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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在很早很早以前对于简喻白来说是最美好的词汇,后来就不是了。
他有点儿纠结,小声问,“……你很想听吗?”
“开个玩笑。”陆沉就刚才一瞬间有些魔怔了,在小朋友的沉默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明天见。”
回到酒店,简喻白才洗到一半澡就没力气了,跟陆沉待着的时候还好,现在周围那股苦味儿一消失,空气中保护他的屏障也消失了。
他后颈疼,还发热,难受得很。
简喻白头发都没擦,湿漉漉的,水滴顺着雪白后颈滑下,滑过一块儿泛红的地方,把领子都浸湿了。
简喻白没力气管后颈了,找了小毯子把自己裹好,慢慢挪到卧室把公仔熊抱出来,陪他一起在客厅等瞿秋回来。
他需要吃一点儿药,可他没力气去买药。
雨停了,世界死寂。
简喻白开始发冷,意识越来越迷糊,实在太难受了,他缩成一团,只占了长沙发的一个角落,裹着毯子,一直安慰自己,睡着就不疼了……
瞿秋回来的时候,大半夜了,是被傅说电话叫回来的,傅说还不知道自己没去接人,就惯例问一声,瞿秋撒谎时嗓子发干,现在开门时手抖成筛子了……要是简喻白真丢了,他也真完了。
昨晚傅总打电话让他滚回长川,心里的气憋了一晚上,他仗着简喻白在青木就认识他,而且跟傅说隔得山高皇帝远的,管不着他。
说白了,简喻白就是傅总养的一只宠物,宠物再高贵都是主人的玩物,主人不在,谁会费心管他?所以白天把人送到学校后就去喝酒了,喝醉了睡到现在,中间接到过电话,也知道是小少爷打的,可借着酒劲儿,把人电话给挂了,至于挂了多少个,他醉了,也不能怪他啊。
然而进门看到简喻白半死不活的样子,瞿秋差点吓得魂儿都没了。
他知道这小少爷身体弱,但不至于淋场雨就怎样吧……
“小少爷?”瞿秋咽了咽口水,喊了声,简喻白没动静,他颤着手去探了探,好像有点儿发烧,瞿秋拍拍简喻白的脸,又喊了一遍,“小少爷?”
简喻白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难受得很,有点反胃,不想说话,就轻轻“嗯”了声。
幸好没死。吓死瞿秋了。
简喻白这样药罐子里面泡大的小孩儿,金贵得不行,他长舒一口气解释道,“今天是我手机忘记充电了,不知道你提前放学了,这也不能怪我啊对吧。”
灯光昏暗,简喻白脑子发翁,瞿秋却还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他终于出声,虚得很,“给我买点儿药吧。我好难受啊……”
瞿秋这才想起来简喻白病了,忙又下楼去二十四小时药店照着简喻白说的药名把药买了回来,到家简喻白虚得连气儿都快没了,差点儿吓得他抛尸。
后来硬灌了点儿温水人才好些。
药片比简喻白吃过的糖果多,在肠胃里散发作用,才想起来今天大半天没吃过东西,肚子疼得痉挛,整个人蜷成一小团躲在被子里。
发了汗,没那么难受了,简喻白从被子里探出小半个脑袋,静静看着窗外,外面是斑斓的世界,他的周围却漆黑一片。
白天的大雨到晚上也没停,简喻白疼得昏昏沉沉睡着,又被惊雷吓醒,周身的冷汗,闭上眼睛又全是噩梦,最后索性不睡了,开了灯,靠着床头坐到了天亮。
小小的身影在夜色里只是一道微弧的阴影,随时可能被折断。
这个世界上啊,没有人爱简喻白。
*
“t-o实验失败后没多久他就因为腺体不耐症……腺体不耐症治疗是要亲属样本的,他父母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不可能活下来的。”
这样肯定的宣告再次掐断了陆沉自欺欺人的幻想,他的呼吸放得太轻了,烟雾从唇齿间轻轻吐了出来。
他不爱抽烟,偶尔烦的时候就燃着玩儿,这几天碰得尤其多。陆沉垂眼看着那份翻了无数遍的基因工程计划书,小孩儿连名字都没留下,只有【试验品001】留下的生理数据信息。
烟把喉咙熏哑,声音里全是疲乏,“那小孩儿像他。”
对面沉默了会儿,“都那么些年了,放下吧,当年那事儿真不怪你。”
陆沉要是真放下了,这十年就走不过来了,整一个书房全是关于这件事的资料。
挂了电话,最后一丝声响被掐断,台灯光亮昏沉,他有些乏得捏捏眉心,最后还是打开了手边的抽屉。
钥匙装了七八年了,今天是第一次用。
可能再久一点,锁都生锈了。
每个人都有一段灰色的记忆吧,陆沉的灰色记忆就藏在这里。他看着满抽屉的千纸鹤发了很久呆,缓了会儿,才拿起一只,叠得不好,翅膀大小都不一样。不过对于五六岁的小孩儿来说,做那么复杂的事,已经很用心很用心了。
不用拆开,就知道里面是小孩儿歪歪扭扭的铅笔画,幼稚的大头人,只有故事里的人认得出主角。
千纸鹤下面,是一个日记本,保存得很好,牛皮外壳下的内容截止到十一年前的某一天。
后来再没被打开过。
陆沉似乎犹豫了很久,把千纸鹤一只一只放到桌上排好,像小时候陪小孩儿玩那样,最后才把日记本拿出来。
他没看内容,就把扉页的照片拿了出来——
那时候还是老院子,门口有颗古树,茂盛得不行,两个小朋友坐在树下石凳上,脚短得着不了地。
小点儿那个拿着个冰淇淋吃得嘴角都是,大点儿的就看着他笑,手里拿着片树叶挠小孩儿的脖子。小孩儿笑得缩到一边,嚷着,“六哥六哥,你别弄我了,我痒得很。”
……
属于那个夏天的温度似乎还能随着照片里尘封的记忆记起——照片后面藏着一排字,让一切戛然而止了
——[夏天太热了,鱼崽渴死在了六岁的夏天。]
*
第二天,简喻白好了些,但还是难受,挑着客厅茶几上的药吃了一把就去上课了,他不能请假的,请假了傅说就会发现,就会把他带回去。
到了学校,简喻白蔫得像只病猫,泰雅一见他,吓了一跳,“小白,你是不是生病了?”
简喻白无力晃晃脑袋,“我熬夜打游戏。”
说完就把自己藏进了窗帘里补觉。
陆沉一般都是快上课了踩点儿了,泰雅一见人来,叫了声“沉哥。”然后指了指简喻白,用夸张的口语描述着,“好像病了。”
陆沉看着藏着窗帘里的小朋友,脚放在椅子档上蜷成一团,“简喻白。”
简喻白刚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叫他,细弱“嗯?”了声。
“不舒服?”
窗帘轻微动了动,简喻白在摇头,他头昏得厉害,听到的声响都不清不楚的,就闷闷地应,“没……”
“……”声音都翁成这样了。
陆沉无奈,小朋友不转过来,他只能凑近一点了,“听话,我看看。”
一股清凉的气息透过窗帘很轻很轻渗进来,酥酥麻麻的感觉立马燎原似的遍布了整个后颈,简喻白清醒了些,慢慢探出半个脑袋。
额前碎发也被冷汗浸湿了,脸色惨白得不像话,简喻白眼神聚焦不起来,雾蒙蒙的,恍惚看着眼前人像谁。他眨了下眼,把人看清楚——陆沉。
迟缓的神经终于运转了一下,简喻白又想钻回去了,他生病了,不能传染给陆沉。
“乖点儿。”脑袋才偏了偏,简喻白就不敢动了,陆沉的手背贴在了他的额头,带着被雨浸过的潮凉,贴在简喻白发热的皮肤上,把那块地方都点燃了。
简喻白像被安抚了的猫,瞬间就乖了,迷迷糊糊闭着眼睛,任由陆沉的手掌给他顺毛。
怎么那么烫?
陆沉眉头一蹙,俯下身,把小朋友拦腰就抱了起来。
简喻白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在陆沉怀里了,就这么在一众诧异目光下被抱着去了医务室。
简喻白刚开始动了两下,嗫嚅着说“我没有生病……”,陆沉不理他,他就不闹了,鼻尖萦绕着的淡淡苦味安抚着他,简喻白乖乖窝陆沉臂弯里,毛茸茸的脑袋无力靠着陆沉的肩膀,额头刚好贴在了陆沉脖颈裸露的那块地儿,灼着人。
陆沉走得稳,但多少有些着急,简喻白颠得难受往他怀里缩了缩,一缩就凑得更近了,一凑近,闻到的就全是陆沉的苦味儿。
简喻白下意识寻着苦味,埋在陆沉颈窝的脑袋往他腺体上凑。
“小朋友,”怀里抱着个这么软绵绵的东西,身上还带着股淡淡的奶香味儿,这一路陆沉没多好受,现在说话声音都有点儿口干舌燥的哑,“……别蹭。”
简喻白慢吞吞反应过来后,安分了一小会儿。
可去医务室的路好长好长啊,陆沉的味道总挠着他,他后颈又痒又疼,急需那股苦涩的清凉抚慰……病人的自制力是很差的。
梦零零散散,好的坏的交织在一起,简喻白眉头蹙得深,忽然轻轻抓住了陆沉的衣领,陆沉放缓脚步看着他。小朋友鼻尖靠近陆沉的腺体,不听话地轻轻蹭了蹭,“哥哥……”
夏天在这一刻点了暂停键,简喻白温热的气息全打在陆沉耳边,声音软乎乎的,“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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