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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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之处理完无证驾驶的事，还得负责开车把菲尼克斯送到他原来准备要去的地方。

他妹妹今天到曼彻斯特来了，现在正在暂住的酒店等他。

这件事本身没什么，背后拉伊奥拉的手笔倒叫他提起了心眼。

这个意大利胖子替她订了车票安排了食宿，还礼貌地联系林木之这个经纪人同行叫来艾萨克，整体服务体贴周到得过分，要不是想撬他的墙角他就改姓拉伊奥拉。

艾萨克·菲尼克斯这段时间一直住在青训宿舍，一天24小时几乎都在训练和休息之间枯燥地循环往复，偶尔才有一两场正式比赛，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就被收缴了交通工具，现在正坐在后排埋头不知道干什么。

他看了看后视镜，红发小鬼交叠十指把胳膊搭在岔开的双腿上，看不见脸，只能看到姜黄色的发旋，他那只没名没分的伴生动物从游隼变成了刺猬，让自己团成一颗刺球陪他一起自闭。

什么？你问他家的狸花猫？

它当然有名字，林木之一直叫它太子，好听还好记。

汽车停在酒店底层的停车场，艾萨克戴上兜帽，把刺猬随手塞进卫衣口袋，按亮电梯的上行键。

电梯门在眼前缓慢闭拢，又在叮的一声之后徐徐打开。

刺猬转变为锯鳞蝰蛇盘踞在他肩头，他整理好心情屈指敲响806的房门，开门的是只少年状态的黑背胡狼。

安妮听到声音，把香烟按进烟灰缸，从阳台红着眼睛回过头看他。

艾萨克皱起眉毛，快步上前，夺走她手里剩下的那包烟，“安妮·罗伯逊，你发什么疯。”

“你还知道问我？你和爸爸都是这样，你们只知道自顾自地安排好所有认为对我好的一切，从来不在乎我是什么感受！”她把烟灰缸猛地砸在地上，仰头愤恨地看着他，“我听到那个把你带去踢黑球的老头子被捕的消息，还以为你他妈和他一起栽进去了！”

黑背胡狼压低重心凶恶地冲他龇了龇牙，锯麟蝰蛇怏怏地缩进兜帽深处。

艾萨克紧皱着眉毛抓住她的手，把她摁进自己怀里，防止她一时激动伤到自己。

“我去了所有你常去的地方，没人能告诉我你在哪里。”安妮死死地攥着他的衣服，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哭腔，“如果不是那个叫米诺·拉伊奥拉的意大利人，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到了曼彻斯特。”

“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她歇斯底里地挣扎着踢他打他，永远知道什么样的话伤人最深，“我对你来说究竟算是物品还是累赘？你说啊！”

“安妮！”他严厉地呵止了她的动作，“你是我妹妹，现在是，未来也是。”

系统看着后台跌破谷底的情绪曲线，根本不敢吱声。

艾萨克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像小时候每次把她欺负哭之后那样，“安妮·罗伯逊得一分，1:0获胜。”

“我会让我的经纪人帮你联系附近的学校，过几天再把爷爷接过来，你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给林。”

“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一声不吭地走，艾萨克。”安妮抽噎了一声，语气脆弱而又认真，“我很害怕，我害怕，哥哥，我害怕你也像爸爸一样，某一天忽然离开我身边，杳无音信。”

“等我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他闭上眼睛躺在棺材里的尸体。”她隔着眼泪看他，“我会很快长大的，我也可以承担起属于我的责任。你明明也没大我几岁，不要再随便发生点什么就把我撇在一边，偶尔也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好。”

他替她擦干眼泪，把散乱的头发理顺。

——

林木之从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两罐可乐，狸花猫太子正窝在副驾驶的位置睡觉，看见艾萨克从电梯里走出来，他背靠着车门扔给他一罐。

“和你妹妹聊得怎么样。”他随口问了他一句，“我猜拉伊奥拉这回肯定没来。”

“用不着试探我。”艾萨克撬开可乐罐上的拉环，“我暂时还没有换经纪人的想法。”

“那倒不是，我就随便问问。”林木之笑了一下，喝了口冒汽的碳酸饮料。

“喂。”他侧过头看他，那双灰绿色的眼睛让他的经纪人莫名想到了弗洛伦萨过去的另一个译名翡冷翠，“最近有什么广告商联系你吗。”

林木之愣了一下，他知道艾萨克对商业活动的看法，他们之前还就这个问题聊过一次。

艾萨克当时态度坚决地拒绝了直到他升到一线队之前所有和足球无关的事务。

林木之能理解他的想法，他还只是名u18青年队的球员，那些闻讯而来的人要么因为弗格森爵士的缘故对他抱有非常的期望，要么偏爱那张年少英俊的脸和宁折不弯的少年意气。

现在找上门的广告商也无非盯上了弗格森男孩的名头，对于艾萨克来说，要他接下这样的商业活动不亚于打断他的脊梁让他承认他的确是在接受亚历克斯·弗格森的荫蔽。

更讽刺的是，弗格森爵士原本就不希望自己麾下的球员将注意力过多地放在场外。

林木之曾经听过许多像这样的故事，那些或骄傲或固执的年轻人终有一天会被生活磋磨掉所有峥嵘的棱角。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想看艾萨克·菲尼克斯一直酷下去，或许因为现在他也成了故事里的一员，而非高高在上的旁观者。

“现在能有什么靠得住的广告商。”林木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想赚钱，我有个别的主意。”

“什么？”他问他。

“听说过youtobe吗。”他的语气神神秘秘。

［！这个好！］

“没。”艾萨克紧皱着眉毛。

［快答应他快答应他！我也可以帮忙拍视频剪视频的！］

听到自己能掺和的领域，系统又兴奋了起来。

“我之前有个客户就是搞这个的，她拜托我和她签的包.皮唱片公司打官司，那可是我从业以来佣金最高的一单。”林木之喝完可乐，把瓶子扔进车里，“我后来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这行的确有点意思。要不是签了你，我哪天说不定也会跑去做视频博主。”

“话说回来，你除了足球还有什么别的爱好没有？”

“赛车。”说到这里，他脸上的表情难免有些难看。

“噗。”林木之没憋住笑出了声，“你的正义女神都还押在交管局没赎出来呢，换一个吧。”

“跑酷。”艾萨克顿了一下，继续说。

“诶，这个听起来还不错。”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把你的训练日程给我，我到时候帮你安排合适的场地。”

“对了。”说到这里，林木之的语气有些迟疑，“城市跑酷的危险性应该不大？你可别在球场外面把自己弄伤了，弗格森爵士知道之后说不定会在手.枪里留一颗子弹给我。”

“你再废话我就去找拉伊奥拉。”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林木之在嘴巴上比划了一个拉上拉链的手势，坐上驾驶座点燃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