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五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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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星河璀璨,明月高悬于众星上。

猴子被压在山下，我坐在山顶看星星。

南斗六星的第一星。

天府星。

正是司命星君所属的那一颗星。

我望着星星发呆，心里一边骂司命星君无耻,一边想着怎么才能让小猴子意给人做徒弟,护送那人前往西天取经时,猴子在山下扯着嗓子喊，喊得我回了神。

“青姐，在看什么呢？看够了吗？看够了给老孙摘两个桃儿来。”

我叹了口气，向左右一瞧，这光秃秃的山上，还真有几颗桃树结着果子，摘下两个桃子从山顶落了下去，猴子见我下来，迫不及待地从我手上抢过桃子开吃,都不等我寻个水洼，替他桃子上的浮毛给洗掉。

猴子狼吞虎咽的模样，瞧得我有些心酸,我小心又小心护着的小猴子,怎么就落得这个下场呢。

最爱吃桃儿的小猴子，被压在山下每日被迫食用铁汁铜丸,而他最爱吃的桃子就长在他头顶的山上,这般景象，又怎是一个惨字说得？

看着小猴子吃桃的模样,我想他真是饿坏了，亦或是对那些铁汁铜丸是发自内心的深恶痛疾，也在想猴子有没有在心里埋怨我们这么久都没人来看他。

迁迁略过不提，至于其他人,我猜牛魔王应该是记恨猴子的，想当初花果山与天庭那一战，死了不少兄弟，与牛魔王最亲近的独角鬼王也死在这一战中。

狮驼王.....我竟从来不知他也跟天上的神仙有瓜葛，还是跟菩萨闲聊时方才得知他竟是文殊菩萨的坐骑，我倒真是孤陋寡闻了。

猕猴王小人一个，不提也罢，禺狨王……不知所踪。

我靠在一旁的山壁上，瞧着猴子，纠结着问道:“小猴子，数百年来，有没有怨过我们不来看？”

猴子本来吃的正在兴头上，闻言，楞了一下，眼里的神采突然就黯淡了。

他咽下嘴里的桃子，说道:“青姐，我不明白为什么，好的时候可以有福同享，而坏的时候，则落得个一拍两散。”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这个道谁都明白，可事情一旦落到自己头上，大多数人往往就看不清这个道了。

我不说话，猴子接着说:“世人都说我孙悟空石头脑袋不开窍，青姐，其实瞧瞧你自己，又比我好到哪儿去？小弟在那炼丹炉里时，握着时辰变成老君的模样，来告诉我生门何方，连那杨戬都看不出你的身之术，单凭这点老孙也不相信在天庭是什么寂寂无名辈，这么望着天府星，当真不累？若是真想做些什么，就一棒子打上门去，看他从是不从。”

猴子的性子还真是跟我一样，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的。只是这真不是打一架就能解决的，千千万万年来，没几个人真的知道天谴到底是怎么回，也没几个人知道挨上那么一回还能不能有命在，我不傻，司命星君更不会是个傻的，否则他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在我没错的时候，想着法子的给我制造机会出错。

好比太上老君所言，原以为我就是个让人头痛的搅屎棍子，猴子是个被我带大的搅屎棍，但是谁能想到这个猴子比起我来是有而无不及，真真是走哪儿都能搅得天翻地覆，闹个鸡犬不宁，让人没几天安静日子。

我揉了揉猴子的毛脑袋，跟他说事情不是这样的，猴子说你能跟一群妖怪结拜，一道起哄弄个大圣的称呼，怎么就不能再洒脱一回。

猴子就是猴子，看起来机灵，脑子还不如我这条蛇。

覆海大圣这个名号确实是我一时起意，但这件事我确实是想做很久了。

东海可能就跟我女娲神殿杠上了，前有共工，后有龙王，今有敖云舒。不这个敖云舒不算什么，她若是真能拖住杨戬不再往广寒宫跑，我还谢谢她呢。

猴子许是被这五指山压得久了，满脑子都是待他哪天出了，再闹一次天宫，掀翻这南天门，打塌那凌霄殿。

死孩子想想就算了，还毫不顾忌的说出来。

我心有所感，抬起眼皮一瞧，心思可少说几句吧，四值功曹五方揭谛，人家可都在你头顶的云上盯着呢。

果不其然，没多大会儿，这五指山上的金贴上一阵金光闪过后，上面多了点东西。

猴子好似无甚感觉一般，可我却不能当做没看见，当着我的面都敢这么欺压小猴子，背着还不一定怎么分呢。

我让猴子等等再聊，后甩手跳上云头，冲着四值功曹指了指如来金贴上的东西。

四值功曹其中一位想开口说话，我抬了抬眼皮，摸着头发漫不经心道:“想好了再说。”

……

用他们撤销的速度这个事实证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真的不需要讲道。

“再有听说们让他食那些铜丸铁汁的，别怪本夫人不客气。”他娘的，在玉帝面前为了两邦平衡和谐受气就算了，总不能在你们这些微末小仙面前还得受这窝囊气。

“这......”

“我们也是听命行......”

“哦，”我扶着小棍子说：“那你们回去吧，本夫人亲自看管他。”

“这......”一人说道：“夫人莫要为难我们，我们每日与他递些果子便是。”

我想起要劝小猴子给人做徒弟的，还是将四值功曹给赶走了。

“那你们就去别处逛一逛，我姐弟二人有些话要说。”我从云头落下时，说道：“倒也不必太久，却是不能偷听，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四值功曹对视一眼，默默的站在云头上飘远了，我这才放心的跟小猴子说话，玉帝肯定是最不想小猴子从山下出来的，可能压自然能放，西天压的人，突破口自然是西天，这等又能打又伶俐的人，只需好好教，定是能有一番成就，东方天庭不待见他，未必西天就不需要他了。

我薅着猴子周边地上的杂草，又他闲聊了一会儿，才故作不经意跟他提议道：“东方天庭不待见咱们，咱们就不想着做那东方天庭的破神仙了，等哪天咱们从山下出来了，去西方做个菩萨什么的玩玩儿，可好？”

说到此处，却是意料的惹了猴子生气，猴子龇牙咧嘴，暴躁道：“不去不去，如来那老儿诓俺老孙与他打赌，我记仇。”

......

我揭不下那金字贴，不意就不能出来，是想一辈子被压在山下吗？

这个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到底这只猴子带的有多歪，这么机灵聪慧的人，怎么这会儿连这点事情都转不弯来。

我耐着性子对猴子解释道：“西天不比东方天庭，在那里人人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出身歧视，小猴子，别任性，我问你，还记得白姐姐吗？”

猴子犹疑着点了点头，道：“白姐姐怎么了？”

我坐在小猴子旁边，说道：“当初那一掌就将她推出了三十三天外，我知道是想救她，可你那一掌失了准头，她自三十三天跌落，我赶过去时，她肉身已坏，我封存了她的魂魄，还是南海观世音将她的魂魄养在莲池内才保住了她的魂魄不散。”

小猴子：“当真？”

我点了点头，道：“西天的人并非想的那么坏，比起东方天庭，他们善良太多。东方天庭的人欺，辱你，玉帝请那西天佛祖，他不得不来，来了也并未取你性命，也未向老君那般提议将炼化类，只是将压在山下，希望磨磨的性子。”

我给他灌输着西天仙佛心地良善的想法。

小猴子此时眼中满是疑问，我按照自己对他的了解，一点一点劝说。

“总觉得他胜不武，其实我也这么觉得，可你转过去想想，不是在为西天做，是在为了自己的自由努力，十几年的时间，对咱们来说不是眼一睁一闭的时光，可这十几年时间能换取你往后千年万年的自由，何乐不为呢。”

“西天总是没什么情可做的，他们不会让你去养马守桃园，到时候自己领块封地，还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以为呢？”

我拿着以往娘娘跟我讲的道，将它们换了个壳子说给小猴子听，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进去。

小猴子的脑子里，稀奇古怪的想法总是很多，我苦口婆心的跟他说了这么多，他只蹦出来一句‘以后瞧见玉帝那边的神仙，看不顺眼还能不能打？’

我果断的点了点头，心思着可真是个祖宗，这会儿不考虑出去后该做什么，反而想着能不能打架，真是个战斗狂。

神仙也都是欺软怕硬的，天上的神仙我几乎打了个遍，也没见我怎么样。

小猴子以后若是有了西天做靠山，他们这些歪心眼的只会以为是西天对东天庭是不是有什么意见，所以才让你这只不懂的猴子打打锋。

小猴子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点了点头，问我说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离去时我让小猴子且等着，若是等的烦了，不妨在山下睡上一觉，时机到了自有人来喊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的菩萨超可爱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