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 1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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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初晓仔细回想了一下周春海之前说的话,听周春海的意思，他还有他手底下的那些兄弟是完全不知道他们小八大院的存在，还是在包子铺的这位老板的建议之下,他们才找到小八大院的啊。但是为什么,听包子铺老板的意思,那个周春海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存在？难不成那天晚上周春海就已经认出了自己？

周春海为了躲掉那两万块钱,便打出同情牌,在自己救了徐百之后，就跑路了？

顾初晓忍不住展开了联想,可是往深处想之后，又觉得不大对劲，难不成就为了躲掉她那区区两万块钱,周春海就连小酒馆都一起给放弃了？那不能够吧。

顾初晓和包子铺的少年老板也没有一直站在门口，在进店之前,顾初晓回头冲着四个保安做了个鬼脸。

四位保安：“……”

他们当做没看到，尽职尽责地转过身开始工作。

顾初晓皱了皱鼻子，觉得没趣。

在进店之前，顾初晓真的以为包子铺就是卖包子的地方,结果走进店之后，才发现自己天真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顾初晓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这家店的确是卖包子的店，但是，人家卖的包子非金即银，还有玉石。

顾初晓瞪大了眼睛，捂住了胸口，难怪保安要拦住自己了。

她看向已经坐在一边茶桌上泡茶的少年,拍了拍震惊到有些僵硬的脸颊，小步挪了过去，尽量用十分平静的声音表达自己的惊讶：“你家包子店铺，生意好吗？”

虽然这些包子都是用非常好的材料做出来的，可是它只是一个包子啊。

少年从见到顾初晓的时候，就一直维持着脸上的笑意，他给顾初晓倒了一杯茶，示意她坐下。

顾初晓在那一瞬间有些恍惚，她突然想起了姚婆子，姚婆子也十分喜欢泡茶喝，也曾经和这个少年一样，让她坐下来喝茶。

不过顾初晓的失神也就只是在那么一瞬间，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从善如流地坐下来，捧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顾老板，这茶感觉怎么样？”少年问道。

顾初晓不知道他是在问什么，想了想，或许是问这茶？但是对于顾初晓来说，所有的茶都一个味道。碍于这是对方的地盘，因此顾初晓只能说：“挺好喝的。”

少年煮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笑道：“顾老板喜欢就好。”

顾初晓：“……”不，她并不喜欢……算了，这不重要。

认为再让顾初晓喝茶就是浪费茶叶了，沈珲决定不再替顾初晓倒茶了。

顾初晓当然没有发觉沈珲的内心想法。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切入正题，简要说明了自己今天的来意。

少年问道：“所以顾老板是认为，我可能知道周春海还有他几个兄弟的下落？”

顾初晓：“周春海反复像我提起你这么个人，我也是没办法，两万块钱也不是小数目，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过来向老板你打听打听……对了，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

少年笑了笑：“我姓沈名珲，顾老板你可以叫我小沈。”

沈珲蘸了点水，在桌子上写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顾初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沈老板啊，我冒昧地问一句，你成年了吗？”

沈珲脸色一变，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那双一直温柔地注视着顾初晓的眼睛变得幽深，格外瘆人。

顾初晓寻思着她没做出什么得罪人的事情吧，就算有想做的，不是还没来得及做嘛！

“怎么和姚婆子一个德行……”顾初晓嘀咕道，一个讨厌别人说她老，一个讨厌别人说他小。

好在沈珲黑脸也维持了几秒钟，很快，他又恢复到了之前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柔表情中。

顾初晓：“……”说错了，这小子和姚婆子一点都不同，姚婆子可不会自己控制变脸。

而沈珲完全忽视了顾初晓询问他是否成年的问题，他直接回答顾初晓之前问的事情：“周春海和我们不太一样，他是一个真正的人。”

顾初晓皱眉，脚底生出一股寒气，她当然知道周春海是人啊！关键是，沈珲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人吗？

沈珲又笑了，这次的笑容不再让顾初晓觉得这个男孩子很温柔，她只觉得心底发毛。

沈珲：“顾老板知道这条街的名字是什么吗？”

顾初晓：“弯泥巷啊。”

沈珲摇摇头：“这是在人世间的名字，它还有一个名字，我们都称弯泥巷为鬼街。”

*

鬼街。

顾初晓突然感到嘴巴有些干，捧起茶杯将里面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顾初晓依旧还是觉得嘴巴有些干，不过这点不适最终还是被内心的好奇打败了，她望着沈珲，问道：“我倒是听过鬼市，鬼街和它一样吗？”

沈珲并不意外这样的问题，他摇摇头，不答反问：“有关鬼市，顾老板多半是通过影视小说之类的途径听说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顾初晓总感觉沈珲是在嘲笑她是井底之蛙。如果不是见过沈珲变脸，顾初晓肯定会唾弃自己怎么可以污蔑这么一个可爱清秀的小男生呢。

但是现在，顾初晓越是回味沈珲从第一次和她见面，到现在所说的话，越想越感觉对方有些刻意了，刻意地装作温柔无害，实际上非常高傲看不起人。

顾初晓觉得自己真相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顾初晓想要喝一口茶，低头的时候却发现茶杯已经空了。

她愣了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绝对是真相了。

顾初晓之前经常有看姚婆子煮茶，所以自己也会点皮毛，看出来了少年不想浪费茶叶的意图之后，顾初晓丝毫不客气地自给自足，自己煮茶，自己倒茶，甚至还不客气地换了新茶叶重新煮，直把沈珲看得肉疼。

沈珲端起茶杯喝茶，借着茶杯的遮挡，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可以生气，来者是客，而且这个客人是他自己请上门的。

顾初晓从沈珲口中知道了鬼街这么一个概念。

鬼市是在特定的时间，在某一处阴气较重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磁场，这个磁场一般是一个立体的形状，里面存在的，大部分是鬼，当然，也可能有妖，有人。因为边界模糊，阴气较重的人类可能会误闯进来，但是因为鬼市的管理还是比较规范严格的，所以，这些误闯的人大部分都能安然无恙地回到人类的世界。

鬼市，顾名思义，是属于鬼的集市，而鬼街，就是属于鬼的街道。

鬼街和鬼市不同的地方，便是时间和地点，还有受众对象。鬼街只会在特定的时间，出现在某一处未知的地点，而且他们面对的买主和他们一样，几乎都是鬼。而鬼街，是长时间存在于同一个地点，和人类共存的街道。

“不会有人发现吗……”顾初晓问道。

沈珲：“顾老板发现了吗？”

顾初晓：“发现什么？”

沈珲：“发现这条街上的阴气十分重，发现这条街上的人，其实大部分都不是人。”

顾初晓皱起眉头，她确实没有发现。而且如果照沈珲所说，这条街上的几乎都是鬼，那正常情况下，这条街应该是鬼气冲天，别说是在小八大院了，就算再隔几公里，都能感觉到这里不正常的阴气波动。

但是实际上，无论是远还是近，顾初晓丝毫没有感觉到阴气的存在。

“你不会是在忽悠我吧？”顾初晓表示怀疑，“而且，我对你们这里是鬼街还是人街也不敢兴趣，我只是想找到周春海还钱。”

沈珲耸耸肩，也不在意顾初晓说的话，他点点头，道：“其实我想慢慢讲的，但是既然顾老板着急知道，那咱们就进入正题吧。顾老板再这之前，有没有上医院找过周春海呢？”

“并没有。”顾初晓道。

沈珲诧异道：“顾老板难道不知道他们去的哪家医院吗？”

顾初晓有些不耐烦了：“沈老板你有话直说可不可以……我知道他们去的是距离弯泥巷，也就是你所说的鬼街，他们去的是距离鬼街最近的那家医院，但是那医院那么大，住院楼都有三栋，我总不能一层一层地去找好吧。”

沈珲颇为赞同地点点头：“顾老板说的是。”

顾初晓可没有被沈珲不走心的糖衣炮弹击中，她问道：“你对周春海的事情很清楚嘛，连送徐百去医院的事情都知道了。”

“哦，是这样的，周春海在约你帮忙给徐百驱邪的那天，他全程给我直播了。”沈珲扔舍弃糖衣炮弹，转而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全程、直播？

顾初晓一度怀疑自己听错愕，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沈珲，冷笑一声：“当时只收了两万块钱的定金，果然是收得太少了，我还是太善良了。”

沈珲低咳一声，有心想帮周春海解释一番：“其实这也不能怪周老板……”

“那就是怪我咯？”顾初晓打断沈珲的话，“看起来周春海和沈老板你的交情很好嘛，那你肯定知道周春海的下落对吧。”

沈珲：“这我真的不知道……”

顾初晓再次打断沈珲：“那你知道什么？你把我带进来，总不会就只是喝茶吧。”

沈珲：“好吧，那我就把真相告诉你。”

顾初晓坐直身体，用行动表达自己洗耳恭听。

“周春海可能和你说过吧，他是隔壁小酒馆的老板，但是只能算半个……”沈珲一一道来。

顾初晓越听，表情也越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