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29、第二十九章,反派大佬的掌中珠,忆沐,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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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端愤怒之下,柳初语反而冷静下来:这明明是她的身体,她才是主人!那为什么鸠占了鹊巢,她却回不去?!

方才系统的话在她脑中闪过:“我把她撞了出去!你快进来!”柳初语心中便是一凛!所以,逼得她灵魂离体,并且真正阻碍她回到自己身体的……是系统!

柳初语猛然掉头,狠狠朝着一旁的黑球系统撞去!

系统看不见柳初语的灵魂光点,不备之下,被她正正撞上!撞击力度并不大,毕竟柳初语就如萤火,而系统却如皮球。可这却让系统惊了一惊。它四下张望,十分疑惑,一时忘了压制柳初语的身体。柳初语便觉身后传来强大吸力,转身看去,便见那极细的金线忽然变粗,正将她拖回她的身体!

柳初语大喜!同时加力,直冲自己心口而去!她感受到如鱼入水的契合,重新夺回了身体!可猛然睁眼,却见到了前方几寸处的石柱!

崔梦玉撞头时丝毫没有留余力,一心要撞死柳初语,惯性之大,柳初语根本刹不住!此情此景,柳初语便是抬手抱头都来不及。这若是真撞上了,柳初语定是得脑浆四溅!可所幸,厉宁在她说出那句“初语这就来陪你”时,便已经意识到不好!他疾扑而上,拦腰拖住了柳初语!柳初语只觉腰上传来大力,去势大减!可额头还是撞上了石柱,眼前便是一黑,晕了过去!

昏迷的柳初语仿佛陷入了一个恶劣的梦境。有人在嘶吼:“太医!宣太医!”又有许多人在齐齐大喊:“殿下!不可!大典不可停!”她落入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怀抱,那怀抱中,有令她心安的,温暖的东西。柳初语拼命想要靠近,却怎么也动不了,心中惶恐焦急。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压抑的哽咽,又或者是痛苦的悲鸣……再之后,便是长久的黑暗与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柳初语终于恢复了意识。她感觉头突突地跳,嗓子很干,身体有种大病过后的脱力。柳初语睁眼,入目是明黄色的床帐和雕龙的床梁,一时不知自己在哪里。

可很快,记忆回笼,柳初语心中便是一跳。她被占了身体,在祭天大典上刺杀厉宁,后又试图撞头自尽。而现下……她在厉宁的寝殿里!

柳初语挣扎想要坐起,却感觉头脑一阵眩晕。立刻有脚步声响起,几名侍女急急行来,一边唤道:“柳小姐醒了!快传太医!”

她们掺扶着柳初语坐起,柳初语一动头就晕,却是艰难道:“不要太医……殿下呢?我要见殿下。”

有侍女答话:“回柳小姐,殿下现下不在,有什么话,你让奴婢转达便是。”

柳初语心中一酸。之前两次她昏迷,厉宁都一人守着她。可这次,厉宁竟然不守着她了。怕不是被她伤了心,便自己一人躲去哪伤心了……

柳初语迫切想将自己被附身的事告诉厉宁。她忍着眩晕到欲吐的不适:“你和殿下说,我要见他,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便有侍女应是离去。太医也来了,为柳初语把脉,可与太医同时出现的,还有大了一大圈的黑球系统。它悬在空中,冷冷看柳初语:“你还想见厉宁?”

柳初语看着它,眼中是如火的恨意。系统也被她这眼神惊了惊:“你这么看我干吗?!我只是好心过来提醒你,方才你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你的身体被.操控,刺杀了厉宁!”

恨意敛去,柳初语面无表情盯着它。系统在和她解释前因后果,这说明它不知道她看到了一切。虽然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但这是她的优势。

系统却以为自己的话奏效了,一声冷哼:“你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吗?便是因为你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系统又换了苦口婆心的语气:“我早就告诉过你,你和厉宁不能在一起,这是天命注定!厉宁是灾星,他必须一世孤独。如果你想走到他身边,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你看,这次上天不就降下了惩罚!今日你会刺杀他,后又试图自杀,便是这个原因!”

柳初语不动声色,在心中迅速转换了系统的话:天命,自然是指剧情。她与厉宁不可以在一起,因为如果他们在一起,便是违背了剧情。系统会有能力惩罚她,也可以借她的手,伤害厉宁。

这是系统第二次这么说。它有没有骗她?柳初语突然想起佛堂刺杀后,她曾经在房中莫名昏迷过一次,醒来后木耳发了狂一般叫了许久,当时她便觉古怪。现下想来,那次她或许也是被附体了。当时厉宁舍命救她,她大受触动,可能潜意识的确生了些什么想法。而今日,厉宁要在祭天台对她表白,她虽然羞恼,却也觉得期待甜蜜……

两次被附体,都是她生出了想走近厉宁的心。加之这次她被附体时,系统的确说过“剧情崩坏了”,那难道……系统的话,是真的?

柳初语只觉心沉了下去:所以往后,为了不崩坏剧情,她都不可以再亲近厉宁?

系统见她沉默,傲然道:“我劝你还是好好完成任务,赶紧死了和他相好的心!”

“叮”的一声,机械音响起:“发布任务:怒斥厉宁就算救了你,你也不会喜欢他。”

虚空之中出现了沙漏,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柳初语垂眸,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恶气!她受了伤,厉宁也受了伤,两人关系已经恶化至冰点,系统却现下来发布任务?!

——阴狠歹毒,欺人太甚!

柳初语缓缓抬头,清晰道:“我拒绝。拒绝理由:我头部受伤,现下晕眩欲吐。身体状况极差,实在没法完成任务。”

系统一僵。它没再说话,等着世界规则的判定。“叮”的一声,机械音响起:“拒绝理由通过。”

柳初语攥紧被褥的手松了松。系统本想趁柳初语虚弱,一鼓作气搞死两人关系,却不料柳初语的确虚弱,头脑却依旧清晰,甚至将这虚弱做了借口,推拒了任务。没得逞的系统愤愤扔下句:“不听劝!你好自为之吧!”消失不见了踪影。

它走了,柳初语才放松了身体。太医诊断完毕,正在外间开药方。初时那位出外通报的侍女也回来了,朝柳初语行礼:“柳小姐,燕王殿下正忙,暂时无法过来见你,他让你好好休息。”

忙到没法过来见她?柳初语自是知道这是托词,却也因此更担心厉宁的状态。她扶着侍女的手站起身:“我去见他。”

柳初语抿着唇,小步朝殿外行去。虽然推论成立,但她依旧没有轻信系统的话。她身在局中,能看到的东西有限,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做判定。可不管系统所言是真是假,就算她往后真不能再亲近厉宁,她也要把今日的来龙去脉和厉宁说清楚。包括系统,包括这个书中世界,包括剧情……也包括她不能再亲近他的原因。这是她该有的坦诚,是她的努力,也是她的抗争。她不会这么不明不白承受这一切!哪怕她的对手,是已落笔成文的“天命”……

可那侍女却拦住了她:“柳小姐,请留步。”侍女叹口气:“殿下还有话转达。殿下说,他现下的状态,不适合见你。他说,你若是不怕便去找他,他或许会直接囚禁了你。”

柳初语的手指轻微抽动。她觉得这不是托词了,厉宁说得是真的。可她还是转头,一字一句问:“殿下在哪?”

厉宁在青琼殿。柳初语的步辇以龟速挪到了青琼殿,实在是柳初语现下头晕,受不了一点颠簸。青琼殿外跪着一众宫人贵女,厉宁一人立在灯火通明的主殿中,身形孑然。柳初语缓步行到殿门口,挥退了侍女,一人行了进去。

行得近了,她才看见厉宁手中握着一根发簪,正是祭天台上,她用来刺他的那根。男人还穿着那身冕服,肩上的伤口没有处理,血迹在玄色衣物上留下了大片污迹。他没有转头,却是低缓道:“柳初语……你当真以为,我不会囚禁你?”

他的声音是柳初语不曾听过的凉薄冷厉。说不怕是假的,厉宁这副模样,甚至比今日在祭天台上时更让柳初语觉得陌生。可她还是定了定神,小心上前道:“宁哥哥……你的伤口,让太医来看看吧。”

厉宁默然片刻,终是偏头看她。他的眸色深深沉沉,看不清情绪。柳初语在他的盯视下垂了眸,觉察到了一种被猎食者盯上的本能畏惧。

静默僵持了半响,厉宁不辨喜怒道:“不是要杀我吗?我便这么死了,不是更合你的心意?”

柳初语猛然抬头:“不是的!”想要辩白的欲望压过了隐隐的畏惧,柳初语上前一步:“我没有!那不是……”

那不是我!心中思路清晰,可柳初语愕然睁眼,惊觉那个“我”字,竟是怎么也无法出口!她张着嘴,却像突然被噤了声!柳初语心中惶急,迅速转了话:“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是本书!柳初语急促喘气,还是说不出!

“我有个……”

我有个系统!它天天给我发布任务,让我伤害你!

“有人……”

有人附身在我身上,是她刺伤了你!

“……”

说不出!什么都说不出!柳初语先是断断续续说了几个字,最后甚至一个字都无法说出!她失魂落魄退后几步,空有解释一切的心,却什么也不能告诉厉宁!

一整天积累的情绪便在此刻轰然崩溃!被附身时,她没有哭。系统告知她不得接近厉宁时,她没有哭。头晕目眩还要拒绝任务时,她没有哭。可此时,面对沉默看她的厉宁,柳初语眼中滑落泪水,双手捂脸,泣不成声。

她觉得委屈,觉得悲伤,觉得恐惧。前路黑暗地仿佛看不到希望,这一瞬她是软弱的,也是第一次生出了屈从之心。系统的力量她已经见到了,她为什么还有勇气和它作对?

可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厉宁温柔但坚定拉开她捂脸的手,指腹轻轻去拭她的泪。熟悉的微凉温度,熟悉的小心翼翼。男人叹道:“别哭了……”

她哭得他的心都要碎了。柳初语停了啜泣,抬头呆呆看他。而厉宁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头倾身,与她额头相贴。他闭了闭眼,缓声道:“没关系,什么都没关系。”

受伤没关系,难过没关系,我的原则底线,全都没关系。厉宁指腹摩挲柳初语的脸:“宁哥哥在呢,你别害怕,也别着急。”

他直起身,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柳初语。柳初语在他怀中怔怔睁眼,终是放松自己,全身心依靠了上去。这一刻,没有系统,没有剧情。只有永远对她温柔的他,告诉她别怕,他在这里。

两人默默抱了许久,久到柳初语的心情渐渐平静,开始觉得羞赧,也重新有了精力思考忧虑。她轻轻推了推厉宁,而厉宁顺从松开了她。他牵着她的手行到桌边:“坐着吧,太医说你这次伤得不轻。”

柳初语抽了抽鼻子:“宁哥哥也让太医看看。”

她的声音有种哭过之后的绵软,听着是平日难得一见的柔弱。厉宁根本没法拒绝这样的柳初语。他令人去传石坚,见柳初语微讶,轻描淡写解释:“此番我受伤之事,不好传扬出去。”

原来厉宁还一直压着他受伤之事,打算替柳初语瞒住这刺杀之举。毕竟刺杀未来皇帝,有心人怎么都能找她麻烦。柳初语心中感动又难过,半响才讷讷说出一句:“可是流了这么多血,你该处理下的。”

厉宁垂眸:“你流血更多。”

厉宁又想起了柳初语昏迷时,满目触目惊心的暗红。柳初语敏锐觉察到了。她想告诉他她不想自杀的,可依旧说不出口,只能闷闷沉默。却听一个大嗓门响起:“来了来了,谁又受伤了?”

殿内沉闷气氛被打破。石坚扫视相对而坐的两人,咧嘴一笑:“哟,这是怎么了?先是厉公子哭,现下又是柳姑娘哭。你们这是约好了?”

柳初语便是一愣:厉宁……哭了?

怎么可能……厉宁实在不像会哭的人。可柳初语想起彻底昏迷前听见的那声压抑哽咽,却又有些不确定。她偷偷打量厉宁,便对上了厉宁的目光。他的眼眶看着并不红,神色也十分沉稳,实在不像是哭过了。见她打量,厉宁也没有什么羞恼之意,只是平静道:“不必听他胡说。”

石坚不乐意:“我怎么胡说了?我可都看见了!哎柳小姐,回宫时你昏迷着,厉宁抱着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满脸都是,啧啧,那叫一个我见犹怜啊!”

柳初语:“……”

好了,她现下相信石坚是胡说了。

石坚嘴上贫,医术却不含糊,不过片刻,便帮厉宁处理好了伤口,悠哉悠哉离开了。殿中又只剩厉宁和柳初语两人。厉宁忽然状似漫不经心问:“你现下是有些话说不出口吗?”

柳初语一个激灵!对啊,她不能说,但厉宁可以问啊!她只需要点头摇头!

可她很快发现,会被禁止的不止是她的声音。她想点头,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完全无法操控身体。柳初语一时以为自己失了知觉,脸色刷得白了!厉宁亦是一惊:“初语,你别急。”

他疾步行到她身旁,握住她双肩,轻声安抚,柳初语这才渐渐镇定下来。片刻后,她拿回了身体控制权,却还是惊惧。很显然,如果执着要泄漏“天机”,那除了被噤声,她还会被禁锢身体。柳初语不敢再胡乱尝试,颤声道:“宁哥哥,我……我还是先休息吧。”

厉宁竟是点了点头:“也好。”

他总算赦了殿外跪着的那些宫人贵女,让人进来为柳初语洗漱更衣。可他并没有离开,而是一人立在青琼殿院里。柳初语准备就寝时,厉宁又进殿,坐在她的床头。男人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润,神色安宁。他指尖轻触柳初语额头上的白纱布,问:“初语能睡得着吗?”

发生了这么多事,柳初语自是睡不着。洗漱那阵她又反应过来,厉宁方才会问出那句话,就说明他已经觉察了不对。这让柳初语压力减轻了许多。虽说厉宁遭了这么大的罪,又得不到一个明白的说法,定是没法彻底释怀。但他有了怀疑,至少就不会再闷头往不好的方向思考。

柳初语已经决定,不管是什么东西在约束她,想让她一人憋死,都是不可能的!往后她会更谨慎,但一定会尽快想出办法,将那些天机透漏给厉宁!

柳初语道:“不知道,先躺一躺吧,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她觉得厉宁定是也累了,便劝道:“宁哥哥辛苦一天了,也早些休息好吗?”

因为无法给出个交代,柳初语态度格外乖巧。厉宁便笑了。他握住柳初语的手,轻声道:“宁哥哥看你睡着便走。”

柳初语:“……你看着我,我怎么睡得着啊。”

厉宁道:“我随便自说自话,你便当是听个哄睡故事,听着听着,不定便睡着了。”

柳初语犹豫片刻,还是依言闭了眼。倒不是她真打算听“哄睡故事”,而是她觉得厉宁这句“我随便自说自话”,似乎意有所指。厉宁开口了,声音低低沉沉,就好似真在哄孩子入睡:“其实一个月前,进城那日,我便觉得古怪。你哥哥说,你是看不惯我逼宫篡位,这才会自请跳下城墙。可若你真是自愿跳下,太子又怎会先你一步坠亡?若你不是自愿跳下,而是被推摔落,又怎能提前在裙中缝上铁丝?”

柳初语眼睫微颤,在心中大喊:“因为我重生了!”却又转瞬泄了气。厉宁便是再聪明,也不可能想到重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果然,厉宁继续道:“这事我怎么推测都有不对,本来当夜便想向你问个明白,却不料你失忆了。”他顿了顿:“现下想来,便是你没失忆,应是也没法回答我的问题。”

你猜对了……柳初语幽怨想。她闭着眼,看不到厉宁正一瞬不瞬盯着她。他是如此认真仔细,几乎是谨慎注视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或是身体变化:“这之后不久,在青琼殿殿外,我又听见你骂我是婢女之子,篡位之人。你很快改了口,只说是被逼迫的。当时我便觉得不对,毕竟12岁的你也是个烈性子,哪能这么被人欺负?我只当你是看那些贵女不顺眼,想让我帮忙处理了她们。”

他的声音忽然染上了笑意:“可这也不对啊。我们初语向来不屑那些弯弯绕绕,不开心了都是直接骂回去,怎么也不会积着攒着,再背后给人使这种焉坏。”

……我就当你是夸我吧。柳初语还是闭着眼,脸色却微微泛了红。厉宁看得真切,只觉被那抹淡粉色烫了下,克制着摩挲了几下柳初语的手:“然后便碰到了那只古怪的黑猫。你只管强调那是你的猫,可所有人都知道你没养过猫。但你待它真的太上心了,”厉宁微微勾起嘴角:“上心得我都嫉妒了。那小畜生也对你特别不同,真就像是养熟了的宠物,还是特有灵性的那种。”

什、什么?嫉妒木耳?堂堂燕王殿下,竟然曾和一只猫争风吃醋?柳初语不可抑制也弯了眉眼,却又脸皮更烧。厉宁又道:“再说那次你一人偷偷出宫。我见到你时,你只说是为了给我个惊喜,这才偷偷出宫。可是太古怪了。初语这么懂事又体贴,就算要偷偷给我惊喜,也只会瞒着我要去哪,不会瞒着我要出宫。”男人声音轻柔缱绻:“她心疼宁哥哥,怕宁哥哥担心呢。”

柳初语:“……”

说得很对但是……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有一说一吗!柳初语本来还挺自在躺着,现下身体却有些僵了。她感觉手都要被厉宁摸熟了,用力抽手,又将被子拖上了些,把脖子都遮得一丝不漏。厉宁轻笑出声,忽然道:“睁眼。”

??柳初语眼睫颤动一时激烈,担心睁开眼,就会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可她还是小心翼翼撑开了些许眼皮,便见到了暖黄烛光里,厉宁更暖的笑容。男人倾身,压在柳初语床头,凑近与她低语:“至于今日祭天台上,说什么‘对太子殿下一往情深’,更是笑话。那人除了年纪比我大,妻妾儿女比我多,还有哪里比我强?他有我好看吗?他有我聪明吗?他有我喜欢你吗?他有我对你好吗?”

柳初语脸刷得红透了!她满脑子都是“啊啊啊他说出来了他就这么说出来了”!却听厉宁慢吞吞补了句:“啊,不对。他儿女肯定也比不过我。他就一子一女,我们这般年轻,肯定会后来者居上的。”

——!!你后来者居上就行干吗扯“我们”啊!

厉宁又凑近了些:“还有什么‘忍辱负重’‘虚与委蛇’,怎么可能呢?我家初语这般纯情,这般骄傲,喜欢不喜欢都写在脸上了,哪能作假?”他低头看柳初语,指尖落在她的面颊,喃喃道:“看这里,就写着,我,也,喜,欢,宁,哥,哥。”

那指尖伴着一字一句,顺着左脸爬上额头,又落在右边脸颊处。柳初语感觉自己心跳乱得都疯了!她猛然扯起被子,一股脑蒙住了自己的头!

世界暗了下来。柳初语躲在被窝封闭狭小的空间,整个人都被激得微微颤抖。厉宁低低的笑声从外面传来,轻轻的,愉悦的,带着满足之意。他没笑太久,便缓声哄道:“别闷着了。出来吧,初语。”

柳初语睁着眼,一动不敢动。厉宁没再催。柳初语慢慢缓过了些,的确觉得闷气。她听见厉宁没了动静,十分疑惑,从被子中探出了头。

厉宁依旧撑在床头,如玉精致的面庞正对着她。男人一向黑沉的眼中,那温柔宠溺便如天网,丝丝缕缕将柳初语纠缠。柳初语陷入其中,只觉头脑更眩晕了。她半响方讷讷道出了句:“我不要听你说话了。我还以为,宁哥哥是要和我分析问题。”

厉宁低低回话:“我是在分析啊。”

柳初语埋怨:“你骗人,你怎么分析了。”她细声细气道:“你就是逗我呢。”

厉宁却道:“我在分析,你的反应。”他又抓住了柳初语留在被子外的手:“那些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男人将柳初语的掌心贴上自己的脸颊:“重要的,我已经看到了。”

柳初语心又是一颤。是了……她对他的情绪,这不是天机。那力量能噤她的声,能封她的动作,却遮不住她的眼,藏不住她脸颊的红晕,更瞒不住她的心意。厉宁其实什么都不在乎。只要她对他的感情是真的,他就可以不问缘由纵容她,不计后果原谅她。而现下,他看到他想看到的了。

两人对视,谁也没再说话。沉默持续许久,厉宁轻缓侧头,在柳初语掌心落下了虔诚一吻。柳初语颤着手,没有挣开。厉宁缓缓离开些许:“初语,”方才的缠绵爱意隐去,男人的神色间有种压抑的冷静:“我是不是,不能娶你?”

热度迅速褪去,柳初语怔住,而后心头泛起一阵难过。是了……便是他俩两情相悦又如何,如果系统所言不假,那他们永远也不能在一起……

厉宁将柳初语的神色看得真切,克制垂了眸。虽然方才他所提问题大多没有答案,但可以确定的是,今日柳初语所为并非出自本心。而她会被迫做出此等举动,似乎与他太过紧逼脱不了干系。

所以……她差点死了,只是因为他急切向她表白心意?难道,往后为了她的安危,他还不能与她太亲近?

厉宁心中生出一种沉重的痛苦,以及想让这个世界万劫不复的阴戾。可柳初语反握住了他的手。她看向他的目光有藏不住的迷茫,但更多却是坦诚与不屈:“我不知道。宁哥哥,这个问题,我现下没法回答你。但如果你愿意,给我点时间……我会想办法告诉你真相。”

仿佛无边黑暗中照入了一束光,心底的阴霾被驱散,厉宁放松了僵直到紧绷的身体。太好了……她没有因此畏惧退缩,这便够了。就算两人之间隔着千难万阻,那又如何?她只需向他迈出一步……那剩下的山高路远,他都会一往无前为她走完。

厉宁也握紧了柳初语的手,露出了一个笑:“我愿意。宁哥哥等你。”

考虑到柳初语到底受了伤,厉宁稍后便离开了。晋楚在青琼殿外等候许久,见厉宁出来,连忙上前:“殿下。”他跟在厉宁身后,将今日祭天大典的情况告知:“殿下离开后,百官慌乱。微臣自作主张,请五皇子代替殿下,完成了祭天大典。”

五皇子年方十二,是先皇四位皇子中最年幼的一位,没甚势力。厉宁入皇城后,他一直安分守己,让他顶替,既名正言顺,又不容易被有心人做文章。厉宁淡淡道:“你做得很好。”

晋楚舒一口气,声音更低:“大典结束后,几位朝臣追问印光大师缘尾,印光大师说……是柳小姐意图刺杀燕王殿下。”

厉宁脚步顿住,脸色瞬间阴鸷。晋楚急忙道:“我以妖言惑众之名,将他关入了天牢。”

厉宁这才神色稍缓。他厌恶道:“没真本事便罢,脑子还蠢。”思索片刻又道:“便将他关着吧。你去拟旨,印光大师遭邪祟入侵,募天下能人除之。不论教派身份,成事者,封国师。”

晋楚心领神会,躬身应是。大昭国此前未曾封过国师,厉宁拿出此等诱惑,自然不是为了对付印光大师。只因他思来想去,觉得虽然匪夷所思,但柳初语行为不受控,很像是被邪祟附身或是被下了蛊。可附身下蛊都只存在于奇谈怪闻中,印光大师号称佛法高深,在当场却毫无所察,厉宁更是无从下手。是以,便想以印光大师为引,以国师一职为饵,招募天下能驱邪除蛊的能人异士。他又问:“之前初语怪病,到了多少医师?”

晋楚道:“殿下重赏,断续来了几百人。可石坚一一看过后,说只得十来人有真本事。”

厉宁便道:“且先好好招待,等初语状态稳定些,再让他们问诊。”

却说,柳初语休息一夜,精神状态好了许多。次日清晨她便早早起来,执笔研磨,试图将无法言说的“天机”写成书信,交与厉宁。这次她的身体没再被限制,那些内容都顺从心意,逐字逐句落于纸上。可怪事再次发生了。她眼睁睁看着宣纸上的墨迹迅速变淡,最后,竟是又恢复了一片空白。

柳初语暗叹口气。很显然,天机不是这么容易泄漏的。但相对说话被噤声,做动作身体失去知觉,能写字已经是最可控的状态了。柳初语琢磨片刻,决定将自己想表达的内容藏得更隐晦些,写成一本话本小说给厉宁。厉宁那么聪明,一定能透过字面故事,理解她的真正含义。

主意已定,柳初语就去找厉宁辞行。她想暂时离开厉宁,主要是怕两人若是时时刻刻呆在一起,真会如系统所言“崩坏剧情”。自己再被附身不要紧,厉宁再被捅一刀却不行。且她如果还和厉宁待在一起,系统太容易找到机会发布任务。应付任务太浪费时间,柳初语想集中精力,尽快将话本小说写完。加之现下两人还没有彻底把误会解开,若是系统发布任务时超水平发挥,她无法挽救,厉宁会更受伤,这才想出宫回府。

厉宁一早就见到了柳初语,十分意外:“初语怎么不多睡会?”他行去她身旁:“你还受着伤,有事让人来唤我一声便是,我过去就好。”

柳初语觉得两人挑破窗纸后,厉宁真是愈发不拿自己当准皇帝了。她好笑道:“宁哥哥,我怎么可以对你呼来喝去?”她笑盈盈朝他道:“我好多了,也不头晕了。”

厉宁眉眼便舒展了些,也笑道:“那就好。初语一大早来找我,有什么事?”

柳初语便道:“祈福那边我想告假,回府一趟。”她斟酌着道:“思考解决之道。”

厉宁笑容微僵。他不料柳初语会提出回府。解决困难的道路有千万,可柳初语选择了他最不能接受的那条:她决定暂且离开他,独自寻找办法。厉宁宁愿那个披荆斩棘前行的人是他。他从来无法忍受,自己只能被动等待结果,却什么也不能干。

厉宁想弄清柳初语的想法,却知道柳初语没法表达,又担心询问会触犯禁制,害柳初语惊慌。思来想去,也只能问了句:“那你有思路吗?”

柳初语也不敢太过确定,就怕不成功让厉宁失望,遂只是道:“略有思路,我得试试。”

厉宁斟酌半响,又问:“要出宫多久?”

柳初语:“大约半个月吧,具体时间我也不确定。”

半个月……厉宁沉默。考虑到柳初语既是提起了,那定是有原因,厉宁还是点头:“好,我派些人送你回去。你自己小心,有事让人来通知我。”他顿了顿,压下心底隐隐的焦躁,放柔了声音:“早去早回,宁哥哥等你。”

时隔近一个月,柳初语终于再次回到了柳府。柳良吉没去观看祭天大典,听到柳初语受伤的消息,都急疯了!他没法进宫,只能按捺住焦急,准备第二天去找人打听消息。结果第二天一早,柳初语就自己回府了。柳良吉到底是亲哥,也不记怀被柳初语捉弄之事了,只担心妹妹伤势。乍看到柳初语从马车中下来,柳良吉立时觉得,他可怜的妹妹又瘦了,小脸蛋小得更可怜了。脸色也惨白惨白的,都快和额上的白纱布一个色了。走路也恹恹没精神,眉头都快拧成结了。

柳良吉心疼坏了!那日他被扒了外衫丢去国子监,便觉得自己妹妹不对劲。初语可是最喜欢他的,怎么可能为了那个篡位的厉宁,反过来捉弄他!他早就听到了风声,说燕王殿下宠爱柳初语,却一直嗤之以鼻。倒不是因为他不相信柳初语人见人爱,他只是不相信厉宁会真心待柳初语。毕竟,柳初语可是与太子殿下议过婚事的!燕王殿下一直视太子为眼中刺肉中钉,将来又会是皇帝,怎么可能不在意!

柳良吉认定,他已经看透厉宁那臭男人的心思了!厉宁不就是贪图他妹妹的美貌,想要玩弄她吗?!初语又正巧失忆,这才会被厉宁三言两语哄骗了去。柳良吉心中生出了强烈的责任感:长兄如父,现下爹爹娘亲都不在了,他绝不能让自家妹妹受委屈!

柳初语正在脑中构思她的话本小说,下车时都心不在焉,根本没注意到柳良吉正站在不远处,正用一种悲壮又爱怜的目光看她。还是春絮提醒了句,柳初语这才回神。她朝柳良吉行去,唤了句“哥”,便见柳良吉飞快跑到她身前,掺着她一路进了厅:“这边,有块石头咱们绕过去……跨门槛了来抬腿……哎小心坐,我让府上大夫给你看看。”

柳初语被这小心翼翼弄得哭笑不得:“不用了,我没事。宫中御医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

柳良吉长叹一声,仰头望屋梁,神色忧郁:“小妹,你失忆了,不知道那厉宁居心叵测。”

柳初语:“……”

柳良吉一脸欲言又止,最后却只是道:“让府上大夫看一看吧,哥哥也放心。”

柳初语……头疼。他哥不喜厉宁也不是一两天了,最初是因为前些年柳初语得到系统后,为完成任务多次针对厉宁,看在柳良吉眼里,就变成了妹妹讨厌厉宁,自然要跟着看不上厉宁。后来柳良吉做了小殿下的老师,和小殿下感情甚笃,便成了忠诚的太子一党。加之柳良吉一向讲气节,当时厉宁带着十万大军进京的消息一出,他都炸了!联合一众好友骂了厉宁好几个月不说,至今还耿耿于怀……

柳初语按了按眉心:“哥,你让大夫来看,我不反对。但我已经恢复记忆了,知道厉宁是什么人,你就别瞎操心了。”

柳良吉有些惊讶。他想了想,为妹妹现下这副愁云不展的模样找到了原因。之前柳初语失忆,忘了厉宁的丑陋面目,厉宁趁机示好,她对厉宁暗生情愫。可恢复记忆后,她却无法接受自己喜欢上了卑劣的厉宁。只是感情就如覆水难收,她骑虎难下进退不得,不知该何去何从。她现下,一定纠结又矛盾。感情上放不下,理智上又嫌恶……

柳良吉心中怜惜,安慰道:“好,好,我不操心。你回来就好,往后日子还长呢,咱们往前看,别灰心。”

柳初语:“??”

——哥,你又自个脑补了什么啊?!

府中大夫来看过伤,确认柳初语没有大碍,柳良吉才暂时放过了柳初语。柳初语终于可以开始她的话本创作大业。她按照时下流行的风格,构思了一个灵异故事。故事的女主小语家住道观下,跟着父母一起卖香油度日。道观中的宁天师喜欢小语,出外抓妖后,时常给小语带礼物。某个被宁天师所伤的黑雾妖怪为了报仇,避过宁天师,来到了小语身边。黑雾妖怪逼小语伤害宁天师,小语不愿,妖怪便折磨她。小语只能听从妖怪的命令。

一次偶然的机会,小语因为愧疚弥补宁天师,宁天师心情大好,小语发现黑雾妖怪竟然变小了。小语生出了希望,想耗死妖怪,各种努力让宁天师开心,妖怪果然越来越弱小。这期间,小语也对宁天师生出了感情,接受了宁天师的提亲。妖怪大怒,在两人成婚当日,招来孤魂附身在小语身上。孤魂刺伤了宁天师,后又试图自杀,被宁天师阻拦。

之后便是两人合力打败妖怪和孤魂。柳初语将自己代入小语,话本写得那叫一个感情饱满斗志昂扬,除了吃饭睡觉,基本都在书房中奋笔疾书。她不知道,她这一闭门著书,有两人着急坏了。其中之一,便是崔梦玉。

崔梦玉别提多后悔!那日祭天台上,她可是算好了附身时间足够,才会倾情表演一场。她要让柳初语在死前发挥最后作用,扣柳初语一堆屎盆子,好让厉宁彻底死心,方便自己将来拯救厉宁。为增加她说辞的可信度,她甚至装模作样刺了厉宁一簪子。

可她怎么也不料柳初语会提前回来!且回来的时间就这么恰好,堪堪捡回了一条命。这下,崔梦玉的苦心全白费了!本来厉宁还挺崩溃,可柳初语竟然主动去找他说明情况——虽然因为被世界规则限制,啥也没说出,但两人就这么和好了。

就这么和好了……崔梦玉懵逼且不可置信。在她看来,柳初语就是哭了一场,厉宁就原谅她了。这可是刺杀啊!她都这么努力抹黑柳初语了,厉宁竟然就这么揭过了!接下来,厉宁开始自说自话,回忆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后,突然就戴上了比城墙还厚的恋人滤镜,开始自己给自己发糖。

崔梦玉:“……”

那两人甜甜蜜蜜,系统还气她多事,以任务无进展为由惩罚了她一次,痛得她死去活来……

崔梦玉现下只想搞事,赶紧搞事!折腾柳初语!逼她再崩坏剧情!可柳初语竟然出宫回府了!她不和厉宁待在一处,崔梦玉想发个任务出出气都找不到机会。且柳初语回府后,日日就闷头待在书房,狂写话本,也不知是不是化痛苦为创作源动力了。崔梦玉看了几眼,就是个无聊的爱情故事,附带些志怪奇谈。崔梦玉没了兴趣,只能等着搞事情,等得好心焦……

另一个着急的人便是柳良吉。柳良吉见妹妹回府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在书房中写东西。他可不知道柳初语还有著书的爱好!这明显是感情受伤,被刺激了啊!

柳良吉担忧又焦急,想要尽快拯救妹妹逃出苦海!可怎么救呢?柳良吉灵光一闪,有了办法。忘记一个臭男人的最好方法,就是认识一个好男人!而身为国子监司业,他身旁最不缺的,就是好男人啊!

柳良吉决定了,他要帮妹妹张罗相亲!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向左向右的地雷mua!(*╯3╰)

古穿文求预收!《与摄政王互穿后》

杜晓晓入睡后,时常会穿到摄政王顾重渊身上,因此知晓了这位大佬暴戾无常的秘密:他能听见旁人心声。

顾重渊事务繁忙,便是入夜也有公务。杜晓晓兢兢业业扮演好摄政王角色:知道了。下去吧。明日再奏!

因为知道了太多事,为了不被顾重渊灭口,杜晓晓每天三百六十度花式躲避与他见面。

然而还是没躲过。一次赏花宴上,她与顾重渊撞个正着。

杜晓晓:完球qaq。

顾重渊因为自身异能,二十年没睡过一次好觉,这段时间,却是意外熟睡了数次。

顾重渊先是疑惑,而后沉脸:听手下汇报,他昨夜还在府里散步。

正打算彻查,却在赏花宴上,碰到了个心中尖叫的姑娘。

杜姑娘:我不是!不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啊啊大佬饶命!

顾重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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