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四圣试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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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山老母这人,虽说是不靠谱了点儿，不过审美还不错，她住的地方风景好,房子漂亮,现在化的这假房子也不错。

红墙青瓦,门前大红灯笼高挂，门内庭院里一方不大不小的池塘，植上几株荷花，既有风雅，也有富人家孤儿寡母该有的几分肃穆。

我在云层起劲，索性拿些点心边吃边看，我发现老母取名也是一把好手，只见老母在庭院内指着观音他三人道：“你们就叫珍珍、爱爱、怜怜。”

这名字......

能分清谁是谁吗？

不光我一脸懵，我下方的几位菩萨也是一脸懵。

别的不说,时间掐还是准的，他们这边才准备过后不久，金蝉子师徒几人便到了府宅之前。

我这些年来,头一回见到成了猪胎的天蓬,在天上时，虽说人品次了些,但模样也还算周正,这下了凡间，肥头大耳猪鼻......

丑,是真丑，坏也是真坏，本就是野猪成精，下了凡间没进人道,在猪胎里夺了人家的舍，最后还将人家一家老小统统咬死。

天蓬这模样，我都快相信相由心生这话了。

府前。

金蝉子被天蓬搀扶着下了吗，猴子要上前去敲门，被金蝉子拦下，听他言道：“还是为师去吧，省你们吓到人家。”

猴子缩回了要敲门的，退后两步。

金蝉子敲过门后，黎山老母堆着一脸的笑意去开门，临到门前才换上一副端庄脸色，打开门还装作被金蝉子几个徒弟的模样给吓到的样子。

演技真好，我由衷地给黎山老母竖起大拇指。

金蝉子一番解释过后，黎山老母打量他两眼，这才放他们进门，小猴子进门之前，一双眼睛骨碌碌乱转，四下打量。

别看了，再也不出异常来的，菩萨的障眼法，你最多也只能感受到点祥瑞之气了。

小猴子没看出来什么，也跟着进去了。

他们进去之后坐下一番闲谈，金蝉子双合十，跟黎山老母提起借宿，再讨一餐斋饭之事。

黎山老母应下之后，走进后厨，跟观音几人有聊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变化出几份素菜端出去。

金蝉子几人用餐，猴子里拿个馒头却不往嘴里喂，待到他们几人吃罢，猴子将中馒头重新放回桌上。

他们又是一番闲聊，直到天色黑下来，天空中也爬上了无数繁星，黎山老母确认了他们没法再赶路之后，方才切入正题。

黎山老母说她孤苦一人拉扯三个女儿，如今三个女儿长大成人，想为她们招个上门女婿，只是贾家家大业大，又怕惹了歹人来，如今遇到几位师傅，觉正是入赘招婿的好人选。

真能掰......

金蝉子忙不迭拒绝，卷帘跟着拒绝，猴子蹲在一边的椅子上，瞧着满脸垂涎的天蓬，一脸似笑非笑。

黎山老母见有天蓬不拒绝，冲着门内便道：“珍珍爱爱怜怜~出来啦~”

几位菩萨一脸懵，这......

谁是珍珍谁是爱爱谁是怜怜？

三人一咬牙，一同出去了。

要不说姜是老的辣呢，黎山老母就没这方面的顾虑，拉过边离她最近的观音菩萨，张口便扯：“这是我的大女儿，名唤珍珍。”之后又指着其他两人介绍是爱爱与怜怜。

这下好了，你们三个不用再纠结谁是谁了，老母直接分配。

观音菩萨到底是扮女装扮习惯了，抬袖掩面，只露出半张脸来，一双水润润的眸子做害羞状，打量着厅内师徒四人。

文殊普贤差了点，学着观音的样子，学了个四不像，好在相貌化好，这才没让人觉出什么异样来。

待他们一番推辞之后，黎山老母没掰扯过金蝉子，只得放他们去客房休息。

嗯？

就这么结束了？

我怀着一脸疑惑，在云层上多待了会儿。

这多待的一会儿算是没有白待，我瞧见金蝉子睡熟之后，小猴子轻手轻脚推门而出，我的目光跟着小猴子走，见他走到院中的莲池边上对月发呆。

了一会儿，我也没弄明白他在想什么，便把目光重新放到黎山老母身上了。

黎山老母点着油灯，也不知道在等什么，硬是不睡。

又过了一时半刻，吱呀一声推门响，黎山老母唇角勾起一抹笑，转过身去瞧的时候，却换成乐惊讶的表情。

那推门而来的正是天蓬元帅。

黎山老母做出一副没好气的样子，说道：“你来作甚？”

天蓬元帅涎着一张猪脸，笑嘻嘻道：“师傅他们不喜欢三位姐姐，老猪倒是喜欢，只是不知道您能将哪位姐姐许配俺老猪。”

黎山老母愁苦道：“你只有一个，我的女儿却有三个，把大女儿许了你，怕二女儿不愿意，把二女儿许了你，又怕三女儿不愿意。”

“不如把三位姐姐都许给俺老猪。”天蓬搓搓，分外殷勤地绕着黎山老母转。

黎山老母嫌弃道：“你倒是贪心很。”

不出意外，黎山老母说的这应该是心里话。

“老猪倒是不贪心，其实......”天蓬面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对于您，老猪也是喜欢得很......”

黎山老母脸色顿时变了，斥道：“我一个寡妇半老徐娘，你说的是什么浑话？”

天蓬不以为忤，道：“徐娘半老也是风韵犹存，是姐姐们没有的韵味。”

黎山老母避开天蓬两步，转言道：“我这把年纪是不成，我也不知该把哪个女儿许给你，不如撞个天婚，撞上谁就是谁，你如？”

天蓬闻言，拍道：“好好好，撞天婚，这个好。”

黎山老母冲帘内喊道：“珍珍爱爱怜怜，快出来，撞天婚啦~”

“诶，来啦~”三位菩萨捏着嗓子应声而出。

黎山老母将一块红绸当做盖头，搭在天蓬的脑袋上。

黎山老母躲到一旁，三位菩萨颇为嫌弃地躲避着天蓬，快被他抓到的时候，暗暗施个法溜走，再拌他一脚，如此闹了两个时辰，天蓬是一个也没能抓到，反倒是被整了个鼻青脸肿。

许是天蓬没什么耐心了，一把掀了盖头，就趴下去了，爬到黎山老母的面前哭诉道：“娘，姐姐们欺负老猪，老猪是一个也抓不到......”

黎山老母面带愁苦，道：“这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天蓬听着话，趴在地上就不起来，只一个劲跟着黎山老母委屈，黎山老母半晌过后又道：“我三个女儿皆织罗衫，你若穿下谁织的，便将谁许给你，你可好？”

天蓬连连点头。

黎山老母装模作样地吩咐三位菩萨去取衫子，三位菩萨应声而退，文殊压低声音道：“给那猪八戒个教训。”

另外二位菩萨连连点头，三人对视一眼，每人手上都化出一件珍珠衫来。

送到前门后，天蓬他贪心不足，竟将三位菩萨的珍珠衫都给穿在身上，之后与黎山老母道：“老猪都穿下，娘你就把三位姐姐都许给我吧。”

黎山老母道：“今日晚了，自去睡吧，明日与你那师傅说一声。”

说罢，黎山老母自自回房了，三位菩萨也跟着退回房间，天蓬犹自傻乐，此时我发现我忽略了一个小东西。

屏风上停了个蜻蜓，待到几位菩萨走后，那蜻蜓也跟着出去，直飞回了金蝉子的房间，竟化作了小猴子的模样。

小猴子，你居然学会听墙角了......

见小猴子将金蝉子推醒，将先前在厅堂所见诉说一番，听得金蝉子是直摇头叹气。

过了没多大会儿，天蓬推开房门进来，只当金蝉子没醒，又推他一推，迫使金蝉子起身，跟金蝉子说他要留在这儿给人做上门女婿，连人家的珍珠衫都穿上了。

小猴子嘿嘿一笑，道一句‘呆子你莫后悔’之后，便躺下睡了。

金蝉子又是一声叹，也躺下睡了，天蓬欢喜着回到自己的床铺倒下便睡。

不过一时三刻之后，几位菩萨收了神通，房子消失不见，将天蓬高高挂在树上之后，他们便化作原形走了。

猴子到底是猴子，对环境变化敏感很，几位菩萨刚走，他就醒了，见这周围一切，自顾自跳上了树接着打瞌睡。

我一场好戏，又才睡醒没多大会儿，便躺在云层上等着清晨。

许是昨晚一场闹，这几人直到天色大亮方才醒来。

树上的小猴子见金蝉子醒了，忙从树上跳下去，将金蝉子搀起来，之后又去叫醒卷帘，却不见他去寻天蓬，想来关系确是不好。

金蝉子四下打量过后，问猴子是怎么回事，猴子道这是菩萨对他们的考验，他昨日便出来这贾府不凡了。

金蝉子责怪猴子不早说后，又问天蓬何处去了，这时，从不远处传来天蓬的呼救声，猴子吩咐卷帘去把天蓬放下来。

天蓬被珍珠衫箍喘不过气来，直到三刻过后，那衫子方才从他身上脱落，化作一首诗悬浮于半空之后，上写的是：

黎山老母不思凡，南海观音请下山，文殊普贤皆是客，化作美女在林间......

小猴子将天蓬好一番嘲笑，直到金蝉子发话方才住嘴，天蓬又说猴子欺负他，蹿腾着金蝉子念猴子的咒，我打了个响指，劈下一道惊雷在天蓬脚下，算是个警告。

见天蓬不敢再说些废话，我这才转回益州。

至于那可能威胁到小猴子的猕猴王，杨戬说了他去解决，我是信任他的，天上地下，我也只信他一个。

回家，睡觉，等杨戬的好消息，然后烧一锅能入口的汤慰劳他。

作者有话要说：　　ps：黎山老母不思凡，南海观音请下山，文殊普贤皆是客，化成美女在林间......出自《西游记》原文中第二十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