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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职小姑娘知道自己被展炎皓薅过来跟避嫌没什么关系、

她的作用主要就是为了让慕容沁白安心。

所以她更坐不住了,就因为性别女就应该被薅过来当什么安神口服液么?

慕容沁白不了解展炎皓,文职小姑娘可太了解了,那是展炎皓啊,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

就算只穿吊带热裤站展炎皓面前,展炎皓多半也会说,衣服穿穿好,天太冷了,这个身体是自己的,年轻的时候这么造,老了会遭罪的啊……

所以文职小姑娘准备走了,展炎皓这个人简直不值得。

让她点了十好几杯奶茶,连一杯都不肯分给她,这就算了。

连猫都不让她撸,这是什么不是人的行径!

她走到门口,踢里哐啷准备换鞋,忽然听见嗷一嗓子。

文职小姑娘瞪大眼,她刚才还认为展炎皓绝对是道德楷模的,怎么突然就这么不可描述了?

她赶快折回到卧室门口,看到奇异景观。

慕容沁白,这位发型跟人一样桀骜不逊的美少女,竟然全不顾形象,脑袋钻到展炎皓怀里,嚎啕大哭。

而龙猫被沁白吧唧一声摔地上,正在愤怒咆哮。

一人一猫二重奏,文职小姑娘一瞬间以为这是个什么案发现场。

二重奏复调刀剑无情,小姑娘捂着耳朵,她怎么就不知道展大神还有这种搞出鸡飞狗跳家庭纠纷的能力呢?

展炎皓看着小姑娘,他确实也不知道沁白反应会这么大。

看起来沁白应该是解除封印了。

展炎皓抱着沁白给小姑娘摆了摆手,小姑娘指了指自己然后两指做走路姿势,意思是要我扯呼么?

展炎皓点头。

文职小姑娘光速跑了,走的时候还贴心地给他们把门关上,这哭成这样,扰民。

慕容沁白脑子里好像有个机关,“咔哒”一声,许多埋藏在前尘里头的记忆被唤醒。

触发机关可能是展炎皓那张在她心中印刻得很深的面孔。

可能朱雀那条红色羽毛。

甚至有可能是曾经悠扬在生命当中,任何时候都让她感觉到温暖的展炎皓专属甘木气味。

也可能是展炎皓此时拥抱。

一切都在告诉她,那些刀剑如梦的过往曾经真实存在过。

慕容沁白终于冷静下来,抽泣声碎碎的。

她哭得发晕,腿一软,展炎皓赶快抱起她把她抱到外头沙发上。

龙猫被如此忽视,已经酝酿好离家出走好久了,等他们来了,龙猫矫健地窜上窗台,转头看他们。

很好,依旧没有人理会它。

展炎皓给沁白去拿毛巾,哭起来这一副惨绝人寰的样子,这很是她。

她这一哭,什么隔阂都没有了。

展炎皓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沁白终于平静下来了,她把一兜子奶茶抱到客厅,正从里头挑呢。

展炎皓说:“抬脸。”

沁白扬起脸。

展炎皓抬起毛巾,轻轻给她擦了擦。

毛巾新洗的,晒过太阳,温水打湿泡软了,也还是有一种阳光下的气味。

沁白又想哭了。

展炎皓移开毛巾揉了把她脑袋,说:“再哭头疼了……”

沁白吸口气给要涌起来的哭意压下去,两臂圈住茶几上的塑料袋,斜眼看展炎皓:“都是我的。”

展炎皓失笑:“都是你的,我不跟你抢。”

沁白不相信:“我现在去洗个澡,你可不许偷喝。”

展炎皓说:“那么多全脂奶加糖,大晚上的喝不是犯罪么?也就你们这种小姑娘……”

沁白哼一声。

展炎皓改口:“也就你们这种新陈代谢还很到位的小姑娘能喝。”

沁白笑:“哎呦皓哥,你很会啊,等我出来咱们慢慢聊,我看看你这么会,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沁白站起来,坐久了腿麻向后跌,展炎皓赶快拉住她,沁白眼中闪过狡黠亮光,她踮起脚,飞快在展炎皓唇上碰了碰,然后跑了。

她边往浴室里冲边说:“你下午调戏我,我得跟你要回来,不然我就亏了。”

展炎皓冲着她的背影说:“你是学会计的么?”

沁白重重哼一声,“我学的可是考古!正儿八经985,211!”

浴室里,沁白又想哭。

展炎皓给她把什么都准备好了,干净的内衣睡衣,毛茸茸的毛巾。

展炎皓专门给她买了洗发水,沁白作为新时代大学生当然认识,这牌子内地买不到,要找代购。

沁白想到展炎皓悄悄研究这些,上网翻帖子,找代购……

就觉得心酸。

有时候展炎皓终于不用加班,他会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就把车开到了商场里头,进去买一些沁白可能会用得上的东西,吃到比较好吃的店,就想着记下来带她来。

好像这些琐事是无望的等待生涯里唯一的希望。

还好没有让他等多久。

沁白赶快放水把哭声掩下去,她照镜子。

忽的想起一首李太白的缱绻诗词: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她哭得都枯萎了。

她怎么找来的?记不起来了。

她记得自己在找展炎皓,似乎有人告诉她,只要她找到慕容丫蛋家就好了。

于是她就一直找一直找,找了好久好久。

她为了能刚刚好、不迟不早、不“君生我未生”,回到了一个较早的时间,出生那年的冬天,大街小巷都在唱,来吧来吧相约九八。

相约在甜美的春风里。

沁白对着镜子吸气冷静,觉得自己很难才能不出去立刻把展炎皓给摁沙发上……

热水流淌,温柔覆裹皮肤,她终于冷静了一点点。

当然也只能是一点点而已。

她用了展炎皓自己的洗发水,想跟他一个味道。

展炎皓听着浴室里头隐忍的哭声,捂住眼。

龙猫保持这种拧头回首的“望夫石”状态已经好久了,它终于绝望,跳下窗户,过来踩展炎皓。

突然,龙猫全身毛都炸起来了。

它看见了什么?!

展炎皓捂着眼,眼泪从手指缝当中溢出来。

龙猫日常把自己当公主,但是展炎皓哭了这种开天辟地头一遭的天下大事让它瞬间忘了自己尊贵的身份。

它跳到展炎皓怀里,轻轻喵叫,舔着展炎皓的手,安慰他。

展炎皓很快就把眼泪收了,指着龙猫说:“这事儿就只有咱俩知道,betweenyouandme,懂么?”

龙猫登时要炸,竟然威胁它?

封口费都没有就想威胁喵?

三条小鱼干吧至少!

但是龙猫一看展炎皓,算了。

龙猫温柔叫了一声,表示deal,这个暗黑交易完成了。

今天展炎皓是老大,他说了算,这个世界,谁哭谁有理。

展炎皓陷在沙发里,他都很难想象,自己能扛过来。

这一年来他像在无人区跋涉,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走了,可就是机械地、行尸走肉地走着。

到最后,没有水了,吃的也耗尽,全凭本能前行。

如果沁白不回来,他可能就得那么永动地往下走着。

直到今天,终于能停了。

漫无人烟的荒芜之中,出现一片晶莹明亮的海子。

展炎皓却在一瞬间觉得好像这是一片海市蜃楼。

他抱起龙猫冲到浴室门口,听见沁白在里头哼唱着什么,这才平静下来。

失而复得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宝贝再一次不翼而飞。

展炎皓抱着猫等在门口。

沁白在唱,心相约心相约……无论咫尺天涯。

沁白推开门,带出一片氤氲的热气。

热气缭绕之中她看见等在门口的高大身影。

展炎皓一把抱住她,龙猫这次无论如何不肯重蹈覆辙,再一次被摔到地上去,它一跃踏到展炎皓肩膀上。

沁白投身入怀,死死抱住展炎皓。

她眼泪又下来了,轻声说:“我再也不说我哥我嫂子能在一块多励志了,不就异地恋而已么?再也不说表哥非要跟家境不匹配的姐姐结婚有多难了……咱们可是,横跨了两个世界。”

横跨了不可理喻的时间跟空间。

横跨了茫茫生与死。

展炎皓不止一次回忆起最后分别的时刻,他曾作人面鸮队伍离开的时候已经知道,龙沁白会以身入不昧火,会化身成众妙之门,她不可能活。

他知道小姑娘要牺牲自己,救下三垣整个星空了。

他可以说不么?

没有那个机会。

他只能寄希望于,会有奇迹,会有他们还理解不了的时空规则,会把她的灵送到地球来。

如果不是对奇迹抱有信仰,他们不可能再重逢。

那一丝纤细的信仰,挂住了无边的情深和无穷极的相思。

龙猫感觉他俩这么抱下去要石化了,自己跳下去跑去吃猫粮了,不知道人类怎么这么古怪脆弱,好不容易见面怎么哭哭啼啼的,不应该立刻马上做最快乐的事儿么。

还是它喵星人过得快乐。

龙猫翻了翻茶几上的奶茶,它在家里一向是可以上房揭瓦的。

这一次它找错了揭瓦的对象。

沁白听见塑料袋响,朝后一步扭头一看,可不得了了。

她几步跑到沙发边,劈手拎起龙猫后脖颈的命门,一字一顿说:“这、是、我、的。”

龙猫不稀得理她,扭头哼唧。

沁白松手,龙猫落地的一瞬间急窜出去到展炎皓脚底,仰着小脸嘤嘤告状。

展炎皓笑,蹲下来摸它脑袋安慰,说:“你姐姐比较霸道,忍一忍啊。”

龙猫喵:凭什么我忍她?她比我大应该让着我!

沁白拎着塑料袋走过来,牵起展炎皓的手,紧紧挨一块,让展炎皓环住她的腰,然后得意地对龙猫说:“我皓哥,也、是、我、的。”

龙猫:“……”

这家没法呆了!我要回我奶奶家去过日子!

展炎皓忍不住亲了亲沁白的额头,说:“好了,这么争宠下去,它该离家出走了,咱们吹头发。”

展炎皓给沁白吹头发,沁白先把自己的奶茶放进了冰箱里,那紧张兮兮的小眼神,好像她突然跟守财奴连了宗一样。

这奶茶可是她的宝贝,是展炎皓跟她重逢之后送给她的,别人都不许觊觎。

展炎皓给沁白吹头发,龙猫暴躁地蹲一旁,猫视眈眈地盯着沁白。

看沁白那一脸的小得意,龙猫气得直瞪她,跟猫争个宠都能给她嘚瑟成这种活色生香的样子!

沁白反正就是高兴,她高兴的时候脸上藏不住,也不准备藏。

吹完头发沁白拧头,勾展炎皓:“我好看么?”

展炎皓被她这一眼看的,当下就燥了。

他喉结滚了滚,抱起沁白进了她卧室,给她丢床上,说:“别乱勾我,我现在不太容易君子。”

沁白咯咯笑着坐起来,说:“你快去拿酒来,咱们好好诗酒趁年华,好好说说话,我给你讲讲我这精彩的人生。”

展炎皓拿了啤酒鸡尾酒过来,把龙猫关了禁闭。

龙猫挠门无果,悻悻地走了。

展炎皓坐椅子上看沁白,她躺在抱枕上,穿珊瑚绒睡衣,皮肤细腻,终于没了杀气。

他们吃了多少苦,才终于让她不带着杀气生活。

沁白伸手跟展炎皓碰杯,两个易拉罐轻轻一撞,沁白笑:“有一回跟同学去酒吧,有个人给我点了杯96度生命之水。”

展炎皓不太进酒吧,但是生命之水大名当然听过,96度伏特加,一觉睡到第二天,人事不知。

他不自觉锁眉,说:“少去酒吧……这种酒你也敢喝?”

看展炎皓这一脸吃味,沁白哈哈笑:“他们都说那是失身酒,然后我把那男同学喝趴下了,自己慢慢悠悠走回了宿舍。那男同学从此再也不敢找我拼酒了,我这酒量,也不知道咋练出来的。”

展炎皓握着她的手说:“那我是小瞧你了啊,给你喝这啤酒,跟喝水一个意思?”

沁白撑着头蹭到展炎皓跟前,说:“那不是,跟那些人喝酒我千杯不倒,你给的酒一口就醉。”

展炎皓低头看她,她的脸异常清晰,眼眸之中映照出展炎皓。

她弯一弯嘴角,笑得甜蜜。

展炎皓一把将她拖到臂弯里,低头就亲。

沁白这身体还是个守身如玉女大学生,轻轻接个吻都能让她回味好几天,展炎皓这么迅猛辽原,她有点招架不住。

展炎皓挑开她牙齿,唇齿间瞬间有蜜绽开。

舌尖开路,占有的狂热在呼吸间狂欢。

良久展炎皓松开她,沁白眼中雾蒙蒙的,泛着朦胧水光,她低头,衣服都已经到了不可描述、有伤风化的级别了。

展炎皓给她把衣服敛好,沁白软软倒在他肩上,委委屈屈看着他。

展炎皓说:“你看我说了不能乱撩。”

沁白说:“皓哥我饿了……”

展炎皓:“……”

自己挖的坑。

他说:“看看冰箱里头有什么,给你煮。”

结论是只有方便面。

展炎皓也只会煮方便面,沁白跟他到厨房,噙着啤酒罐,看他开火滚水,说:“我要吃三个鸡蛋。”

展炎皓说:“只有两个了,你还是不喜欢吃蛋黄么?能吃香菜了么?还吃素么?”

沁白说:“不吃蛋黄,不吃香菜,全世界没有人喜欢吃香菜。不吃素啊,吃好多肉呢。”

沁白突然成了人形牛皮糖,黏在展炎皓跟前,抱着他胳膊,让他寸步难行。

展炎皓抱她慢慢行动,舍不得推开她,任由她当小树懒。

沁白跟奸计得逞一样偷笑,展炎皓无奈,这小姑娘越来越像个小姑娘了。

沁白说:“你就成天吃这个啊,我摸摸看你的腹肌,肯定早就离家出走了。”

展炎皓说:“刚还没摸够?”

沁白脸一红,刚意乱情迷的,哪儿还知道自己这双手在干些啥……

她从后头抱住展炎皓,手不老实摸他肚皮。

展炎皓淡淡地说:“健身房每周去四次,还有两天专门练功,平时在外头吃健身餐,偶尔需要对付的时候才煮泡面。你不来我哪儿敢老?”

沁白把脸靠在展炎皓背上,说:“你说情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跟审犯人一样,凶巴巴的。”

展炎皓说:“凶么?”

沁白品了品,笑:“不凶,但是对别人可以凶。”

“还得区别对待啊?”展炎皓单手拎起锅柄,把面倒碗里。

沁白看他绷紧的大臂,手很欠地戳了戳,说:“那当然得区别对待了,尤其是什么小高小张的。”

展炎皓把她从身上揭下来,说:“知道了,吃。”

沁白吃着面,幸福喟叹:“还是不健康的东西好吃。皓哥,等会儿见到我爸妈,咱们咋说,就说已经谈恋爱三年了,准备一毕业就结婚怎么样?”

展炎皓愣了愣。

沁白马上乜他:“干吗,你还没做好准备是呗?”

展炎皓说:“那倒不是,主要是我本来想着你反正也已经过了法定结婚年龄了,等什么毕业啊?”

沁白一下不会了,一味傻乐。

傻笑了会儿,她说:“那不然还是等毕业?毕竟我爸妈他们还没习惯你的存在,得给他们点时间。”

展炎皓说好。

他说:“你还记得丫蛋么?我回来就去白夜村找她,没找到。”

沁白说:“哦,我小名就叫丫蛋啊,但是我家不再是算命世家了,我父亲在长市做生意,是个普普通通好市民。但我姑在漠市,当出马仙。”

展炎皓点头,说:“果然不一样了,可能为了给你一个稳定的家庭环境。你记得多少?”

沁白颓然:“好多都不记得了,好多记忆都跟被打翻了一样,前后对不上,不是顺下来的。”

展炎皓说:“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互相认识。”

沁白说:“但是跟你有关的所有事我都记得啊,尤其最后的时候,我明明都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让你在地球好好生活了,可你还是回到三垣来了……”

展炎皓想到最后见到沁白的时候,她一头黑发成了雪,全身都血红,红鸾跟蔚文死了,她几乎要崩溃,是强弩之末了。

展炎皓说:“但你还是把我送回了地球。我后来一直觉得难受,我应该陪着你的。”

沁白眼眶发热,她说:“不是,你已经给了我很多力量了,要不是你回来,我一定撑不到最后,撑不到把所有人送到新世界。但是我记忆中,我应该是活不了的,不知道谁保住了我,也不知道在新世界我还遇到了些什么。”

沁白抬眼从窗格中看出去,城市光太亮,看不到满天星斗。

展炎皓说:“你这些年一直没有记起来过?”

沁白说:“我隐隐约约记得的。但是好像因为小时候承担不了痛苦,差点没命,记忆被我姑姑给封印了。现在想来,封印的激活点应该是你吧。我从小没事儿老喜欢看星空,经常跑到边远地区去看星星,总是梦到三垣的事,也梦见你。”

展炎皓说:“除此之外,你过得好么?”

沁白点头,“很好,健康幸福长到了现在,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平凡最幸福。但是有时候好像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做大事儿的人,从小可强势了,又皮,要报考古系,我爸绝食了三天。我哥从蓟城回来,要跟我决一死战。”

展炎皓想象沁白的成长过程,觉得这很是她。

家里人绝对没可能拦得住她任何决定的。

沁白摇头:“完了,这一次出了这事儿,他们肯定又有话要说了,我给你学啊。”

她老气横秋:“我是不是早就说过,女孩子搞什么考古?风里来雨里去的,这是女孩儿干的事儿么?女孩还不是安稳为主!安安稳稳一辈子,比什么都强!”

沁白又立马切换语气,变成妈妈的语声:“哎呦,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啊,你说你那工作,多少男人都吃不了那苦遭不了那罪,你听妈的,你要是喜欢,就转到研究所。你要是真有个什么,我可咋活啊。”

展炎皓笑得不行,他得是做了多少好事,现在才能安安稳稳坐在这,笑着看沁白闹呢?

沁白话稠了起来:“本来是元旦放假,我们几个同学翘课排休,约了个老师过这边来玩。现在一个同学没了,一个同学还不清醒,那老师也不知道怎么办,会不会受处分啊?”

展炎皓想了想,说:“不可抗力,大学生在外出的意外,校方应该不用承担责任,不过你们那些同学可能都需要接受心理疏导。”

沁白点头:“是是,他们可得好好疏导一下,在那墓穴下头遇到了好多恐怖的事儿,我那会儿还奇怪呢,我同学都吓得质壁分离了,为啥我那么淡定,毫无感觉。现在知道了,我什么没见过啊。”

她这个傲娇啊。

展炎皓笑着亲亲她说:“嗯,你什么没见过啊?那你带男朋友见过家长么?”

沁白:“……”

沁白:“没,完了,你这么一说,我开始紧张了。这……比在那古墓里头碰到的事儿恐怖一万倍!”

展炎皓开车去机场,沁白坐在副驾驶上还在念叨,这事儿有点棘手。

展炎皓不语,沁白说:“皓哥,你也没经验吧?你说接了我父母之后你应该先说啥?”

展炎皓从兜里掏出个手机地给她说:“你的手机得配合调查,这个是我之前买的,你上微信,联系你父母。”

沁白突然想到:“你咋知道他们的航班啊?”

展炎皓说:“那当然是重点关注对象,你们报失踪了之后所有家长都联系了。”

沁白笑:“你那会儿看见身份证就知道是我了,然后在酒吧还当着那胖大贼秃的鬼老头子故意调戏我,啧啧,我发现你这个图谋也不是很轨啊。”

展炎皓奇道:“我亲自己媳妇儿,有什么问题么?算调戏么?”

沁白轻咳一声,说:“单手开车行么?”

展炎皓把自己的右手递给沁白,沁白跟他十指交握,叹口气:“希望这不是梦,千万不要等我醒来,突然发现我皓哥又不见了……”

展炎皓紧紧握着她说:“不会的,等见到你父母就好了。”

“为什么?”

“父母不是最擅长把你拉回现实吗?”

沁白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啊。

她说:“完了,我十分怀疑我爸第一眼看到我,可能会问我,六级过了么就跑出来玩?”

展炎皓说:“过了么?”

沁白:“没,考好几回了,快毕不了业了。最好的一次考了423,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过。”

展炎皓挑眉,别的都不说了,毕不了业这可是大事儿,毕业之后还得把她给娶回家呢。

展炎皓说:“那寒假我们去国外玩,我教你学。”

沁白说:“行啊,只要你能说服我爹妈。”

展炎皓奇怪:“你在家不是说一不二么?”

沁白点头:“我是说一不二,可是这关乎到他们女儿的婚姻大事儿,我不觉得他们会那么容易松口的,你准备好吧。”

接到沁白父母的第一时间,展炎皓先跟二老握手。

二老见沁白没事儿,什么话都说不上来,尤其是母亲,抱着沁白哭得不行。

沁白预计的关于六级考试、危险职业生涯的质问一句都没有。

展炎皓接过沁白父亲手中的行李箱,说:“您好,我是展炎皓,漠市市局刑警大队长,先上车吧。”

沁白父母两个进行了无数眼神交流。

上了车沁白母亲笑着说:“展队长,还麻烦你亲自来接,所有这帮小王八的家长,都是你们亲自来接么?”

展炎皓说:“不麻烦……”

他刚要说“毕竟我是沁白男朋友”,还没来得及说,沁白母亲已经开始轰炸:“你们工资怎么样?五险二金什么都有吧?这工作性质,出差应该不多吧,哎呦我听说警察福利可好了,孩子上学起码不用发愁吧……”

龙沁白跟展炎皓石化了,这是几个意思,难道二老已经读心读出来,他们俩是cp了?

这时沁白收到母亲微信,十分恨铁不成钢:“这一表人才的,你咋呆头木脑的呢!多好的孩子,哎呀这声音太好听了,长得又好,工作又稳定,你给我表现好一点!”

沁白突然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多虑了。

曾经有一回,她陪母亲去医院看病,母亲就这么丧心病狂地跟人家医生聊上了,出来还把沁白一顿好训,说她没眼力见,一点不知道配合,医生这职业多好的。

沁白当时简直要疯了,天下父母,为了给孩子牵红线,都已经丧病到连妇科医生都不放过了么?

她得有多嫁不出去!

她还不到22!

沁白看展炎皓,展炎皓绷不住笑了,说:“阿姨,我之前去长市出差,沁白那会儿刚上大学,也已经成年了。我们俩那会儿就开始谈恋爱……处对象了。”

……

沁白母亲缓缓抬起头,跟父亲相视,俩人突然有点不明白这个走向了。

沁白母亲说:“哦所以她这次就是来找你的是吧?”

展炎皓说:“是,以后她再去这种比较危险的地方,我尽量跟着。”

……

沉默许久,沁白母亲:“你还没说你工资。”

展炎皓之前做过一份机密工作,工资有两份,说:“年薪差不多五十万,不太多,还有一些投资,七七八八加起来大概有个一百万吧。”

沁白挑眉,真的假的,他哪儿会什么投资啊?

又不是开飞机,公务员哪儿来的这么高薪?!

沁白皱眉看展炎皓,现在说得这么满,到时候兑现不了咋整!

展炎皓侧头她,无辜,他没撒谎啊……

他姑姑是个理财大神,搞房地产投资的,展炎皓是姑姑养大的,姑姑帮他理财,他看自己账户里头,一年差不多就这么多进账啊……

沁白父亲缓缓抬起胳膊抱胸,心里已经开始酝酿给展炎皓的考验了。

这考验,当然是从一场大酒开始。

第二天下午,家宴。

酒桌上,沁白的姑姑姑父都在,沁白的妈妈热情介绍:“他还搞风投,风投你们知道吧,老牛了。”

展炎皓都不知道风投是啥意思,只能应和着,确实他一直觉得自己姑姑是挺牛的。

展炎皓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姑姑出国玩了,要不然我应该带她也过来,咱们见一见。”

“哎呦,我上百度都能查到你!放心着呢。”沁白母亲现在都已经想好展炎皓跟沁白的孩子在哪儿上小学了。

沁白的姑姑就是那个出马仙,出马仙是一种通灵职业,沟通天地人。

这姑姑看展炎皓倒是满意,就只是沁白从小什么都比自己闺女强,这会儿找了个对象还这么人中龙凤的,她有点吃味。

吃味的女人就容易挑刺。

沁白姑姑淡淡地说:“也不知道你姑姑好不好相处啊。”

展炎皓说:“她挺随和的,之前那个变压器厂的,后来倒闭之后出去自己做生意。”

“哎呀,我爸也是变压器厂出来的,说不准还认识呢。”沁白说。

沁白父亲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展炎皓能喝多少!

这些人怎么这么本末倒置的。

“就是单亲家庭哦……你说你这没父没母的,谁给你操办啊。你们再有个孩子啥的,谁给带啊?”沁白姑姑又说。

沁白妈妈狠狠地横了一眼这个小姑,这人真是烦死了。

展炎皓得体微笑:“我姑姑算家里长辈。”

“姑啊,”沁白终于受够了,“咱们现在都是21世纪了,你这种思想人家要笑话的,现在年轻人的日子过得都独立,是吧?家里有条件呢,保姆什么的请一请,您操得这是什么心?”

沁白这语气不怎么好了,她看着姑姑没有笑意,意思很明显,不该你操心的你别操心。

展炎皓这种大宝贝,你羡慕就对了!

沁白的姑姑勉强笑笑,她闺女丽娟都二十六了还在家里呆着,实在看她过得不像那么回事,她才勉强叫丽娟也出马立了堂口。

丽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挣不到什么钱,总还得问家里拿钱。

丽娟就是当代不独立青年的典范。

沁白姑姑不准备自找没趣儿了,说:“行,你们年轻人喜欢,我们当然也喜欢。这么好的对象,嫂子啊,你可太有福了。”

沁白父亲咳了一声。

大家都看他。

他说:“都唠差不多了?”

大家表示差不多了。

他用一种一家之主的口吻说:“喝酒。”

订婚宴,哪儿有不喝酒的?

展炎皓喝得猛,一斤咣咣就灌下去了。

酒酣到位,展炎皓略晕,他吸口气凝神,力求稳当,从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双手递给沁白父亲,说:“叔,卡里66万,彩礼。黑市、长市各一套房,明年她毕业了,我娶她。”

沁白一愣,不是就吃个饭么?

就订婚了?

展炎皓也不跟她说一说,她现在准备哭了!

眼状都得花了。

沁白父亲喝得舌头都大了,握着展炎皓的手,闪起了泪花:“你这孩子,叔放心……小白啊,从小要强……”

“叔婶我来晚了,先别急着聊这个啊。”沁白表姐终于到场,过来就坐展炎皓跟自己父亲中间。

沁白扭头看表姐,好久不见,这表姐怎么越长越歪了,这一脸打过针的僵硬肌肤,香水味浓香十里。

沁白跟自己母亲的眼泪被表姐成功憋回去了。

“你说什么别急着聊这个?”沁白父亲看她。

沁白表姐说:“他俩,八字不合。”

“呦呵?”沁白笑,有意思了,有人要给她算八字?

那咱们就唠一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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