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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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将话题从“这是谁的家”抽离出来，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也应该吃饭了。顾初晓拿出手机打算点两个外卖，结果问道夏程祁想吃什么的时候，他却摇了摇头，做出了拒绝的表情：“你说的那些我都不吃。”

顾初晓无奈：“你昨天中午不也吃了盒饭吗？”

她还以为夏程祁昨天只是单纯地嫌弃那家店，原来是单纯地在吃这方面很挑剔！

“我没吃，只买了三人份。”

“明明有四份盒饭。”顾初晓确定她没有看错，夏程祁当时一手提了两盒。

夏程祁说道：“曹辛牛要吃两盒。”

顾初晓：“……哦。”

夏程祁站起身，挽起袖子，“外卖你点你那份吧，我的我自己做。”

他又指了指那两只鬼：“别买他们的份，上头可不报销鬼的餐费。”

说罢，夏程祁转身进了厨房。顾初晓想起来自己使用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里面也是挺脏的，灰一层层的，现在已经被打扫成可以做饭的样子了吗？

顾初晓有心想去瞧一瞧，可是夏程祁进去后就把厨房门关上了，她只好又坐了回去，继续点外卖，纠结来纠结去，顾初晓给自己点了一份黄焖鸡米饭，随便吃点吧，改天买一只乌骨鸡炖汤喝！也不知道大院里能不能弄一个养鸡圈出来……

外卖的事情解决了，可顾初晓了没忘记夏程祁说的话，于是她开口问道：“花青，你们鬼也能吃我们人类的食物吗？”

自打夏程祁进了厨房，花青和溜溜就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闻言，花青说道：“能吃啊，不然你以为这世上怎么会存在祭品。”

顾初晓很是好奇：“你们怎么吃？像是烧纸钱一样烧给你们吗？不对啊，食物怎么烧……”

溜溜偷偷看了顾初晓一眼，然后抱着自己的脑袋靠近花青，小声说道：“花青，你从哪儿认识的这么傻乎乎的人？”

花青用手掩住嘴巴，也小声说道：“你别乱说，人小姑娘不傻，就是有点无知。不过，毕竟她只是一个人，不懂咱们鬼的事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说完花青又对顾初晓解释道：“食物之类的，只要你们请我们吃，我们就可以吃到。”

末了，或许花青又觉得可能说得不够详细，又说道：“等等你外卖到了我教你怎么做。”

顾初晓：“……哦。”

她应不应该告诉他们，自己将他们刚刚的对话一字不差地都听到了呢？谁傻乎乎了，他们才傻乎乎呢！

溜溜因为是断头鬼，没办法点头，不过他还是觉得花青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在花青解释的时候，他将脸对着顾初晓，露出了一个自以为非常友好的笑容。

顾初晓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努力真诚了，却还是有些可怕的笑脸，最后不忍心伤害他的自尊，还是回了一个笑容。

只是顾初晓想起杜凝那件事，心头到底还是有根刺，尤其是想到溜溜他动手将杜凝的脑袋扯掉的那一幕。虽然现在在她面前的溜溜和昨天通过特殊手段的溜溜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花青见顾初晓脸色不对，也想起来了几天前发生的事情，她开口说道：“那个女人真的不是溜溜杀的，你别怕，溜溜是好鬼的。”

如果顾初晓没有看到那一幕，可能对花青的话会有几分相信，然而她看都看见了，就没办法当做没看见。

顾初晓想起警察来到现场之后所拍下的照片，溜溜蹲在血泊之间，那想照片已经是杜凝死了之后好久才拍的，这段时间，溜溜很有可能一直在那里。

“花青，你是在哪里找到溜溜的？”

花青咬唇，当他们被发现之后，她就知道，这辈子他们不可能一直躲着，但是至少，顾初晓要比厨房里的那个男人看起来要更让鬼亲近一些，花青决定先打一打感情牌！

“我是在那家公司找到溜溜的，我去的时候他已经被吓傻了，无意识地跟在警察后头走着，我看见后，赶紧过去带着他离开。你不知道，溜溜都缓了好几天才恢复到正常，然后我就带他回家了，结果……结果你也知道。”花青看了一眼厨房，“那个男人太可怕了。”

“溜溜他现在和我在照片上看到的感觉不太一样。”

不是说外貌不一样，而是给人的感觉，现在的溜溜，他的样子依然让人觉得恐惧，可是他的眼神却有些傻呆傻呆的。但是不管是照片上，还是昨天她看到的溜溜，都像是一只穷凶极恶的鬼。

“一样的啊。”花青说道，“你别看溜溜长得挺吓人的，其实他可胆小了，所以你之前说他杀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我们鬼是不可以杀人的，不仅不可以，就算是伤了人也是没有好下场的，所以溜溜绝对不可能做这些事情。”

听花青的话里的意思，她并不知道溜溜对杜凝做的事情，而溜溜那懵懂的眼神，似乎也真的不知道，难道这世界上还有长得一样的鬼吗？顾初晓是不太相信的，她打开存在手机中的那张杜凝的自拍照，将手机举到溜溜面前，说道：“溜溜，这里面的鬼是你吧？这个女人叫杜凝，你认识吗？”

溜溜的瞳孔猛地扩大，两只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血红，花青着急得一把拍掉顾初晓的手机，吼道：“你干什么！”

花青看着溜溜，双手摁住他的肩膀，“溜溜？溜溜，你没事吧？”

顾初晓揉着刚刚被花青拍到了的手，虽说花青力气不小，可她的手这么快就变得有些红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花青是鬼的原因。但是这个时候顾初晓没办法分掉更多的注意力到自己的手上，她警惕地看着溜溜，现在的溜溜就和她之前所看到的断头鬼一模一样了，从外貌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恶意。

溜溜将脑袋放在脖子上，面无表情地看了花青一眼，然后推开了她的手，“我没事。”

花青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

花青话未说完，就被硬生生掐断了，因为溜溜用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花青本就青白的脸，这下更是变地铁青，不知道是血还是血泪从她没有了眼珠子的那只眼睛中冒了出来。

这一变故发生得太快，顾初晓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抓住溜溜的手腕，脚上使力，朝着他的身上，腿上踢着，可是这样的做法并不能让溜溜松开对花青的桎梏，反而使他掐住花青脖子手更加用力。

顾初晓的脸涨得通红，她大叫着夏程祁的名字，可是里面抽油烟机运作的声音轰隆隆的，夏程祁可能根本听不见，就在顾初晓以为花青要被溜溜掐死了的时候，身后终于传来了如同救世主一样的声音，沉稳有力：“顾初晓，你把断头鬼的脑袋拿起来给扔了。”

顾初晓还没有回味过来这句话里的意思，她的身体已经照着这话做了。溜溜的脑袋在地上转了好几圈，停在了一个角落，远处的溜溜深深地看了顾初晓一眼，手也终于松开了，他站起来走到角落捡起自己的脑袋，身影也消失在了这个房间。

“花青，你没事吧？还活着吗？”顾初晓问道。

“嗤，死都死了，你说她还活着吗？”夏程祁拿着锅铲走了过来，低头看了一眼顾初晓，说道：“你还是关心关系自己吧。”

“啊？”顾初晓的脸失去了血色，“她死了吗？”

夏程祁都无语了，“她早就死了，你不是知道她是一只鬼吗？你啊什么啊？！”

对哦！顾初晓瘫坐在地上，她真是糊涂了，怎么最近老是干这些糊涂事。人放松下来，顾初晓才觉得手上传来了灼烧感，很痛。顾初晓龇着牙，正想去厨房用冷水冲一冲，就觉得受伤一凉，夏程祁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袋冰块放在她的手上。

顾初晓抬头，看着穿着围裙，一手还拿着锅铲的夏程祁，“不良少年”的标签已经完全被她从夏程祁身上摘了下来，“谢谢你，夏程祁。”

“别谢我，你的手要是废了，姚女士非得打死我。”夏程祁坐在了沙发上，双腿交叠，冷冷地看着花青：“说吧，你所知道的那只断头鬼的事情。”

花青从溜溜掐住她的脖子开始，到现在，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直到夏程祁开口，她所剩的那只眼睛里的眼珠子才动了动，可是依然没有开口，夏程祁可没有耐心等她，“给你三秒钟，不说的话，你这鬼也别当了，一，二……”

“别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花青觉得好委屈，她才受了那么大的伤害，这些人类一点都不体谅她！

花青想从顾初晓那里得到些许同情，可是顾初晓这个时候正瞪着她：“好啊，死鬼！你竟然没事！那你刚刚逗我玩儿呢！你看看我的手！”

说起这个，花青还是很愧疚的，她嘴唇动了动，最后吐出来三个字：“对不起。”

顾初晓很气，继续瞪着她：“觉得对不起，就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你要是因为和断头鬼有什么私情隐瞒我们的话，我把你的另一只眼珠子挖出来！”

妈的，想想就好血腥，顾初晓说完之后，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知道顾初晓肯定没办法做出这些事情，她最多就是恐吓自己，可是花青还是因为愧疚，老老实实地点头说好。

夏程祁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对上花青的时候，就又恢复了那副冷淡不耐烦的样子，花青被吓得一个哆嗦，开始老实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