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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燕都后,姬洛一路向西北,进入海坨山地界,百厄刀的刀谱就藏在其中一个山洞里。
据卫洗说,他从宁永思处得获消息,便偷偷回了一趟刀塚,把刀谱带了出来,起初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苦练,于是锁定了望都关,然而,那儿虽然人迹罕至,但是春秋盛夏瘴气浓厚,怕功夫还没练成,自己先给毒死,于是沿着太行山往北走,走到了海坨山,那儿离燕都还算近,有利于他复仇。
姬洛上了东山,按照描述找到了山洞,却没找到东西。山上云雾缭绕,远近不见炊烟,他只得下山。
走到山脚时,遇上了一个打柴人,担着一旦新柴从岔路来,姬洛寻思一阵儿,从马上解下一个葫芦,含了一口酒顿了顿,咽下,随即迎上前去,套话:“兄台可是山里人?”
打柴人上下打量两眼,既不热情也不冷漠,显然是见惯了问路:“往燕都绕过那块麦田向东,走军都陉过太行走左后这条。”
“我不是要出山,是要上山。”
“上山作甚?”
姬洛将那憨实汉子拉近,快速朝左右张望了两眼,压低嗓音:“兄台可别告诉旁人,前阵子,我一老友往山里采风,说是梦中见着了神仙,这上头八成有洞天福地,兄台山中打柴,大小山洞可有瞧见异状?”说着还佯装打了个嗝。
“哦……没有,没有!这东山的加那西山的,洞子数都数不过来,谁没事儿守着。”那打柴人闻着酒香,只以为他酒劲上了头,连连摆手。
“这背后还有一座山呢!哎哟,我这晕乎的,该不会是走错了吧,托兄台指个路。”姬洛一惊一乍,摇摇晃晃向前去扯人衣袖。
那打柴人怕被醉鬼缠上,一边躲闪一边喊:“对对对,你走错了,沿着那边那棵枣子树下的小路直走,不多会就能看见,这两座山峰我们喊大翮和小翮,可不是像得很,一个模子出来的,你准记错了!”
“可我这山还没去呢,不如……不如你先跟我往这儿,哦哦哦,我懂我懂,在下定会付足银钱。”姬洛笑着,把手指贴着腰带抹了一圈,又迷迷糊糊去掏袖子,袖子空空如也,他愣了一瞬,随后全身摸了个遍。
那人期初眼睛放光,可等了久了,认定是个糊涂鬼,根本没钱,便急着打发,可越急,姬洛越纠缠,他心头一火大,一面促声喊,一面把人往小路上推:“你不是急着找神仙吗?往哪儿去,准没错,我听老人说过,我们这山旮旯真有神仙,说是秦朝时,有个姓王的先生在这里羽落化山!”
“你个死鬼,给人往哪儿指路!”两人正半推半就,背后突然冲出个妇人,上前就揪着那打柴人的耳朵,一阵儿骂骂咧咧。
姬洛悄没声息退到一旁,假装酒意未消,无辜望天。过一会消停了,那妇人才又看上他,咋舌一通:“别听他胡说八道,山里哪有神仙,山精鬼怪还差不多,不然为啥家里的鸡鸭总不足数?”
姬洛朝打柴人看了一眼,意思说“你骗我”,那丈夫被当着外人一通数落,脑门一热,也对呛起来:“我可没胡说,我爷爷的爷爷那会儿,就有这传说!”
“屁话!明明就是鬼怪!俺是那村头嫁过来的,比他们村儿离山里更近!”妇人也是硬气,丝毫不改口。
“死婆娘,老子说是神仙就是神仙!”
“死鬼,放你娘臭屁,分明就是鬼怪!”
姬洛想,还是头一回遇上这种情况,看两人都言之凿凿的样子,便随口打圆场,问起了缘由,只道:“家禽丢了,也有可能是山里豺狼虎豹,夜半小心些,别乱走。”
“肯定不是!”那妇人看姬洛生得俊俏,说话有礼,是个读书的,一嗓门儿定音:“听我的准没错,再往前行,山缝里头有个关隘,叫死人隘,古早前打过仗,就是个乱葬岗,保不准就有妖孽作祟!”
太行八陉连着燕都附近的几处山,都是军事要道,先秦以前秦国灭燕,齐燕灭山戎,都极有可能发生在此处。姬洛颔首,一副了然,往前指了指:“在哪儿?”
夫人又道:“如果你打我们这儿去西边那座,必然要途径南流的阪泉,过了就到了。”
听完这夫妇俩的话,姬洛更要去一探究竟,比起这座安生的东山头,但凡有这些轶事传闻的地方,最能掩人耳目,既然两山相似,卫洗来此多半也早打听过,选另一处的可能性大得多。
拜别后,姬洛没直接去,而是等了会前后无人,这才寻径而走。当初在刀谷旧址,楼括就说过,叫人吓破胆的多半是人自己,所谓有去无回,多半是山路本就险峻;说是瘴气怨魂的,不是吓唬小孩子,就是死人随意丢弃,腐烂后经年累月聚成了气。
白日沿山走,渡过阪泉,姬洛上山,果然见两山构造相似,便又按那番描述探寻,找到一处山洞。
他在洞里搜寻,可依旧无所获,就在这时,洞口处忽然风呼,一道影子跃入,与他交上了手。
洞里光线昏惑,姬洛不知来者是谁,不敢轻敌,先是以揽月手相抗,但见有寒刃之光,当即顺手拔出了卡在背后的短剑。叮当乱响之后,二人不分高下,姬洛听声判断出对方武器,一声喝喊,对面同时燃起火烛。
“宁永思!”
“是你?”宁永思弯刀在握,贴在腰侧,瞧见那张清隽的脸,心头也是一惊,“你不是帝师阁的……等等,那天在斩家堡我也见过你……”虽是匆促一面,但宁永思却印象深刻,他当时就在斩北凉身后,扶着……扶着苻枭。
被她点破关键,姬洛也不慌,反逼问道:“你来这里做甚么?卫洗可不在这儿。”
“你们的手未免伸得太长,这偌大的幽冀二州,还轮不到……”宁永思不仅厌恶斩家堡,她心里对所有压过刀谷,又得以在乱世保全的门派不平衡,帝师阁本来跟她八竿子不相干,可一个弟子也敢在她跟前跳脚,在斩红缨那儿染上的不舒坦,顿时有些控不住。
但话未讲完,宁永思脑中一道灵光,忽然脱口:“不对,帝师阁的人怎么会和氐贼有牵扯?你真的是帝师阁的人?可我怎么记得,云梦泽的可不用剑!这短剑倒是让我想起……你究竟是谁!”
随她话音一落,那薄片刀一如灵燕,铮鸣一声,向上一撩,撩至下颔。姬洛转剑,将那薄刃一卷,腾身避开,按原路跳回去,且问道:“我是谁不重要,倒是你……啧啧,堂堂刀部的传人,竟险恶至极,不择手段,诱使自己的徒弟强练邪刀,残杀无辜!”
“胡说八道!”
“卫洗已被擒,有没有胡说,不若于天下英豪前对质?”姬洛可以激她,哪料那宁永思心肠冷如石头,早有准备,根本不怕。
宁永思狞笑:“阁下的身份,天下又有几人能信?退一步说,捉住了又如何,冀州谁不知道,我这个入室弟子早些年便已叛出师门,他犯下的错,与我何干?既是邪刀,便损人心智,心智不全的人说的话,也能信?”
见她仍不知悔改,冷言刻毒,姬洛几乎已经断定,她此行就是来收回百厄刀谱的,别说这东西再为她所得是个祸害,若被她拿走,卫洗可真就成了被利用的冤大头。
“百厄刀谱隐患颇深,不能留!”姬洛摇头,这一次收回了短剑,按住“玉城雪岭”的剑柄,慢慢向外抽出。
宁永思倒打一耙:“我看是你别有用心吧!”
对她来说,眼前的青年身份虽不能证实,但心中猜疑已深,她自认为自己在北方也算是一代高手,心中不由轻视,想趁机将人拿下。若真是当年帝师阁上那一人,连帝师阁主都捉不住的人,若能落到她手中,便是一桩比斩家堡更划算的买卖。
想到这儿,宁永思心头对那些指摘更不放在心上,反正卫洗都是被放弃的棋子,随他怎么说,她这老燕子还能被个黄口小儿吓住?
“小子,要你好看!”
见她毫无悔意,姬洛也不甘示弱,长剑一舞,压着刀打,自她颅顶越过,先一步锁住出路。宁永思只以为他心怯,要夺路走,哪肯放过,刀子向他腿脚砍去,出招更为激进。
二人斗了三十招,从洞穴的中部一直打到里头。
乌漆墨黑里,只听刀剑叮当乱响,随后一阵闷声乍起,二人隔石推掌,又都内力不逊,顿时破了山壁,是碎片乱飞,尘沙乱扬。
姬洛只觉脚下一空,与宁永思双双向下跌落。
这一处山洞还未至半山腰,塌陷处往下并不深,二人轻功了得,遂平稳落脚。
此处乃山腹腔体之中的一处夹缝,石块朝两侧滚落,因而堆出锥形,底下无路,只有顶上一个开口,而四壁风化后,脆薄处被劲草挤占,而草叶缝隙间,则探出一束束的光,照亮空中飞舞的尘埃。
二人还要动手,足下却传来一声声厚重的闷响,不是来自锐器凿击,更像是有人在以头抢地。
姬洛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往下一指,宁永思顺着他目光看去,心生狐疑,旋即停手。打斗的动静没了,底下的人抢地更急,光闻其声,脑子里已生出磕得头破血流的情景。
“多管闲事!”宁永思抄着手,不加理会。
姬洛倒不是多管闲事,只是方才斗来打去,那“金刀燕子”没讨得好,却又不肯收手,叫他忍不住怀疑百厄刀谱并未为她所得,所以才会咬着不放。山中若有第三人,这邪术就此流出,纵使是十万分的微茫机会,也会引来极大的祸患。
宁永思不肯搭手,姬洛只能逼她出力,遂伸手入怀,往外一扬:“刀谱就在这儿,有本事来拿!”
姬洛耍诈,真诈了个准,那前半句刚喊出,弯刀已经掷了过来,姬洛忙一弹指,将手头东西推开,转身运剑,杀至前头。
宁永思飞身去夺,姬洛趁机飞剑,断她前路,而后又一推掌,袭她肋下三分软肉,逼她只能暂时弃物折身,应对后路。
长剑截下金刀,姬洛滑至她身前,一个扫腿,反手拔出短剑,向前一挂。宁永思抻手探刀,不敢与他剑刃正面相撞,缩了一把,恰好被姬洛一个剑花向下压,再接一招“掬水式”,贴着她手骨往下打。
巧劲像一团棉花纠缠,打不准又抓不住,宁永思右手被绞住,换左手来救,姬洛则与之推手。
眼见扭扯难分,失了刀子的宁永思就如断翅的老燕子,恨得一跺脚,想要以内力挣脱。姬洛自是防着她这一手,也以内力抗之。两股力量在洞窟里撞击,只听得“咔擦”一声,踮脚的石头终于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搅屎棍又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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