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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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瓜尔佳兄弟夜夜挑灯夜战，相互商量，几番争执，始终没有得出个结论。

颜英观望着，也没着急，一切顺其自然，保持自己的步调。

因为初封即为妃，所以颜英的嫁妆统一由朝廷置办，瓜尔佳府不用于此事上过于费心，不过也要有人时刻关注，防止内务府以次充好，这也不关颜英的事，她的大嫂处理瓜尔佳府事务这么多年，早驾轻就熟，办理的妥妥当当。

在嫁入皇宫前，颜英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自己，不要出任何意外。

故而颜英能做的，就是每天陪鳌拜说说话安抚安抚，整理整理自己想要带进皇宫心爱的物件，看看市面上最新流传的话本，日子过得很是清闲。

自从鳌拜病倒后，索尼、遏必隆和康熙的第一反应就是喜悦。

之后太医又判定鳌拜需要卧床休息，暂时不能处理政事，索尼这只老狐狸这才从狂喜中反应过来，随即又担心，鳌拜到下了，固然是好事，他和遏必隆可以联手捞好处，往后康熙亲政也少了一座山。可是鳌拜病得太早了，再稍微迟那么一点，他就可以先一步请求康熙亲政，现在鳌拜这一病，估计过不了多久，康熙就可以提前亲政了，这主动和被动差别可大了，之后的隐形政治资本起码少一大半。

这么一琢磨，索尼觉得自己亏大了，自己之后捞得好处再多又有什么用，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人死如灯灭，他一死，赫舍里的资源立刻就会缩小，到时候也不知道会剩下多少，哪比的上现任皇帝的感激带来的政治资本好呢，况且宫中皇后至今因为康熙被逼着娶进宫而迁怒，本来指望自己能帮上忙，可自己先前也没帮多少忙，还联合鳌拜、遏必隆搞掉了苏克萨哈这个亲皇党，康熙本就不满，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索尼思来想去，种种事情在脑中转了个遍，顿觉心脏砰砰直跳，当下便有些撑不住了，两眼发直，腿肚子一软就想要倒下，索额图一直跟在索尼后面，当即抱住索尼，高声呼喊太医。

幸好太医才给鳌拜诊完脉，还没有退下，听到有人大声呼唤，回头一看，哦豁，那边又倒了一个，不禁心中哀嚎：真是流年不利，看来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这么倒霉今天摊上我值班呢。

无法，太医只得胆战心惊的给索尼诊治，一号脉，心下一松，没有生命威胁，就是老了受不得刺激，缓缓就没什么事了。

太医起身向康熙回道：“回禀皇上，索尼大人无甚大碍，只是受了惊，奴才开几副安神药，喝了好好休养一阵，也就无事了。”

康熙原也很担心，一早朝倒了两位辅政大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家为了权力下毒害人，再往外一传，那真是满嘴都说不清，不然好好的人怎么说倒就倒了呢？

现下太医这一回禀，康熙瞬间舒了口气，想到自己亲政的机会来了，内心满是雀跃，只是鳌拜和索尼还病着，不好表露出来，面上还要表现对其生病而感到惋惜和悲伤。

孝庄的教导还是很到位的，康熙内里狂喜，表面功夫还是做得足足的。

安顿好鳌拜和索尼，康熙命梁九功向众位聚集在乾清宫的大臣简要说明了一下情况，安抚了众大臣的情绪，宣布退朝。

遏必隆早在一旁乐疯了，原来只有鳌拜病倒，没想到索尼也跟着病了，那岂不是他一人独大。他喜滋滋的盘算能捞多少好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赫舍里家和瓜尔佳家看到遏必隆小人得志的表情，不由得不约而同的拉下脸，难得一致对外。

索额图打头不阴不阳道：“遏必隆大人看上去很高兴啊，现在我们心情都不怎么好，不知道遏必隆大人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也说来给大家听听，好叫我们也舒缓舒缓心情。”

瓜尔佳大哥不给遏必隆推脱的机会，接道：“是啊，大人何必吝啬，说出来也叫我们换换心情，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嘛。”

遏必隆此时也意识到自己表情不合时宜，犯了众怒，但又对索额图两人的质问感到冒犯，也拉下脸随口找了个借口：“本大人只是为索尼大人和鳌拜大人没有生命之忧而感到高兴罢了，怎么，如今连区区两个小辈也敢随意质疑我吗？真是不知礼数。”

冷哼一声，遏必隆便甩袖而去。

讨了个没趣，又没了共同的敌人，刚刚暂时联手的两人顿时相看两厌，干脆利落的分开照看各自的阿玛去了。

康熙亲自去慈宁宫给孝庄报告了鳌拜和索尼相继病倒的这一情况，看到康熙亢奋的描述着，孝庄由衷的为康熙感到高兴。

摸了摸凑到跟前的康熙，孝庄感慨道：“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明明只是孝庄的一句话，康熙却觉得心酸极了，想想自己目前为止憋屈的人生，不由悲从中来，放声大哭。孝庄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并不言语。

慈宁宫中气氛正好，皇后却难受极了。

本来过不了多久，颜英就要进宫了，皇后忙着亲手替颜英准备嫁妆，还不能有任何疏漏，宫中的人正看着，瓜尔佳的人正盯着，还得时不时的和内务府扯皮。

为表重视，康熙亲自替颜英指了钟粹宫，还要求重新整修了，这为皇后又添了一项重任，令皇后心酸不已。

现下，索尼和鳌拜病倒，后宫的皇后听闻此消息，哪有喜只有忧，鳌拜虽病，可瓜尔佳还没倒，依旧是庞然大物，颜英地位依旧高贵，受不到多大影响，更可况鳌拜只是病还没有死。而昭妃本就与自己旗鼓相当，现在遏必隆又势大，少不得要退让昭妃一两分，可再退又能退到哪里。再加上迟迟未孕，完全没有底气，皇后不免苦笑，真是处处为难。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承乾宫昭妃的大宫女齐齐向昭妃贺道。

昭妃志得意满，但也知道此时不可张扬，只是赏了每人五十两银子，并吩咐要求承乾宫上下不要露出喜气洋洋的模样，免得招了他人的眼。

虽是如此，后宫庶妃们闻着风向还是日日前往承乾宫，极力奉承昭妃。

索性康熙并没有忘记后宫，一连几天宿在皇后处，赏赐不断，并且冷落了昭妃。皇后顿时腰板直了起来，昭妃碍于皇上的意思，也沉默了下去，后宫慢慢恢复了平静。

又过了几日，鳌拜和索尼迟迟不好，康熙和孝庄商量着要去探望他们，一则探一探虚实，看看病情如何，虽然太医每天都有汇报，但终究没有亲眼看见让人放心，二则也是安抚人心，不能让人以为皇家亏待功臣。

孝庄很赞同康熙的意思，两人意见一致，就干脆的拍板决定了。

索性择日不如撞日，康熙决定一下，当天就去探望鳌拜和索尼。

“皇上驾到！”有太监在瓜尔佳府尖声大喊。

瓜尔佳众人皆惊，赶忙出门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