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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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宵沅喂了一次，就无所谓第二次。

只不过是顾庭燎一尾，自己一尾，自己再一尾，顾庭燎一尾，自己一尾……

非常地有规律。

吃饱，他摘了手套，拿纸擦擦手，自觉起来收拾。

转身时，看到了面前一排来不及跑掉的多肉。

“…………”

“你们……”楚宵沅那多年不改的偶像包袱突然隔空压回他身上，立即手一抖，放下残壳，悄然迅速伸手扯了一张纸巾，两只手背在手后擦了擦。

抬头，挺胸，微笑：“你们这是……”

顾庭燎闻声回头，皱眉。

“赏花！”啪嗒放下跑掉。

“赏草……”

“赏多肉。”

后面一个个整整齐齐放下就跑，理由都不编了。

楚宵沅看这群孩子一溜烟跑掉，愣了半晌，刚刚那股子尴尬劲儿顿时消散，他不由感慨：“这就是青春啊。”

顾庭燎闻言，冷不丁来一句：“你老了。”

楚宵沅无意再和他多言，动作利落地收拾好桌子，然后起身准备回三楼休息。

路过二楼时，还能听到训练室的少年们敲键盘说话的声音。他站在楼梯上瞟了一眼，准备继续上楼。

“不去看看？”顾庭燎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震惊回头，伸手抚心口，下意识脱口而出：“小狐狸你是背后灵吗？一天都跟我后面……”

他见对方眼神变了，方才察觉自己刚刚失言，及时停住。

顾庭燎眼神晦暗不明，盯着对方了会儿，到底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楚宵沅立即三步并两步往三楼奔，并未注意到刚刚转身的人却很快回头，微抬头，看着他匆忙逃窜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

几分钟后，快凌晨两点。顾庭燎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差不多了，回去睡觉。”

一群人连声应好，一分钟内就撤得干净，仿佛下课铃响了一样。

顾庭燎微抿唇，走进去，开了自己机位上的电脑，开始单排练习。

一把。

两把。

三把……

楚宵沅奔回三楼屋里，立即掏出手机。

【glod：许涛泽！快快快快出来！！！】

几分钟后，许涛泽才慢腾腾地回：

【许涛泽：又怎么了？今天那姑娘不是帮你解决了？对了那报酬五百，记得转我。】

【glod：没解决！姑娘表现挺好，但耐不住顾庭燎那小子精啊！我吃完火锅出门就被他蹲着了。一顿威逼，把我拉god基地来了！】

【许涛泽：……？？？！！！弟弟，这个嘛……要不你自求多福？】

楚宵沅略去了自己和顾庭燎跟两条疯狗似的在雪地里玩摔跤打雪仗，包括刚刚狗腿的剥虾行为，直奔重点：

【glod：我觉得顾庭燎疯得厉害……我害怕。不如你开车来god连夜带我逃跑。】

许涛泽无语地看完这句话，敲字回：

【许涛泽：沅宝啊，现在外面下雪你知道吗？封路哎！而且凌晨一点半了ok？我已经躺在小被窝里裹紧了，媳妇儿她不同意我出去。】

【glod：……媳妇儿？！你媳妇谁？】

【许涛泽：五指姑娘。】他凑不要脸地回。

“靠！”

楚宵沅直接不指望他了。

一分钟后。

【glod：可怜我家copper早早就要没了爹，没人喂它……】

【许涛泽：放心儿，明儿早起我帮你喂。】

楚宵沅立即逮住：

【glod：把copper爹带回去！】

【许涛泽：不。】

【许涛泽：南无阿弥陀佛，施主，25年后还是一条好汉。我会好好照顾好copper的，嘻嘻嘻。】

【glod：……？？？！！！】

自此，许涛泽就再也不回他消息了。

想绝交。

他睡回屋内那张双人床上。

盖着松软舒服的被子，左右睡不着。

他干脆起身，披着外套，到三楼屋旁边的走廊，从外套里捞了颗随身携带的奶糖。

拨开，含嘴里，奶香味瞬间充溢在舌尖。

楚宵沅有个嗜好，爱吃甜食，爱喝奶，尤其喜欢吃大白兔奶糖，从小吃到大。以前打比赛压力大，别人是一根一根的烟抽，他是一包一包地糖嚼。

时间久了，成了瘾……还长了蛀牙，口腔医院的小护士看他长得小，还教训他少吃糖，结果后来看年龄，又捂着嘴偷笑他。

楚宵沅的蛀牙拔了也不管，吃上一两颗，牙那就隐隐作痛。

他要是倔着非吃，得疼得肿起来。后来更悲催，口腔里上下左右，整整长了四颗智齿，一上火就疼。

楚宵沅拔了第一颗智齿之后就怎么都不肯拔了。

吃糖这个癖好就成了奢侈，他也就偶尔忍不住踩着线吃两颗。

再多一颗，钻心地疼。

馋得眼巴巴的，想吃不敢吃。

但即便如此，还是要随身备着两颗。

心满意足地吃完了两颗，楚宵沅还是馋。

他转身，悄悄下楼，寻着记忆，在一楼厨房角落里，摸到了王嘉成他们刚刚剩下的一提罐装啤酒。

他直接抱起来，跟做贼似的，垫着脚尖往三楼回去。

路过二楼训练室，里面竟然还传来键盘声。

谁啊？这么勤奋？

难道是小落落？

楚宵沅看了眼怀里的啤酒，起了心思，歪头进去：“这么晚还练，要不要陪哥哥喝酒？……”

对方回头，冷冷地看着他怀里的半提啤酒。

他慌了：“那个……你听我说，其实我……不是要偷……就是……就是渴了。”

顾庭燎摘下耳机，站起来向他走过来。

仗着身高优势，睥睨他：“偷酒？”

“一瓶十元。”

“……我给你转账？”他小心抬头看他建议道。

顾庭燎斜挑眼神看着他。

他认栽：“好，知道你不差钱。”

顾庭燎走过他，将机房电源关了。

“走。”

“去哪？”

“你不是要我陪你喝？”已经走上楼梯的顾庭燎回眸。

“不是，你不是有胃病吗？”楚宵沅诧异。

“喝两瓶死不了。”顾庭燎冷冷说完，走上三楼，一路往楚宵沅的那间房走过去。

楚宵沅察觉出他要去哪，立即抱着啤酒一个健步，早他一步挡在他开门前，讪笑：“那个，你还小，不适合喝酒。”

顾庭燎懒懒地掀起眼皮，看向他：“我成年了，而且，很快就20了。”说完，伸手要掠过他去扭动门把。

“不要！”楚宵沅忙腾出一只手覆盖在他握住门把的手上。

“我不喝了，不需要你陪……你回去行吗？”他祈求地眨巴眼睛。

顾庭燎俯视着面前这个男人，专门长着一张过分漂亮的美少年的脸，想到他用这张脸肆无忌惮地搅乱春水，骗取人心，无端生了几分气。

“手。”顾庭燎冷声命令。

楚宵沅心尖颤了下，松开覆在他手背上的手，还想再挣扎：“这是我的屋子，要不酒给你，你回去喝？”

顾庭燎握紧门把，深深看着他一字一顿道：

“楚宵沅，这是你的，我的，我们的屋子。”

“什、什么意思？”

楚宵沅觉得脑袋有点宕机了。

顾庭燎扭动门把，推开门：“你没发现，里面还有我的东西吗？”

“我以为你……搬出去了。”楚宵沅没多想，当时看衣柜也只习惯只打开了放自己衣服的格。他不解，还是问：“那你回来时，怎么去了另外一间？”

顾庭燎走进屋，大长腿径直走过去，坐在早就被楚宵沅裹乱了的被子上回他：“我有两间屋子。”

“那你可以去那间睡啊。”楚宵沅反驳。

这时，顾庭燎忽然笑了下，抬眸看向他，漫不经心地回：“整个god都是我的，何况两间屋子。现在这间屋子，你刚刚躺过的床，甚至包括你身上穿着的衣服，你今天用过的洗发水，沐浴露，都是我的。”

楚宵沅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顿时胸口憋得慌，想不到有朝一日，他连怼人都怼不过他了，果真是饱了徒弟饿师父，失算，失算。

想着想着，他反倒被气笑了。

他干脆将那一提啤酒放在电脑桌旁边，准备去沙发床上睡。

“你……”

听到对方似又要开口，楚宵沅干脆破罐子破摔，跳上沙发床，拉开被子一裹，闷着声音说：“知道知道，都是你的。我就借宿一晚，明儿就走。”

顾庭燎听到他那么急着要走，心里一阵闷，张口就是：“你还没还……”债。

又是这套！

楚宵沅翻身看着他，“好！今晚我就不睡了！你说到底怎么还？怎么才能不缠着我？”

顾庭燎被他突然的话怔住，沉默下来，抿了抿唇，低声说：

“喝酒。”

楚宵沅无语：“就算是啤酒，你的胃受得了？”

“受得了。”

“好啊，喝酒。”楚宵沅起身，将那一提的啤酒包装全撕了。

整整6听，全部放在桌面上。

他伸手拿起一罐，啪嗒扯开盖，举起来仰头就喝。

顾庭燎看着他，眼神看不出情绪。

只是下一瞬，他也拿起一罐，开了盖，仰头喝起来。

楚宵沅喝完第一罐的时候，看着对方仰着脖子灌，喉结处滚动。

见他什么话都不说，心里莫名来气。心想：好啊，你跟我拼酒是吧？喝啊！

他打开第二罐正要喝，对方却伸手一把按住他的手，将他手里的酒夺过去。

楚宵沅发怔，看着他仰头喝完第二罐。

他再开，顾庭燎就再夺。

楚宵沅直接气笑了。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喝完第二罐还要继续！

“你胃不要了？！”楚宵沅心急起来，跟他抢第三罐。

眼睛已经有些腥红的顾庭燎握紧那最后一罐，盯着他：“手。”

他不松，一把抢过来喝了个干净，然后迅速把剩下的酒全都抱起来放到远处。

顾庭燎看着他的动作，往后退，坐下，冰冷的脸渐渐泛红，只是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是……醉了？楚宵沅难以置信，这种酒量是怎么搞出胃病的。

“楚宵沅……”坐在床上的人忽然开口，语调却有些落寞。

他收拾着，懒得搭理他。

“你不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