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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勺糖
这人大晚上的站在外面干嘛?
他是在等她吗?
她都说了今晚不回来了。他干嘛还要等她?
沈书鱼远远看着那个身影,她内心复杂,思绪万千。
她抬手摁了喇叭。
“滴滴!”两声,清脆而沉闷。
男人听到声响,霍然转身,见到熟悉的车牌,双眸瞬间被点亮。
他赶紧扔掉手中的香烟,用鞋底碾灭,径直往沈书鱼的车子方向走过来。
男人的身形高大挺括,一身料峭清寒,无声无息,从夜色深处而来。居家休闲的家居服愣是让他穿出了高冷禁欲的感觉。
他的眼睛很亮,仿佛镶嵌了无数漂浮的萤火,一闪一闪的。
又好像蓄着一团炙热的火焰,有燎原之势。
沈书鱼的心脏难以遏制地跳动了两下,呼吸明显重了几分。
她承认,她被温言回眼睛里的这团火给烧着了。
她拉开车门下了车。
“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做什么?”沈书鱼细声开口。
男人音色清淡,言语简洁有力,“等你。”
短短的两个字直接把她的心给彻底点燃了。
“等多久了?”
“没多久。”
“我不是说了今晚不回来了,你干嘛还要等我?”
他耸耸肩,赫然一笑,“我也是在赌一把,看看你还会不会回来。”
很显然他赌赢了。
“我如果今晚不回来呢?”
“我就去你家里。”
沈书鱼:“……”
他太了解她了,她肯定不会在老宅留宿,不是来他这里,就是回自己家。她在微信里骗他今晚住在老宅,明显就没骗到他。
他娴熟地接过她的包,拿在手里,另一只手牵起她的手,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纳入掌心。她竟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特自然地说:“走吧鱼鱼,咱们回家!”
“回家”一词不禁让沈书鱼心头一颤。什么时候这里成了他们的家了?
男人的掌心宽大干燥,指腹略有薄茧,紧贴着她手背上的那点肌肤,有点粗粝的摩擦感。可却不复往日温热,他的手今天有些凉。
他应该是在楼下等了她很久。不然手不会这么凉。冬夜寒风瑟瑟,他在外面站久了肯定会冷。
他一直紧紧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一路都没有松开。
大门被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进屋。
沈书鱼把门关上。
男人把她的包往鞋柜上随手一扔,下一秒就将她抵在冰冷的门板上,劈头盖脸吻下去。
一时间厚重的男性气息将她整个人全部覆盖,他紧贴着她,她避无可避。
他的吻急促、迫切,声势浩大,似乎要席卷一切。
他一点都不温柔。
他一向引以为熬的理智,他的克制,他的沉默,他的不动声色,只要一碰到她就会全数破碎。
这个女人哪怕什么都不做,她只是回到他这里,往他跟前一站,他整个人就疯了。
如果她朝他勾勾手指头,他就立马会飞奔着跑向她,不管不顾。
人一旦动了真感情,那就真的窝囊的不行。
她说过她今晚不过来了。她要去父母家吃饭,吃完饭就不回他这边了。
可他依然盼着她来,他安静地等她。他盼着她改变主意,然后回来。
他很清楚她一直都不想和他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所以她拒绝往真正同居的方向发展。她只是孤独,怀念以前,舍不掉他带给她的温暖。她想跟他就这么一直稀里糊涂下去,只谈.性,不谈感情。
这些他都知道。可是他不在乎。哪怕只留住她的人,他也认了。他们需要时间,需要好好相处,需要彼此慰藉,来慢慢淡化掉那段沉重的过去。
错的人是他,所以他愿意等。
他默契地什么都不说,保持沉默。合着她的心意,默认这一切。
知道她可能随时都会抽身离开,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竭尽所能留住她。
她什么都没有做,她只是回来,就足以让他欢呼雀跃了。
“回应我鱼鱼。”男人嗓音低迷,气喘吁吁。
沈书鱼双腿发软,高跟鞋不足以支撑她身子的重量,险些站不住。她整个人晕乎乎的,像是漂浮在云端,格外不真实。
平日里那副张牙舞爪的劲儿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她整个人特乖,也不反抗,娇滴滴的,一双眼睛水光潋滟,蒙着一层厚重的水汽。
比起势均力敌的拉锯战,温言回特受不住她这样。她用这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就觉得自己脑子充血,血管近乎爆裂,整个人直接要炸了。恨不得将她这个人都给如数拆卸了,深深揉进骨血里。
这个女人真要命。她什么都不用做,对他笑一笑,勾勾手指头,他就恨不能把命给她。
他这辈子就栽在她手里了。
“好鱼鱼,叫老公。”他把人捞起来,扛到沙发上,对着她耳根吐气,每一句都是诱.哄。
沈书鱼:“……”
沈书鱼彻底软成泥,瘫在那里。
他倾力发泄,搅动风云,掀起万丈狂澜,足以淹没一切。
她俨然就是逆浪行驶的一叶孤舟,置身风暴中心,彻底湮没在他强势的掠夺之中,失去自我,失去本心,只记得爱他。
“爱我吗?”
“爱……”沈书鱼都快哭了,一抽一抽的。
“叫我什么?”
“老公……”
他满意极了,勾唇痞气地笑,“乖,老公疼你!”
——
第二天一早,沈书鱼早起上厕所,她发现自己的大姨妈来造访了。
她发觉大姨妈还真心疼温言回。他昨晚刚享受过饕餮大餐,今早就来报道了。
温言回家没姨妈巾,他出门去给她买。顺带买回了早餐和红糖。
他泡了一杯红糖水给她喝。
她会痛经,喝下一杯热气腾腾的红糖水,肚子总算是舒服一些了。
两人一起吃早餐。
沈书鱼喝完红糖水,温言回碗里的黑米粥已经吃了大半了。
她舀起一勺粥送进嘴里。尝了一口直接皱眉,“怎么这么甜?!”
“甜吗?”他心下一惊。
她嫌弃地说:“太甜了,齁得慌!你不觉得甜吗?”
男人自顾舀着碗里的粥,一脸平静,“我吃刚刚好。”
“你现在怎么吃得这么甜,对身体不好!”
他捏紧勺子,“你吃点别的吧。”
沈书鱼拿起一根油条慢腾腾地咬起来。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碗筷相互碰撞的细微声响,清晰入耳。
温言回悄悄看了沈书鱼好几次。
她察觉到他的目光,淡声道:“有话说?”
他放在餐桌底下的左手不自觉握紧拳头。他放下瓷勺,最终决定搏一搏。
他平静地注视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声音沉稳有力,“鱼鱼,我们复合吧!”
男人话音未落,沈书鱼便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湖翻涌,呼吸凝滞。
到底还是绕到这个问题上来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以为温言回早已默认两人的现状——不谈感情,只谈.性,不问过往,只看当下。
他们这种炮.友以上,恋爱不满的关系,彼此都缄默不言,谁都没有想要摊开来说。
她这人一贯就喜欢当鸵鸟,宁愿稀里糊涂的,也不愿意开诚布公地谈她和温言回的关系。
她是还爱他没错,可是她也忘不掉他带给她的伤害。爱和伤害无法相互抵消。她的心里永远都存在一道早已结痂的伤口,即便使劲儿掩盖,也无法磨灭伤口存在的事实。
“就像你撞到了一棵树,你疼了好久。终于有一天你不疼了,可是它还在哪里。你看到它时,你就会想到发生了什么。”【注】
她是个彻头彻尾自私的女人。她不可能忘掉过去,摒弃前嫌,义无反顾地和他在一起。可与此同时她又舍不得放弃他的温暖。所以眼下这种状况是最好的,两人都保持缄默,共同维持着这段稀里糊涂的关系。
可是现在温言回把这个问题摊开来说了。这就逼迫沈书鱼不得不正面面对这个问题,重新审视她俩的关系。
“复合?”女人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挑眉嘲讽地笑了笑,“都说破镜难圆,咱俩都分开十年了,还能合得起来?”
“那咱们这样算什么?”男人脸色渐渐变冷,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坐在一起吃饭,睡在同一张床上,做着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他们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
沈书鱼耸耸肩,满不在意地说:“炮.友喽,各取所需而已!”
温言回:“……”
男人的脸色倏然一沉,声色冷凝,咬牙切齿地问:“你沈书鱼还缺炮.友?”
沈书鱼:“咱俩熟,你比别的男人更能让我舒服。”
沈书鱼:“……”
沈书鱼面不改色说着违心的话。可胸口却是一阵钝痛,像是生生被人剜了肉。
“真心话?”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当然是真心话啦!”女人轻轻松松笑了起来。
说完见他还紧盯着她不放,她顿时有些心虚。忙故作轻轻地说:“温言回你该不会以为我还爱你吧?”
男人不置可否,“你在床.上是这样说的。”
沈书鱼:“……”
“女人在床.上的话你也信?”沈书鱼使劲儿捏住瓷勺。
温言回面色铁青,他放下碗筷,冷声道:“沈书鱼,我太了解你了,你别自欺欺人。你爱不爱我你心里清楚。”
沈书鱼被他如此自信的样子给激怒了。
“啪”的一声脆响,瓷勺碰到桌面,瞬间支离破碎。
她霍然起身,“温言回,你以为你是谁?谁给你的自信,让你产生错觉,觉得我还爱你?明明你才是那个始作俑者,将我伤得遍体鳞伤。我特么凭什么还要爱你?老娘告诉你,我特么不爱你,早八百年就不爱了!”
她字字诛心,“男欢女爱,各取所需。你真以为我沈书鱼缺男人吗?你是不是以为除了你,我就找不到第二个人上.床了?你未免也太自信了!”
“既然不爱我,那你家的门牌号为什么是1102,不要告诉我那是巧合。”
沈书鱼:“……”
“1102,我的生日,我绝不相信是巧合。”他步步紧逼,“沈书鱼,你只管口是心非,反正我通通不信,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你还爱我,这点毫无悬念。”
沈书鱼:“……”
“我爱你又怎样?不爱又怎样?反正我们也不会在一起。我不可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然后欢天喜地地和你在一起。我是个人,我有心有肺,我知道疼。”她拿起包夺门而出,“咱俩就这样吧!”
男人僵在原地,抬手把桌上的碗筷通通甩在地上。
温言回只觉得无力。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温老师真是爱惨了鱼鱼。
是不是太甜了?来点玻璃渣吧!
ps:【注】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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