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吃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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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路被打断,云篱拿出手机时,心里还有点不高兴。

尤其是在看到屏幕上的陌生号码之后。

但不高兴归不高兴，云篱按下接听键,还是很客气地“喂”了一声。

“小狼崽？新家住得还习惯吗？”谁知对面传来将芜的声音,带着孩童独有的雀跃。

云篱动作一僵，下意识把手机塞进单冬凌手里,“是将芜大人打来的电话。”

不过好像打错了号码……

单冬凌有自己的手机和电话卡,她们穿越回来没多久，沈酌就已经给她办好了。

听到将芜的声音,单冬凌怔了怔,呆了两秒才接过手机。

她没有回避云篱,拿过手机直接就开始说话了，云篱乖乖坐在她身边,将发丝挽在手里,继续思考弄什么发型。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单冬凌只在沈酌等人闲谈时,能稍微听到一些关于将芜的消息。将芜会主动打电话过来,让她很是意外。

现在的将芜用的是她幼年时的身体，声音也是脆生生的童音。单冬凌起初有些听不习惯，又多听了几句，才不觉得别扭。

等单冬凌挂完电话，云篱正捻着她的发丝扎辫子。

“将芜大人邀请我们年初三时一聚。”单冬凌道，“云篱可否知道玄云宫在哪里？是在玄仁宫的旧址上吗？”

“玄仁宫和玄云宫是不一样的。”云篱摇头，“我还没听说过这个时代有褚氏的玄仁宫。”

“是吗。”单冬凌微微有些失望。

说起来,她们离开古修真界之前，还没来得及去和褚怀霜师妹道别，也是落下一个遗憾了。

在电子地图上确认了玄云宫的位置，云篱迅速给单冬凌结了一圈小辫，又用卷发棒把她的长发稍微拉了一下。

嗅到一丝焦味，单冬凌哭笑不得，想告诉云篱不必这样为她拾掇，又怕负了她的好意，干脆什么也没有说。

给大白狼整完发型，云篱顺势抚了一把狼尾巴。

“尾巴还是收起来吧，这个时代总有些手不干净的人。”云篱提醒。

她说的手不干净是指那种恶心人而不自知的“咸猪手”，单冬凌以为说的是字面意思上的不干净。不过不管是哪种，她都依言收起尾巴。

她的尾巴，只能由云篱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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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大都是本地人居住，即便过年，店铺也开得如同平时一样热闹。

路灯杆上及房屋之间早已挂满灯笼串，各家店铺门上都贴了“福”字，偶尔还能看到开店的修真者用法术制造出满地烟花。

单冬凌从未经历过人界的除夕，妖族有妖族的节日，更何况，人族新年的由来还是驱逐“年”这种魔兽。

她紧紧牵着云篱，眼中映着大红灯笼与烟花，既好奇，又不免有些茫然。

“过年时的景象与习俗，我曾在典籍上读过。”又看了片刻，她忍不住传音问，“为何这里和古修真界的过年没什么差别？”

“这里呀，据说是古修真界发展一万年之后的时代。”云篱边回忆遥远的历史课内容，边回答她，“虽然这里灵气匮乏，但很多古时的东西还是一代代传承了下来，有术法，也有以前的习俗。”

她顿了顿，“不过这儿已经没有妖魔界了，只有人界。妖魔族迁到人界的异域里，可以说是和人族在一起生活了。”

单冬凌莫名感觉心底一阵刺痛。

“那……境外妖域呢？”她不抱希望地问。

境外妖域位于玄仁宫内，如今没了玄仁宫，从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境外妖域，或许也没有了。

一万年那么长，人族与妖族大都飞升上界了，也只有魔族才能一直留在这世间。

她在境外妖域里的友人们……应该早已离开凡界了。

云篱倒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顿时被问住。

“境外妖域的话……”

一阵敲锣打鼓声打断了话，一支舞狮队迎面而来，金毛狮子随着鼓点摇头摆脑，扑挠彩球，引得路人齐声喝彩。

注意到单冬凌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云篱顺路买了一袋南瓜酥，和单冬凌边跟着人群看舞狮，边往她嘴里塞吃的。

大白狼不希望看到她不高兴的样子，她也不愿看到大白狼露出这种表情。

都说习惯独处的人融不进热闹，但身边要是有个人好好地陪着……

云篱低头看了眼和单冬凌相牵的手。

单冬凌是习武的修真者，手上带着茧，但她的手指非常漂亮，抚上去便令云篱安心。

她想把大白狼从那片孤寂里带出来，可是要怎么做？

跟着舞狮队走到一个路口，单冬凌忽然停住脚步。

“云篱要带我去哪里？”她问云篱，“那个‘神秘的约会地点’。”

云篱这一路都在想心事，被她这么一问才突然想起来。

她前两天和开日料店的朋友订了座，早上逛街的时候还和朋友确认过菜单了，谁知逛着逛着就走了神。

“嗯，我马上带你过去。”哪怕心里尴尬，云篱还是露出招牌式的笑容，不慌不忙地拉着单冬凌穿过街道。

她的脚步略微快了些，街上来往的人多，单冬凌生怕她绊着，跟得很紧。

等云篱终于停下脚步时，单冬凌抬眸一看。

青禾酒屋。

店面装修十分古朴，但和古修真界的式样又有所不同。店内的屏风上画着樱花与古服美人图，木质地板有着独特纹样，散客们坐在长桌旁，坐正身体耐心等待上菜。

脱鞋进店后，单冬凌便觉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比起外界，此地更像一片隐居之地，用餐的客人连说话都是有意压低声音。

云篱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单冬凌跟着她走进包间，学着她的样子坐好，听她用一口流利的异邦语言和一名穿着古服的服务员交谈。

“神秘的约会地点就是这里啦！”等服务员离开，云篱朝她弯起眼睛笑，“我答应过要请你吃日料的。”

“这里便是你所说的‘日料店’？”单冬凌怔了怔，也勾起唇角笑道，“倒是一片清静之地，我很喜欢。”

方才在街上走时，她一直以为云篱要带她去“酒吧”或者“游乐场”——这是她在网上搜出的大众约会地点。

“你喜欢清静，我当然要带你到清静的地方约会。”云篱笑道，“这样才不会紧张。等你更熟悉这个时代，我再带你去那些特别热闹的场所，也会带你去找我的朋友们聚餐。”

吃日料需安静，云篱为了和单冬凌说话，才要了包间，以免影响到其他食客。

“我一直忘了问你，在这个时代过得还适应吗？”等餐期间，云篱问，“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单冬凌垂眸看向杯中茶水，过了两秒才开口：“适应，并没有不习惯的。”

偏巧，将芜大人给她打电话时，也问了这些问题。

顿了顿，单冬凌又道：“只是……稍微有些想念几位老友。”

云篱心想也是，大白狼十年不得回到古修真界，的确怪想家的。

“我问了司命神，她说等我修炼到元婴期，就可以独自往返这里和古修真界。”云篱道，“要是有什么话想捎给她们，以后可以和我说的。”

单冬凌抿了口茶，笑而不语。

与她有交集者，皆看惯了她在古时受的苦，巴不得她能在其他地方过得好一些。她不善言辞，对那些老朋友能说的，只有感谢的话，却也是必须她自己当面去说的话。

“云篱点了什么菜？”她岔开话，“果真神秘，连菜单也不曾给我看。”

“那是，必须得神秘到底呀！”云篱端起茶杯，十分优雅地喝了一口，“不过你放心，我没有点重口味的菜。”

不一会儿，腌萝卜和烤鱼块先端上来。

云篱教单冬凌学了两句日语，二人双手合十一起念完，这才动筷子。

菜一样一样端上来，起初单冬凌还有点怕看到放一堆辣椒的菜，结果端到面前的大都是放在冰上的生鱼肉，是配上酱料蘸着吃，上来的汤和酒也清淡醇香，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她准备吃刺身时，云篱不忘提醒：“酱油和芥末碟不要弄混，芥末比辣椒呛人多了，你应该吃不了。”

单冬凌瞧了眼芥末，还是试着蘸了一下。

云篱顿时紧张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单冬凌把蘸了芥末的生鱼片送进口中。

然后就看到单冬凌整个人僵住，像是被冻结一样，甚至连咀嚼都忘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冲？”云篱小心翼翼地问，“第一次吃芥末的人一般都……不太接受得了它的味道，就连我也是。”

食物不能浪费，单冬凌索性把生鱼片和芥末直接吞了下去，喝了两大口汤才把味道压下去。

她突然觉得辣椒的味道还挺温和。

一顿日料吃下来，走出青禾酒屋时，二人都很满足。

低头看了眼时间，单冬凌揽过云篱，“晚上的团圆饭是火锅，云篱可还吃得下？”

她到底是第一次吃日料，并不是很习惯，便没有吃太多，剩下的全归云篱了。这只猫儿甚至还喝了些清酒，现在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酒味，闻起来微甜。

单冬凌瞧着藏在发间的猫耳，很想凑过去抿一口。

“日料有日料的胃，火锅有火锅的胃。”云篱满不在乎地笑着回答，“放心好啦，我可是很能吃的！”

单冬凌微微一笑，为她缠起散开的围巾，顺手抚了一下猫耳朵。

“听说今晚要来贵客。”

“嗯，是沈大人她们的老朋友了，每年她们都会来猫咖吃团圆饭的。”云篱点头，故意把毛绒绒的耳朵贴在她掌心蹭，“对了，伏霜姐姐也会来，但不是我们在古修真界见过的那位。”

单冬凌一怔，捏着猫耳朵低声道：“的确是贵客。”

作者有话要说：　　“日料有日料的胃，火锅有火锅的胃”改自《逆转裁判》绫里真宵的经典语录：“拉面有拉面的胃，带骨牛排有带骨牛排的胃。”

下一章的剧情衔接《在狐狸导师尾巴里撒个娇》番外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