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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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龙沁白真正平静下来，她眼睛里头这才看见了东西,她看着展炎皓背后,说：“这是什么啊？”

展炎皓抱她下地,带她参观自己为她打下的奶茶帝国，说：“我不知道哪种最接近大玄的丹棠奶茶，所以买了好多种的。”

大清早展炎皓的副手出去，出动守火人的直升机，为的就是这一地的奶茶。

至少有五百杯。

副手也就是采购人员，她清楚得很，七百六十五杯。

直男的浪漫，她不懂。

龙沁白却懂。

龙沁白笑傻了，说：“我要是每一种都喝一口也会撑死吧。到时候我没有被你的小兄弟开枪打死，反倒撑死了？你永远猜不到结局系列。”

展炎皓说：“慢慢喝,还有很长时间。”

龙沁白突然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说：“你是不是耍流氓了皓哥？”

龙沁白医疗过程中,展炎皓反正是该看的都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

此时她只披着一件薄薄的丝绸睡衣，还香肩半露。

展炎皓真是冤枉,这是她自己嫌热不肯盖被子搞出来的造型。

但是他说：“怎么地,不能耍么？”

龙沁白说：“可以啊。还可以再大尺度一点。”

展炎皓给她把衣服收好，说：“好了，注意点尺度，来喝奶茶。”

龙沁白蹲在地上,迷失在一地花花绿绿的杯子当中，她夸奖：“真好看，一个比一个好看，还是地球好，有好多漂亮的东西。我也喜欢你们地球人的衣服，好看。”

展炎皓说：“没你漂亮。”

龙沁白吓一跳转头看展炎皓，说：“你哪儿学来的？”

展炎皓拿出手机，一脸正直：“手机上查的。”

龙沁白哈哈笑说：“那可真是难为你了！”

展炎皓说：“还有好多土味情话，连我都觉得有点过头……似乎不太高级。”

龙沁白笑说：“你还是很有审美的。但是这么土的话你说出来就高级了，你说怪不怪？”

她抓起一杯奶茶，喝了一口，说：“我的妈呀人间太值得，哎皓哥你这发型到底是咋回事啊？”

展炎皓一个平头走天下，到了守火人这，突然变成了长发男子。

他一头头发长得粗犷而无处安放，扎着一个豪迈的马尾。

展炎皓说：“我进来之后就这样了，暂时没有搞清楚原理，我应该是直接取代了原本的守火人的主人，我也不知道为啥，可能是因为地心火很重要。不过经过这一次穿越事件，我大概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穿越梗了。”

龙沁白问为什么。

展炎皓说：“你也看到了，血眼瞳孔跟镜片一起反射出了无数个虚像，这些虚像都能成真，所以那么多穿越事故也完全安放得下。”

龙沁白说：“那总不能为了作者的脑洞，就搞出这么多世界专门来安放这些脑洞吧？不过谁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龙沁白走到展炎皓跟前，坐到他腿上，把一颗珍珠推他嘴里说：“皓哥，你可能还不知道一件事，我觉得发刀子之前还是先给你发点糖比较好。”

展炎皓顺着龙沁白的唇舔了舔，吃了把豆腐，说：“什么事？”

龙沁白说：“这把刀子就是：咱们如果把地球世界给放回去，那大乾也会一起回去。”

“我知道啊。”

“可是大乾回去，所有的星空脉络上头的主星就全了。然后心泉跟不昧火一撞，释放出一种我们搞不懂的能量，主星就会开始逆向旋转。连锁反应就将彻底完成，”

展炎皓说：“三清铃的铃音跟你的念力可以推动星球，也是这个原理吗？”

龙沁白耷拉着脑袋说：“我的念力之所以能推动星球，因为我是心泉。”

展炎皓皱眉，“你，一个人，是心泉？”

龙沁白觉得嘴巴里的奶茶突然它就不甜了。

她说：“就好像在地球世界冥母是阴间本身，在星空世界，冥母是能量循环中转站一样。咱们刚才才接受了，大千世界，它无奇不有呀。”

展炎皓想了想，说：“那如果不把这两个世界放出去，冥母离开三垣整个世界所有的星球冷却，不昧火还能烧么？”

龙沁白摇头：“就算大冰封时代导致不昧火熄灭，也没有用。因为咱们所有的种族也抗不过冰封时代啊，包括仙族。宇宙冷却，连一条命都活不了。”

龙沁白垂头丧气，“哎，反倒是星空逆转之后，太空之中会出现一个众妙之门，道生一，穿过众妙之门，就是新的世界，还有活下来的希望，但也只能活三万灵体。”

展炎皓说：“谁决定谁活？”

龙沁白说：“没有人可以决定，撞天运吧。当然主要咱们甚至都还论不到这地步呢，关键是，这三万灵体要通过荏苒才能进众妙之门。”

展炎皓略一思索，说：“可以啊。”

龙沁白说：“可是如果大乾主星逆流，碰撞中消失成粉末，那地球也活不下去。荏苒应该用来把地球护住。”

展炎皓苦笑：“荏苒救了地球，三垣星空就不会留存下来任何生命体了，对吧？”

龙沁白点头：“我其实知道你的决定，你想救大乾对吧？”

展炎皓说：“对，我想救你的家。”

龙沁白说：“可是我的家跟你的家现在不能两全。但是咱们替所有几十亿几千亿的生命做决定，确实草率。”

沉默一会儿，展炎皓说：“对了，巫女也进来了，她应该是带着夔宝去了大乾。”

龙沁白一惊：“我说我怎么好久没见到她了！我知道了，那个在血眼湖镜面朝我笑、把我拉到地球来的是巫女啊。巫女知道我一定是要来找你的。”

展炎皓说：“可能是。也是她给我指示让我带走纯钧。纯钧是冥母分化出来的另外一个灵体，只有纯钧可以激活冥母。激活了冥母，就可以操控阴间所有亡灵，我打算请阴间的亡灵再去催眠地面上的所有人。”

龙沁白一拍大腿，“对啊，果然是这样！亡灵们可以制造量子纠缠，给人间的大脑当中植入信息，真实的信息。这样这个虚拟世界就会坍塌了！”

展炎皓点了下头，说：“但是巫女到底要什么，我还是没有特别搞清楚。”

龙沁白说：“她想开众妙之门，最快地开，所以她才会一直不停地推进。只要我们跟她的目的一样，就可以是盟友。但流风不一样的，流风纯粹是要破坏我们这一切行动。只要破坏，几乎没有任何能用来钳制他的东西。他还跟猎人合作了，还好赵哥引开了他！”

展炎皓说：“你请摆渡人引开了猎人？”

龙沁白点头，“他们原来是摆渡人啊，我还以为就只是叫做阴差而已。”

展炎皓说：“摆渡人不一定是阴差的对手，我现在就安排人去查，他们在哪？”

龙沁白说：“赵哥信誓旦旦地跟我说可以啊，他们好多人……算了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可是现在外头是白天，赵哥的手机接不到信号，定位不了。”

展炎皓说：“快黄昏了，等会儿我们再研究，你先吃点东西。”

龙沁白不能吃肉，展炎皓买了一大堆滋补的汤，龙沁白吃不太下，对展炎皓说：“我其实真的不太行是不是呀皓哥，有点压力就吃不下……”

展炎皓说：“谁身上背着整个星空的命运，都吃不下，你已经很了不起了。而且我怀疑你自己也知道自己了不起，就是为了听我夸你。”

龙沁白嘿嘿笑：“你咋这么了解我。我现在知道为啥我这人啥都不怕了，你以前老说我虎，我要是不虎，也就没办法在这种时候，勇敢献出生命了。”

龙沁白尽量轻描淡写，展炎皓知道她这种开玩笑式的自我夸赞时，十有八九在说真心话。

展炎皓给龙沁白揩了下嘴角，说：“献出生命？”

龙沁白点头，抬起眼睛，说：“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没办法解的局，但是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只要你肯配合我，我们就能两全。几十亿、几千亿，都能活。”

“唯有你不能。”展炎皓冷静地看着龙沁白。

龙沁白鼻子一酸，说：“是，只有我不能活。我没有想要自我牺牲，没有想要善良，不想圣母。可是这任务是我的，我是铃主，我是心泉，这是我的……”

“宿命。”

“对不起皓哥，我也想有新的选择，我也想对我的生命负责，也不想伤害我自己，更不想伤害你。”

展炎皓一瞬间觉得自己无比疲倦：“你什么都算到了。”

龙沁白说：“连你一定会支持我，我也算到了。”

展炎皓看着她说：“对，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支持。”

他在心里说：那你可能没有算到，我因为保护不了你，也不觉得自己能单独活下去。

龙沁白知道自己在展炎皓心里的分量，抬手捂住展炎皓的眼睛，说：“你这么悲伤，我会哭的。”

展炎皓说：“那你应该看看你自己的眼睛。”

展炎皓见过很多眼睛，受害人、受害人家属、战场上上去的新兵、还剩下三个月就期满回家见女儿但是死在一颗旧地雷下的雇佣兵……

所有那些人眼睛里头的悲痛汇总、聚合、提纯，就是龙沁白现在眼睛里盛着的，“无可奈何”。

龙沁白眼中的熠熠生辉，到底熄了。

龙沁白松开手，委屈极了，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她说：“皓哥，我小时候在学习芯片里唯一读进去的一个故事，说的是有一个人他要离开一个地方，可是四面环海。有人告诉他，只要他的心是诚的，念是诚的，他就可以将大海变成干地。”

展炎皓说：“摩西化海水为平原，我也听过。”

龙沁白说：“只要我的心是诚的，念头是干净的，咱们一定会再见的，对不对。你一定要等到我回来，十年二十年，都得等。到时候我想养只猫，你们家好冷，你得想办法赚钱，带我去马尔代夫晒太阳。然后拍照片发朋友圈，哈哈，这些全都会被沉舟记下来……你说咱们的猫叫啥好呢？”

展炎皓脑子里嗡的一声，他打横抱起龙沁白，说：“会再遇见的。”

他把龙沁白放在血狐皮上，说：“我怕你忘。”

皮肤雪白，狐皮血红，龙沁白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可又全都是甜蜜。

冲撞，进入，潋滟波光漫过全身，她似看见花开遍野，星空璀璨。

她融化在展炎皓的柔情之中，低声呢喃，不会忘，忘不了。

我们的猫，叫龙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