吧！我情人节还从来没有收到过那么多巧克力！这可是人气超高的家伙才会有的待遇！”原本只是震惊于立香的好人缘的米斯达在达·芬奇笑眯眯的一句“而且大部分都是些胸大腿长类型不同的美女的本命巧克力呢。”后勾住了立香的肩膀，开始了他的灵魂质问。

“我自认还是挺受欢迎的，毕竟情人节还是能收到个十几份巧克力，快，立香，把你的把妹技巧给我吐出来！”

“不，米斯达，你要知道有些巧克力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福消受的。”藤丸立香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米斯达的请求，因为她自己也说不出什么受欢迎的秘诀，“比如说你看到那边站着的福葛了吧，我之前待的地方有一位女性的能力和福葛差不多，不过比他更加不可控。”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毒性，所以送给我的巧克力自然也是蕴含了100%毒素的毒巧克力——嘛，虽然味道还不错就是了。”想起那块做工精致的巧克力蛋糕，立香露出了一个有些牙疼的表情。当然，吃了那么多巧克力之后不牙疼简直是个奇迹。

“跟紫烟差不多？！立香你真的还活着吗？！”一次跟福葛搭档的时候偶然见到过紫烟威力的米斯达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他的整个脸皱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的奇妙，或者说好笑，“你是怎么做到还好好地站在这里的！”

“啊……这个嘛，”不好，说漏嘴了！立香内心警铃大作，她可不能说什么这是因为跟后辈玛修缔结了契约所以她对毒性有抗体啊——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不可收回，最后她只好含糊过去，“之前也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啦。总之最后我不是精神十足地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嘛！”

“立香的体质还是十分顽强的呢，”达·芬奇眼看藤丸立香即将翻车，总归还是帮忙转移了话题，“说到立香收到的情人节巧克力，我记得当时还有一位对她说若是不收下礼物就去走廊里自爆的人物呢，当时的情况可真是危险万分呢~”

“……这有毒就算了，怎么还带强买强卖的？！”米斯达晃了晃脑袋，试图将“有毒巧克力”和“自爆”这两个词从脑子里弄出去，这跟他印象里的情人节相差太大，总觉得他们仿佛在过什么其他的节日，那点原本的羡慕之情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同情所代替。

“这也太恐怖了吧，立香你之前到底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修罗场啊……”

“哈哈，情人节还算好的，圣诞节的时候立香可是要担当每一任圣诞老人的驯鹿，兢兢业业地带着她们把礼物送到大家手里呢。说起来上上次半路上还遇到圣诞岛假面先生的阻拦，而上次还在祭坛顶端办了摔跤比赛呢。”面色不改地有扔下几个信息量爆炸的话题，达·芬奇硬是将这短短几句话说出了唱歌的味道，把包括布加拉提在内的三个人玩得团团转。

这话题到了最后几乎就是达·芬奇一个人的秀场，而听众里除了曾经经历了一切的张本人藤丸立香，其他人的脑子里已经塞满了“巧克力”，“驯鹿”，“绵羊”，“桑巴舞”还有“摔跤”等等奇怪的词汇，并且连福葛这个cpu性能尚且良好的大脑最后也在达·芬奇那信口开河的编故事能力下彻底宕机，陷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

呼——看起来短时间内是不用担心阿赖耶的秋后算账了，若是在这里翻车的话，后续处理还是很麻烦的，她可没有什么消除记忆相关的技能啊。若是物理消除说不定还会打出什么毛病，根本不好下手。为自己的小马甲捏了把汗，藤丸立香突然觉得有达·芬奇亲这样的忽悠大师，啊不，是有这样的天才在真是太好了。

只是看来以后说话还是要小心点，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妮娜小姐那般会按捺自己好奇心的妙人儿啊！

“看起来是解决了呢。”不知何时布加拉提站到了她的旁边，面露微笑地看着达·芬奇跳跃式地换着话题，而米斯达和福葛还十分适应良好地每次都能跟上她的速度。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那边画布旁的对话已经从“藤丸立香曾经干过的十件蠢事”到“莱昂纳多·达·芬奇的天才创意”，最后变成了“今晚吃什么”。

“之前听你讲过有关英灵和神秘，这些都是只属于魔术师才能知晓的世界不是吗，我是说，你还记得吗，那时候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恐怕可能会在那里失去性命。”布加拉提有些担忧地看向立香，这让他的眼睛在碧蓝的海洋和蔚蓝的天空的映衬下看上去蓝得惊人，“但是之后从你的话中，以及刚才你和达·芬奇的行为来看，我原本也应该是米斯达他们中间的一份子才对。”

他没有像刚才那样露出笑容，但因为他本质的温柔而柔和了他的面孔，垂下的睫毛看上去又长又直，遮掩了眼睑下的那片蔚蓝：“有时候，夜晚的梦境里会出现的画面是你的过去不是吗，从中可以看出你并不是那种会对有困难的人视而不见的人。”

“所以，其实原本立香你并没有成为某个人的从者的打算吧。”

“我想知道这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藤丸立香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从契约中传来的属于布加拉提的情绪，他并未对其做出任何的掩饰。而立香从中读到了感谢，担忧，还有想要守护的心情，这让她的心中生出一股冲动，而她也确实遵循这冲动伸出手来。

她握住了布加拉提的手。

“没事的，布加拉提，我会选择出现在那个病房，原本就只是我的一点任性，阿赖耶在这种方面并不是那么不懂变通之人。如果有人能够给我提供足够的魔力而且也会遵守规则对外缄默，那么对他来说这也是只有好处的一件事情。”

如果不是场合的问题，藤丸立香真想给眼前的人一个拥抱，就像她曾经拥抱她的玛修一般：“布加拉提，你是个温柔的人，而这份温柔甚至分给了与你毫不相干的，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每一个人身上。你因为谋求这份让能所有人都安心的未来而踏上了这条道路——”

“但是，你真是太过于温柔啦，有时候我总是会担心这份温柔会伤害到你自己，就像双刃之剑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划伤主人一样。”

对，就像当年看见热情的成员在贩卖麻药时一样。立香想，她大概永远都不能忘记当时少年脸上震惊又愤怒的表情。这如同白色恶魔的粉末，终究还是给予了布加拉提回忆中一道依旧鲜血淋漓的伤口。治愈它的方法，便只有改变整个组织，彻底根绝这样让人上瘾成性，以至于家破人亡的毒药。

“不，温柔的一直都是你啊，立香。”这位至死都还是少女的救世主在曾经的道路上必定也曾遭遇不公，但她的选择是在得到能力后将更多陷入其中的人拯救。想来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藤丸立香为了帮助更多的人而走过的世界已经数不胜数。就连向他这样一个大千世界中平平无奇的人的祈祷也给予了毫不吝啬的回应，这样的立香在那时候的他看来与圣人神明也并无区别。

布加拉提知道，在藤丸立香的眼里，她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只不过是运气比旁人要好上不少，取得了一个可以改变一切的机会，又得到了英灵座上无数伟人的帮助。可在他看来，能够获得这般认可的藤丸立香本身便是一个奇迹——她无愧于救世主这一称号，并努力地挣扎到了最后一刻。

并非如同圣经预言中的神子耶稣如同将神之怜悯带给世人，这是一个在泥泞中挣扎着爬行着，哪怕被划开皮肤流出鲜血，被折断双腿不能再行走，也依旧为了生的喜悦，为了存活下去而想要挣脱束缚的，属于人理的，属于人类的救世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