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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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一次和孟小瑶谈完心之后，孟瑶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厌学的情绪。虽然学堂中的同窗们对他的态度还不是很好，但谁叫他身边有了一个小可爱魏婴呢？所以对于同窗的态度，他也就不是很在意了。

孟瑶学习态度上认真，久而久之，夫子也认同了他，甚至有时候别人欺负孟瑶了，还会主动帮助他。再加上如花时不时的开导，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孟瑶的心态发生了改变。

所以当他再一次惊慌失措来到如花面前时，如花不由得惊讶了起来。

“阿瑶，你这是怎么了？”如花奇怪的问。

“如花姐，我娘……她快不行了！”孟瑶声音哽咽，悲痛的说着。

“什么？！”孟诗对于孟瑶来说有多重要，如花知道的一清二楚。她赶紧问道，“叫大夫了没有？银子够不够？不够我这还有！”说完，她来到自己平日里藏钱的地方，打算多拿些钱。

“如花姐，没用的……陆老大夫说了……回天乏术……”陆老大夫，是云萍城医术最高明的人，既然他判定了不行，那恐怕孟诗，是真的熬不过去了。

得知这个消息，如花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花瓶。她咽了口口水，“真的没办法了么？”

孟瑶悲痛的摇了摇头。

“如花姐，我娘说想见你一面，她有些话，想对你说……”

“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去！”如花说完，风风火火的拉着孟瑶和魏婴走出了屋。

魏小婴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也没敢像往常那般和孟瑶开玩笑，而是乖乖的跟在了如花的后面，一起来到了思诗阁。

思诗阁中。

如花看着这个面色苍白，形容枯槁的女子，不由的有些惋惜。孟诗的容颜无疑是很美丽的，可偏偏红颜薄命，这个美丽的女子，居然在这么美的年龄，就要消散了……实在是太过于可悲。

孟诗看着如花，眼中又重新的聚起光来，她费力的想要坐起来，只可惜做的却全是无用功。

如花赶紧扶了她一把，孟诗趁机抓住了如花的手，“如、如花姑娘，阿瑶以后，就拜托你了……”她的话说的断断续续，却还是拼尽全力，想要把这句话说完。

如花点点头，眼里不由得含了泪，“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阿瑶的。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等阿瑶以后有了意中人，还得你来把关呢！”

孟诗惨然一笑，“如花姑娘，你也别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我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娘……”旁边的孟瑶悲痛大哭，泪如雨下。

孟诗颤巍巍的伸出手，她摸向孟瑶，“就是苦了我的儿，这段时间，一直被我拖累……”

“娘您说的什么话？”

孟诗见孟瑶神情不快，赶紧转移话题道，“阿瑶，若是有一日你有条件了，便去你父亲那里看看吧，看看他过得好不好，看看他还记不记得那个叫孟诗的人……”

如花讶异不已。原来阿瑶的生父还在世上么？可他为什么不来看望阿瑶他们？她看着孟诗面上凄苦的表情，心中了然，看来，孟诗也是爱错了人啊！

“娘，你是想要我认祖归宗吗？”孟瑶不由得问道。

认祖归宗？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词语！可惜，孟诗清楚的很，金家那样的门户，永远也接受不了阿瑶。

其实孟诗早就后悔了，都是她的错，不然，阿瑶也不会这么苦。还好，还好出现了一个如花，不然，她真的不敢想象，在她死后，阿瑶的日子会怎么样。

也是直到现在，孟诗才懂得，风花雪月的爱情，到底是不如柴米油盐的生活，来的实惠。若是当初她嫁给那个铁匠，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般了？

只可惜，人生，从来都没有后悔药。

“娘？”孟瑶见孟诗不说话，不由得又疑惑的唤了一声。

孟诗回过神来，慈爱的看着孟瑶，“阿瑶，若是娘让你一辈子都姓孟，你会恨娘吗？”

这话的意思是，不让他认祖归宗？孟瑶惊讶不已，但还是摇了摇头，“怎么会恨您？跟娘一个姓，我求之不得。”这话可没有半分的虚假，毕竟，在孟瑶的记忆中，生他养他的，都是孟诗，所以对于那个父亲，他真的是可有可无。

若不是为了完成娘亲的愿望，他恐怕永远也不会去找他那个所谓的父亲。

“那就好，那就好……”孟诗欣慰的看着孟瑶，“若是可能的话，刚才娘的话，就当做从来都没说过吧……”若是那个男人真有心，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看她？所以，她又何苦强求呢？

“阿瑶，”孟诗仔细的端详着孟瑶，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的说，“以后，要幸福啊……”

说完，她的手猛的就泄了力，整个人也向后倒去。孟瑶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终于崩溃出声，“娘……”

如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孟瑶的肩膀，就带着魏婴走出了思诗阁。这个空间，还是留给他们母子吧！想必，阿瑶也是不怎么希望别人来打扰的。

唉……就在如花有些难过的时候，魏婴的声音突然把她唤了回来。

“姐姐。”魏婴的声音有些疑惑，又有些忐忑和惧怕。

如花暗骂自己失职，当时自己担心魏婴自己一人留在那里无人照顾，才把他带到思诗阁，可是却忘了一个孩子的承受力。若是吓到了魏婴可怎么是好？

如花心内焦急，面上却更加的温柔，“怎么了阿婴？”

“姐姐，我父母死了的时候，也这么难受吗？”

如花哑然，半晌才有些艰涩的说道，“姐姐不知道。”

魏婴疑惑的看着如花，在他心中，如花姐姐是最厉害的人，她懂好多好多东西，就连那个最厉害的红姨，也时不时的来请教姐姐问题。可如今，姐姐却告诉他不知道。

魏婴本就聪颖，他明白如花可能没说实话，心中不由得有些沮丧起来。看来，爹娘死的时候，也很难受。

“姐姐，我不想让他们这么难受怎么办？”魏婴眼泪汪汪，他还不懂什么叫做心疼，可身体却直接反应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如花摸了摸魏婴的头，“……那阿婴就努力的做好事吧！”不都说做好事有功德吗？或许可能真的有效也说不定。

“做好事吗？”魏婴若有所思，半晌才重重的点点头，坚定地说了句：“好！”

如花不知道的是，他们今天的这一番对话，影响了魏婴一辈子，甚至在多年以后，少年还风姿俊朗，眉目坚定的说着，“愿我这一生锄奸扶弱，不愧于心！”

只可惜，命运有时候却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