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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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宵沅担心次日醒来又出现看不到人的尴尬场面,定了个比平时早半个小时的震动铃声。铃声一响，他几乎瞬间睁眼，害怕吵醒顾庭燎,立即将手机按掉。

然而他诧异地发现，身边似乎没人了。

他看了眼,现在才十二点半。他什么时候走的？

楚宵沅心里隐隐升起一股失落感。

他起床洗漱，想起昨晚停电的事,开了下房间的灯，还是没电。

啧。简单洗漱后,他下楼。没有电,王嘉成到一家早茶店订了早餐送过来。楚宵沅今天起得早还能吃到一顿热乎的。

他坐在一楼大厅位置上,眼神总有意无意扫过大厅,没看到顾庭燎,接着又时不时地往楼梯口望几眼。

吃了会儿，猫屎抓着乱发懒洋洋地走到他旁边坐下,伸手拍了拍嘴打哈欠：“glod,今天起得挺早啊。”

“嗯……”楚宵沅极为敷衍地应他一声。

没过几分钟，他望眼欲穿的那个人终于出现在楼梯口，楚宵沅却在看见他瞬间,立即扭过头来，低头假装继续吃早餐。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他还特地摸出手机，随意翻看论坛。

快要到全球邀请赛了，论坛上讨论地很激烈，不同家的粉丝随时都能battle一场。

帖子沸沸扬扬地飘高。

他兴致缺缺地翻开，手里也不知道怎么点的，进了个自己都不知道的版块,直到被手机里弹出来的高清美图吸引目光。

这张图是……

他看清了，是一张顾庭燎上次娱乐赛在赛场上的高清抓拍。

画面的少年戴着黑蓝色的耳麦一脸冷峻地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五官深邃精致，神情冷漠，犹然一朵高岭之花。

楚宵沅看着照片发呆，其实连续两个晚上，顾庭燎的话都很模糊。

楚宵沅虽然感情迟钝，但不是蠢。且不论顾庭燎对他是不是雏鸟情结，但顾庭燎需要有一个人来试试，感受情感，自己怎么都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而楚宵沅自己单身了快26载，他也确实需要尝试尝试谈个恋爱了。

楚宵沅盯着顾庭燎的照片，觉得可以把谈恋爱这件事加入每日训练以外的日程，也算是给顾庭燎定时治疗。

“看出什么了？”他头顶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冷淡声音。

被抓包的楚宵沅差点心虚得将手机甩出去，强行稳住，手机一滑，滑出帖子。

可顾庭燎却将帖子的标题看得清清楚楚。

【集美们，今天也来舔一下老公的盛世美颜！】

顾庭燎嘴角微勾，心情似乎有些愉悦，直接坐在他身旁。

楚宵沅陡然坐直，脸不受控制地慢慢发烫，他刚刚滑出去的时候，也看到帖子的标题了……

好在这时，乔宇和王嘉成过来了。

“大家听我说，今天这边停电了，电路师傅修好得到晚上了……”

他话没说完，一楼大厅大厅响起一阵欢呼。

顾庭燎这时站了起来，只是轻轻一扫，四周立即鸦雀无声。

他轻抿了下唇，沉声说：“训练先暂停半天，所有人坐上外面准备好的车，今天出去。”

大伙儿一听，又是一阵狼嚎。猫屎更兴奋地双手举起，从座位上跑起来一路跟大伙儿拍手鼓掌。

然而下一瞬，顾庭燎继续说：“今天去fre继续训练赛。”

这一噩耗传来，所有人同时哀嚎。

万万没想到都停电了还得比训练赛。

god一队二队青训生加起来也得快二十个人。

考虑到容量问题，顾庭燎今天早上就起来和fre协调机位。

训练赛一队二队参加，青训生观摩比赛。

带上外设包，楚宵沅上大巴的时候，里面已经陆续有不少青训生先上来，占了后排的位置，就像差生习惯往后坐，远离老师的视线范围。

楚宵沅刚露面，一群小孩就兴奋地忙跟他打招呼，一个个迷弟都是听着glod的神话长大的。如果说对fox是同龄天才的惊羡，那么对glod就是对神一样的膜拜。

“glod！我们这有位置，要不要……坐我们这？”开口的男生已经算是比较胆大的了，说话都险些有些磕巴，说完，抬头看一眼楚宵沅那张极具迷惑性的，仿若从二次元世界走出来的美少年面容，脸立即红了。

楚宵沅对后辈一向是喜欢开玩笑的，他点头，背着外设包走过去：“那我先过来坐一会儿。”

几个大男生听到，高兴地互相对视一眼，兴奋溢出眼神来。

他主动跟他们说话：“你们叫什么？以前没见过，今年刚进god的？”

男生们立即自报家门，有心机得还故意逐字逐句变着花样介绍，就想让楚宵沅记住。其实楚宵沅记性很差，又似乎是常年爱沉浸在电竞世界里，对不熟的人，总是不那么记得住。

但他天生笑脸，又童心不泯，即便跟他们差了快六七岁，聊起游戏来，很快就融成一片。

二队的人陆续上车，楚宵沅看到带队的野草，对他有不少印象，招手跟他打招呼。

野草冷酷地跟他点头，沉默着坐上前排一个位置的外围。

楚宵沅挑眉，并不在意，这种一看放在学校就是刺头的沉默酷哥，他又不是没见过。他回头跟男生们继续天南海北地聊，偶尔聊聊以前刚打比赛那会儿的趣事儿，引得男生们一阵爆笑。

顾庭燎领着一队的人上车时，看到的就是被围在中间春风得意的楚宵沅。

见他对着那些小男生，笑得那么开心，那是种顾庭燎自他回国以来很少能看到队自己笑的神情。他脸色沉下来，背着外设包往车内深处走去。

猫屎跟在后面讶异：“队长，你不是要坐在前……”顾庭燎回眸冷瞥他一眼，猫屎后面的话识趣地没有再说。

网瘾少年们聚在一块儿，不开黑是不可能的，楚宵沅这会儿已经打开手机，跟他们玩起了国内吃鸡手游。

他认真地控制手中的游戏人物，指挥其他男生：“快！1号跟我去把空投捡了，其他人断后盯着！”

楚宵沅过于沉浸，连身后走来人都没发觉。当然全程注意手中游戏的人自然也没发现他们队长的到来。

这时，有个男生被敌人打倒在地，忙惊慌大喊：“glod！glod！！快快快快快来救我！我快不行——”他着急上火地抬头，恰好对上了顾庭燎冰冷的眼神，吓得当场打了个响鸣！

楚宵沅正赶过来，听到他跟公鸡似的响鸣，乐得差点笑岔气了，说：“等着。”说完，避在一处，等着对方的队友来，接着绕在对方背后，砰砰两枪将其中一人击杀，

接着迅速击杀另外一人，这才气定神闲地蹲下去，救那个同队的男生。

嘴上还忍不住开屏：“啧，怎么跟切菜似的，是账号积分太少了？”

“你可以多玩玩。”顾庭燎的声音冷不丁从而后脑勺的放向传来，楚宵沅直接人给吓废了。

艹，这家伙今天怎么一次次的，这么吓人！

他心里下意识动作要收了手机藏起来，但想想这么多后辈看着呢，他得要脸。这手收到一半，又堪堪停住。装作很自然地跟他笑：“也是。”

只回了两个字，他便镇定地回头招呼其他青训生队友：“跑圈了，快上车。”

看似镇定，实则觉得背快被捅成筛子了。楚宵沅背部肌肉不禁绷紧，强迫自己注意力在手上的游戏里。

而顾庭燎却就这么站在他身后，似乎是守着要等他打完一样。

其他青训生见状，哪还敢用心玩，纷纷在游戏里演起来，一个死得比一个离谱，还有个男生，在游戏途中突然掉下车，直接血掉了半管，楚宵沅开车准备回来救，男生忙说：“快别！等会儿跑圈来不及了，快走！”

楚宵沅又成一匹独狼，轻轻松松地进决赛圈，吃鸡。

结束这局，他自己也半边身子麻了，抬头意思意思地问大家：“还来一局？”

“不用不用……”周围男生忙端坐回座位去，保持和他在尽可能远的距离。

楚宵沅回头，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等了他许久的顾庭燎。

顾庭燎径直走到他身边不知何时空出来的座位坐下，坐在窗边的楚宵沅被他这么一坐，彻底堵死在这里。

本来只是来后排玩玩的楚宵沅不得不就此落座。

顾庭燎这时说话了：“怎么不玩了？”

楚宵沅直觉对方似乎有些不高兴，忙不迭解释：“就陪他们玩玩，增进咱god之间的感情，平时不在一块儿训练也不了解。”

他这话还不如不解释。顾庭燎听完脸色似乎更冷了，楚宵沅直哆嗦，想问司机师傅开暖气了没？

大伙儿正式落座，凑齐了。

车正式往fre的基地开去。

许是车上人多，又有不少眼睛时不时地盯着他们，楚宵沅说完话，顾庭燎一直没回，他也就当双方对话彻底结束，径自摸出手机，继续刷起来。

身边的顾庭燎也拿出了手机。

楚宵沅心里一闷，行吧，各玩各的。

正想着，他的手机界面上方，弹出条微信消息。

【fox：怎么不和我增进感情？】

看到这条消息，楚宵沅下意识侧头看向旁边的人，对方神器淡漠，丝毫没有微信上那股子酸劲。

不过楚宵沅看到这句话时，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他敲字回他：

【glod：你想怎么跟我增进感情？】

不过楚宵沅今天早上就想好了，既然答应帮顾庭燎治好他这个忙，与其之前不明不白地，不如说开了，这样更方便。

【glod：小狐狸，你是不是想清楚了，晚上如果不冷静，白天也许更理智清楚一些。如果真的想明白了，我可以先做你的试用男友试试？放心，不粘人，病好就功成身退。】

他这么说，也是担心顾庭燎为难，毕竟，对方也没说喜欢他，找上他，大概是觉得他是整个god和他距离最近，天天相处，又最适合的。

没错，就是这么靠谱的成年人。

顾庭燎看着屏幕上的这句话。

试用男友……他眼神微眯，他之前说的话模糊，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把人吓跑了，再慢慢潜移默化的，让对方能够接受自己的存在。可现在，楚宵沅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他嘴角上扬：

【fox：好。】

楚宵沅看到这个字，下意思去看一眼时间，1月6日，下午13点14分。他手动截图。

真没想到，人生中第一次恋爱，就这样两个人平平静静地坐在大巴车上，就开始了？

楚宵沅对感情本来就没那么了解，可这会儿又觉得吧，有点点平淡到失望。

就这样？

他悄悄侧头瞥一眼身旁顾庭燎，有个大帅比小狼狗当人生的试用男友，似乎也还行吧。

楚宵沅没谈过对象，却大大咧咧地直接略过了考虑自己是gay的烦恼，直接一步到位，找了个男友。

他像个小孩一样，自己坐在那儿，就兴奋地要自燃了。

老子也是有对象的人了！

他忍不住想昭告天下，可临要发朋友圈的时候，忍住了。毕竟是试用男友，要是人家觉得自己没用……特别是作为顾庭燎一遍遍强调感觉不到自己的喜欢……那他岂不是很快就得凉？

有句话说得是：初恋无限好，可惜死得早。

还有句话是：秀恩爱死得快。

嗯……这是他还是单身贵族时，常高举火把常爱跟着大伙起哄的话。

这会儿轮到自己谈对象了，有点儿害怕孽力反噬，不敢胡来。

他把放在朋友圈的拇指，收回，内心百转千回，一腔的激动无处可泄。

他又摸回和顾庭燎的微信聊天框，准备和自己这位试用男友扯扯：

【glod：小狐狸，让我们立刻开始这段感情吧！】这句话来自楚宵沅喜欢看的一部电影女主角的台词。

顾庭燎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主动，也没有回头看他，半晌才敲了一个字：

【fox：嗯。】

“……”兴奋到躁动的楚宵沅像是拿到新玩具准备大展风采却发现没电池一样，心情复杂。

这孩子太难带了。

姑且当作他确实精神障碍比较严重，没办法太表达感情好了。

楚宵沅无不消极地想。

算了。

总归是要他这个靠谱的成年人主动一点，毕竟，发出求救信号的人是对方啊。

他继续敲字：

【glod：仪式感很重要。现在开始，我在没人的时候喊你昵称，你也可以给我取一个？】

【fox：……嗯。我会想想。】

楚宵沅这人特爱脑补，玩心又重，看到对方这个极有灵性的省略号，心想小狐狸十有八九是害羞了。

他暗自坏笑。

敲字过去：

【glod：那给你一分钟。想不出来就按我想的叫。】

他发过去，立即开始计时，十分严谨。

快到59秒时，对方发来一条消息。

只有两个字。

【哥哥。】

楚宵沅脑袋一轰，一下炸了。

啊，语言的魅力就在于此。他想象了一下，小狐狸明明绷着冷脸，实际上害羞得不敢看他，叫“哥哥”……

美滋滋。

【fox：你这样叫我。】

【glod：嗯？】

什么玩意？

楚宵沅险些气笑了。这哪门子规矩，自己可比他大了六岁！

哪知道对方明显猜到他在想什么，回了句：

【fox：痴长年龄而已。傻子。】

傻子？！

楚宵沅直接从手机里抬头看他，一脸不可置信，刚要张嘴，又忍住，继续敲字：

【glod：你说什么？！】

【fox：痴长年龄？】

【fox：傻子？】

楚宵沅愤恨地回头怒视他一眼，立即翻出自己的表情包，猛戳了几个十分凶狠的小人发过去。

哪知道，身旁的人听到反倒轻声轻笑了声，听着半分无奈，半分宠溺，九分的嘲讽。

“傻子。”他低声说，却全被楚宵沅听进耳朵里。

楚宵沅顿时感觉脸热，也并没有想象中的生气，只是觉得……感觉意外地和他亲密了些。

一个小时后，到了fre的电子竞技俱乐部pubg分部基地。

车开进基地内，停车。楚宵沅注意到车外，有人带队站在俱乐部门口，一眼扫过去，他认出那是fre队长snake白粤鸣。

顾庭燎率先站起来，楚宵沅则下意识跟着他一起起身下车，其他人陆续跟着下车。

白粤鸣先是眼神微挑，扫过许久未见的楚宵沅，嘴角含笑：“glod。”

接着才十分官方地挑眉，向顾庭燎伸出手：“fox。欢迎来到fre。”

顾庭燎低眸看了眼他的手，象征性地伸手，只是轻轻握了下，立即分开。

白粤鸣笑笑，眼神略过他们，看到躲在林书云后面，眼神看似飘忽不定，揣着兜，抖着腿的猫屎，懒懒地勾唇，移开眼神，招呼他们进门：“走吧，带你们去训练室。试一下机子，练习赛半个小时后开始。”

楚宵沅以前就来过fre，今年再来，其实也没什么大变化，战队之间互相交流的机会不多，但也是有的。毕竟本土赛区，在内窝里斗，出去是战友。

白粤鸣虽然平时不着调，一副吊儿郎当懒散的有钱人家二世祖来电竞圈里找刺激的模样，但玩电竞，也跟楚宵沅差不多年岁了。

常年驻积分榜第二，只不过自从今年秋季赛，到现在，状态都不太稳。

楚宵沅有意地瞥过他的右手。这家伙的手伤很严重，他是早就知道的，之前白粤鸣出国找理疗师治手时，两人还恰巧遇到过。

这间训练室，正好四排，两边对立面。fre和god的一队二队分别落座在两边对立面。气氛是弄足了。

“怎么样？满意吧。”白粤鸣说这话时，正欢懒散地倚靠在猫屎正试的电脑桌旁，话是对着god队长fox说的，眼神却往他身上瞄。

楚宵沅看到这一幕，不禁好笑。snake到底是多想挖他们god的人？

当初明知自己不会去fre也要来问一句，现在又……

不过细想起来，猫屎当初其实是去fre的青训生，只不过两人之间在几个月的青训时间里闹了矛盾，燎原杯选拔赛，猫屎拿了个solo第一，立马找到后台要离开的当时被邀请为评委的楚宵沅，要求进god。

上好的苗子送上门，楚宵沅当即很没道德地直接爽快，将人签走了。

现在算算时间，猫屎进god也快三年了。

确实是好苗子，一路打一队首发。也难怪snake惦记这么久，还耿耿于怀。

猫屎这会儿被白粤鸣盯得发毛，恶狠狠瞪回去也不是，怂着不说话也不是。

从早上得知要来fre打练习赛，他就成病猫了。

也不知怎么了，连平时碰到snake惯例要炸的毛也不炸了。

楚宵沅自然护着自己人，上前周旋，伸手揽着snake的肩膀，悄声说：“你和猫屎都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你还这么记仇干嘛？”

“我记仇？”snake挑眉，一副不认可的神情，笑着反问，“你怎么不说我念旧呢？”

楚宵沅好笑，继续揽着人说话，丝毫没注意自己的新晋试用男友，眼神有多冷。

他笑着跟他咬耳朵：“你这是贼心不死。焉儿坏！别告诉我你每次遇到猫屎，必击杀他，这是意外。孩子都打三年了，三年被你这么玩，都弄得心理阴影了。天天搁俱乐部有空没空扎你小人，咒你这老东西早点退役呢。”

盯着两人沉默许久的顾庭燎终究没忍住开口了：“glod，归队。”

语气之冰冷，让周遭的人不寒而栗。

楚宵沅心里一咯噔，立马跟被人念了紧箍咒一样，乖巧地松开白粤鸣的肩膀，往回退，站回顾庭燎的身边。

白粤鸣似笑非笑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转了两下，回头吩咐fre一队首发：“还有十八分钟。准备。”

god这边一队在坐下去前，拿出外设装上，其中尤为淡定的林书云轻扫了一眼对面的对手，将这股淡定的劲儿传给身边的猫屎。猫屎臭着脸，强行挽尊，打开外设包装好坐下，今天难得地安静。

楚宵沅作为突击，坐在第二位，右手边第一位是顾庭燎。

调试后，他戴上耳麦，先进入自定义服务器里，试了一下枪。进来的人不止他一个。

他正连扫射，突然被人一枪打在身上。

训练场里，选手间伤害无效。

但楚宵沅还是愣了下，站定在原地。

因为刚刚打了他一枪打人，是顾庭燎。

楚宵沅不解：“你干嘛？”

顾庭燎答非所问：“你是不是跟谁都那么熟？”

“唯独对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漫天的醋味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