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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呆住了。她圆瞪着双眼,望着婉华染了湿意微微颤动的睫毛，一动也不敢动，甚至忘记了呼吸。

醉倒的婉华柔软乖巧地靠在她的怀里，纤细的胳膊挂在她的脖子上，紧吻住她的唇想把糖粒送进她嘴里……天啊！心里那只凶猛的饿兽被眼前这个画面引弄得疯狂咆哮,片刻间,她的脑海当中生出许多不应该的念头。

她好想吻婉华。不是轻轻碰一下唇角,也不是上次在车上那样，趁着路段颠簸跌过去覆住挤压。她想做得要更多更多……

可是她不能够！婉华醉糊涂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她却是知道的。

文心努力压制住心底那种从未有过的强烈渴望。可就在要推开婉华的瞬间，她又犹豫了，贪恋着被婉华香唇轻蹭的美好感觉不忍将婉华推开。

“唔嗯~”婉华发觉糖果被文心的牙齿拦住了递不过去,闭上眼吟咛着皱起了眉头，伸出舌尖去推文心的牙齿。

文心触电似地颤了一下。

婉华铁了心要把最后一颗糖让给文心,轻仰着越来越重的头,缠住文心的脖子娇滴滴地道：“雁雁乖~张嘴~~”说话间酒心糖的砂壳破掉了，酒心从婉华嘴角流了出来。

文心感觉胸口被什么烫了一下。热热的,痒痒的。她想吻去婉华嘴角的酒汁，慢慢地舔，细细地尝。不过也只是想想,婉华现在醉着,她什么都不该做,这样是趁人之危。

她掏出帕子温柔地擦着婉华的唇角,像哄小孩子那样道：“婉华不要别难过，下次我多吃一点就好了。”

“嗯嗯~”婉华迷迷糊糊地靠进文心怀里。她吃了一大盒糖，实在醉得厉害，很快就睡着了，手臂软答答地从文心肩上滑落下来。

文心望着怀里婉华的睡颜回味地舔了舔嘴唇。软绵绵的唇，滑溜溜的舌，还有不经意的吟咛声……

“吻了我要负责的，知不知道？”文心轻轻刮了下婉华的鼻尖。

“嗯~”婉华轻哼了一声，似在回答。

明知是作不得数的醉答，文心还是笑了。她起身下床，将婉华横抱起平放在床上，仔细盖上了被子。又去盥洗台拿来毛巾，帮婉华擦了脸和手。忙完这些她没有离开，而是抱着盛樱桃的果盘坐到床边静静地看婉华睡觉。

樱桃红红的，像婉华的唇。樱桃甜甜的，像婉华的吻。

坐了没多会儿，门外响起敲门声。

“小姐，晚饭好了。您和云小姐要在房里吃吗？”是阿梦的声音。

文心快步过去打开门，食指放在唇间做了个“嘘”的手势。

阿梦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婉华，很小声很小声地道：“晚饭好了。小姐您要下去吃还是在房里吃？”

“我不饿。”文心也小小声地道：“你叫厨房做碗醒酒汤，和晚饭一起温着。”她想等婉华醒来一起吃。醉酒的人要是睡得早，通常半夜就会醒，她没醉过酒，但是见二叔醉过。

阿梦安静地点了点头下楼传话去了。

***

婉华是凌晨两点醒的，醒来以后口干舌燥头痛欲裂。她茫然地坐起身，想去找水喝时，一个盛着水的玻璃杯已经递到了眼前。

“谢谢雁雁~”婉华笑着接过水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用手背抹了抹唇角纳罕道：“奇怪，我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文心红了脸，有些忐忑地问道：“你不记得是怎么睡过去的吗？”她害怕婉华记得。以婉华那样害羞的性子，要是知道自己醉酒后做过什么，肯定会臊得不敢见她的。

婉华扶着发痛的额头，认真回忆着道：“我洗完澡出来看了会子书，好像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嗯嗯。那盒糖是酒心糖，你吃醉了。”文心接过婉华喝空的杯子放到一旁笑着道：“饿了吧？晚饭一直温着的，要去吃吗？”

婉华惯性地抬起手想看时间，见手腕上空空的才想起来洗澡之前将表摘下来了。于是问文心道：“雁雁，现在几点了啊？”

“刚过两点。”文心从衣柜里拿出件外套，帮婉华披上道：“给你煮了醒酒汤，喝了会舒服一点。”说完扶着四肢酸麻的婉华下了床。

到了饭厅，婉华见桌上摆着两副碗筷，内疚地道：“雁雁，你一直没吃等着我的吗？”

文心把醒酒汤推到婉华面前道：“没有特意等你。我吃了好些樱桃，牙龈有点上火，就没有在饭点的时候吃。”

“现在好点了吗？”婉华心疼地皱起了眉头。

“嗯嗯。好多了。”文心望着小口小口喝着汤的婉华，有些心猿意马。她永远忘不掉婉华醉酒后娇憨可爱的模样，撩拨得人心痒难耐。“婉华~”她哑声唤道。

“怎么了？”婉华抬起头，无意地舔了下唇上的汤汁。

文心望着婉华殷红湿润饱满诱人的唇珠咽了下口水道：“不要在别人面前喝酒！不安全！你酒量不好，吃糖也能醉过去，要是喝酒只怕醉得更快。”

婉华莞尔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的。雁雁你放心，我除了逢年过节在家陪我爹和我哥喝一点点，平时是滴酒不沾的。”她自知酒量差，在家也至多喝个小半杯，因此从来没醉过。吃酒心糖会醉是不觉得糖是酒，没有节制吃了太多的缘故。

在盛哥儿面前喝酒？盛哥儿也见过婉华醉酒的样子么？

“盛哥哥面前尤其不可以！”文心几乎是脱口而口，神色也紧张起来。

“尤其……不可以？”婉华渐渐放下了勺子。

文心有些慌了。她只是不想婉华在盛哥儿面前喝酒，并不想婉华知道盛哥儿深埋在心底的爱意。要不要告诉婉华，只能由盛哥儿自己决定，她没有资格多嘴。再说一切只是她的猜测，也许是她猜错了呢？也许盛哥儿真的只是把婉华看作心爱的妹妹呢？

“盛哥哥毕竟不是你的亲哥哥嘛~总之！你只能在我和云伯伯面前喝酒，别的人都不可以！”文心埋头吃饭不敢看婉华。

婉华没有再问，不过心里隐约觉察到了什么。很多事不去细想不觉得有什么，可一旦有了疑心，就觉得都是事出有因了。但愿是她多心了吧！

刚吃完饭不能马上睡觉，文心便拿来象棋和婉华面对面盘腿坐在床上下棋。

婉华把玩着棋子笑着提议道：“雁雁，我觉得就这样下没什么意思。咱们要不要带一点惩罚？”

“什么惩罚啊？”文心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她本来也没想赢婉华，和婉华下棋，不管输赢她都是开心的。

“唔~要不罚输家在能力范围之类完成赢家的一个心愿吧？”婉华勾起了唇角。

“……”文心愣住了。她想赢，然后许愿婉华永远不要离开她。她又想输，想听听婉华会向她许什么愿望。“好啊！玩两局好不好？”文心撸起了睡衣袖子，神情认真了起来。她本来没想赢婉华，可是现在想了，玩两局，先赢再输！

“玩多少局都可以。”婉华拈起颗樱桃放进嘴里，将籽吐在杯子里道：“雁雁你先。”

文心走了步棋，伸手也要去拿樱桃，却被婉华拦住了。“不是说上火了么？少吃一点。”

“嗯嗯。”文心心里泛起甜蜜。她也不必吃樱桃了，婉华对她的在乎比什么都甜。

文心正傻笑的时候，婉华拈起黑车轻轻敲了下文心的红炮道：“吃！”

“再吃！”

“吃！”

……

“雁雁~你输了。”婉华轻而易举的攻下了文心的帅道：“欠我一个心愿了。还来吗？”

文心振作了精神道：“来！”她一定要赢婉华一次，至少一次，然后叫婉华这辈子都不可以离开她。

一直下到天亮，婉华打着哈欠问道：“这是第几局来着？”

“第七局。”文心泄气地道：“婉华，我无子可走了。困毙。”她不介意欠婉华七个愿望，七十个，七百个都可以。可她想得到一个愿望！

“再来一局。”最后一局，婉华一直让，让得不露痕迹，心甘情愿地让文心攻下了她的将。她知道文心很想赢一次，也有些好奇如果文心赢了会向她许什么愿？之前也不是不愿意让，只是看文心抓耳挠腮千方百计想赢她的模样看入了迷。

“啊啊啊啊啊！赢了。”文心将了婉华后激动地从床上蹦了起来：“我也可以许愿了！！！”

婉华笑望着文心道：“雁雁你的心愿少，你先说。”

文心用脚挪开棋盘，跪坐在婉华面前望着她的双眼认真地问道：“只要你可以做到就一定会做到是吗？”

“为什么这么问？怪吓人的。”婉华大笑着道：“雁雁你可不许捉弄人，别忘了你还欠我七个……”

“我要你永永远远陪在我身边！”文心扑上去紧紧抱住了婉华，抵在婉华耳边轻声道：“以后要是因为我生气难过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哄你的。千万不要不声不响地离开我！”她还记得婉华信上那句可怕的话。

婉华说要放下她！她如果不是筠达先生，恐怕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失去婉华了。

“好~”婉华也抱住了文心，眼角湿湿的。可是她早早想好的第一个心愿已经被文心说了，她又该说些什么呢？

“婉华，该你了。”得到承诺的文心声音有些发抖。她伏在婉华肩上，偷偷拭去了激动喜悦的泪水。

婉华笑着道：“我没想好呢！等想好了再告诉你。”余生那么长，先攒着以后慢慢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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