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偷偷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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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我的好奇心还是太重。

因为我没能压抑住我的好奇心，还是匿了身形纵光向广寒宫而去。

在广寒宫外，我藏去气息，跳上宫内那棵金灿灿的月桂树上，化作一朵金黄色的小花儿。

宫苑内

二人坐于一方石桌上，嫦娥仙子怀里抱着玉兔，杨戬手里握着酒杯，面上似有犹疑。

以前只觉得这个人杀伐决断，却从来没有想到，原来二郎显圣真君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嫦娥仙子摸了摸玉兔的小脑袋，率先开口道：“真君今日怎的有空到我这广寒宫来？”

杨戬只握着酒杯，却不饮下，只见他说道：“上回在与世同君处与他论道，一直没能论出个所以然，在老君处也没能得到一个更为满意的道理。”

上回在兜率宫，杨戬也是这般说辞。

嫦娥仙子浅浅笑道：“镇元大仙和老君也没能论出的道理，真君在小神这处又如何能得出个所以然？”

杨戬道：“或许也只有仙子这里才能得出个道理来。”

我想也是。

嫦娥仙子道：“真君且先道来。”

“上回论道，说到世间有情之一字，与世同君认为此一字害人不浅，”杨戬将酒饮下，又道：“老君以为此一字镜中花水中月，可观不可近。”

嫦娥将玉兔放到地上，说道：“这二位所言倒也不假，真君又是如何看待？”

杨戬道：“我原先认为这世间除却他二位所言之外，尚有亲情、友情等等，不可一概而论。”

如何不可一概而论呢？

天上的神仙是不能动思凡之心的，我认为能够借着友情的名义，看着自己打心眼里喜爱的人，看着他好，自己也能好。

像那些动了思凡之心的神仙，拼着一死也要和对方在一起的，他们问过对方的想法了吗？问过对方想要和他在一起吗？问过对方有否想要受天刑之苦了吗？

他们没有，他们着了相，一心只想让对方和他们一起共沉沦。

嗯.....这样是不好的。

杨戬又道：“仙子自凡间而来，想必对于凡情有更深的体会。”

听杨戬如是说，嫦娥仙子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杨戬方才所说让她想到了什么，只是脸上却还维持着一点笑意：“真君所言不假。”

杨戬道：“仙子何解。”

“不论是何等样的感情，总归于情之一字，这一字却是把明晃晃的双刃剑，一面温暖你，另一面刺伤你，它会变成你的盔甲，也会成为你的软肋，世间最甜的东西定有它一份，可若说世间最苦.....”嫦娥仙子噙了一丝酒水，半晌才道：“它也当之无愧、”

“杨戬还有一问。”

“真君但说无妨。”

杨戬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倘若仙子有重新抉择的机会，仙子是否会做出同当年一样的选择？”

嫦娥仙子半晌不言，望着空荡荡的广寒宫失了神。

杨戬，你是不是傻？平时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啊，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看现在好了吧，嫦娥仙子忆起旧事要伤心了吧？她伤心了难道你会开心吗？

片刻后，嫦娥仙子道：“这世上从来没有重来。”

杨戬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杨戬啊，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真的很幼稚啊，时光又不能够倒流，让嫦娥仙子怎么试呢。

嫦娥仙子似乎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时笑意及眼底，只说随心就好。

不知道为何，我感觉嫦娥仙子似乎没有后悔过她的选择，后羿以凡人之身，拉动射日神弓，一举击落九大金乌，算是个英雄，后羿对凡人的贡献不言而喻，而自古以来，美人都是爱英雄的，既如此，嫦娥仙子为何还要选择食用灵药飞升天庭呢？

杨戬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起身告辞，嫦娥仙子起身相送。

一阵微风袭来，将我从枝头吹落，我飘啊飘，摇啊摇，落在了嫦娥仙子的发间。

杨戬抬手将我从嫦娥仙子发间取下，嫦娥仙子面色一滞，随后笑开：“多谢。”

杨戬摊开手时，我随风飘出广寒宫门，纵身闪至人间。

广寒宫内他二人的一番谈话，让我觉得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原来杨戬是真的中意嫦娥仙子啊。

我的天啊，佘青青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偷窥狂

我不知道想着什么，下至凡间后，果断的没回杨戬家，而是在灌江口四处游荡。

我感觉自己今天真的就是一个偷窥狂。

街上人来人往，可我感觉我和他们真的不一样。

是了，的确是不一样的。

他们都是凡人，而我却是一个神，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不一样的。

我四处走，四处看，前面那个街口怎么那么嘈杂？

只听一道男声大骂道：“丑八怪....”

发生了什么？

哦，我这该死的好奇心。

反正也没事做，不如上去看看？

我为自己找着凑热闹的借口后，兴冲冲的就凑过去了。

“丑八怪，真是浪费老子的感情，呸。”

“就是，陆家茶楼怎么寻了这么个丑八怪来卖唱......”

“往日只觉得那唱曲儿的人声色动人，谁知却是这么个丑八怪，真是败兴。”

额......

陆家茶楼？唱曲儿？丑八怪？

是那天那个有点瑕疵的美人吗？

我忙分开人群，那女子披散着头发，拿手捂着脸庞不敢看人，只听到一阵低声啜泣，面纱也落在地上，上面沾染了不少污泥。

我靠近两步，将她扶了起来。

“谢谢你。”那姑娘低着头小声道：“不过你还是快走吧，这几人是附近闻名的......”

闻名的什么？

“识相的就别多管闲事，不然本公子连你一起收拾。”

“就是就是，快滚....”

“滚滚滚.....”

我刚要说话，那几人却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又开始聒噪起来。

“呦呦呦，丑八怪你说我们是远近闻名的什么？”

“闻名的恶人吗？哈哈哈.....”

“少爷有的是钱，就是杀了你，我爹也能摆平，哼。”

还真是一群渣滓，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做什么？

我眨了眨眼，转过身瞧着他们，弱弱道：“你们......你们很得意吗？”

其中着华服长袍的一人满目讶然，道：“好美的小娘子.....”

“真是送上门是美人，哈哈哈哈.....”

“一定要多笑笑，爱笑的人运气好。”我让你笑，我看你过会儿还笑得出来吗。

“这个小娘子真是会说话....”

“不如....跟我们哥几个去吃酒？”

我装作惊讶，道：“啊....这怕是不好吧？”

那华服男子道：“有什么不好的，谁敢多说什么，爷拔了他的舌头。”

我捏了捏身后女子的手，让她别担心，说道：“好啊，不过我得带着我家这个妹妹，可好？”

“原来这丑.....这姑娘是小娘子的妹妹啊，那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谁跟你一家人，呸！

“小娘子，请.....”

一群人模狗样的东西，等着看本夫人怎么收拾你们。

我从来不爱讲道理，可娘娘总说一定要先讲道理，就算讲不过，气也要把人气到先跟你动手，这样就成你占理了。

可我真的不爱讲道理，我说过只有打不过你的人，才爱跟你讲道理，打得过你的人才不跟你讲道理，你瞧小猴子，他打得过的他就从来不讲道理，就是一个字——打。

再看西天佛祖，人家在遇上小猴子大闹天宫的时候，知道小猴子脑子不拐弯，也不跟小猴子废话，一巴掌就把小猴子给拍进地里，虽说他是利用了小猴子的好胜心，但也是实打实没跟小猴子废话太多，可这一点，就总让我觉得佛祖其实是胜之不武的，说是这么说，可真的打起来，小猴子能不能赢也真的是个未知数。

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心里好像总憋着一股气，这让我真的一点点道理都不想讲，嫦娥仙子不是也说随心就好吗，那今天就随心吧。

可是小棍子太沉了，压在凡人身上，会把他们压的连泥都不剩吧......

要不.....换个温和点的法子？

比如.....

找个地方吓死他们！！！！

这么看来，杨戬的神庙就是个好地方啊。

反正灌江口是杨戬的地盘，也没有娲神庙。

我拉着那姑娘颠颠儿的往杨戬的神庙去，边走边想。

诶，我可真是善良又大度的神仙，一点都不像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一到神庙门口，我就发现今天除了梅山老四之外，哮天犬也在，就趴在门边上。

华服男子不解道：“小娘子，我们来这二郎庙做什么？”

我睨了哮天犬一眼，笑道：“当然是先拜拜神，图个安心。”

“好好好，那我们快些？”华服男子身后一人道：“莫要再拖延时间。”

我凑在那姑娘耳边道：“姑娘，你进去拜拜二郎真君。”说罢，一把将那姑娘推了进去。

我跟在姑娘身后，那几人跟在我身后，排着队的进了门。

老四见如此多人，忙迎出来带人到神像前。

我装模作样的点了柱香，暗地里向梅山老四传音：“带那姑娘出去，让哮天犬把门给我守好了，敢放进来一个人，头给你打歪。”

梅山老四一脸不愿，我活络指关节后，他连忙带着那姑娘出去了。

不好光明正大的打凡人，我还治不了你了？

我转身跳上神台，这几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说道：“小娘子这是作甚？”

老四正领着那姑娘往外走，听这一声又回过头来，我作势要拔小棍子，老四忙把头偏了过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