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番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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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家的几个孩子上的是私立贵族学校,从幼儿园一直到高中部，全部都包含在内，基本上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双语教学、课程繁多、学费高昂。

程安自然是和景瑶一起。

即便是程安能够开口说话了，但依旧说话很少,更不会主动开口,景瑶抱怨了几次也就习惯了,大多数情况都是程安听她唠叨。

周五下午是景瑶的疯狂日,下了学就和同学们出去玩儿了,等到程安做完值日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司机接了景瑶不知道去哪儿玩了。

程安背着书包站在校门口一直等着。

门卫处的大爷看她等了好一会儿,走了过来，问道：

“小姑娘,你是哪家的小孩儿？今天司机没有来接你吗？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或者让校车送你回去？”

学校的公寓只有给老师们的,大部分学生家长都看不上学校的住宿条件,所以全校都没有住宿生。

这个时间点小学部的孩子都已经被家里司机来接走了,他看这个小姑娘已经站了有快半个小时了吧。

“我,”程安犹豫着，手指抓紧了书包肩带，小声说道：“我，我再等等吧。”

“那行，那你再等一会儿吧,”保卫处的大爷随口说道：“不行了你打个电话,可别等到天黑了。”

程安没说话。

又等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学校已经空荡荡的,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了。

程安蹲在校门外的一棵大树下,托着下巴看着树下蚂蚁搬家。

很小很小的一块儿面包屑，十几个蚂蚁一起抬起来，开始很慢,后来就快了起来，来来回回几趟，就搬完了。

半晌，

程安起身，敲打着有些发麻的双腿，抬头看着慢慢暗了下来的天空，重新把书包背了起来，凭着记忆开始往回走。

老天保佑，在她回到景家之前，天还没有黑。

最好，

能赶上吃晚饭。

***

景明下午又和人打架了，景扬去找他的时候，几拨人还在对峙。

学校有武术课，这群人里面有学合气道的，有学跆拳道的，还有练柔道的，听起来都很厉害的样子。

景扬看过去第一眼。

嗯。

菜鸡互啄。

不，一群菜鸡互啄。

景明老远看到景扬，眼前一亮，高声喊道：

“景扬！！！你来啦！！！”

其余人一听，都顿了下，身子有点僵硬。

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景扬可不像景明，有时候还会嘻嘻哈哈地跟他们胡闹，景扬是典型的说一不二，能动手不逼逼的那种类型。

全能型人才，样样都好，基本完虐你的那种，真要是栽他手里，吃亏都没地方说，没办法，谁让人家学习好，老师们都向着他，自家父母每次提到也都是夸得不像话，要真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觉得是景扬的错。

主要是人家景扬也不跟他们胡闹，向来独来独往，高冷得一批，别说不搭理女生了，男生都没几个能说得上话。

大部分时间都相安无事的，没人会主动凑过去找事儿，除了......景明这个拖后腿的！！！

贺家老三忍不住手肘撞了下景明的肚子，小声骂道：“景明你要点儿脸吧，你还是大哥呢，有脸让你弟来？”

“你管我！”景明得意了，一脚踩在贺家老三脚上，“有本事你让你哥来啊！”

“去尼玛的！”贺家老三没忍住，骂了出来，指着右边那两个，“那不是我哥吗？你打了半天打了个屁啊！”

“......你俩长得可真不像，”景明左右看了看，“一个比一个丑。”

哪像他和景扬，兄弟两个，一个比一个......大哥最帅。

“我去尼玛”贺家老三气结，景明这王八蛋嘴巴简直毒死了，天天骂他，他今天一定要跟他决一死战！

刚张口还没骂完，就被人提溜起来，跟着没反应过来，就“嘭”地一声扔了出去。

“咳咳咳”

贺家老三趴在地上猛咳嗽，正想发脾气，再抬头一看，乐了，挨个儿都被景扬扔出来了，就连景明也没落下，还被他弟弟当众揍了一顿。

活该他！

二十分钟后，

一群人躺在地上鬼哭狼嚎起来，景明嘲笑他们，“现在知道我们兄弟两个，呲”一不小心扯到嘴角，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继续吹牛，“......的厉害”

话没说完，就被景扬拽着衣领拎走了。

景明：“......”

老二真的太不给亲哥面子了！淦！

一路上景明都在跟景扬说着刚才的事情，骂骂咧咧的。

“......你都不知道，高中部有几个男生多猖狂！明明我们都已经在这里打了，不过就中场休息一下，直接过来抢篮球架子，你说他们是不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真以为比我们大几岁就会让着他们？少来了！”

景明越说越激愤，显然是和那帮子人结怨已久，“贺老三个傻叉，还帮对方，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呢！”

景扬低着头，心不在焉地听景明嚷嚷着，手指在手机上飞快地点着。

安静了几分钟，

景扬忽然开口：“你是不是动我股票了？”

他最近在研究股票，新投了几个项目试试水，结果刚一打开看。

景明心虚了几分。

“哥这不是，咳咳，手头紧吗？等我......啊啊啊啊啊啊”

景明这次真的是鼻青脸肿地爬上了楼，看着景扬的背影，暗骂了几句，进了房间。

景扬冲了个澡，重新投了几千万进去，看了眼时间，早就已经过了饭点儿，准备下楼热个三明治。

家里倒是有保姆，但他向来喜欢自己动手。

景父景母常年不怎么在家，偶尔回来一次，用得上保姆，其他时间都是给瑶瑶她们两个小姑娘用的，他和景明都不太喜欢让人管着，基本上除了他们叫人，保姆都不会进他们房间。

说起来瑶瑶......

景扬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个时间点儿，两个小姑娘应该早就回来了才对，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微波炉“叮”的一声响，景扬把三明治拿了出来，咬了一口，准备上楼去看一眼，经过大厅走到楼梯口，抬脚，走了一阶。

蓦地，顿住。

后退两步，站在大厅里，看着远处大门外的人，眯了眯眼。

***

缠枝雕花的大门缓缓打开，程安忙站直了身子，看着里面站着的人，抿抿唇，喊了声：

“二哥。”

景扬站在门内，看着门外背着书包，身上还穿着校服的小姑娘，视线落在脚下沾了不少泥土的鞋子上，头一次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你走回来的？”

程安有点紧张，“嗯”了一声就没敢说话了。

景明眉头拧得紧紧的。

要知道景家住的地方和学校开车也要四五十分钟的时间，走路......他没走过，也没算过，大致估计一下起码也要两个小时吧，她就这么硬生生地......走回来？

“景瑶呢？司机呢？你没给司机打电话吗？”

景家不缺司机，他和景明都有自己的司机，只是很多时候因为在一个学校，懒得麻烦，直接坐一辆车回来。

景瑶和程安更是如此，两个小姑娘本来年纪相仿，又是一个班级，每次上学放学都是一起的，没想过要单独给她们每人安排司机。

“我，”程安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我不太习惯出去玩儿，就先自己回来了。”

景扬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走了进去。

想也知道，肯定是景瑶贪玩儿，下了学就不知道疯到哪里去了，以前请的家庭教师被她故意气走，就是不想被人管，只想跑出去玩儿。

程安顿时松了口气，小跑着跟了进去，正要上楼时，又听到景扬开了口：

“明天给你重新安排个司机。”

指望景瑶能等她是不太可能的，那丫头疯起来还得他派人去找，司机能看着那一个就不错了。

程安停了下来，站在台阶上，转身看着景扬，鼓起勇气，说道：

“不用了，二哥，我，我，我能自己一个人回来的，没事的。”

“你？”景扬倒了杯温水，慢悠悠地喝着，余光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恶劣地笑了下，“人贩子最喜欢你这样的。”

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可别指望谁去救她。

程安抿了抿唇，悄悄往上又挪了一个台阶，感觉和景扬差不多快要齐平了，看着他，很是认真地说道：

“我不怕的。”

“我很厉害的。”

“......”

景扬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你。”

程安说完转身哒哒哒往楼上跑，拐角处顿了下，探出个脑袋，“谢谢二哥。”说完就缩了回去，脚步声很快就淡了下来，能听到房间门的响声。

景扬扯了扯嘴角。

他可没那么多好心，不过是随口那么一提罢了。

只是，

景扬摸着下巴，这姑娘还真是不怕累啊，自己走回来？他可真是第一次见这种自己找罪受的人。

——

很快，景扬就知道了，程安为什么要自己走回来了。

又是周五下午放学，景瑶听到铃声响，“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东西往书包里随便一塞，就要往外跑，忽然想起来她二哥跟她说的事情，掉了个头又跑回程安跟前。

“你自己打车回去，别走回去了，嗯？”

程安眨了眨眼睛，看着她，没等想好怎么回答，景瑶就转了个身一溜烟跑远了，嘴里还嚷嚷着“去电玩城，电玩城！”

程安呼了口气，收拾好东西，背着书包也往外走了。

出了校门，外面停得都是豪车，把路都堵得水泄不通，偶尔还能听到堵得烦躁吵起来的声音。

程安提了提书包，看着前前后后挤在一起的大车小辆，深吸了口气。

“嗖”地一下子冲了进去，仗着人瘦左扭右挤的，不一会儿就从里面钻了出来，最后一下直接双脚一蹦，跳了出来。

听到里面有人说着“挤成这样还不如人家走路得呢，这会儿时间人都走出去了！”忍不住弯了弯眼睛，心里有点儿小得意，故意倒退着往后走。

结果，

没注意到，“嘭”地一声一脚踩空，跌了下去，程安苦了脸，揉着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转个身不嘚瑟了，老老实实准备走回去了。

“二少，”景扬刚上了车，就听到前面司机说道：“那个是程小姐吧？”

景扬顿了下，“在哪儿？”

“就那儿，”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过去，说道：“我们刚刚经过那里，您现在回头还能看到。”

景扬闻言，转头看了过去。

果然是程安。

看了一圈，没见到景瑶的身影，景扬皱了下眉，吩咐道：“在前面路口停一下吧。”

既然看见了，就顺便带她回去吧，指望景瑶那丫头是别想了，只顾着自己玩儿呢。

“好的。”司机说着打着方向盘，“这地方不好停车，我稍微往前开一下。”

“嗯。”

十分钟后，还没等到人来。

景扬转头，心里一个咯噔。

原本应该沿着大路走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人影儿！

“二少！”司机也有些慌了，“不然我下去找找吧。”明明刚还看见人呢，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没了！

景扬没应声，直接开了车门下车准备找人。

刚走两步，顿住。

眯了眯眼，看着从马路侧面转角处拐出来的人，背着包，手里拿着不知道刚买的什么垃圾食品，美滋滋地吃着。

景扬：......

呵呵，怪不得不想让司机接送，没人管着可不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果然是跟景瑶待久了！

司机也看到了，松了口气，笑道：“原来是去买吃的了，怪不得呢。”毕竟还是小孩子，放学喜欢买吃的很正常。

“那我们就等一下吧，”司机看着景扬，提议道：“很快就过来了。”

景扬没说什么，斜靠在车上，“嗯”了一声，准备等待会儿上了车再念叨她几句。

两人站在车旁等着，就这么看着程安吃着手里的卷饼，慢慢走了过来。

然后，

视若无睹地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径！直！走！了！过！去！！！！

景扬：？？？？？？

他原本只是觉得这姑娘嘴巴笨点儿，脑子笨点儿，他现在觉得她眼睛八成也有点儿问题！！！

他们两个大活人配着景明这辆骚包的红色跑车就这么停在这里，她竟然看了一眼之后直接走了过去？？？？

“这，”司机也很意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然我叫”

“上车！”景扬脾气上来了，直接坐进了车里，“回去！”

“额，好。”二少都这么说了，司机也不好说什么，“那我们直接回去了。”心下也有点意外，这小姑娘到底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还是看见后故意装作没看见？

应该不会吧。

其实这事儿真不怪程安，她是真的完全没有留意到景扬，抬头看那一眼，只是为了看看有没有车子过来，根本没注意到旁边站着的人是谁。

她最近发现学校外面隔条马路那里有家卷饼店，特别好吃，平时根本没机会去买，只有景瑶跑出去玩儿，她自己一个人走回去的时候，才能偷偷买一份。

真的特别好吃，15块钱，很大的一份卷饼，里面裹着土豆丝、粉皮、鸡肉还有各种小菜，老板娘看她年纪小，每次还会特意给她包得很大，能吃好久。

程安低头咬了一大口，吃得嘴里呼呼哈着气，上次要的是微辣的，这次要的中辣，真的很辣，但是很好吃。

吃了几口，伸手摸了摸裤子口袋里的钱，松了口气。

景家给的零用钱都是打在卡上，而且基本上用不到，因为学校里面的东西都是免费的，只有超市里面需要花钱，但用学生卡就能解决，她其实没多少现金的，手上这些还是过年的时候和景瑶出去玩儿，人家给找的零用钱，她一直攒着没舍得花。

吃着香喷喷的卷饼，嘴里哼着歌，程安在人行道上，时不时跑两步，停下来吃几口再退几步。

景扬坐在车里，哼了一声，倒是挺会自娱自乐的。

程安在前面走着。

车子在后面乌龟一样挪着。

司机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眼景扬，“二少，要不要直接把人喊上车？”感觉总是这么慢地挪着不太好吧。

“她要是长眼睛，自己就会上来，”景扬看了眼司机，“你是要把眼睛捐给她吗？”

司机连忙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就这么慢吞吞地走着，一直到前面的人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景扬拧了下眉，“往前开一点。”

车子经过程安身边，景扬这才看清楚，忍不住想笑，怪不得不走了，遇到狗了。

程安看着面前的狗。

狗看着她手里的饼。

一时之间，相顾无言，谁也没动。

半晌，

程安抿了抿唇，悄悄往左挪了下。

狗也往左走了两步。

程安往右挪了两步。

狗也往右走了两步。

程安：“你是不是想吃我手里的饼？”

狗没说话。

“好吧，那我给你掰一点儿，你吃了赶紧走。”程安说着掰了很小很小很小一块儿，扔得远远的，看着狗跑过去立马也跑了。

结果刚没跑几步，就听到后面狗跑过来的声音，吓得立马停了下来，不敢跑了。

她听人说，不能当着狗的面跑，不然会一直被狗追的。

程安抿紧了唇，犹豫了一下，又掰了一块儿扔了出去，狗低头吃的时候，赶忙走了几步。

很快，狗又追了上来。

这么反反复复几次，程安终于有点儿受不了了。

呜呜呜呜呜，狗怎么一直跟着我。

“我，我，我”程安忍不住结巴起来，指着那狗，“我再给你最后一次，你可别跟着我了，我都快没了。”

狗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反正就盯着她看。

程安咽了咽口水，正要再给这狗仍点儿饼，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喊道：

“程安。”

程安抬头，愣了一秒，身体比脑子反应得快，“嗖”地一下子，拔腿跑了过去，完全不管那狗会不会追上来，“嘭”地一声撞到景扬怀里，两手紧紧抱着他腰，声音有点发抖，很细微的哽咽声，喊了出来：

“二哥。”

景扬觉得好笑，刚刚不是还一本正经地跟那狗说话呢，这会儿倒是知道害怕了，不怕路上有人把她骗走，倒怕起一只狗来？他还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怕呢。

安静了几秒，程安转过身，看了眼后面，刚才那只狗早就不见了，顿时松了口气，一只手抓着景扬的衬衣，低头咬了一大口卷饼。

景扬僵了下身子，看着程安手里那油乎乎的饼，如果他刚刚没感觉错误的话，这臭丫头拿着饼从他衬衫上擦了过来吧。

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饼咽了下去，这才感觉彻底缓过神来，程安长舒了口气，仰头看着景扬，忍不住说道：

“二哥，你好厉害啊！”

景扬冷哼一声，懒得搭理她。

今天这衬衣是不能要了，他准备回去就扔垃圾桶里！

“狗都被你吓跑了！”程安说着弯了弯眼睛，很是真诚地夸道：“你比狗厉害好多啊！”

景扬：“......”他忍！

程安一手抓着景扬的衬衣，一手拿着饼，边走边吃，大概是有了刚刚的经历，莫名觉得二哥比之前亲切许多，话也比之前多了，时不时问上一句。

“二哥，你怎么在这儿？”

“二哥，你们和我们放学时间一样？”

“二哥，你也是走回去吗？”

“二哥......”

景扬没搭理她，只是看着她手上那油腻腻的饼，再看了一眼拽着自己衬衣上那油乎乎的爪子，很难不皱眉。

程安偷瞄了景扬好几眼，发现他总是看几眼她手上的饼，咬了咬唇，终于......

“二哥”

“你”

两人同时开口，俱是一愣。

景扬耐着性子，让她一步，“你说。”

程安舔了舔唇，鼓起勇气，问他：“二哥，你是不是想吃我手上的卷饼？”

景扬：“......”

“那我给你掰一点儿吧，”程安说着松开那只手，特意给景扬掰了一大块儿递给他，“很好吃的。”

景扬嘴角一抽。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臭丫头刚刚给那蠢狗也是这么掰的！！！

终于忍无可忍，景扬伸手，重重地捏着她的手腕，警告道：

“你这油乎乎的爪子离我远点儿！听见没有！！！”

程安缩了下脖子，“......哦，好。”

景扬哼了一声，双手插兜里，转身走着。

程安努了努嘴，重新把书包背好，跟了上去。

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说话的声音。

景扬忍不住转头，看了眼身后的人，垂着脑袋，慢吞吞地走着。

“你哭了吗？”前面的人忽然开口，程安怔了下，抬头看着景扬，摇摇头。

“没有啊。”

没有最好，景扬看着小姑娘的眼睛，水汪汪的大眼，确实不像是哭过的样子，想想也是，毕竟只有那狗才能把她吓哭的，他怎么可能......

景扬：这个想法不太对劲。

程安思考了几秒，小步追了上来，跟在景扬身边，仰头看着他。

“你生气了吗？”

景扬瞥了她一眼，懒洋洋道：

“没有。”

他还不至于跟个小姑娘置气，什么也不懂，有什么好生气的。

“哦。”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街边昏黄的路灯照在人身上，地上映出斜斜的人影，程安心里有点儿高兴，落后景扬一步，看着地上的影子，时快时慢，一会儿融合在一起，一会儿又分开，觉得挺好玩儿的。

景扬扭头，就看到小姑娘正站在他的影子上，重重地踩了两脚。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景明：我屮艸芔茻，你俩竟然走回来了？

景扬：......我也有点儿不敢相信

程安：厉害吧，一点儿都不累

景明：......

景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