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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约过得很快。

比试那日清晨,一顿早饭的功夫,姬洛住的屋子门槛都快被踩破了。

最早来的是谢玄,世家子弟都有晨昏定省的规矩,且他又曾在府衙担任要职,能起那么早毫不令人惊讶。

彼时姬洛刚洗了把脸,正找布帛擦去水渍,回头就撞上提着食盒沉默不语的阿枭,怔忡片刻忽地忘了自己将要做什么。

阿枭还是老样子很少说话,将手里的东西匆匆塞进姬洛怀里,扭头便跑了。

谢玄的笑声传来时,姬洛刚回到案几边打开盒盖。

裴栎先一步挤了上来,嚷嚷着:“我就说,阿枭这小子跑得那么快,跟丢了魂儿一样,原来是去做茶点去了。姬公子您可尝尝,阿枭的手艺比之江南的名厨也不遑多让。”自打姬洛三日前崭露头角,裴栎对他的态度一反常态。

“有心了,替我谢谢他。”姬洛邀来谢玄一同进食,后者却婉谢了他,说自己食过了早饭,径自在桌子另一侧的团垫上坐下。而裴栎则乐呵乐呵地继续插嘴:“别见外,那天你单挑‘蛮将’不落下风,回来后阿枭那小子眼睛都看直了,他可劲儿崇拜你了,不过臭小子脸皮子嫩,自己不敢说。”

姬洛没想到阴差阳错还捡了个追捧的人,只得讪笑两声,顺口接话:“阿枭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裴栎嘴快:“除了小少爷,旁人很难让他开口,不过他这个样子大家也都习惯了,就是平日容易落下他。”姬洛仔细想想,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刚到云梦三山时,谢玄二人便和他走散了,但上山的人实际还比不得江陵城最热闹集市的半数,指不定是两人路上自顾自,压根儿将那小子给忘在了某处。

“姬贤弟怎么对阿枭这么感兴趣?”谢玄忽然开口问道。

姬洛摇了摇头,并没有答话。其实他那日多有留意,不过是察觉到阿枭躲在人群后,有意无意避开重夷出招的方向,眼中透出着淡淡的恐惧。

裴栎说过,阿枭是从北方流落至此的,汉话里还有些关中口音。姬洛没学过相面术,但许是一处山水养一方人,每一处地方的人,骨子里的神韵都有些相似。

譬如白少缺的狷狂与滇南的狂放;譬如楼西嘉长于巴蜀,骨子里的灵秀;再譬如眼前的谢玄,乃有种江南的潇洒。而这阿枭,恰恰有种广漠高天的阴鸷与不羁,眉眼间的那种隐忍他曾见过,就在洛水,吕秋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

吕氏为略阳氐人,因困于洛阳不得回,每每喝酒说胡话称颂秦天王时,眼中便会闪过那种神情。但姬洛没有多想,人各有不同,并不能以貌取人,更何况,以谢家的门楣,没道理会无故收留一个外族人。

瞧谢玄目光犹豫,似有话要吐露,姬洛不便在交谈时大快朵颐,因而将盒子往旁边推了两寸,先笑道:“谢大哥一早来,可是有要事着急告知小弟?”

“不错。”谢玄招手,等裴栎掩门在外候着,这才低声开口:“那日没想到姬贤弟会出手,有些话没来得及说完,时过三日恐生变数,因而赶在一早登门。”

谢玄就近,径自向杯中添了口茶,就着壶嘴漫出的水声道:“师夫人提到的文武会友,其实并不只是想诈一诈伏兵而已,这确实是帝师阁的老规矩,不过及汉末三分,渐渐被后人忘怀罢了。”

谢玄继续道:“始皇以前,大周统御天下时,师氏一直隐没低调,除宫廷密文载记,几乎鲜少有书文流传,究其相传族谱,外人已难考究,因而我只说武帝兴汉之后的事。自师氏再度入朝为官后,帝师阁重新进入各家视野,并在首代云门祭祀之后提出了这个规矩——名为‘天纵试’。”

“所谓文武,则是文治与武功,另亦言文才与武略。”谢玄起身,负手而立,慢慢踱步,“文可治世,武可御国,帝师阁为天下苍生发愿,因而以此试来鞭策后世子孙,不可懈怠,要竭力做到文武尽胜。只是可惜,汉时匈奴连年骚扰,文武不均,一度武胜文弱,及至汉末连年征伐,帝师阁也随之强于武而疏于文,‘天纵试’流传至今,大家都只记得比武较量了。”

谢玄叹了口气:“我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姬贤弟,我能知道的,旁人也能查到。既然重夷有心挑事,不可能不有备而来,虽然我也想不通那日师夫人强出头时,为何没有人破局,楼姑娘提到的‘六星将’中那两位,随便来一位,未尝是败局。”

姬洛明白迟则生变的道理,眼下过了三日,己方有张良计,敌手未必没有过墙梯,现在敌暗我明,小心一点不是坏事。

送走了谢玄,姬洛在庭中碰上了斜卧在栏杆上的白少缺,他手中攥着一片青叶,正望着闲庭古树发呆,两眼浮肿,目光无神,看起来睡得并不怎么好。

这时,楼西嘉推门出来,一边挽袖子,一边将双剑别在腰间,白少缺扔下手中叶片,一晃眼就飞了过去,问道:“你今天怎么换了一身短打?”

楼西嘉笑着应了一句:“好看吗?”

“打起架来更好看。”白少缺语气不善,没头没脑又来了一句:“那天晚上我一直跟着你,是因为他,还是因为帝师阁?”

楼西嘉却顾左右而言他,淡淡笑着:“我觉得很好看。师夫人说是她年前裁的,本想托人送去鸳鸯冢,给我作生辰礼,不过因为帝师阁的事耽搁了,就一直压在箱子里,昨天我陪她散步的时候她找出来给了我。”

“白少缺,如果我说是为了夫人,你信吗?”楼西嘉眼睛弯成了月牙,明明话中有一股酸涩,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倒是落了一分没心没肺的清泠,尤其是从竹海出来以后,遭逢楼括的变故,“你知道吗,近五年我都没再来过帝师阁,所以有人惦记我我会很开心,我一开心,说不定会拼命。”

姬洛闻言默然,他虽然不晓得两人话中话,但是从神态举止也能估摸出一点,于是道:“放心,今天有我呢,也许还轮不到你。”

“下下策。”楼西嘉颔首,道:“车轮战传出去实在有伤帝师阁清誉。”

白少缺没再说什么,陪着她去吃早点。

许是身世相仿,短短的一句话他便体谅了楼西嘉的心情,他们都是因为从小无依,才会渴望有伴。楼西嘉对所有对她好的人饱含柔情,就像他自己虽然张口闭口滇南那群老东西、老古董,但真有事情,他会第一个冲在前头。

楼西嘉实际色厉内荏,倒是姬洛提到的那位国破家亡的慕容郡主,才是外柔中干,虽然武功不强,但在危难时不惧挑大梁,实则值得尊重,毕竟一个国家的大变和一个人的悲惨遭遇,根本不能同等衡量。

二人走后,离比试还有一个时辰,姬洛回屋简单收整了一番,就听见风吹树叶梭梭作响,紧跟而来的是慕容琇的嚷嚷:“小洛儿你快出来,我给你带了好多宝贝。”

慕容琇也不避讳,在亭子里铺开一块布,倒腾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一股脑全推到了少年身旁:“那只大狗熊居然敢在身上藏蛊,难保他没有后手,这些、还有这些是祛毒驱虫的药粉,这个是我在武器行收的暗器,听说是公输府造的,但我没舍得用,还有这个护心镜,你随身戴着……还有一个……这个最重要了……”

她嘴里正往外一个劲儿蹦字儿,忽然禁了声,狠狠跺了两脚,焦急之下把东西翻了个乱七八糟:“哎呀,怎么找不到了!”

“你别急。”姬洛看得哭笑不得。

慕容琇却自顾自地,回头一敲脑袋,从腰带里翻出一只密封的小锦囊,塞到了姬洛手中:“大和尚亲手抄的经文,能保人平安,别人我还舍不得给。”

姬洛拱手一拜,随后在石凳上坐下来,将桌上的东西都摆了个规整,叹道:“阿琇姐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单枪匹马去杀苻坚呢。”

慕容琇抄手,再没了刚才的跳脱:“国仇不报,枉为人臣子女,反正现在对我来说,谁和秦国有仇,我就掏心掏肺帮谁!”这话说得倒是客观,毕竟帝师阁对她来说,并没有任何干系。

在她的“威胁”下,姬洛只好无奈地取了那护心镜和平安符,贴身放着。至于其他,那日重夷灭蛊虫的气魄还历历在目,这个五大三粗的关外汉子虽然行为有些可恨,但武学的精神还没泯灭,断然不会在比斗中出旁门左道。

不过,其他人会不会……

姬洛莫名想到了师昂定下的那个计策,不禁在心中暗道:若真的准备充足,恐怕这戏就做不像了。

慕容琇不甘心地收走了包裹里的东西,说是去瞧瞧大和尚,一溜烟儿跑没影了。此刻,姬洛已有些饥肠辘辘,想起那个黑衣小子做的早点还没吃,转身进了屋子。

人还没走到桌案前,刚才从包袱里随手拈来的那粒铜豆子,已经脱手而出,窗外三声抡指拨弦,那豆子在空气中被削成了三段。

“你什么时候来的?”姬洛伸手接住,随意往桌上一丢,懒洋洋地道。

“刚才。”玉兰花的光影斜印在木框上,窗纸外透出个抱琴的人。

试探过后,姬洛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一边听他说话,一边赶忙将食盒抓过来,这一瞧傻眼了:里头的吃食不知所踪,只留下一张图纸。

“师昂!”

师昂依旧非常冷静:“不用谢我,六爻琴音阵的排布图,今天你会用到的。”

姬洛白了脸:“你以为我说这个?”他将食盒拎了起来,对着窗一层一层地拆开扔在地上,大声质疑:“你为什么偷吃我早点?”饿着肚子,姬洛再好的涵养也没有了,何况罪魁祸首还在眼前,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窗被推开一条缝,师昂侧眸,眼中黑白分明,似乎为了体现自己真的在很努力地想解决法子,故意露个脸:“帝师阁的厨房早晨都会有稀粥和馒头,要不你凑合一下?”

“你怎么不自己去?”姬洛扶额。

“我现在不便现身。”师昂微微一笑,赶在姬洛将铜豆子扫来之前先合了窗,潇洒地抱琴走了,“毕竟我现在是一个‘死人’。”

半晌,姬洛才回过神来,刚才楼西嘉和白少缺去了后厨,原来这家伙也有见不得的人。

姬洛在厨房啃馒头的时候,重夷在渡头上下了船,扛着戟刀伸了个懒腰,站在光影里闭目养神:“你这些天去哪儿了?你不晓得,我差点儿就失手了。”

“反正师瑕已经死了,不是吗?”风马默打着羽扇从船舱里走出来,他的步子很慢,三两句话的时间寻常人早该走到重夷跟前,可他还在甲板上磨蹭。

“人是死了,但我仍觉得这事儿不着地,听说师瑕还有个儿子,一直未曾现身。”蛮将张口呼出一团冷气,将戟刀横持,扫起地上石块,“夺夺”打磨成齐整的方形,再用刀柄一拍,拍落在船舷边给风马默踮脚。

后者身子微斜,竟是个不灵便的瘸子。

只听风马默道:“未曾有半点儿名声,哼,不足挂齿,倒是师惟尘……”

“那日他也没有出现。”重夷答道。

风马默沉默了片刻,用扇子一侧的尾羽轻轻拍打手掌心,随即会心一笑:“他果然有法子。”重夷知道,这个“他”指的是那个神秘人,不过,重夷从来没见过,一切都是通过风马默联络。

“抱歉,三日前突然收到家母传书,说起夜时不甚撞伤了腰,去镇子上寻了点药材,走暗线捎回去。”风马默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书信,将薄纸在风中抖开。他的动作幅度太大,人在缓坡上足底没吃上力,当即有些不稳。

重夷伸手来扶住他,并没有看纸上的字迹。他很清楚,风马默这个人冷酷无情,油盐不进,汉人所谓的“天地君亲师”中,他可藐视天地人师,却唯独只服君令,只听母言,甚至后者还可排在前头。

这在六星将中,甚至秦国都不是秘密——

“智将”风马默其人,重孝道,为孝子,有一年其母想吃莲藕,腊月冬至,他拖着一条跛足,亲自下到荷塘里挖藕。苻坚有急事召他进宫,他却令传旨的人在旁候着,等回家炖上了莲藕,这才收拾梳洗,入宫觐见,因此差点儿耽搁了大事。

苻坚知其孝义,虽并未怪罪,但毕竟天子之危不可犯,因而一日酒后,借此事打趣,戏言传至长安,渐渐成了一出笑谈,说那“智将”挖的并非凡世的莲藕,而是天上的金藕,于是,风马默此后得来一诨名,“金藕郎”。

所以,风马默绝对不会拿母亲当借口,凭空捏造的谎话对他来说,并不吉利,更像是诅咒。

两人慢慢往山中走,若非三日前震惊武林的武技,就这踽踽而行的背影,怎么也不像来叫阵的恶徒,倒像是弱不禁风的少爷带着蛮横的护卫,往山中求仙问道。

重夷还是问出了那个困宥于心的问题:“风马默,我总觉得那个神秘人的目的并不简单,他真的可信吗?”

风马默持扇的手一僵,眼中露出罕见的杀意,过了好半天才道:“彼此利用罢了,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他勉强可称得上伙伴。”他抬头望着青空,嘴上噙着一抹冷笑,所有和泗水有关的人就像疟疾一样,让他避之不及又嫌恶异常。

“那个出头的姬姓小子,实在有点难缠。”重夷想到那日被他缠住,不免有些憋屈。

“不用怕,我去会会他。”风马默摇着扇子呵呵一笑,“五妹通过‘芥子尘网’传来的消息,听说这小子在灞桥和主上见过一面,主上往日还多有提及他。”

重夷大吃一惊:“主上不会是真的想招揽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过渡~

么么哒小可爱们~

天气好的时候躺在床上看天外的云,感觉时间慢下来,心情也会变好: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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