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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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洒进淡粉色的房间。

少女坐起身，张开胳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她边打呵欠，边用手胡乱在脸上抹一把，湿淋淋的。

“做个梦也会仙女落泪，我可真是水做的女人！”

同样的梦说不清做过多少次。

梦里，她在参加葬礼，一个陌生女人的葬礼。

每次梦到，都会哭成泪人。

越晞跳下床，踩着拖鞋走进浴室。

镜子里映出一张精致的鹅蛋形脸。

脸的主人盯着镜子欣赏片刻，微微眯眼，“眼睛肿成金鱼都无法掩盖的盛世美颜，也只能是我了吧！”语气中带着某种自豪。

“我知道自己的魅力挡都挡不住，”越晞抬起一只手，捂住巴掌大的脸，凹出一个自认为帅气的造型，向前方投去“深情迷离”的目光，“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我又没做亏心事，女鬼姐姐，你不要太迷恋我好不好！”

“嘘！”戏精少女迅速抬起食指抵住唇瓣，“不用回答我，知道你做不到。谁让我的魅力大到无处安放呢！”

每天早上和镜子对话，是越晞的生活常态。

但凡她在镜头前能有现在一半的表现力，也不至于被黑粉盖出几千层高楼追着骂。

-

走廊里。

越晞两只手插在灰色运动服的口袋里，墨镜遮住半张脸，头发束成高马尾。看装扮，是去晨练的。事实上，是打着晨练的幌子，到门口“张大龙包子王”买一个热气腾腾的酸菜大肉包。

因为经常被狗仔拍到买包子的照片，还喜提“酸菜包”的黑称。

闲的发慌的网友们专门水几千层楼，讨论“女明星对包子有执念是不是失格表现”。

高贵网友的审美日新月异，现在女明星光瘦不行，没个腹肌、背肌，都处于身材鄙视链的下游。励志的表现就是天天蔬菜鸡肉沙拉，要是有哪个女星晒甜品，必定会有很多人露出“我懂我懂”的微笑，摆拍嘛！

像越晞这样天天早上吃包子的……那完全可以上升到作为演员不敬业的高度！

许多人指手画脚的时候，没准手里正拿着个大包子，满嘴流油。

没办法，谁让人的本质就是双标。

叮。

电梯指示灯亮起，26层。

古铜色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越晞压低墨镜，低头站到角落里，没注意到有一道眼神跟着她。

——一道足以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的深邃眼神。

-

飞机失事，客舱被绝望的阴霾笼罩。

停留在宋蕴寒脑海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漫天火舌飞舞。

耳边的哭喊声、尖叫声，几乎将她的耳膜刺穿。

她曾经不怕死，但现在她怕极了，她怕再也见不到越晞，那个占满她整个心的少女。

宋蕴寒失去知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电梯门刚刚打开。

——她死了吗？

眼前的一切告诉她，没有。

在死之前无比惦念的人，一跃进入眼帘。

她清楚地记得，和越晞第一次见面，对方就是这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哪怕看不到脸，也美得让人悸动。

只是，宋蕴寒来不及思索更多，记忆就开始模糊。

自己今年32岁，还是30岁？

自己……

宋蕴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死，但如果这是重来一次的机会，一定不能再错过那个女孩。

她拿出手机，指尖飞快在备忘录上敲下：抓住越晞。

……

电梯门再次打开，一楼。

宋蕴寒盯着手机备忘录上的几个字，轻声念道：“越晞。”

越晞条件反射地用手挡住脸，疯狂摇头，“你认错人了，我没有要去买包子！”

宋蕴寒蹙眉。

她接受英泽资本伸出的橄榄枝，出任执行总裁，昨晚刚搬进公司准备的公寓里。

今早她出门发现没有带车钥匙，就上楼去拿。

但现在，为什么又到了一楼？

手机上还有一条奇怪的备忘录。

是最近压力太大，精神出现问题了么？

记忆出现断层……以前共事的合伙人有过类似情况。后来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逐渐好转。

“女鬼！”

越晞半天没有听到人回话，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差点当场去世。

和她同一个电梯里的女人，不就是葬礼上的那个！

化成灰她都认识！

好家伙，难道女鬼姐姐不能满足于梦里缠着她，还觊觎她的肉.体？！

越晞的脑袋是单核处理器，在她的认知里，梦里死去的人，那就是死人。丝毫没考虑过巧合的情况。

-

越晞吞了下口水，扶住脸上的墨镜，低头径直往外走，好像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

宋蕴寒低头看一眼手机，快步跟上去，一只手抓住越晞的肩膀。

“越晞？”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从对方刚才的表现来看，应该就是了。

宋蕴寒是个严谨的人，手机备忘录上平白出现那么几个字，相关名字的主人又正好跟自己在同一部电梯里，她必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今天的太阳真好啊！晴空万里的，连朵云都没有。”越晞脚步不停，心想，鬼都是见光死，我的警告够明显了吧！

“你的父母没有教过你基本的礼貌么？”

小姑娘明摆着把她当空气，这样的态度让宋蕴寒着恼。

僵持之间，旁边走过去两三个住户，都只瞄了越晞一眼，就匆匆离开。究其原因，实在是宋蕴寒气场太过强大，许多人本能逃避她的视线。

周围人的反应让越晞更加坚信抓着她的女人就是鬼来的。

我父母只教过我“好汉不吃眼前亏”，遇到流氓赶紧跑！

虽然遇到的不是流氓，是个挺漂亮的女鬼姐姐，但是该跑咱还是得跑啊！

当然，这样的话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越晞秉持着坚决不跟女鬼姐姐对视交谈的原则，深吸一口气，捏紧拳头，撒开丫子一路狂奔，跑出公寓楼好一段距离才扶着腰停下来，止不住地“呼哧呼哧”大喘气。

宋蕴寒望着那个风一样远去的背影，眉头深锁。

看样子，这个小姑娘应该是她的邻居。

罢了，来日方长，以后总会弄清楚。

-

“姐，你一早上都心神不宁的，发生啥事儿了？”

“别叫我姐！我才20。”

“我才18。”

“……”

跟越晞说话的是助理童心，大家都喊她小童。

“你有过被鬼缠上的经历吗？”越晞用手支着下巴，满面愁绪，“那种缠得你心烦，但是又舍不得找大师灭掉的漂亮女鬼。”

小童盯着越姐看了好久，从百宝袋里掏出一个hellokitty的电风扇。

“姐，你是不是中暑了？咱们拍完最后一套衣服就收工，你再坚持一下呗。”

“封建迷信要不得，要相信科学。”越晞眉头紧皱，自说自话，“可能是我周围的某种磁场正好投射出一个女人的影像，我的潜意识见过，所以才总梦到。今天只是碰巧又看到了那个影像。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的嘛！”

小童跟不上晞姐绕成九曲大肠的脑回路，只能举着电风扇手动帮姐降降暑。

“呦！这不是越花瓶么？真是阴魂不散！”

化妆间门口响起个尖利的女声。

越晞正在“鬼神说”和“科学说”之间反复横跳，被这声音吓一跳，从沙发上弹起来。

门口挑衅的十八线女明星以为越晞要跳起来打她，本能后退，还拿包护住脸。

越晞站稳后，扭头问小童：“我认识她？”

“姐，上部戏她演过你的丫鬟，替你喝毒酒死了的那个。”

越晞：“原来是个炮灰。”

门口女人翻了个白眼：“都是十八线，谁瞧不起谁呢？”

越晞看都没看那个女人一眼，叉起腰说：“你姐怎么也算个十七点五线吧？”

小童：“姐，豪横点！咱们十七线！”

“你们说相声呢？”女人轻嗤一声，“要是知道跟你合作，我就不来了。”

话音刚落。

一个穿着白色背带裤的圆润男人走进来，他是本次拍摄的负责人，更是广告金主爸爸的客户爸爸。

“丁总！”门口的女人一秒变脸，笑着迎过去。

客户爸爸径直走到越晞跟前，脸上堆满笑：“小越，拍摄累不累？要不要吃点甜品，休息一下再继续拍？”格外亲切。

巧了，客户爸爸的老板，是越晞爸爸的弟弟，她二叔。

越晞摇摇头：“累倒是不累，甚至还有力气助人为乐。”

虽然不知道炮灰丫鬟为什么找她的不痛快，但好歹主仆一场，她有责任有义务帮助丫鬟领悟做人的道理。

女人后背一凉。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